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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大小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完了她心里顺畅了,很快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鼾。
她在梦里都在想着,要让周励然哄她,让周励然给她道歉,让周励然。。。叫她老婆!
醒来时。。。
却感觉被东西捆住了!
她的手动了动,有种熟悉感,还是上次那个皮带,把她的手捆在了一起。
这次更过分,连脚也捆了。
她大叫:“周励然,我真的生气了!”
周励然在背着手在床边踱步:“你根本不是小乞丐。小乞丐不会对吃穿住都有那么多要求,也不会因为受了一些委屈就哭哭啼啼的。从你的言行中可以看出,你原本的生活环境,甚至比我们大部分人,都要好上不少!”
那就非常有可能是,国外来的间谍了。
周励然坐到床边,严厉地看着她:“说!你到底是谁?”
言姝被他这么一吼,气焰立马矮了下去。
这个人真的是观察入微,在他面前说谎,很快就会被揭穿。
时间大概过了一分钟,言姝反复思考着如何应对。
“我知道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但这就是真相。我是从。。。未来来的。”
周励然滞在原地:“未来?”
“对,我是从2022年穿越而来的。就在那天晚上,你进门前,我突然穿到了现在这个小乞丐身上。”
她说“那天晚上”的时候加重了一些,两人自然都明白是什么时候。
周励然把她拉起来坐在床边,漆黑的眼眸看向她眼睛深处,想看看她现在是否清醒。
“真的。我会说英语。
Oh, How much I miss you! If the passionate refreshing breeze knows my heart, it can tell you that I miss you and care you for mylifes time. If graceful white cloud knows my heart, it can tellyou I love you and would be together with you forever.”
这是一个英文老电影里的经典表白台词,言姝喜欢这部电影,就记下了这段台词。
周励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是70年代举荐名额上的军事大学,英语基本能听懂。这段台词说的大概是,“想你,爱你,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会英语的,不一定是从未来来的,反而,更像间谍了。
言姝看他还不信的样子,着急地说:“哥哥,哥哥,你帮我把手解开行吗?你看我像是能打得过你的样子吗,你解开我也跑不了。我可以再证明给你看。”
周励然将信将疑地给她松开了手上的皮带,看她到底要玩些什么花样。
一解开,头上的军帽被那女人抢了去,只见她歪歪斜斜地把帽子带在脑袋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造型。
“吆,吆,切克闹~”
言姝起了起范,一边用身体打着节拍一边唱了一段类似《天上飞》的rap。
这是Leon的成名曲。此曲一出,华丽又性感的腔调,让万千少女魂牵梦绕,她也熟稔于心,于是激情演唱了一段。
然而周励然看她的眼神,却不太对劲。他现在觉得她是不太像间谍了,可能是神经病院跑出来的。
看着他又要来绑她,言姝大叫:“等等!还有最后一个,一定可以证明!”
“今天是不是10月12号?”
“今天是不是1977年10月12号?”
情急之下,言姝看到了墙上的挂历,加上了年份,又重复问了一遍。
周励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可否地“嗯”了一声。
她坐直了身体,似有大事宣布:“那么就在今天,□□就会宣布,我国将。。”
音量提高,“恢复高考!”
此句一出,周励然果然停下了脚步。这对那个年代的每一个知识青年来说,无疑都是一个重磅消息。
他虽然通过举荐上了军校,但在他身边,因为没有高考而抱憾的人,比比皆是。
他愣了一会,又笑了出来:“别胡说八道了。你知道高考已经停了多久了吗?”
停了10年,很多人都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高考了吧。
周励然没有那么悲观,但也觉得,不可能来得那么快。他在部队中,也没有听说过任何消息。
这个丫头,无非是在无中生有,拖延时间罢了。
“营长!营长!快开门!”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听声音,好像是他营里的指导员小刘。
他看了言姝一眼,扔下皮带去开门。
“什么事,这么着急?”
“营长,刚才杨师长打电话来了。说□□刚刚宣布,恢复高考啦!”
小刘的声音带着雀跃,他高中毕业入伍,等到明年复原就可以参加高考了。
“营长,我等这天可等了太久了,我现在就把复原报告打好,你可得早点给我审批啊。。。”
在小刘激动兴奋的诉说中,周励然转头看向言姝,那个女人看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没问题。走,去营地看看。”
他带着小刘直接出了门。
言姝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看看,我说中了吧!
她其实对这些历史事件的准确时间也没什么概念。巧的是,这本书采用的是倒叙手法。一开篇,就讲了会在10月12日恢复高考,这让她印象深刻。
这下总该相信她了吧。
然而她左等右等,周励然却有去无回。就这么把她扔下了。
诶,脚上的皮带还没解呢!
她急得破口大骂:“周励然,你这个混蛋!”
“周励然,你死去哪了?人跑了,就把我捆在这,算怎么回事啊?”
农忙季节的村子,大早上人都下地干活了,任由她喊破了嗓子,也没一个人回应。
叫了半天后的言姝才发现:
哦,我手好像是解开的。
哦,我好像是可以自己把脚上的皮带打开的。
哦,我叫的那么惨烈,显得自己特别像个。。。智障。。。
-
小刘开着车,载着周励然巡逻结束,时间尚早。
于是让小刘开到顺路的西县,他在那里下了车。
听到高考恢复,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齐鹭。
她从小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高中毕业后,没有大学学历,很难从事科研,又不想做其他工作,就一直赋闲在家。
如今高考恢复,对她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按理说,齐鹭应该早就到了这边的省会云市。
从云市到这里,都是山路,确实需要折腾中转好几辆车,但现在时间又过去了两天,怎么会还没到?
放心不下,周励然来到邮电局,让话务员拨通了军区大院的电话。
“你好,请转接齐师长家的齐鹭同志。”
电话接通后,周励然走进了指定的电话间。
听筒那头传来的声音,不是齐鹭的,而是她妈妈林卫红的。
他恭恭敬敬地打招呼:“伯母好。”
“励然啊,你好。你也听说了吧,高考恢复了。我们在京师前几天就知道消息了,所以我们小鹭就不去你那边了啊。她要在家准备高考了。”
“明白,学业重要,高考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
“小鹭之后也不会去了。你也知道你家的现在的情况,连婚礼都办不了。你现在人在西南军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回来。我们做父母的,肯定是不希望女儿受苦。咱们这件事情,就算了吧。等小鹭上了大学,我们会给她介绍新的对象。还希望你能理解。”
周励然直了直背,问了一个问题:“这也是,齐鹭本人的意思吗?”
电话那边有人在小声讨论,看来齐鹭一直就在旁边,最后听筒里传来了她的声音。
“是的。”
他打这个电话,一方面是担心齐鹭路上会不会出状况,另一方面是想主动坦白言姝的事情,让齐家来做抉择。
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齐家早已放弃了他。
人在低处的时候,更能看清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从他父母被贬以来,他已经看得太多。
但是齐鹭,是他没想到的。他们同一个大院长大,婚约早就定下了。
相识十几年,虽然一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但两人都有远大的理想,经常相互鼓励相互支持。
他知道到这里来随军苦,也从没要求过她,是齐鹭主动提出要来的。
因此,他曾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过。随军,不过是暂时的。
早在去年上层换人过后,他父亲就已经收到内部消息,这两三年,很多要员,都会陆续平反,官复原职。只是对外,仍需保密。
即便如此,她也不愿等吗?
也对,自己也有愧于她,更没什么资格让她等了。
“知道了。”他回答了三个字,然后挂了电话。
从邮电局出来,往前再走几十米,就是国营商店。
周励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今天早上他在桌上发现的。
上面写满了长长一串的,购物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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