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蓝天花开了

　　第六章 新生活和突如其来的吻

　　秋天在一天天地往深处去，营区的桂花香已经浓得恰到好处，无论哪个角落都可闻到它沁人心脾的气息。

　　这一团团淡黄的花簇，点缀在营区绿叶的繁茂中，让路过它身边的小战士都忍不住驻足与流连。

　　总想要采下一簌，做成标本，然后寄给某个心上人。

　　中午时分，池雨结束了一个上午的教学工作，从教学部走往食堂的路上。芬芳馥郁的小道，让她不禁陶醉其中，她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谧，想起集训结束回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周。

　　她想起了陆知白，回来后便一直也未再见过他，即便知道他就在营区里的空降连。可是营区太大了，各部门也多。她总不好一个人，毫无理由地就跑去离自己办公大楼一公多里远的空降连去找他，那样显得太刻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走在小道上的此刻，她竟有点期待能遇见他。可能这芬芳馥郁，总需要和别人一起分享才会更有趣。

　　远远的空降连，离办公楼最远的一个连队，连里人数也较多，相当于一个加强连。虽说远了点，但连队的地大物博，比起汽车、后勤、特训、通讯连等要大很多。

　　他们那有一个湖，湖面上还有桥，也算是个可供休闲的地方。此外，他们还有自己独立的操场和作训场。以至于他们连里的人，如果没别的事，便基本寸步不离那一片土地。

　　陆知白这会儿正在带着一个排在食堂前集合，他在讲评上午的训练情况。

　　站在他面前那些风华正茂的新兵，虽然比他小不了几年，但他那张见棱见角的冷俊的脸上，除了严肃以外，看不出一丝稚气。新兵们的第一年，总是多少有些战战兢兢，一个个都面无表情，腰板挺直地关注着他说话的内容。

　　陆知白提着嗓子喊：“解散！”

　　新兵们便卸下了一脸正经的伪装，恢复到了日常的顽皮捣蛋模样，你追我赶地一溜烟冲进了食堂。

　　陆知白看着这群兵娃，想起当年刚入军校的自己，不禁摇着头笑了起来。他正等着新兵们进去，紧跟在最后，正要转身也进去午饭时，看到从旁边走过来的司务长。

　　陆知白私底下和这位司务长处得还不错，不正式的场合下，两个人都免了许多规矩。

　　司务长朝他打了声招呼，喊住了他：“陆排长！”

　　陆知白留意到了司务长手里提着几张打印纸，看上去像是什么材料，他笑道：“走，一起吃饭。”

　　司务长走到他身边，看上去满腹心事。

　　“陆排长，能麻烦你去机关提交一下这份材料吗？连长们和指导员都出去公差了，我怕来不及，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

　　陆知白想起自己去集训前司务长和他的一次闲聊。此刻的他心如明镜，窥透出司务长眉头紧锁背后的心事。

　　陆知白接过司务长手中的材料，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着说：“现在名额不会那么快下来，只要还没公布，一切都还未定的。”

　　司务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但愿！”

　　“走，进去吃饭！”

　　午休时间，秋日的空气都是安稳的。

　　通讯连三楼的一间单人宿舍，房间不大，仅有十五平米左右，但是有个独立的阳台。由于营区女同志原本就不多，又规定单身的不能享受已婚的住房待遇。池雨只能选择要么住在卫生连里，要么住通讯连。最后池雨选择住在通讯连，是因为这房间有个阳台，只要她走到阳台边上，便能看到训练场那一片茵茵绿草，视野尽是远阔与舒畅。

　　通往阳台边上有一扇窗和一扇门，窗下是一张一米五长的写字桌。池雨在窗上安了白色的百叶窗，她有时候喜欢把阳光放进来一些。

　　单人宿舍其余的地方，便是简单的一些家具，比如床和衣柜。

　　和往常一样，池雨吃完饭便回到了宿舍，她脱下蓝色的卷檐帽，将它轻轻地挂在衣架上，正要褪去蓝色常服外套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是来新的消息了。

