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之上【海贼王】

　　杰德活动身体，走进夜色。他先去了史图比的私宅，本以为那里会有段时间没人居住，却不想那里住满了人。
　　年轻的男人女人，半裸着身子，有的在喝酒，有的在调情，还有的睡在沙发上地上楼梯上，总之都不在床上。

　　客厅中央跪了个不停哭泣的女孩，杰德有些意外，他见过那个女孩。
　　杰德轻手轻脚地进了屋里，听到了年轻人们说话的声音。
　　“都是你那个倒霉哥哥，还有你那个敢违背我们意愿的妈，你如今忍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家人，要怨就怨他们。”

　　杰德皱了皱眉头，打了个响指，幽绿的鬼火球一个接一个飘了出去。
　　第一个看到的人以为是自己喝高了眼花了，第二个人开始尖叫，所有人都开始尖叫。

　　鬼火球将清醒的人驱逐到一起，只有跪在地中央的女孩不怕鬼火球。
　　“大哥哥。”

　　杰德走到她身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孩摇头。
　　杰德皱着眉头，看向不顾形象抱在一起的人。

　　“她她她她，是他他他他他。”一人指向另一人，被指的人一个劲摇头。
　　杰德把那人拎了出来，那人也不说话了。

　　小女孩说：“有个贵族抓了我哥哥，前不久那个贵族死了，海军把哥哥送回来，但是他们又去抓我哥哥，妈妈保护哥哥，被他们推到水里淹死了，哥哥跑上船不见了。”

　　没人对小女孩的陈述发表意见，被推出来的人大喊：“不是我，是史图比家族，是史图比家族迁怒他们！”
　　女孩不说话，杰德也没吭声，他对留在这里的男孩有印象，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圈因果。

　　过了一会儿，杰德问：“你之前想问我什么？”
　　女孩看着杰德：“大哥哥也是贵族吗，我想问大哥哥有没有见过我哥哥。”
　　“不过，”小女孩继续说，“要是哥哥不回来，妈妈就不会死了，哥哥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杰德没办法评价，他接下身上的斗篷，批到女孩身上：“你先出去。”
　　女孩看着杰德：“大哥哥会扔下我不管吗。”
　　杰德答不上来，重复：“出去，我还有事要办。”

　　等到小女孩离开实现范围，杰德看着一屋子鹌鹑一样挤在一起，衣衫不整的人。
　　“你们见过那个什么什么皮的……不管了，你们见过他的藏品吧。”杰德没想起来惨死在他手下的人叫什么名字。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摇头，但也没人敢点头。
　　“那就是看过了。”杰德冷笑。
　　“等下，那不关我们的事！那都是伯特曼的主意，跟我们无关，我们不喜欢男人。”一人抱紧身旁的女性，大声辩白。

　　杰德抬起一边眉毛，又看向其他人，所有人都恨不得立刻撇开关系。
　　“那你们知道那什么波特，是在哪弄到的那些人吗。”

　　那种标本技术不是一个富家公子能做到的，杰德有感觉，这背后还会有更大的产业链。
　　男人女人们又不吭声，杰德叹了口气，鬼火团向他们靠近，白骨链从地下钻出，挑走一人偷偷拿在手上的电话虫。

　　“别挑战我的耐心好吗，我的脾气很差。”杰德把电话虫放到一边。
　　森森白骨像吐信子的蛇围绕男人女人们，难闻的气味传了出来，杰德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更加不耐烦：“再不回答的话，我就把你们的骨头一根根抽出来。”

　　“我说，我说——”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

　　一家私人医院。
　　听到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杰德冷笑地停不下来。他果断离开屋子，假装看不见追着他奔跑的女孩，爬上大树将人甩开。

　　那家私人医院在一条很繁华的街道上，除了酒吧外就只有它还亮着灯。杰德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面翻窗进去。

