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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离开
夕阳西下,明艳的余晖大片撒下,照耀在项谷坚毅的面容上,一抹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星虎!我要你助我!”
项谷眼底里闪烁着灼灼光芒,他没有输,他不会输!
退他身后半步的关星虎当即眼皮一翻。
助你?杀了你哦~
“星虎?”没有得到回应,项谷不悦的皱了皱眉。
关星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少将军尽管吩咐,属下必当竭尽全力!”
“好!好!好!”连说三声好,项谷还想再说些什么,
“唔——!”
一只手突然从他颈后探出,捂住了他的嘴!
“呃!”
紧接着,项谷感觉自己胸口一痛!他眼珠略显迟钝地向下瞥去,赫然看见,他的胸口处,竟然冒出了一截刀尖!
好个屁啊好!我让你好!
关心虎双眸微眯,一只手缓慢转动刀柄。
项谷耳边响起了恶魔的低语:“老子忍你很久了,去死吧。”
“嗬呃呃……”项谷此刻真的是痛到了极致,他面容扭曲,一对眼珠子疼得都要瞪出来了。
“少将军!你怎么了少将军!属下就离开了小一会!您怎么就惨遭毒手了啊!少将军——”
在项谷的尸体旁,关星虎哭得撕心裂肺,他双手捂面,像是不愿让周围人看到自己如此脆弱失态的一面。
想必在那颤抖的双手后,一定是一张泪流满面,悔恨至极的面孔吧!
在他的旁边,高望礼一脸动容,他拍了拍关星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星虎,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一点吧。
“哎~,要是项将军在天之灵知道你对他如此衷心,一定会欣慰的去的。”
闻言,关星虎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面色阴沉如水,低吼道:“高将军!那个贼人在哪,我要亲手剁了他!”
高望礼沉声道:“已经死了。我的副官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查到了那把匕首的主人,是项谷麾下一位千夫长的,我们在别处发现了他的尸体。”
关星虎没有说话。
“星虎。”高望礼轻唤了一声。
关星虎身子猛地一颤。
谁教你这么叫的!
……
尘埃落定,剩者为王。
一场动乱的前因与后果,最终也是由胜利者所编写的。
次日一大早,关星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中将军帐。
“将军,属下巳时就要走了,前来与将军告别。”
“怎的如此着急?”
“嗯,家中双亲病重,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闻言,高望礼点了点头,有感而发道:“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
只见他站起身,对着帐外高声喊道:“来人!把我为关将军准备的盘缠拿来。”
关星虎:还有这等好事?
“星虎,这是三十两银子,你拿着。”
“不,将军,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能要!”关星虎装模作样道。
“欸!”高望礼面色严肃:“家中亲人生病,没有银子怎么行?拿着!就当是我对二老的慰问了。”
“将军!”无奈,关星虎只好收下,他嘴唇颤抖,一副感动到不行的样子。
而这,正是高望礼想要的。
他其实本可以给更多,但安逸的生活会使人失去奋斗的动力,那他就得不偿失了。
“这是四袋子的肉干,两袋羊肉干,两袋鹿肉干,军营里就这条件,星虎你带着路上吃。”
“这里还有三袋干粮……”
这些东西都是高望礼临上任时,家里奴仆们匆忙准备的,如今还剩有不少,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等等,将军,这么多的东西,属下要怎么带走呢?路途遥远……”
“哈哈哈。”高望礼含笑道:“星虎不必担心,这些本将军早就想好了,到时候我会派一辆马车护送你回去,保证你平安顺利的到达!”
关星虎心里登的一沉。
高望礼这个老狐狸,真是比项谷难缠多了!