　　她停下褪外套的动作，看了一眼手机。

　　是以前硕士时期的同学来的消息：快看朋友圈。

　　从对方简短的字里，池雨觉得社交圈里应该正在发生一件什么惊天大事。她怀揣着凑热闹的心，点开了朋友圈。

　　原来，被特地告知一件事的时候，往往那件事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

　　池雨看着屏幕里的一条恋情官宣，仅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还带着点不屑。

　　屏幕里叶辰和另一个女生的合照，和合照上所配的文字，在池雨的心里，已经掀不起半点微澜。她仔细端详着照片，用极平常的口吻给叶辰留了贺词。

　　池雨想过迟早会等来叶辰恋爱的消息，放在毕业的时候，她可能还会觉得有些失落。而如今，事情真的到来时，她却并无失望，也没有特别的伤心。

　　她舒缓了一口气，反而觉得轻松了，像是树上一个摇摇欲坠的烂果子，终于掉落了。

　　而她之所以要留言，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表明过去自己和叶辰之间，有的也只是朋友之谊。

　　她将手机放到床头柜边，继续将常服挂了起来，然后泰然自若地便午睡了起来。

　　“池□□！”

　　池雨走到通讯连楼下，正遇见一队排成纵队准备走去通讯站的女兵。

　　池雨朝她们颔首，便也走出了连队宿舍。

　　阳光透过树间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留意着地面那花花搭搭的斑驳，觉得还挺有趣味。她这会儿正在去往办公楼的主道上。她低着头，专注力并未在路的前方。

　　而此时，陆知白正小步紧跑地朝她走来。

　　如同两个多月前那样，他留意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路过的女同事。当他远远地就认出了眼前的池雨时，便缓缓地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他总单纯地认为，这短暂的擦肩而过，好像在他放缓了脚步之后，能延长出许多的时间。

　　为了再次遇见她，他连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总算是有效果的，陆知白目光落在几米远的池雨身上，他的神色看上去比以前每次见到池雨时都要自然一些。

　　即便池雨还没留意到他，但他还是按耐着激动，跟她打了声招呼。

　　“池□□！”

　　池雨抬眸，先是有些惊讶，发现是他后，也莫名地有些高兴。

　　“小排长！”

　　陆知白急着找话题：“我，我正要去办公楼送一份材料。”

　　“噢。”池雨看了一眼远处，又微微昂起头看了他几秒，两人四目交接时，彼此的眼眸中，只有眼前的人。

　　两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欢喜，却又言语间显得极为平常。

　　池雨会心一笑：“我们同路，我也正要去办公楼。要不就一起吧，你时间不赶吧？”

　　陆知白忙道：“不急，不急！”

　　池雨好奇地问他：“回来之后，便没有见你，你现在在空降连好吗？”

　　“挺好的，就是平时比较忙，作息和你们不太一样。”

　　“那倒是。那你在那边吃得好吗？住是一个人住吗？平时休息的时间怎么安排呢？”

　　一连串的问题席卷而来，让陆知白有些着急，同时又因为池雨愿意去关注他而感到无比的喜悦。

　　他一个个问题地回答着：“连队的食堂很好，听说我们连的炊事班最牛，一不小心就怕吃胖了。我现在和另外三个排长一起住一间，空间也还不算很挤。平时就是带带兵，有别的任务和公差也会去，休息时间的话不多。”

　　池雨很认真地听他说，她发现他这次和她聊天不太一样，开始慢慢地会聊一些生活中的话题，而不仅仅只是一些客套的问候和谈及工作上的事。

　　她一边走，那水润的星眸，一边很安静地驻留在他的脸上，一直在等着他讲更多的事。

　　陆知白被池雨目光的直接打乱了心绪，他后悔自己没准备更多的话题。

　　于是他只能把问题抛给了池雨：“池□□，你呢，你最近的新生活都适应了吗？”