　　医院里只有几个值班护士在聊天，一楼是珍视，二楼是几个特殊的科室，三楼以上是住院部。杰德转了一圈，没找到不正常的地方，调转方向超底下下走去。

　　小骨头替杰德勾来下楼的电梯卡，刷开电梯门。负一楼是停尸房，温度也比外面冷一些。杰德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满目寒光。作为亡灵法师，他能听见冤魂哭泣的声音。

　　幽绿的火焰像萤火虫，从一具具骸骨上飘起来，为杰德指明方向，停尸房内有一扇暗门，门后是一间特殊的手术室，刺目的器官和被掏去脏器的尸体冰冷地摆在杰德面前。
　　正在洗手的医生透过镜子看到杰德，大叫一声：“你是谁！”

　　杰德看着扑向医生的绿色萤火，忍不住冷笑。白骨从他手掌生长出来，化作一把骨刀被他握在手中：“来取你命的人。”

　　古刀刺进医生胸膛，萤火挤进他的身体，由内自外地燃烧，火焰中的人形生物在不停地惨叫，许久才彻底燃尽，化为尘埃，什么都没剩下。
　　杰德收了刀，才想起来忘了打听这些被残忍杀害的人都是从哪里“进货”。他把手术室的柜子掏了一遍，翻看起账本，奈何所有账本都用了特殊代号，杰德也不能确定对方是谁。

　　更加悲惨的是，光是不同的代号就有十数种之多，足以窥见人口买卖在香波地群岛扎根之深。
　　杰德骂了几句脏话，带着剩下的萤火离开医院。

　　萤火顺着大路钻进最近的酒吧，杰德跟了进去，看见了霸占酒吧吧台大口喝酒的一伙人。杰德朝他们走过去，显得更加小小一只。

　　“大叔，你们是不是在做人口买卖的生意。”杰德询问。
　　喝多了的男人醉眼朦胧地看着杰德：“怎么，小鬼，妈妈不见了吗，那可能是被我们卖了吧，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妈也差不到哪里……”

　　男人的笑语还没结束，骨刀便穿透他的身体，绿色萤火燃烧起来。临近的人开始大喊，有人脱了衣服打算扑灭火苗，但是毫无效果，还有人拔出刀，指着杰德。

　　“你们也是一样的吗？”杰德问。
　　“小鬼，你不要多管闲事！”男人举刀向杰德头顶劈去，杰德的身影突然变作幻影，消失在刀下。当杰德再出现时，骨刀已刺在男人胸膛内。

　　“燃烧殆尽吧。”随着杰德的宣告，骨刺自四面八方出现，刺入人贩子的身体，莹绿色的火焰将那一片都包裹，却没有点燃木质的家具，直到将人烧成飞灰才熄灭。

　　大部分酒客离开座位，逃一般地跑出酒吧，只有寥寥几个没有挪动。杰德掏了掏口袋，从之前打劫的钱中抽了几张放在吧台上。
　　酒吧老板擦杯子的手一顿，沉默许久，将钱收走。

　　“噗嗤——”吧台拐角的阴影处突然传出一声嗤笑。戴着草帽的红发青年扬了扬酒瓶：“你喝……啊，老板，给他拿杯果汁，我请客。”

　　杰德看向角落，青年颌骨还没长开，笑脸还有几分稚气，穿着衬衫领口敞着露出蜜色结实的胸膛。
　　杰德喜欢自己的红色头发，不讨厌同样是红色头发的人。不过——杰德盯着老板端过来的果浆兑水：“我刚刚杀人了。”

　　“啊，我看见了，好有意思的果实能力，你能操控骨头吗，能不能变出肉来？”青年说。
　　“不能。”
　　“这样——对了，我叫香克斯，认识一下吧。”
　　“杰德。”
　　最后杰德还是喝了一口果浆兑水，甜腻的味道和生水的腥味让他差点吐出来。

