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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6章见鬼
“狻猊是一种瑞兽,常常被雕刻在香炉上。有一种说法是狻猊喜欢烟熏香火,安静坐着,佛祖见狻猊有耐心收它当坐骑,所以佛教香炉常常雕刻狻猊神像。
另一种传说是,古时候战争不断、民不聊生,百姓们苦不堪言的时候,天降一支狻猊铁骑,这支军队骁勇善战,骑的不是战马,而是狻猊。狻猊铁骑结束战争以后,就消失无踪了。从此狻猊成了可以止兵戈的祥瑞。只是它们带来和平的方式是以暴制暴,杀气过重,需要刻在香炉上镇压杀伐之气。(注)
狻猊并不适合被雕成玉饰,你收到这个货,说明你的古董生意要到头了。”
摊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如果没有发生家里孩子受伤的事情,这种晦气的话摊主是不信的。
摊主做古董地摊生意已经很多年了,靠着低价收来的小玩意加上他的绝佳口才,他一直没有翻车,这生意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因为没有定价,时不时还有想要捡漏暴富的人,他赚的钱比他婆娘卖早点还赚得多。因为钱来得太容易,他从来没想过去学什么古董相关的知识,反正做不做他都能赚到钱。
可是昨天发生的这个邪乎事,让他实在是不敢不听。
摊主不想放弃这个赚钱生意,不死心地问道:“大师,您是开玩笑吧?我这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就到头了?”
孟载秋:“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你信不信听不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老板,我问一下,你是不是以前救过什么厉害的人,那人还给了你什么东西,但是最近那东西坏掉了?”
摊主面露惊愕,看孟载秋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都知道的神仙,“我家以前是做豆腐的,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上山去寺庙里送豆腐,有一次刚好救了不小心摔倒的老主持,老主持送了我一串开光的佛珠手串,我们一家都好好供在家里。后来我们不做豆腐生意了,就没再去过那家寺庙。就在最近几天,老主持送给我们的佛珠突然断了。”
孟载秋:“那就说得通了。你救过老主持,老主持是有大功德的人,他的功德惠及到你了,但是你摆摊骗人,把这点功德都消耗完了,要是再继续做缺德的生意,可能……”
孟载秋没说完,但是摊主听明白了,他如果继续做这样忽悠人的生意,可能下场不会好。
摊主是个惜命的,见识过孟载秋玄之又玄的本事,他不敢再不信,他把摊位上的所有东西都拿给孟载秋,“大师,我的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帮我看看?”
孟载秋看了一眼,“都是假的,你可以自己留着做纪念或者拿去废品处理站。”
摊主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收拾东西走了。
岑悠悠满眼亮晶晶地看着孟载秋,“大神,你好厉害!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本事?”
孟载秋把玩着手里的狻猊,半真半假开口道:“也没发生什么,就一夜醒来突然什么都会了。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缘分吧。”
岑悠悠看着她的眼神更热切了,“大神,你就是拯救世界的天选之子吧!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和你学学本事?”
孟载秋眨眨眼睛,“要想学这些本事,首先要开阴阳眼,开了阴阳眼就能见到鬼了,你确定你不会害怕?”
岑悠悠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好了,我看鬼片就和喝水一样,一点也不带怕的,我不怕见鬼。”
孟载秋看得出来,岑悠悠并没有玄学的天赋,口头上劝说没有效果,她直接行动起来,指尖聚起灵力,隔着一寸距离在岑悠悠眼前扫过。
天色渐暗,阴气加重,一些白天不敢出行的鬼也敢在夜里出来溜达了,正好给悠悠开开眼。
毕竟,鬼片里的鬼怎么能和真正的鬼怪相比呢?
岑悠悠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眼里的世界突然变了,她看到人们的头顶飘着各种颜色的气,其中以黑气居多,“那些黑气是什么?”
孟载秋:“是戾气。现代的人们虽然物质条件变好了,但是生活压力很大,这些压力产生的负面情绪积压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戾气,带来灾祸。
比如我们经常说的路怒症,还有网上那些骂战,其实都是戾气暴发的一种。戾气可能短时间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戾气多的人运气一般不太好,身体健康也会受影响。”
岑悠悠一副受教的模样,她继续四处张望,好奇世界的阴面,抬头的时候,突然正对上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她的心差点停跳。
血肉模糊的那张脸突然开口,“你能看得到我,对不对?我好高兴啊,我已经很久没被普通人看到了。”
岑悠悠听到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声,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正要挥手和那血肉模糊的女生打招呼,就看到那鬼兴奋地晃着脑袋,然后晃着晃着,脑袋掉下来了。
岑悠悠:!!!
更让岑悠悠窒息的是,女鬼发现自己头掉了,赶紧捡起来,递给她,“很高兴认识你,你能帮我安一下我的脑袋吗?”
安、安脑袋?!