　　池雨没有多余的愁容，很欣然便说：“嗯，工作上的事，慢慢地入手了。我现在住通讯连，住的单人宿舍。对了，我正想要告诉你，我宿舍的阳台，推开窗子，便能见到你们连队那一片广域的草场，还有那个湖。”

　　陆知白吃惊：“真的吗，那太好了！”

　　池雨看他惊喜，莫名地偏头看着他。

　　他腼腆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住的宿舍，可以欣赏到我们连最美的风景。”

　　池雨却叹了口气：“嗯，我还想着抽个空余的时间，去湖边逛逛。”

　　陆知白低低地说：“可以啊！”

　　池雨没听清，但她还是很期待这个计划能成行：“你说我能去你们连吧？”

　　陆知白笑说：“当然可以。又没有围墙拦网。”

　　“那我到时候去找你当向导，你愿意吗？”

　　陆知白偏着脸，微垂着眼眸，盯着眼前池雨那张清秀而又尽是渴求的脸，言语比心还单刀直入：“愿意！”

　　相对于一个大忙人来说，陆知白除了心甘情愿，为她甘之如饴外，就已经没别的什么私人空间了。

　　陆知白的着急，让池雨似乎感觉到了点他急切的心。

　　她心跳忽然加速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对他赧然起来。

　　好在办公楼就在眼前，两人要分道而行了。

　　池雨语音变得低了些，带着些女生才会有柔软：“那我，我先去办公室了。逛湖边的事，有空再说。”

　　“好。”

　　陆知白看着池雨三两步踏入办公楼的大门，才回味地笑着走去了另一幢楼。

　　这一整个下午，陆知白心情都大好。新兵们训练时开了小差，他也只是站在面前，用眼神示意一下，但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些新兵，做任务时趁他不备，偷起懒，他也只是走过去当面咳嗽两声，以示提醒。按照平时，这偷懒的态度，铁定是要拉出来加训的。

　　训练结束，陆知白带着人回连里宿舍休息。

　　正巧遇到出公差回来的江指导员。

　　陆知白有些惊讶：“指导员，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到晚上呢！”

　　江指导员拿着一瓶纯净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眼神示意着等他喝完再说。

　　他拖着疲态：“是啊，原本以为要忙到今晚的，好在后来其他连的连长也去帮忙了，所以我们才能快些回来。”

　　陆知白看上去挺高兴：“走，吃饭去，看指导员你也像饿了一天！”

　　“你小子，今天怎么看着这么高兴？难道我不在连里这一天发生了啥好事不成？”

　　陆知白顿了一下，便又赶忙解释：“哪有！我这是工作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我高兴！”

　　指导员疑虑未消，依旧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不会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了吧？”

　　陆知白有种抵死不认的态度：“哪有！”

　　江指导员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小子，等着，我去洗个澡，回头吃饭的时候再找你，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你！”

　　没等陆知白回应，指导员便跨步跑回了宿舍。

　　“听说你小子对人家教学部的池□□有意思？”

　　江指导员低着嗓音问陆知白时，陆知白正在食堂一张餐桌上大快朵颐。

　　陆知白下意识怛然失色地扫了一眼周围，小声惶惶地矢口否认：“江指导员，没有的事！”

　　江指导员脸上是洞察世事的老练，但他并没有打算单刀直入，而是循循善诱。

　　“你这次去集训回来，我可没少听说你的事。除却工作上的事，还有那一张单位里无人不晓，有目共睹佳偶天成的大合照。”

　　陆知白并不打算坦白，为难地解释说：“那是有故事的，那天是大家一起拍的，只不过其他人都蹲了下去，我俩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

　　江指导员又强调说：“可私底下大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吃着一口饭的陆知白有点噎。

　　“私底下怎么说？”

　　江指导员并无遮掩，直言：“说你喜欢人家！”

　　这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但陆知白却不想成为这种焦点，而且还有可能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了池雨的耳边，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陆知白嚼了两口，对江指导员的话不置可否。

