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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草迷生5
轩辕诗和她的同伙被藿澜的亲信领走后,众妖仙幻也散去了。
元乐亦原以为她和权锡凌没事了,没想到藿澜走了几步又转身交代旁边的下属将他两押进地牢,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出。
元乐亦本想争论,奈何幻君众多,不敢贸然行事,便木木然被押走了。
她和权锡凌被扔进了一间黑漆漆的草屋。草屋里面一点光也没有,地下铺着一层带刺的草,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都麻麻的,两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姿势各有各的古怪。
“依你之见,那结神到底是昏了还是没昏?”元乐亦单脚踩在地上,口中念着乱七八糟的光明诀,但是没有一丝光出来。
“你把这鬼王绳给我解开,我便告诉你。”权锡凌躺在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勺,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元乐亦将另一只脚放了下来,又念了几个其他的诀,但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她有些烦躁地说道,“你当真知道?你好像知道的挺多的,先分析分析,我看看是否有道理再考虑。”
“藿钰的前女友和他下了同心咒,想必在他们同心咒解开之前,这前女友必定来过幻界看到过什么,所以她才能不通过记步草的结界进来报复。花生祢殿下在门口的骷髅树立下的擅闯者死几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以前但凡敢擅闯的,都被剔成了骷髅装饰树,她两敢来一定有十足的把握出去。现在想来应该是她们身上当时喝的那瓶血,不过她们好像喝错了血。”
“分析的不错,以轩辕诗的性格,她是不会随便送死的。她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藿澜说她们喝错了血,有可能是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故意设计引她们进来。”
元乐亦同意道,伸了伸手试了一下钻洞术,草屋的侧壁铺着草刺,她的手刚碰上就被刺了回来,使用的法术依旧没有效果,看来这间草屋布了法阵限制使用法术。
“他应该不知道,如果他早就知道不会在我威胁他的时候有一丝犹豫。他可以直接杀了我,但是他并没有,说明一切在他意料之外。”
“所以你的意思是花生祢是昏了?”
“你把这绳子解开我便告诉你。”
“你法力那么强又那么聪明,我给你解了你对付我怎么办?还是捆着安全点,不然我睡觉也睡不安生。”
元乐亦作势躺下准备假寐,不过只是做了做动作,并没有闭眼,因为屋里太黑,根本看不见。
哪知元乐亦一躺下,权锡凌便朝她的方向挪了过来,不怀好意地说道:“我看是我睡不安生才对,况且我又没使用过法力,你怎知我法力强?”
“我猜的,你中了九尾狐族的染色火还能淡然的跑来幻界求药,而且还不是给自己求,现在又中了藿水花,看样子神体好像也并无大碍。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们东海这些年内乱,不过也没听说有什么有名的人物。你真的是东海的?”
“你想太多了,我不过就是东海一只普通的鱼。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藿水花没有反应,我就是硬撑的,你给我解开这绳子让我死的舒坦一点行吗?你这绳子一直把我往死了勒,我看我可能不是被霍水花毒死,而是先被他勒死。你看看我这手有多凉!”
权锡凌说的又可怜又凄惨,伸手到处乱摸,元乐亦感觉到有东西过来马上往后退,奈何草屋太窄,滚了两下就碰到墙壁被他拉起了手。
他的手,好冷!元乐亦一触到那手就下意识想要缩回,奈何权锡凌一摸到她的手便把另一只也伸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她明明听到他跟藿澜说他的法力强大,难道是骗他的?
元乐亦想了想,神的法力若是被吞噬心就会变冷,虽说她是看着他吃下的藿水花,但还是得小心点为妙。她顺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摸到他胸间,放在他胸前静默了几秒,刺骨的冰,不过好像跳的还是挺快,可能确实毒发了!
“好吧,既然藿水花真的在吞噬你的神力,我也不必为难你一个将死之神。流萤,从他身体下来吧。”元乐亦伸回手淡淡地说道。
流萤慢吞吞地说了一句:“好吧,我还没有成功呢。”便从他身上缩了下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难受,想来是染色火已经发作了。
权锡凌顿觉身体轻松了很多,他放开元乐亦的手,从怀中摸出一根蓝色的冰柱扔给流萤。
黑夜中那魄心柱散着淡蓝色的幽光,隐隐约约感觉权锡凌笑了起来。
“如果觉得意识不清了,就拿这个扎一下。我们现在出去吧。”权锡凌站起身道,声音听起来极度舒坦。
“你中了藿水花就快死了,还要出去折腾什么?再说了我刚试了这草屋不能使用法术,从里面根本出不去。”
元乐亦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这么久,自己倒有些乏了,便躺下准备真的睡会儿。
“你不是要出去偷暖洋泪救你这绳子?怎么?不去了?”权锡凌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着打哈欠的元乐亦道,虽然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眼睛。
元乐亦见他盯着自己,隐约中看起来眼中带笑,心里不免重重一击,感觉自己好像受骗了,一下子从地上坐起来,生气地问道:“你真的中了藿水花吗?你刚才不是骗我吧?”