岑悠悠面色发白,看着被塞到怀里的脑袋,眼前一片发黑。
孟载秋看到她吓得都要离魂了,伸出手在她肩膀拍了拍。
岑悠悠的眼前突然一亮,等她再睁开眼,世界已经恢复一切清明,低头去看,手上也没有什么血脑袋了。
岑悠悠赶紧做出一个丢东西的动作,然后一把抱住孟载秋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我、我觉得我的胆子还是不够大。大神,我怎么觉得凉飕飕的?我是不是被鬼盯上了?”
可不是被鬼盯上了吗?那女鬼让你帮忙安脑袋,你没帮忙不说,还把人脑袋丢了,女鬼捡回脑袋后,正在怨念地看着你呢。
孟载秋看了哀怨的女鬼一眼,用灵力捏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她。玄学中人主动赠与的灵力对鬼怪无害,反而像月亮一样可以给他们补充能量。
女鬼看到灵力棒棒糖,脸上的血肉模糊都消失了,变回穿着校服的中学生模样,“谢谢孟大师!”
女鬼道完谢,吃着棒棒糖飘远了。
孟载秋安抚地拍拍岑悠悠的脑袋,“放心,有我在,不会有鬼伤害你的。”
岑悠悠点点头,终于放松一些,只是脸上依旧苍白,“大神,你不觉得刚才的鬼很吓人吗?”
孟载秋摇了摇头,她当阿飘那几年,见到的恶鬼可比这个鬼恐怖多了,看多了也就适应了,现在就是有个惨死的鬼与她面对面她都不会被吓到。不过,玄门中人有灵气护体,一般的鬼可不敢随便靠近。
岑悠悠一想到附近有个女鬼,突然就不敢在这里逗留了,“载秋,我们赶紧走吧,我饿了。对了,你会画符吗?能不能给我画个平安符,我担心今晚会做噩梦……”
岑悠悠絮絮叨叨说着,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停下脚步,她也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在给人算命的摊子。
岑悠悠不解,“载秋,怎么了?”
孟载秋摇了摇,看了一眼假大师身后比前一天还要黑气浓郁的黑影,收回目光随岑悠悠离开。
自作孽不可活,她也不屑和一个行骗的将死之人计较。
孟载秋:“没什么,你刚刚说害怕晚上做噩梦,别怕,我给你画个安神符,保证你今晚睡得美美的。”
岑悠悠好奇了,“怎么画?”
孟载秋摊开掌心,指尖聚起灵力,以灵力为墨在掌心画了一个安神符纹,画好之后,她做出一个拂开的动作,安神符纹从她掌心飞起,飞到了岑悠悠的额头处。
岑悠悠关了阴阳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有点发痒的额头。
孟载秋收回手,“好了。”
岑悠悠:“嗯?”
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怎么就好了?
孟载秋没再多解答什么,直接转移话题,“我闻到了烤鱼的香味,要不,今晚吃鱼?”
岑悠悠早就饿了,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好呀,现在就去,我在X团上看看有没有优惠券。”
两人说着说着并肩走远。
站在假大师后面的黑影汇聚成.人形,看了一眼孟载秋消失的背影,整个身体都抱在假大师身上,捂住了假大师的耳朵和眼睛。
·
吃完晚饭,孟载秋送岑悠悠去公交站,等岑悠悠上车后,她才分出注意力去看缠在自己脚边的小猫咪。
小猫咪是一只狸花猫,小小一只,魂魄有点淡了,应该是死后停留人间太久,魂魄就要散了。
小猫咪绕在孟载秋脚边,一只喵喵喵地叫,似乎在催促她去哪里。
像这样的动物小鬼是付不起任何因果钱的,很多玄门中人都会忽略,但是孟载秋看它实在是有些可怜。
一定是有很牵挂的人,才会执意不入轮回留在人间吧。
孟载秋看了看手机,上面没有电话也没有消息,爸妈应该还没回来,那她还有时间可以处理一下小猫咪的事情。
孟载秋冲小猫咪点点头,小猫咪立刻跳起来,朝着东南方的街道跑去。
孟载秋跟在它身后,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老旧报刊亭,报刊亭里有个正在关门的老奶奶。
离老奶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被撞歪的铁围栏,围栏上缠绕着一团黑沉黑沉的血雾,这里是个车祸多发地点,车祸身亡的人死状惨烈怨气也重,久而久之形成这样的血煞之气。
老旧报刊亭离这团血煞之地太近,那些血雾都要蔓延到老奶奶身上了,老人本来就体弱,要是沾染上血煞之气,怕是要重病缠身。
血煞这么重的地方,玄门协会的人怎么不来处理?
小猫咪跳到老奶奶肩头,挥舞着猫爪爪赶走那些蔓延过来的血雾。
孟载秋看在眼里,聚起灵力在掌心画了一个镇煞符,镇煞符飞出掌心后不断扩大,正好将那处撞歪的围栏罩上,不让血煞溢出半分。她手头工具不够,先用镇煞符挡挡,明天她去买点朱砂黄表纸,再来驱煞。
小猫咪看到血雾不再蔓延,朝着孟载秋所在的方向欢喜地喵喵几声。
孟载秋冲它挥了挥手,悄无声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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