　　江指导员可是察言观色的老手，瞧着陆知白的反应，心底便有了答案。

　　他也并不是要反对陆知白，毕竟喜欢一个人的事情是控制不住的。但他还是想要挑明一些问题，避免陆知白将来会碰壁，难以收场。

　　“首先，我呢，是不管别人的私事的，但作为过来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在感情里最不靠谱的事，便是傻傻地去当候补。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陆知白停下手中的筷子，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江指导员，然后便是一抹淡淡的苦笑。

　　他知道大家都认为池雨一定有男朋友，有时候包括他也这么认为。

　　他依旧不想在明面上承认些什么，只是依旧坚持着说：“没那回事，大家都想多了！”

　　好在平日陆知白在连里很忙，很快他便不在意江指导员的那些话和私底下别人的想法。

　　很快，星期日便到了。

　　一般连里周日休息。一些战士轮休，早早地便跟连长请了假出去；一些勤快的，也早早地在洗漱间洗起了衣服。

　　陆知白在宿舍里，难得起晚了。他时不时地看看自己的手机。

　　“陆排，今天不出去啊？”

　　“嗯，不出，你们想出，名额给你们！”

　　宿舍里吴排长高兴道：“那行，下次你要有啥急事，我来换！”

　　陆知白今天仿佛只有一件事，那便是等待。

　　周末大家都会睡个懒觉，池雨也不例外。

　　当她打开白色百叶窗帘时，阳光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透进来。她开了阳台的门，双手搭在栏杆上，弯着腰饱览起眼前的一片旷野之色。

　　和往日的早晨不同，这一片作训场显得格外的安静。她忽然想起了连里一般周日都休息，也想起了几天前和陆知白说的事。

　　池雨站定地遥望了远处的空降连，只能看到湖区和连队宿舍那齐刷刷的窗户。于是她走回了房间，给陆知白打了电话。

　　手机响了一声，对方便接下了。

　　池雨不慌不忙：“喂，小排长。”

　　“池，池□□。”

　　“嗯，是我。我想问问，你上次说带我去你们连参观参观，你看今天你方便吗？”

　　“方便！”

　　池雨轻笑了一声：“你不用问你们连长吗？”

　　陆知白傻里傻气，也跟着笑说：“这，大家都是同事，不打紧。”

　　“噢，那你看，我什么时候过去方便？”

　　“现在！”

　　池雨手忙脚乱道：“啊，现在啊，你只是现在有空吗？”

　　“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现在过来最好，不，今天什么时候过来都行，你看你方便就好！”

　　池雨觉得他今天说话有些讷讷的，以为是自己麻烦到了他，便问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电话那边立刻反驳：“没有！真的没有！”

　　陆知白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喜欢这样的打扰。

　　“噢，那我吃过早饭便去你们连门口找你！”

　　“好！”

　　陆知白今天的等待，不再是天空里飘渺的流云。

　　陆知白在连里，很少穿正装，基本每天训练的他都是一身迷彩作训服模样。但他在宿舍，却给自己换上了常服。

　　他跑到连里一楼的军容镜前，左看右看地打量起自己，一会儿捯饬一下衣摆，一会儿拾掇一下领口的领带，好半天才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宿舍。

　　他正襟危坐地拿着手机，像在等待着一个命令的下达。

　　他开始只是焦急，期待，而并不紧张。但当池雨的电话打过来那一刻，他便又止不住地紧绷了起来。

　　直到池雨打趣他。

　　“小排长，今天休息，你怎么还穿着正装？”

　　陆知白看着眼前穿着燕麦色针织开衫搭白纱长裙的池雨，那仙气袭人的模样，让他不禁迷了眼。

　　他确实有些神思恍惚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池雨穿便装的模样，他再次被她的惊艳给虏获了。

　　“小排长？”

　　呆滞着的陆知白几秒后才缓过神：“噢，”他挠着头，笑话着自己，找了个借口继续道，“我那迷彩拿去洗了，所以……”

