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寻宗

作者:黄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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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不永所执安贞所渝


      从台湾回来之后,岳观晴和江临朔都越来越相信《山海经》是真实的,其它尚且不论,至少它是一部详尽的地理风貌与自然资源分布著作。然而书中各方面存在的谜团仍有很多很多,仅仅南山经的两座山或许还不能说明些什么,因此两人决定再到西山经去走走,久负盛名的西岳华山自然成为了她们的不二选择。
      岳观晴在大学时期就一直很想去西安看看,对于西安的神往早已化为了她脑海中的缱绻。她曾无数次想象着,在冬天看那皑皑白雪落在砖红色的古城墙上,霎时间就好像回到了千年以前的长安,凄美又浪漫。这个十三朝古都所散发出来的独特的古老韵味,无时无刻不在牵萦着人们的心,吸引着人们去探寻它的美,去品读那里埋藏千年的故事。
      国庆刚过,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可惜冬天还没到,赏不到雪景,所以两人并未安排在西安市内逗留,而是直接从咸阳机场前往华阴,为第二天的登山之行养足精神。华山最高峰比猫儿山略高,明天又将会是充满挑战的一天。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清爽很多,太阳升起后驱走了寒露时节的一丝凉意。两人又是早早地就来到了山脚下,“今天应该不会再遇见那位大雾‘先生’了吧?”岳观晴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
      “嘿,难说,它那么爱你。”身旁的江临朔偷偷笑道,将原本拉到领口的运动夹克的拉链往下移到了胸前。
      她们从玉泉观出发,一路上大多是铺设整洁的石板小道,道路宽敞,绿树成荫,沿路时不时有打着红色大遮阳伞卖蔬果饮品的小摊子。过了毛女洞之后,道路开始陡峭起来,放眼可见险峰峭壁。华山的花岗岩岩壁与太鲁阁的大理石岩壁相比,显得更加的硬朗与嶙峋。路过那并不能劝阻勇士回头的回心石之后,大名鼎鼎的千尺幢赫然呈现在二人面前。
      只见两侧山壁直立,不满足宽的层层台阶形成了七十度的夹角,让人产生一种直通天上的错觉,正对人面庞的石阶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好比千斤大石压在胸口,除了硬着头皮往上走根本没有别的选择。阶面很窄,需要侧着身子,双脚与台阶近乎平行时方能踩稳,她们一口气爬至顶端后,从一口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洞穿身而出。
      上得“天井”来,岳观晴大呼一口气道:“哈哈!刚才在洞口下面,真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啊!”自从有了猫儿山的教训,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每天都会到公园晨跑,心肺功能提升了不少,这一段峭壁行下来,她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江临朔见她状态还挺好的,心下也宽心了不少,笑道:“姐姐,这‘太华咽喉’,我们才过了一半呢……”
      岳观晴调整了一下呼吸,举臂向上一指说道:“走吧!我们继续‘穿喉’!”
      果不其然,后半段的百尺峡依旧是险峻异常,不知从何而来的“惊心石”就卡在狭道的上方,俯视着千百年来上下行进的旅人,也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松动掉落……
      江临朔伫立在惊心石下,抬头仰望了半晌。
      岳观晴好奇地把脸伸到她的面前问道:“嘿!在观察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石头,就想起《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江临朔的双眼依旧不离大石说道。
      “嗯?哪一句?”岳观晴毫无头绪地问道。
      江临朔幽幽一笑,念道:“‘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哇!您这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可以,可以,有内味……”岳观晴显然是没进入到江临朔所想的情境里,只得随着她的意思含糊应道。
      江临朔淡然一笑,没有继续说什么。
      百尺峡过后再往上一段距离,两位姑娘总算是来到了华山五峰之一的“北峰”。
      从北峰遥望西峰,绝壁千丈,好似一把电熨斗伫立在山间,平整的底部构成了那一块有如刀削的巨大岩壁,灰白的石壁上斑斑点点的高山植被,给这座古老的大山增添了盎然生机,充满了国画的水墨气韵。
      午后的阳光愈加的明媚起来,两人稍事休息,又继续向上往苍龙岭挺进。苍龙岭的石阶依着薄刃般的山脊而建,两侧均是千尺绝壑,韩愈大哭投书求助的古时轶事,也给这条华山险道增添了不少名气。
      登罢苍龙岭的最后一级台阶,岳观晴回头观望了一眼这奇骏无比的来路,在阳光的照射下,这条蜿蜒的山岭真的有如一条巨龙静卧在山间。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刺目的阳光,让她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就被一片黑暗所遮蔽。