?
“你刚才不是已经摸过我的心,我被你绳子绑着又不能施法,怎么骗你?只是既然这绳子已经除了,我自然有办法解我身上的毒,带你一起出去。”
“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能使用法术?”元乐亦哼了一声,嘲讽地问道,可怜自己刚才为他要死了悲伤了那么一秒,原来他是有办法解自己身上的毒,所以先骗她把身上的绳子解了。
不过她现在担心的是若是他真的能施法会不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自己现在的法术全被限制,连千机袖中的法宝也无法掏出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忧,他突然说道:“我看你体内环绕的神力极弱,不过周身包围的神力倒挺多,想必这些年赚了不少神力输入自己体内。那记步草说你善用傀儡术,刚才你对付轩辕诗也是用的操纵之法,想必你近身的武力不怎么样,我要是想对付你,现在出手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在威胁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威胁你有什么好处?就你对付太子那手段,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个祸患。我不过是在提醒你,我并不是你的敌人。我和你一样,想要出去。我想要知道花生祢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补地又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真的能出去?”元乐亦虽也想知道花生祢的事,但对补地的事却没怎么多想,现下也来不及过多思虑。若是真能出去,自己又能使用法术也不怕他,便暂且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能出去就行。毕竟她原本就是打算逃出去偷暖阳泪的,这家伙连这都能猜到,果真不简单,若真能出去,还得早早把他甩掉才行,跟他在一起太危险。
“自然是有办法,不过你得吃点苦。”
“什么意思?”元乐亦自然地将身体往后仰。
“藿水花的毒无法使用法力吸出也无法使用法力排出,不过有的东西喜欢吃。”
权锡凌一边说,一边用手有节奏地拍打墙面,他拍打的声音极弱,元乐亦只感觉他的手来回跳跃,似有节奏又似没有。
“嗡嗡嗡。”墙的另一侧好像有虫子在回应他。
元乐亦盯着他的手发呆,只见他的手伴随着墙另一侧的声音不断游弋,最后停在了另一侧的角落里。
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黑漆漆的草墙中便穿出一串蓝色的星点,像萤火虫一样朝权锡凌飞去,元乐亦还未看清那东西的长相,那一串星点嗖一下全冲进了权锡凌嘴里,草屋又变得一片漆黑,只剩那根破魂柱的微光暗暗发着亮。
“那是什么东西?”元乐亦问道。
权锡凌沉默不语,黑暗中一片寂静。
元乐亦看不见权锡凌的脸,却定晴盯着他的背影,等着他的回答。
耐着性子等了良久,耐心正要消磨殆尽,权锡凌突然张口,那蓝色的星点又从他嘴里窜了出来,朝她的四面八方飞来。
一不留神,其中一颗便停在了她的颈间。
“啊!”元乐亦叫道,那东西扎了她一下,她伸手去捉那东西,可那东西像嵌在她身上一样,怎么使劲也拔不出来。
“他们刚才把我身上的藿水花毒都吸走了,沾了一点在你身上,想让你也尝尝这毒。”
“你不是说不会害我?你这个骗子!我要是死了一定会变成七界最丑陋的鬼魂永生永世缠着你,让你永不安宁。”元乐亦咒骂道,又有一只虫子咬了她一下。
“你越是骂我,他们就越要咬你。他们就是看你在外面对我太凶了,才想咬你一下。我同意他们咬你,不过是要教你解这个藿水花的毒。你要是准备永生永世缠着我,我可不保证会教你解。”
权锡凌收紧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元乐亦立马变了一副脸孔赔笑道:“是我弄错了。原来你是好心要教我解毒以免我出去了被藿澜种霍水花,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我发誓,若有一天我死了,我一定会化作一只神鹿守护你,将你身边的恶鬼都轰走。我对恩人向来是怀着感激之心的。”
“得了,我也不求你给我驱鬼,只要你不要来找我就行了。门在这边,先出去吧。”
权锡凌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过随口说说,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心想,她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
“好的,都听你的。那可以先把解法告诉我吗?”
元乐亦感觉身体有了些反应,浑身都有一种苦味在乱窜,心也有些开始发凉。
权锡凌没有回应,站在刚才那个地方自顾着双手在墙上移来移去,他叫进来的那群蓝冰虫包围了他的手,也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
元乐亦心里有些恼怒,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倒是装的十分可怜,“可以先教我解法吗?”