　　杰德将假冒伪劣的果汁推远，看向香克斯的啤酒：“你也没成年吧？”
　　“但我看着比你成熟。”香克斯向杰德举杯。

　　杰德没有东西跟香克斯干杯，但是香克斯自己喝酒也很痛快。香克斯问：“你是潜行客吧。”
　　杰德告诉过鼯鼠名字，但在不确定真伪的情况下，海军还是给了他代号。虽然觉得潜行客像什么变态偷窥狂的名字，杰德还是捏着鼻子承认了：“嗯。”

　　“敢在香波地群岛犯案，你胆子很大嘛！”
　　“哼。”杰德不讨厌健谈的人，而且他对香克斯不是一无所知。于是绿眼睛的男孩向萍水相逢的青年发出邀请：“帮我个忙？”
　　“好啊！”香克斯答应得太过痛快，反而让杰德不知道该说什么。
　　香克斯将杯里的酒喝干：“你很有趣呢。”

　　两人一起离开酒吧，香克斯本来想买单，杰德又摸了张纸币给老板：“你答应帮我，还是我请。”
　　香克斯也不在意，问“你给钱一直这么大方？”
　　杰德回答：“前不久干了票大的。”
　　香克斯吹了声口哨。

　　虽然没看懂医院账本里交易人物的代号，但是杰德看到了很多张拍卖行的贵宾卡，杰德打算碰碰运气。
　　于是一无所知的香克斯被带到地下室门口，看着阴影中一双双写满恐惧的眼睛，笑容消失。

　　“这些孩子是……被拐卖的。”香克斯说，没有义气上头，接下这口棘手的大锅。
　　“抱歉，我好像忘了说我是海贼，”和海贼扯上关系对于孩子们而言也是一种麻烦，“这应该是海军的工作。”

　　“说的也是。”杰德不反驳，他本来就不打算偷偷摸摸救人，“那就做罪犯该做的事情？把所有人贩子基地都砸了吧。”
　　“噗嗤——你小子，真的很和我胃口啊！”
　　香克斯没理由拒绝这个提议，自由的海贼一向不受约束，包括揍扁让他看不顺眼的人贩子。

　　两人没急着把地下室里的放出来，而是大咧咧地挑上了拍卖行的安保。
　　真正和敌人厮杀，杰德才意识到自己的短板。他的能力很适合出其不意地杀死对手，但他并不擅长正面战斗，各个方向的进攻很容易让缺乏对敌经验的他手忙脚乱。

　　香克斯很快发现小朋友在体技方面的稚拙，挥舞芬克斯劈开一条道路，给杰德掩护。
　　“欸，刀不是那么用的，也不对，你的刀弹性没有钢刀好，不适合像我这样挥，哎呀，还是不对。”虽然说香克斯没提供多少有意义的建议，杰德还是渐渐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香克斯又踹飞一个从杰德盲区靠近他的家伙，忍不住吐槽：“你这家伙，就像离家出走的笨蛋少爷。”
　　“这是什么笨蛋比喻啊，笨蛋香克斯！”杰德回怼。

　　香克斯嘿嘿一笑不再争辩，敏锐发现混在人群准备逃跑的拍卖行老板，于是抛下杰德去抓人。
　　杰德咋舌，让白骨覆盖身体阻挡敌人的攻击，同时加快用骨刺穿透敌人的速度。

　　等到杰德收拾完剩下的安保人员，香克斯向他挥手：“干的不错嘛，还有，盔甲很酷。”
　　杰德翻了个白眼，顾不得检查身上伤口，径直走向拍卖行老板。

　　“你的上下游都有谁？”黑市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般没有人会招惹这些地头蛇，不过杰德一开始的主意就是要尽可能地把他们一窝端了。

　　被揍得青鼻肿眼拍卖行老板一个劲摇头。香克斯摩拳擦掌，准备再揍一顿，忽然白骨从地上升起，穿透老板四肢。
　　杀猪般的惨叫在拍卖行的高台上回响，杰德神色不变：“他们会杀了你的家人吗？哦——可是我也会。”
　　骨刺长出倒刺，撕裂掉四肢，鲜血没入树根。盘羊羊首一般的头骨覆盖少年半半边脸庞，他像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的上下游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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