      岳观晴当下反应自己是眼睛供血不足,短暂性失明了,平日有时候蹲久了突然起身,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数秒过后,她依旧没有如往常一样复见光明,心下不由得慌张起来,汗毛乍立,张口便想向江临朔呼救。
      正在此时,忽地一股寒气逼近,岳观晴身上的毛孔再次应激地紧闭了起来,似乎它们已经察觉到了异象的来临。还没等岳观晴回过神来,霎时间,一个庞然大物凭空出现,矗立在了她的面前。
      岳观晴惊愕莫名地抬头看时,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嘴角斜到了天上,眼珠子掉到了地下:只见那蛇形动物足有五六米高,躯干如千年古树般粗壮,浑身覆盖青绿色的翎羽,羽尖金黄,散发着炫亮的光芒,米黄色的腹下六只短足,四趾苍劲有力,趾甲锃白锋利,两双翅膀一大一小于背后展开,翼展十米有余,翅上覆羽青黑色为主,点缀有蓝紫色亮片,身后长尾三层盘起,等到她的视线移至它的头部时,才发现它那双鲜红慑人的眼睛,瞳孔漆黑竖立成楔形,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岳观晴下意识地想要往后撤步,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心中一凛,寻思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沦为巨蛇腹中之食了。然而那大家伙依旧是纹丝不动,并没有要进攻她的样子,一人一蛇四目相接,相互警惕。
      说起来,岳观晴接触过的动物也不少了,自家养的、动物园里看到的、实验课上使用的,不过大都是已经被人类驯化过的、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种类,所以当她面对动物的时候,并不会产生什么恐惧感,只不过眼前这家伙太高大了,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当岳观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之时,大蛇忽然张开了大口,吓得岳观晴双眼一闭,心中高声哭喊:“妈耶!我命休矣!”
      “你来了?”一个宏亮的声音从巨蛇头部方向传来,浑厚却又带有一丝温柔。
      岳观晴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这回是明显感觉到了巨蛇并无恶意,因此心中的恐惧减少了几分,可大脑仍是不十分清醒,她左顾右盼了一下漆黑的四周,含胸问到:“是我吗?”
      “正是。”巨蛇缓缓答道。
      岳观晴总算是敢直起了身子,壮着胆子答道:“嗯,第一次来华山。你是……肥遗?”
      “正是。”巨蛇依旧表现得很淡定。
      可这短短两个字在岳观晴听来,脑中便如炸锅了一般,说实话,她之前一直认为书中某些生物是古人艺术化、神圣化的描写,并不可能真实存在的,她突然想起之前与江临朔在查阅资料时留下的疑问,直勾勾地问道:“玛雅人口中的羽蛇神是你亲戚?”
      “非也,那也是在下。”巨蛇如实回答道。
      “喔,那你的活动范围挺广的嘛。所以你真的是掌管风雨之神?”这一问一答下,岳观晴竟然觉得跟巨蛇熟络了起来。
      巨蛇轻拍了一下翅膀,便发出了扑扑的巨响,风力堪比工业风扇,把岳观晴吹得差点喘不过气起来,它径自收起翅膀答道:“非也,天地之间自有循环,所执不过分内之事。譬如尔等所言厄尔尼诺,一方风雨一方旱。”
      巨蛇这文绉绉的腔调让岳观晴都不知道怎么接腔才好,于是只得继续问道:“那你这番现身是为了……?”
      “明日寅时,惊心石上,取尔之物,勿使他知。”刚刚言毕,那巨兽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而去。
      “什么?等等!”岳观晴本想再问清楚些,却抖搐了一下身子惊醒过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由江临朔扶着,正倚坐在石道边上。
      “你醒了!”江临朔关切地问道。
      “我怎么了?”岳观晴莫名所以地反问道。
      “呃,你刚才忽然就倒下了,不过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咋回事,你是韩愈附体了吗?”江临朔半开玩笑地问道。
      岳观晴没好气地轻推了江临朔一把,此时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所见都是幻象,但为啥感觉那么真实呢?她心中满是疑问,于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江临朔道:“啊……应该是早餐没吃饱,有点贫血。”
      “嗯,那就好,能还走吗?”江临朔略感放心地问道。
      “没啥问题,缓缓就好了。”岳观晴说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下午二人游览了西峰众景,观赏了日落,晚上抵达了东峰的太空舱旅馆入住。
      然而岳观晴这一路上都并无心思观景,而是想着一连串的问题:晚上到底要不要去百尺峡?怎么才能不让江临朔发觉?还有很多游人是选择夜登华山第二日一早观赏日出的,怎么才能避开这一路的游客?以及,要怎么爬上惊心石?