“这里太黑了,没法解,先出去。”权锡凌拉开她的手道。
元乐亦的手又复了上去,说的更加可怜,还加了哭声,“你刚才不是也在黑暗里解的毒,怎么到了我这就不行。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耍我。”
“我可没那心思。”权锡凌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地说了一句:“相信我一次不行吗?”
那感觉听起来似乎有些宠溺,元乐亦脑子里飘过一个人,他总是跟她说,“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从权锡凌手上滑了下来,她总是选择相信的。眼前这个人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便相信他一次吧!若是骗了她,她可永远不会再相信他。
权锡凌见她突然不说话,倒有些担心,一边恢复手中的动作,一边说道:“近万年来,天界神物奇出不穷,就比如你给太子种的那永生记忆花,以前可没有这东西。现在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等我们出去我给你看了你自然会明白。我的这些蓝冰虫都是从野妖城里面抓的,他们从小到大都靠吸毒而活,吸的毒越毒活得越久。我若是要耍你,不至于只让两只咬你。我刚才中的毒可是你的万倍。”
元乐亦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她刚才想到些悲伤的事在黯淡的光下竟然不知不觉流了泪,此时反应过来便赶紧转身擦了擦,可一时也想不到话回答,越擦便哭的越厉害。
权锡凌一下不知所措,一面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巾递给她,一面加快了手中开门的动作。
“解法就在这上面。”权锡凌说道,双手已经从那蓝冰虫进来的地方将门缝挖开。
元乐亦本以为是递给她擦脸的,听他一说,便伴着周围那蓝冰虫的光上下翻转瞧来瞧去,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她吸了吸鼻子道,听起来有些丧气。
“跟我来。”
权锡凌说道,在他一系列的操作下,那道草屋门终于被打开了。
门口的两个门卫站的摇摇欲坠,两幅迷迷糊糊的样子耷拉着头,仿佛随时都能睡倒,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人从屋里出来了。
他们脚边燃着一根快要熄灭的香,那香无色无味无烟无烬,看来便是闻了那香所致。
元乐亦捂住鼻子,蹑手蹑脚拉着权锡凌躲到一间不起眼的棕草屋后,压低声音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你再看看。”
权锡凌指着刚才给她的手巾,刚刚明明什么也没有的白纱上透着月光出现了一幅人体图,上面标注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还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丝巾只有在月光下才会显字。红色的点线是移动路线,你身体内部结构你要自己确认清楚,毒在哪个地方需要你自己定位清楚。要是把别的什么东西吃错了,我可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旁边黑色小字的内容是他们的语言,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召唤几只进身体把所有的毒吃掉。我们离那株暖阳草还有段路程,你便走边学,还有几个时辰才天明,想必天亮之前你可以学成。”
元乐亦本想拿到解法就跟他分道扬镳,总觉得他的目的不简单,自己不能跟他一路。没想这解法如此麻烦,心中不免哀叹,一路上走得都丧气十足,毫无精神。
可路才走到一半,她的毒便被吃完了。本来看到丝巾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复杂的路线,还以为学起来很费劲,没想到那虫子的语言其实非常简单,通过几个简单的手势和振动频率便能进行快速沟通。
毒一解,她便立马跳到一边。
“好了,我的毒已经解了,暖阳泪我就自己拿吧。”
元乐亦转悲为喜,又大步流星走了几步离得权锡凌远远地说道。心想以后看到这家伙最好还是绕道走,而且最好不要离他太近。
“你一个人拿的到吗?那暖阳草可是上古四大神草之一,仙龄二十几万岁,她的眼泪可不是那么容易要到的。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
权锡凌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变了一副开心的面孔,心里倒没有刚才那么不知所措了。
“这奶奶的事我知道的比你多。我跟天界妙笔仙可是闺蜜,她的大作《我和水神十三事》可是专门考古了这奶奶写的。这暖阳奶奶以前可是自封七界第一美男的水神倾天地的前女友。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撼天动地,我只要稍微利用一下这个故事,骗两滴眼泪不成问题。我不需要你帮忙,我可不想欠你什么,我看你自己也有其他的事要做,你还是去忙你的吧。”
元乐亦一边笑着说,一边又远远地走了几步,生怕又被他的虫子咬,毕竟她虽然学会了解毒之法,可是那虫子也又可能不听她的话呀。
权锡凌摇了摇头,不自觉地笑了笑,看起来很可惜的样子,似乎他知道些什么:“我看你挺聪明,没想到对这种胡编乱凑的故事这么投入,我看你是拿不到暖阳泪的。”
这鱼可真是赶着要帮她!肯定不怀好意,不要跟他多说,赶紧跑,元乐亦心里念叨。
“我是个花痴,平时不学无术,就爱追这些美男子的故事。说不定那奶奶看我是她粉丝,感动至心,便赏我两滴泪也说不一定。”
元乐亦吼道,转身挥了挥手,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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