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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昔彦问古铭有何吩咐，颔首视线垂落，往古铭颈脖处瞟，古铭黑西装里打底的是藏青衬衫，最上两粒纽扣敞开。冷面男肯定有健身习惯，颈部以下肌肉结实饱满。昔彦未见到想要的东西，失落地收回目光。
古铭没正眼瞧他，眼神冷冽倨傲。很正常，凭他这身清洁工作服，怎么会入大老板的眼。
“你闲站着干什么，没安排工作？”古铭一开口，昔彦直想扇他一巴掌，尼玛冷面无礼的暴躁男，多见一面简直折寿。
昔彦当然不会离开，他掩饰十足厌恶感，“地滑我摔了一跤，衣服全湿了。”
古铭这才低头扫他一眼，眼神轻蔑，“你叫什么？”
昔彦神色微滞，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名字。”古铭薄唇间夹杂讥讽吐出两字。
见昔彦不吭声，古铭忍住耐性冷声道，“你再站这里浪费时间，本月薪水扣掉三百。”
我去！昔彦气血冲上脑门，衣袖里拳头攥紧，忍住给这人一拳的冲动。
“让你做事，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干脱下工作服离开！”古铭训斥道。其他人忙里忙外，此人一直故意偷懒。
“抱歉，古总，我摔了一跤，腰部摔痛。”昔彦就是不离开，不去干活，看你能把我怎样。反正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古铭不再理睬他，拿起手机，滑动屏幕拨出号码，“李罗，你怎么还没过来？你平时怎么管理员工的……”
昔彦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厌恶，找他上司是吧。呵呵。他就是打酱油的。
他竖起耳朵听到对方好像说现在过不去，暴雨导致全城交通阻塞，车子无法行驶。
“古总，请问您有没有药水？能否借我擦一擦止痛，这样我才能继续工作。”昔彦扯个理由。
古铭被眼前人弄得不胜其烦，大概是为尽快摆脱他，蹙着眉头道，“跟我来！”
好耶，先接近这个人，再想办法。
昔彦随古铭乘总裁专属电梯。与冷面男独自呆在狭小空间，昔彦浑身不自在。他站在角落，眼前是古铭的后背和肩膀，这男人看起来瘦高，肩膀却结实宽厚。
昔彦第一次见到大老板办公室，面积敞阔，整扇巨大落地玻璃窗，办公桌不止两米，桌上摆放两台电脑。他正悄悄打量环境，古铭扔给他一瓶药水。
昔彦致谢后接过来。
“赶紧擦了，下去干活！”男人声音没一丝温度。
昔彦又厚着脸皮向古铭借充电器，古铭忍住不悦居然给了他一个充电宝。
昔彦脑袋飞速运转，如何拿到第二样东西呢？太难了，怎么办？
昔彦问古铭洗手间在哪？只能拖延时间。凌晨三点，他还有两小时。今天是接触古铭的天赐良机。
“你到底有完没完！”古铭终于发怒。
昔彦倒不生气，脸上如沐春风，“抱歉，我晚上吃了不洁净的食物，肚子难受。”他捂住腹部，拧巴着五官。
古铭生气地手一指，要求他尽快，楼下有一堆事。
昔彦小跑去洗手间，关上门，松了口气。
一滴血、一滴血，如何从古铭身上得到一滴血？他焦头烂额。
咚咚咚——
古铭在催他，昔彦旋即回应，“马上好马上好。”一咬牙，罢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兜里有把折叠小刀，刀口锋利，是随身携带的工具。
昔彦是盗贼，他不伤人，只偷财。三年来，他“战果”少得可怜，原本是赶鸭子上架，被迫跟着冯一手混。平日只要有口饭吃，他都懒得出门偷。他师傅比他勤快得多，经常赶他出门，他就四处晃一圈再回。这次来商场偷金饰品，是他干过的最大一票。
到年底他整整二十岁，有时半夜躺床上睡不着，回想这些年的路，越想越难受。这歪门行当他没兴趣，他打算干完这票金盆洗手，每次爷爷电话问他在做什么，他开不了口。
“你到底要干什么？”拉开门，古铭狐疑目光在他脸上来回移动。
昔彦微微一笑，“刚才拉肚子，时间久了点。抱歉让您久等。”
古铭没吭声，往门口走。临近门口，昔彦眼疾手快地加快脚步超过古铭，躬身拉开门，意思是替老板开门，让老板先行。
古铭正迈脚时，昔彦不再犹豫，长腿一伸，古铭被突然伸出的腿绊了一跤，向前倒去。
“古总，您小心！”昔彦故意说，跟着他倒下去，昔彦手握打开的折叠刀，扑在古铭身上时，刀锋轻轻划过古铭的手背。
古铭猛然推开他，迅疾起身，单手掐住昔彦脖子。
昔彦呼吸发紧，艰难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咳咳，我只是个保洁员。”昔彦迅速将刀塞进口袋，视线落在古铭流血的手背上，从兜里拿出纸巾，按在古铭手背上。
“古总，您手背受伤了。”
“你到底是谁！”古铭面若寒霜。
“我、我喜欢你。”天呐，他嘴里怎么蹦出这么一句想杀了自己的话，呸呸呸。但眼下形势紧迫，只能顺势装一装，血他拿到，只求脱身。
古铭愣了一愣，脸上万分嫌恶。
昔彦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他脸又瘦又小，眼睛大而有神，不报年龄装高中生没有任何违和感，“古总，您英俊帅气，玉树临风，我一直非常爱慕您，但深知自己身份卑微，所以一直不敢——”
“行了，立即滚。”古铭松开手，从口袋取出一块蓝色丝质方帕，反复擦拭右手虎口处。
昔彦心里骂道，尼玛碰我一下都嫌脏是吗？
“是、是。”昔彦连声应道。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昔彦脑后传来冷面男的声音。
他没回头，将带着古铭血渍的纸巾攥在手里。炒我鱿鱼？呵呵，我们还会再见的。
进电梯，昔彦不打算去一楼，先去二楼避一避。二楼储物间没一楼大。他摸黑走进去，先将手机充电。
寒气侵身，昔彦蹲在地上，双臂抱紧自己，在吞噬他的黑暗中，感到格外孤独，仿佛是置身浩瀚宇宙中的一个小小星球。
手不知不觉伸向口袋，摸出折叠刀，拉开。小学时，被同学孤立被老师谩骂，他也拿起树枝一次次划过手臂。回到家，爷爷心疼地问怎么回事，给他上药，给他做好吃的。
耗了一日，昔彦拧眉思忖，得尽快从古铭身上拿到第三样物品。
这晚，他悄悄溜去六楼古铭的办公室。
昨晚他见办公室角落摆着一尊模特，男模身上的黑西装颇有设计感，袖子剪成两截，用大头针别一起，左肩挖了镂空。
古铭按密码锁时，他暗自记住。昔彦蹑手蹑脚来到办公室前，他习惯性左右探视后，按下密码。一直没被商场摄像头拍到被抓，应该是白羽在帮他。
门打开了！
昔彦惊喜，进门后借手机光走到模特旁，扒下男模身上西服穿上。翻找到一个装办公用品的空纸箱，取出剩余用品，将塑料男模折成一团，塞进纸箱，用宽透明胶带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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