　　池雨半信半疑地打量起了他，但他看上去认真又坦诚，也不像在编瞎话，便开起他的玩笑：“嗯，看上去倒是挺精神。”

　　陆知白被池雨这么直接的夸赞，显得有些害羞。

　　池雨调皮了起来：“嗯，看来我的面子也挺大，都让小排长穿得这么隆重出来迎接我。”

　　陆知白被她逗笑，合不拢嘴，那两排好看的牙展露无遗。

　　那一个大大的笑容，让池雨觉得陆知白笑起来阳光得像一个小太阳。

　　两个人目光一不小心又交织到一起，忽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里是连队，陆知白的主场，他想想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怯场才对，于是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湖，对池雨说：“不是说想去看湖吗，要不我带你去走走？”

　　池雨腼腆地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走到了湖边。这个季节里，岸边的柳树还依旧成荫，未到枯黄的时节。

　　湖像岸边的垂柳一样，软软的。它不像江南的湖，不像北方的湖，它不秀气，也不浩瀚。它像这里的卫士一样，安安静静的。

　　它的平静，连蔚蓝天空上的一朵白云的投射，影子都不起半点波纹的。

　　池雨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

　　“你们连真好，把我们这儿最美的景色都收入了囊中。”

　　陆知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半个身位的地方。

　　他随意附和：“嗯，是挺美的。”

　　“你平时不到这里来散步吗？”

　　“很少，周日偶尔会来跑个步。”

　　这里的一切对池雨来说都挺新鲜且有意思的。

　　“所以这湖叫什么名字？”

　　陆知白被问住了，他想了想才说：“我也不知道，平时没怎么关注。”

　　池雨欣喜：“要不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陆知白眸光中只剩宠溺：“好啊！”

　　池雨思索了几秒：“就叫白雨湖吧？”

　　陆知白好奇：“啊？为什么呀？”

　　“因为是我们俩给它取的名字啊，把你我的最后一个字拼在一起，还挺好听。”

　　两个名字拼在一起，像是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一样。

　　陆知白的心不知怎的，又开始小鹿乱撞了起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正沉浸在一种恋爱的相处模式中。

　　他心里挺美：“嗯，都听你的。”

　　两个人继续在湖边闲逛着，不知怎的，话题突然间落到了那张世人瞩目的合照上。

　　陆知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池雨的神色。

　　“那个照片，我不知道林加豪他们会那样，所以，要是我知道，我不会让他……”

　　听着他的辩白，池雨耳边回响起了之前女班长和女排张说陆知白喜欢她的话，这让她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淡淡地笑了，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无关紧要。

　　“没关系，就是同事之间的合影。”

　　陆知白不放心地看着她，很担心她会怀疑他动机不纯，他再次强辩：“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林加豪，让他来跟你解释！”

　　池雨看见陆知白真的较真了，脸上一副正经模样，却让池雨有些动容。她又再次想起了她们说他喜欢她的话。

　　她站在湖边，紧紧地盯着眼前较真的陆知白，突然问他：“是不是为了让我不生气，我现在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陆知白不假思索，狠狠地点了点头。

　　池雨让眼前的陆知白逗笑了起来，陆知白真的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奇怪又单纯的人。

　　池雨打趣他。

　　“那你跳下去？”

　　陆知白有些震惊，但看见池雨摆着挺认真而又冷清的脸，便也一步步在往岸边走去。

　　他正要准备的时候，却被身后的池雨一个拉扯，拽了回来。

　　池雨不可思议：“你傻啊！让你跳你还真跳？”

　　陆知白挺无辜：“不是说跳了，你就不会再在意合照的事吗？”

　　池雨很是无奈，但心里又有说不出的甜。

　　她笑嗔道：“说你傻，还真傻！”

　　陆知白摸不清池雨在表达什么，正专注地琢磨着她的意思时，池雨踮脚，便欺身而上。

　　一个软软的，冰冰凉的吻便落在了陆知白的脸上。

　　陆知白霎那间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似的吓得不敢动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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