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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的姑娘
大学的光景与高中差不了多少,只是多出了那几乎荒废的自由,而这便是高中所向往的。
然而久而久之的自由带来的却是一种虚空,无所事是地游荡,抛弃了生活的向往,沉溺于思想的空洞,脱离了现世的步伐,依赖自由所付出的代价,比得不到自由更加沉重。所以第一次见面会上,辅导员说了这样一句话:“不要还天真地以为高中的老师说的话是对的,你们从高中进入大学,只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寒假回来,家里忙着给我办升学宴,在通知老同学的时候,我坐在床沿拿着手机,看着那个上次“误拨”的号码······
万一她来了,我一定会怀着一种已看开了一切的笑脸,倒满一杯掺着感谢与尊重的啤酒吧。好聚好散,只留下纯清的那份友谊。
我干净利落地把那号码存下,或许这次,她不会再那么惊讶,面对着陌生号码而向“陌生人”问好吧。
我提前一天来到了城里,是个傍晚,听说程羽子在网吧,便先过去找她了。
“哎哟,好久不见哦,冲哥!”
“是啊,怎么来网吧呆着。”
“还不是为了你的酒呀,我特意来这么早,他们都没来,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坐到沙发边缘,电脑里正放着不知名的电视剧,“她不来陪你的。”
程羽子摘下耳麦,把脸侧向我,眼睛还流连在电视情节里,连忙笑道:“噢,她没和你说嘛,她要明天才来。”
“嗯,出去走走吧。”
“去干吗呀?”
“我得去买双鞋,明天肯定没空。”
程羽子困顿着站起身,打了个懒腰,“好吧,走!”
她还是老样子,毛领大衣,紧身长裤,腰间一索,苗条更显瘦弱。东湖刮着很猛烈的风,像刺一样扎进毛孔,我只得带上衣领上的大帽,程羽子紧挨在我的背风面,缩地都看不见脖子。
程羽子给我挑的鞋子都比较成熟,或许她眼里这是一种优雅,但我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那些有活力色彩的鞋子上。她说审美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像我这样是没有长大的人。我听着莫名其妙,笑而笑之。
但是我们都没变,变的只是时间赐予的年轮。
我们在一家面馆落餐,中长发,齐刘海,微上曲的睫毛之下,是一双灵澈善动的眼,学心理学的姑娘善于用眼,程羽子最适合不过。她伸出手,把袖子捋起,露出白皙显瘦的手腕,一条手链璀璨夺目,泛着灯光凝似彩虹。她笑着双腮泛起两个酒窝,问我好不好看。
我对这些珠饰什么的确实没有什么看法,当别人问起这问题,就只说一种话,那就是还不错。
程羽子笑着收回手,独自欣赏了一会,说是醒醒送她的。她俩关系一直要好,从高一开始就是如此,醒醒也曾说,和程羽子在一起,什么烦恼都会忘掉,电玩城、KTV、酒吧,她真是什么场合都熟悉,什么东西都会玩。
我也和她聊起醒醒在大学的事,做软陶、织围脖、唱歌,生活还挺丰富的。
程羽子吃完一口面,又笑着问起:“你真的认了她做妹妹呀?”
“是啊,高考前就已经是了,你现在才知道啊。”我也笑着说,喝了一口面汤。
“‘妹妹’就是‘女朋友’的意思哦?”程羽子看起来有点像在开玩笑,却又是那种故意带点玩笑的感觉。
我心里紧地一慌,“不是吧,她自己肯定也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我的眼睛”,程羽子把碗挪到一旁,双肘撑在桌子上。
我把眼睛转向她,调侃地说了句,“你想干嘛?”又继续吃我碗里的面了。
“你看着我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程羽子无奈地笑起来。
“那可说不定。”
“冲哥你好坏啊!”她掸了掸肩膀,胳膊挪了挪,离我又近了一公分。
我只顾挑着面条,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吗。
直到程羽子一句话让我极为逆耳。
“你是不是喜欢她,说真的。”
让我失了分寸,举口无词。我不解地看着她,谁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用一种穿透谎言般的眼神注视着我,只等着我与她四目相接。我的眼睛从未如此落魄过,程羽子的锐利眼神,从我看着她的那一瞬间,便已穿透我的神经,窥测了我的心房。
我慌乱之间收回眼:“不要乱讲!”
“你知道的,经历过她的事,我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界限,朋友是朋友,情人是情人,‘妹妹’是‘妹妹’,我不允许自己打破这个界限。”
程羽子又恢复了那烂漫的笑容,“好吧,我不说了,吃面!”
想来她心中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她不懂。
从那以后,我对学心理的人有了一种条件戒备,生怕他们又拿心做文章,下一些违心的结论。
但抛开这层外衣,我和程羽子也算是认识比较早的朋友了。自从高一我说她性感,她回了一句谢谢之后,我就敢和她大胆自由地说话,不需拘束什么。但是我知道,程羽子也有过许多关于“情”的纠结,所以有时候,她说出的话总是那么带有现实的骨感。
一中此刻还沉浸在安宁的晚自习中,我还有两位好哥们还在那里面复读,一个叫汪锦,一个叫黄恩来。今天过来,也是想抽空看看他们。和程羽子在操场上走着,就像不久前的时光一样。
在以前的十五班,程羽子最仰慕的人是大海,最欣赏的人是汪锦,她总说汪锦有韩国帅哥的味道,而黄恩来则是她眼里的奇葩。除了醒醒,这三人是程羽子今晚和我聊得最多的人。当然,吃完饭后程羽子只字未提起醒醒。
对于大海,程羽子只是纯粹单恋,一般不求见面,见了面就要疯狂,不知会发生什么;汪锦,程羽子是很想见他,但是也选择距离,因为他们互相理解,知道有些靠近是多余的;只有黄恩来,想见就见,不需考虑什么,这之间,更似那种没有杂质的友谊。我暗自摸索着程羽子的情爱观,发现有太多我学不来的东西。
但,我们偏偏来了这里,偏偏是在这个角落,这个逗留了许多回忆的地方,仿佛又将身于那个听着《老男孩》就会热泪盈眶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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