      江临朔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也只是在心中暗自揣度:“她是贫血了还没恢复,所以心不在焉?还是觉得我说七彩祥云有点神经质?”
      没想到刚到旅馆,岳观晴其中一个问题就迎刃而解:虽然十一已过,但现在依然是华山的旅游高峰,旅馆生意爆棚,二人间的太空舱都已经满客,只剩下八人间的。而两人所分到的房间,又恰巧只剩下门口和最里面的两个舱位。太空舱较之普通的床位房最大的优点就是每个人能有自己一个隐私的空间,且两人的舱位隔得那么远,所以岳观晴晚上偷偷溜出去江临朔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她原本还在犹豫到底是否该冒这个险,此时看来冥冥之中好似自有天意。
      白天的游玩本就比较疲累,加之绝大多数人第二天都是要去看日出的,所以房间内八个姑娘晚上不到十点就都早早睡下了。等到十二点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岳观晴秉着呼吸取出手电筒,背上小包,关好舱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接近百尺峡时,她沿途捡了一小袋沙石,然后找了个稍偏离登山道的崖边小心地往下倒去,这样既不会伤到游人,也一定有人能察觉到有沙石滚落。果然,不一会就有游客打电话给景区管理处,报告百尺峡有落石。管理处接到消息后立马派了巡山的工作人员在千尺崖下设置了临时封路,阻止游客再由此处上山。
      等待所有在设置路障前已过了千尺崖的游客都继续往上登山后,岳观晴独自一人来到了惊心石下。她观察了一下,感觉两侧石壁间的距离足够狭窄,且岩壁足够粗糙,于是就双手双脚撑着两边的壁石,整个身体呈“大”字型,借助着摩擦力,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竟也是比较轻松地就爬到了石头之上。
      然而石面上除了沙尘及一些枯叶外,并未见其他什么可取之物。“原来那真的只是一个幻象啊?我居然三更半夜跑来求证,也是傻的可以……”正当岳观晴双手叉腰纳闷之时,那大石突然一阵颤动,吓得她立马俯下身来,紧紧地抓着石头两侧的凹凸处,脑中只闪出一个念头:“啥啊?我有那么重吗?把石头都压塌了?”
      可事实恰巧相反:顷刻之间,那大石忽地腾空而起,避开下方的人行山道,往山顶飞去!岳观晴忍不住地想要惊呼,一口气提到嗓边,却被那超重的地心引力压回到胸口,好不难受。不一会,大石的上升速度趋于平稳,岳观晴也慢慢地适应起来,她松了口气后,心想:我的天,看来一切都是真的了,这会飞的石头要带我去哪里啊?不会是上天吧?没有氧气罩能行吗?哎!不管了……于是她盘起腿端坐在了大石中间,开始享受起这奇妙的飞行。头顶星空璀璨,刚才下山时一路匆忙竟也没好好欣赏,熟悉的北斗七星隐匿在群星之中找不到了,岳观晴靠着自己的想象力重新在天幕中勾勒出好多图形,有展翅的蝴蝶、倾斜的牛仔帽、连把的流星锤……晚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重山树影都在身后不断地向下沉。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大石来到南峰的全真崖石壁前停住了。岳观晴不禁自问道:华山十大谜团之一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吗?这里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呢?于是她打开手电筒仔细查看,果然在壁上发现了一处扁平的小凹槽,缝隙太小,看不清里面,但似乎放着一些白色的物品,她壮着胆子伸手进去摸出来一看,竟是两块巴掌大的刻了八卦图的小石板。
      还没等岳观晴反应过来,大石抖动了两下又开始向下滑行起来,惊得她赶忙坐下,握紧了手中的石板。
      大石把岳观晴带到东峰的鹰嘴崖就停下了,待她下去后,便自行飞回了百尺峡。
      岳观晴看了下手表,这一来一回已是接近五点钟,看日出的人们恐怕都已经起床了,她得抓紧赶回旅馆才行。于是她把小石板放好背包后,便往旅馆奔去。
      当她边祈祷着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后,发现屋内早已是灯火通明,大家洗漱的洗漱,穿衣的穿衣,而江临朔正站在她的舱门前,悻悻地看着她。此时的她像极做了错事被父母抓包的小孩,只想夺门而出,可又不能就此转身离去,百般无奈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江临朔面前。
      “你这大清早的跑去哪了?”江临朔一脸不解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呃,我……有点拉肚子……”岳观晴带着最后一丝求生欲望,吞吞吐吐地回答道。
      “嗯?我三点的时候也去了趟洗手间,怎么没遇见你呢?你是去哪里蹲了两个小时?还背着包……”江临朔的言语虽然有些俏皮,但丝毫没给岳观晴留狡辩的余地。
      “呃……情况有点复杂,我晚点再跟你解释,先去看日出吧,不然要错过了。”岳观晴边说着,边推着江临朔往门外走。
      从去往东峰看日出,到一路下山,一直到北峰索道口,身边的游客熙熙攘攘,两人却几乎没有说话。
