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是爱着我的吧

　　我穿越时空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看见一朵插在花瓶里的玫瑰，我看他姿容艳丽，看他日渐枯萎，而我无力挽救。
　　我是被黎清睡梦中的呓语吵醒的，他睡得很不安，眉头紧锁，“不要……求求你…信息素…只要一点点就好。”
　　他的话很混乱，我一边听着，一边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他。
　　系统说O会对标记自己的A产生依赖，A的信息素安抚可以给他极大的安全感，如果一个O长期得不到A的信息素，会在恐惧中精神混乱导致自杀。
　　果然，接受信息素后黎清安静下来，他的脸色很苍白，唇色也淡，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漂亮。
　　我很少会用漂亮形容一个男人，黎清是例外。
　　睫毛浓密纤长，五官精致小巧，连下颚的棱角线条都比男性少几分凌利，嘴唇略薄，便显得冷淡。
　　黎清睁开眼睛看人时尤为明显，疏离，高不可攀，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漂亮但是却扎手。
　　不过，有一个场景例外，当他发情期时，会用脆弱的眼神依赖地望着你，眼眸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尾泛红。
　　系统让我选择穿越的世界，我在众多幻境中撞上他的眼神。
　　那一刻，我内心轰鸣一声，我知道，我完了。
　　因为我在他清冷的眼神中看到了脆弱，在他脆弱的眼神中看到了痛苦。
　　室内的信息素浓度渐渐升高，我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正要沉睡之际再一次听到了黎清的呼喊。
　　他捏着我睡衣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泪水从眼角滑落，“不要了，好疼…我受不了了，老公…别碰……”
　　我不清楚黎清究竟梦到了什么，是否应该叫醒他，最后犹豫着，还是任他继续睡，只是将他抱进怀里，手掌落在他后背，轻缓地拍打。
　　黎清很难入睡，他每天晚上都会失眠，睡着后也很快会惊醒。
　　通常情况下他都会吃安眠药，但自从上次他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后，就不太能接触到这类药物了。
　　他的A父亲和亲戚朋友都骂他矫情，嫁给了一个事业有成的高级A还不满意，要死要活的。
　　他们说，外面不知道多少O等着上位，他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黎清目光有些呆滞地听着，一旁他的O父亲哭着哀求他不要寻死。
　　他是高嫁，父亲的事业都掌控在我的手里，那怕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父亲和家族考虑。
　　黎清望着泪眼朦胧的O父亲，点了点头。
　　他从医院回来后，在地下室被关了一个月，又得了怕黑的毛病。
　　晚上漆黑一片，被恐惧包围的他，只有紧紧攥着我的睡衣一角才能寻回一点点心安。
　　被我抱进怀里的他起初有些抗拒，身体一直发抖，慢慢地，在我轻轻的拍打安抚中，他再次安静下来。
　　安静的片刻，我忽然没了睡意。
　　心脏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泛疼，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吻了吻他的额心，轻声道：“安心睡吧，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话音刚落，黎清忽然清晰地说了一句：“我不嫁。”
　　我愣了一下，“什么？”
　　“父亲，我不要…不嫁……”他又哭了起来，这次跟之前隐忍的流泪不同，他哭得很大声，像个小孩子似的。
　　哭着哭着挣扎起来，我想尽了办法安抚也没有用，片刻后，他猛的惊醒。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我的脸，他像是看见了鬼怪，捂着嘴无声的惊呼，眼神全是恐惧，快速住后缩，紧抱着膝盖盯着我。
　　我向他伸出手，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我没有打他，只是拨开了他额边汗湿的头发，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问：“做恶梦了吗？”
　　“嗯。”他很轻地点了下头，声音也很小，带着沙哑，“对不起，我吵醒您了。”
　　他说着，就要去关床头的台灯。
　　我握住了他的手，能感受到他的手猛地一颤，然后不断轻微抖动，他很害怕我。
　　我刻意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话：“不用关了，就这样睡。”
　　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黎清安心，他如同惊弓之鸟，僵硬地躺在床的一侧，一动不敢动。过了很久，我渐渐有了睡意，身边也没了动静，像是他已经睡着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黎清此刻只是闭着眼，假装睡着。
　　“小黎。”我极轻地唤了他一声，他没应，但睫毛紧张的颤了一下。
　　我轻笑了一声，觉得他这样可爱极了，“别装了……”
　　他慌张地睁开眼睛，然后我看见他在惊惧中无声地流泪。
　　我又吓到他了，在他的认知里，欺骗我被发现是一件后果很严重的事情。
　　我为自己刚才那一点捉弄的心思感到内疚，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没想到他更害怕了，用力咬着下唇，咬到充血泛白，像是要将那一块肉咬下来。
　　瞳孔惊恐到无法聚焦，绷紧的弦越拉越紧，他就要奔溃了。
　　我来不及多想，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脑子飞快转动，说点什么呢？说别怕，说我没有生气，以后都不会再打你了。
　　他肯定不会相信，“我”经常跟他玩这种温情的游戏，却又在下一刻变脸。
　　黎清曾一次次相信，又一次次被伤害，“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下贱，所以到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我了。
　　他已经彻底绝望了。
　　“我饿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扯谎转移他的注意力。
　　黎清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整个人显得有点呆呆傻傻的，我只觉得心脏跳动得很快，酥酥麻麻的，他真的……很勾人。
　　我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我有点饿了，去找点东西吃，你一个人睡，灯别关，好吗？”
　　“我去给您煮面。”黎清绷着的情绪放松了些，我有事情让他做，也就意味着暂时不会打他，不会用信息素攻击他，现在他是安全的。
　　我觉得半夜叫醒一个O去给自己煮东西吃有点不做人，但看黎清一副劫后庆幸的神情，我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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