就在两天前,他还是发现了登记册上的漏洞,在一次交谈中,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出来,他有意提起,他自然不能避而不答。
也幸好他早有准备,就给了他一个真真假假的地址,当时高望礼也没有追问,他还纳闷呢,觉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糊弄了过去?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关星虎向来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而无数次的事实证明,他这么想是对的。
“谢谢将军。”
此情此景下,他也无法拒绝。
然而,高望礼的手段,远不止于此。
“这是“屯户”敕牒,虽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军队空职,但拥有者可以终身免税50亩,加免徭役者三人,有了这个,你家里的父母兄弟也能轻松些。”
关星虎眉头微挑,随即面露喜色。
看到他如此意动,高望礼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继续道:“不过,这个敕牒,还需要拿到你户籍所在地的省郡县登记盖章,这样才算作数,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吩咐好了文中,他会帮你办妥的。”
闻言,高望礼旁边的一人对关星虎微微颌首。
面对高望礼如此周全的恩惠与拉拢,但凡是个有心人,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关星虎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但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誓死尽忠,肝脑涂地的热血言论,只能是硬挤出了两行鳄鱼泪,外加沉默不语。
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他这样,高望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
在一条还算平坦的乡间小路上,有一前一后两辆牛车,它们缓慢而稳定的行驶着,走在前面的那辆牛车因为坐了太多的人,一路上嘎吱作响,而后面那一辆,却是只有两个人,包括赶车人在内。
天色有些黑了,小路行人很少,不显寂静,反而有些喧闹。
“啧啧啧,不愧是做那个的,拿钱就是多,人自个儿坐一辆牛车呢!”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哥大声嚷嚷道。
他的声音不小,说话的时候眼神还时不时地向后瞥去。
“哼~,就他?一个弹琴卖艺的,能挣多少钱?要是真有钱,那应该次次都坐那独车,何必之前与人同坐!”一个女子当即反驳道,她看起来很懂的样子。
“得了吧白大妮,我看你啊,是嫉妒人哥儿可以赚钱吧?哈哈哈。”
“谁,谁稀罕那脏钱了?白给我我都不要!”白大妮平凡的面容瞬间溢满了愠色,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样。
“吁~”众人的眼神耐人寻味。
白大妮哼了一声,趁其他人不注意,她眼神飞快地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何刚作为车上唯二的汉子,另一个是赶车的吴二爷,在一众哥儿女子之间,略显拘谨,而且脸色很不好看。
这牛车,一般是身子较弱的女子哥儿乘坐,汉子们脚程快,大多都是步行往返于县城的。
今天他带着新粮到县城去卖,在城内,碰到了吴二爷等候的牛车,鬼使神差的,他花了两文钱,预定了一个座位。
因为他知道,白初云是经常坐这辆牛车回村的,但等脑子里的热意褪去,他又有些后悔了,两文钱啊,明明可以省下来的,他一个汉子坐什么牛车啊!
然而,更坏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村今天来县城的人有点多,不一会,牛车上就坐了七个人,再加上每个人带的一些东西,显得格外拥挤。
吴二爷看实在是上不了人了,就准备走了。
何刚傻眼了,他坐车是为了白初云,花了两文钱就已经很心疼了,既然这白初云没在牛车上,那他还坐什么?
何刚想说自己不坐了,但车上的人都在催促着快走,众目睽睽下,他一个汉子,实在是张不开那个口,只能是忍了下来。
就在这时,白初云来了,但牛车已经坐不下了,何刚灵机一动,心想自己可以把位置让出来,还能在白初云面前博个好印象!
他也是这么做了,向吴二爷示意自己可以把位置让出来给白初云,这样他的两文钱也可以要回来了!
可是,白初云拒绝了,他应该是嫌弃车上太挤,转身自己单独找了一辆别村的牛车,一次性付了12文钱,那牛车便只拉他一人了。
“这白初云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赚钱不容易,他这样怎么可能存得下来钱!”何刚觉得白初云这样子很不好,他心里有些失望,他觉得白初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车上的女人哥儿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刚才林哥儿起了个头,她们就三句不离那白初云,而且话越来越难听,就像白初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这群嘴碎的,她们懂什么啊!白初云一个小哥,无依无靠,要不是为了养活自己,谁愿意做那抛头露面的事情?他一个哥儿本就不易,她们还在这说风凉话,分明是见不得人好!
何刚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突然粗声粗气的说道:“你们能不能别说了!都说了一路了,人白初云怎么惹了你们了,他不偷不抢,凭自己本事吃饭,哪有你们说得那么脏!”
他长得五大三粗,此刻又黑着一张脸,牛车上的姑娘小哥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吓得面色一白,咽下了即将脱口的话。
这闷葫芦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发什么臭脾气!
经此一事,车上确实安静了许多。
前方牛车上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白初云耳里,他眉目清雅,面容隐藏在面纱后,辨不清神色。
“小哥,那个汉子在为你说话哩。”前方传来了赶车人的声音。
白初云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赶车人讪笑一声,暗骂自己多嘴,他对人小哥说那个干嘛!
牛车到了村口,人们陆陆续续的下车,何刚瞥到白初云也下了车,他急忙跳到了地上。
走过来了。
何刚嘴唇微抿,双手紧握成拳状,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你——”
谁料白初云径直走了过去。
他心中一急,嘴巴先脑子一步道:“欸,等…,白……”
前方白初云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身,看向那个貌似在叫他的男人,疑问道:“是在叫我吗?”
“啊,啊,对!是,是的。”何刚没有想到,白初云会听到,还回过头来问他!
他的大脑在此刻一片空白,眼里心里全是白初云好看的身影。
见那何家老大迟迟不说话,白初云好看的眉眼皱了皱,随即转过了身。
身后又传来了那人的声音:“你,你别听她们瞎说,她们什么都不懂,我知道你这样是迫不得已,你……”
前方的白初云突然轻笑了一声。
何刚一瞬间就忘了他要说什么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白初云笑了!他笑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白大妮,一口大牙都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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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赏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