      江临朔是在闷头苦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观晴为什么突然对我起了这么深的防备?是我做错了什么?应该没有吧……不过也难怪,我们相识以来,虽然很投契,但都没怎么聊起过彼此的过往,熟络也只是表面而已,谈何信任?
      岳观晴则是心怀愧疚,眼看着江临朔难过,但却不知道要如何让她释怀。肥遗的“勿使他知”显然是把自己的这位同伴也排除在外的。
      直到上了下山的缆车,车内只有她们二人之后,江临朔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岳观晴,鼻子深嗤一口气,问到:“晴,是时候聊聊了吧,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大半夜的在这深山里乱跑?”
      “我……真的是不能说啊……如果可以,我早就告诉你了。”岳观晴磕磕巴巴地说道,虽然并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但岳观晴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巨蛇的叮嘱她并不想要违背。
      “你这……”江临朔眉头一皱,愈加疑惑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紧紧揪着放在膝盖上的背包肩带,指甲盖都压得没什么血色了。
      沉默了半晌,江临朔仍没放弃,又无奈地问到:“那你要怎么样才能说?”
      “我不知道,整件事很不可思议,我说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就让我守着这个秘密吧。”岳观晴恳求道。
      “那我用一个秘密换你这个秘密怎么样?”还没等岳观晴答应,江临朔就继续脱口而出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这一句让人猝不及防的自我爆料,使得岳观晴目瞪口呆地整个人愣住了,脑中似有万千信息一下子打乱重排,心中最大的感慨是:难怪她身上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让人有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你可以说你的秘密了吗?是跟《山海经》有关的吧?直觉告诉我是的。如果是别的事情,我也就不会逼你了。”江临朔幽怨地说道。
      “嗯,是。”岳观晴回了回神,如此情形下她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再隐瞒,于是神情严肃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你的那块‘七彩祥云’半夜里真的把我载到全真崖去了!”
      “我的,什么?”江临朔以为自己听错了,与岳观晴对视一眼,两人旋即一同大笑出来,眼角都挤出了泪花,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
      “真的假的?”江临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继续问道。
      “千真万确!”岳观晴边点头,边一五一十地把从下午晕倒一直到凌晨取物的经过都详细说了一遍。
      这回轮到江临朔瞠目结舌了,她扭头望了一眼缆车窗外的山景,确认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之后,合上嘴巴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没错,这情况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给我也知道到底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见江临朔谅解了,岳观晴宽心地微笑道:“是吧,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绝不会刻意隐瞒什么。对你,更加不会。沉默不语看似倔强,其实是很懦弱的表现,回避问题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人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
      “你是听了我的身世,对我起怜悯之意了吧?”
      “呃……我……”岳观晴见自己的心思被一眼洞穿,又有些不知所措。
      江临朔轻盈一笑道:“大可不必。我现在不是生活得挺好的么,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反正这些事情应该迟早都会聊到的。”
      “嗯,所以你不是深圳本地人?”岳观晴之前见江临朔对深圳十分熟悉,误以为她是在深圳出生长大的。
      “不是呢,我祖籍杭州,是我们院长把我带到深圳来的……”
      两人聊着聊着,缆车很快就抵达了山脚。谁都不曾想华山之行竟会引发那么多事端,经过这番执拗与和解之后,她们彼此间的情感又更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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