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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多吗
当天晚上，蒋明珠并没有回来，许鸢猜测他俩是又去外面过二人世界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周行远补完课就离开了，许鸢还是人生头一遭完完整整写完了两张数学卷子。
他走的那一刻，许鸢坐在沙发上，关门的声音清晰入耳，等人离开，整个房间忽然陷入平静，宛如一个空洞可怕的极寒之地。
躁动的声音，以及爬上脸颊的温热，一寸一寸迅速消散，顺着缝隙往外流失。
客厅又恢复成了冷冰冰的样子。
她忽然感觉无趣，伸了伸腰，关上了客厅的灯。
他走时候，许鸢才瞧见课桌上凌乱的卷子下压着一本生物课本，书本已经被翻烂，每一页的空白处都写了密密麻麻的笔记，他的字体清秀漂亮，力透纸背。
手指一张张翻过去，目光落在最下面，还有一个很小的图画，一个少年捏着篮球在灌篮，看起来像是流川枫，是周行远的字迹，肯定是他亲笔所画。
她都能立马脑补到，生物老师正在激情澎湃地讲课，下面一群人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的文字，只有记得滚瓜烂熟的周行远，不想做新题，懒得看黑板，又坐在前排的原因，就只能稍稍偷懒低着头画画，又不知道画什么，恰好听到了窗外篮球的声音，就画了这个。
太阳照过去，金光朦胧，翘毛荡漾，少年的嘴角上扬，懒散的像是午后吃饱餍足的波斯猫。
这人看起来冷冷的，还，挺有少年心。
不过他好像真的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记得也好，许鸢小时候的性格跟现在还是挺大的，认不出来也正常。
许鸢是带着周行远书去了学校的，上了一上午的课，也没见对方来要书。
难不成借了同学的了？
人家不在意，许鸢自然也不瞎操心。
下午第一节，是高二一班的体育课。
他们班之前是有一个体育委员的，只不过他作为体育特长生，在这学期忽然转校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学期转学的人好像特别多。
火辣辣的天，高二一班四十二个人齐齐站在操场上，眼睛都睁不开，跟护卫队似的立在那。
老师背手慢慢悠悠姗姗来迟，瞧见这群熟悉的面孔，单手背后打了个招呼。
“同学们！下午好啊！都这么精神啊！”
许鸢耷拉着眼皮，不知道体育老师这句话从何而来，吊着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跟着喊：“下~午~好——”
老师完全没感觉到大家的丧气，仍旧很热情：“听说我那个体育委员转学了？你们班谁愿意当体育委员？”
在他们这种差到极致的班级里，是完全没有人想要当什么委员的，完全连装逼都不乐意去。
有了称谓，就有责任，就他们班这些走两步都喘的不行的人，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许鸢站着摇头晃脑，都快要睡着了，耳边的声音都开始逐渐变小。
她敢说，这老师再让在这多待三分钟，她能直接晕在这儿当场抬上救护车。
可能是为了她好，因此在体育老师说想当的站出来时，所有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站在第二排的许鸢同学成功担任体育委员，彻底把自己给吓醒了。
退一步还不行，还退两步。
这不明摆着呢吗？
许鸢清醒过来转过头，瞪了身后那些叛徒一眼。
听见体育老师很高兴地说：“那行，那就许鸢了，刚好你在这给他们喊口号，我在旁边看看你这个新官上任怎么样。”
许鸢同学一脸懵逼地当上了体育委员并且站在了四十多个人面前，听到一群人嘶吼道：“体育委员好！”
许鸢沉默了一秒，面如死灰。
看了一眼老师，又看向自己面前的同学。
没带怕的。
她的声音嘹亮又响，下巴一扬，声音几乎贯穿了整个操场：“来，立正！”
体育老师满意地点头。
“稍息！”
体育老师笑的皱纹都出来了。
许鸢吼道：“解散！！！”
体育老师——
？？？
“啪啪。”
几乎是瞬间，全体拍了两个巴掌，骤然从灼热的操场四处逃窜到了远处树底下，体育老师根本没时间喊出声。
这可是生死攸关，谁不跑谁傻逼。
许鸢捏着一根草，坐在远处树底下乘凉，一旁袁来递过来一瓶冰水，许鸢恨不得扔他脸上。
“是不是朋友了？”
袁来撇了一眼搭着他肩膀的朱煦，两人笑着，怂的不行，很诚恳地说：“我错了。”
“昨天我们去吃烧烤，江哥还问你呢。”
许鸢懒得搭理他，又问：“问我什么？”
袁来：“问你死了没。”
许鸢：“……”
许鸢勾了勾手指，袁来害怕地摇了摇头，瞧见许鸢眼神冷下去，认命地靠过来，许鸢一巴掌闷在他脑门上，转身就走。
袁来讨好似的跟过去，揉着脑袋笑着说：“你干嘛去啊？教学楼都还在上课呢。”
许鸢摆了摆手：“回教室，别跟着我！”
袁来老远叫着她：“你下了课去不去吃饭啊？”
许鸢：“再说！”
教室里几个人去了楼下小卖部，零食摆放了一桌子，磕着瓜子偷偷玩手机看电视。
学校的网不好，这些估计都是在家里下载好带回来的。
书本扣了个洞，书刚好放进去。
还有几个男生正坐在一块猫着身子，头都快插进桌洞里了，游戏进行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到最后来了个defeat。
许鸢从桌洞里掏出那本生物课本，瞥了一旁同桌。
她手上是一本杂志，应该是在医护室旁边的小书房买的，里面乱七八糟的明信片海报跟小杂志一大堆，教室里小女生疯迷。
许鸢对这些东西倒是没兴趣，要问她喜欢的，应该只有大诗人李白。
他多厉害啊。
浪漫又有情怀。
就是她没想到自己小同桌这种安分乖软的性子，也喜欢这些。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是张吴彦祖的海报，小麦色的胸肌差点从封面上炸出来了。
下面写着好几行字，大多是他今年待播的影视剧什么的。
这人倒还真有一种雅帅的气质。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也都喜欢这款。
“你还喜欢这种啊。”
苏徽被许鸢忽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猛地合上书扔在桌洞里歪过头怒瞪着许鸢。
认清是许鸢那张脸，小幅度地拍打着胸口，呼着气声音都很轻：“你吓我一跳。”
许鸢坐过来，又撇了一眼：“很帅吗？”
苏徽震惊：“不帅吗！很帅的好吧。”
许鸢问她：“我家好像有个限量款的签名海报，你要吗？”
“你还有这这东西？”
“朋友送的，明天拿给你。”
她有个认识了两三年的网友，是个知名漫画家，且还是粉圈元老级人物，应该说都没有她不涉及的领域。
许鸢扬眉：“但你要帮我一个忙。”
苏徽眨眼，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凑过去小声问：“什么？”
许鸢遮挡着嘴巴，压低声音：“给我找一个高三一班的课表。”
苏徽是英语课代表，跟高三一班的英语老师在一个办公室，她经常出入，肯定能拿到。
“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说来就话长了。”
苏徽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张表格递给她，崭新的，一点褶皱都没有。
许鸢有些震惊：“你还，现在就有？？你拿高三一班的课表干什么？”
苏徽才想起这个问题，眨了眨眼睛慌张道：“你拿到不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
许鸢摆了摆手，没在意盯着课表看，他们班下一节课就是生物啊。
她怔了下指了指这节课问：“一班跟我们一节体育课？怎么没见人？”
苏徽解释说：“他们有的时候去，不去的话就是在上自习。”
老师也没那么没人性，占用唯一一节体育课。
临中的教学还是挺松紧分明的，估计是害怕高三压力太大。
“哦。”
许鸢舔唇，把课表折了好几折放进兜里。
苏徽问：“你要去一班？”
“嗯，有点事儿。”
“你下课去啊？”苏徽提醒：“那你还不如现在去，反正他们班也没上课，你等下课去，万一回来晚了，又要被骂。”
在王拖堂的持久教育下，几乎每次到了他的课，班里没一个趁着下课十分钟去上厕所的，憋都要憋回去。
在教室安分呆着也不行，还要装模作样地学习才会使他满意。也不是没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杠着干，结果就是家长被很友好地请来学校，在家长会上被他指着家长的鼻子说你家学生在学校的恶性。
丢脸丢的当场转学。
没人喜欢被老师揪着，许鸢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
转身毫不犹豫捏着书下了二楼。
二楼是高三的教室，此时是上课时间，只有老师的声音从扩音器出缓缓发出，还有几个班级是自习课，教室内一片安静，翻书声错杂，风吹进去都暖暖的。
许鸢抱着本书，从旁边走过去，注意到好几个班坐在窗户口的人余光看到有人经过，都要往外看一眼是谁，这一转头的动作完全能撼动整个班级的寂静，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班级都开始往外看。
她都快要从那个班级的头走到尾了，高三三班还有个傻逼喊着：“啥，怎么了？你们都往外看什么啊！”
“草，我！没！看！见！”
许鸢：“……”
抓了抓耳朵上的头发，为了不耽误未来花花草草的考学之路，许鸢同学很细心地蹲下了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挪着，走了十几米，才走到了最深处的高三一班窗户口。
攀着窗户，远远看进去，一眼瞧见了正捏着笔在卷子上写着什么的周行远。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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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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