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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自称1号的大板子手舞足蹈说了一大堆，从叫醒到侍奉餐饮再到洗澡睡觉，中间还霹雳吧啦掺杂了有的没的。
语速极快，方洛听得有些吃力，但还是靠半猜半蒙明白了。
在他睡觉的时候，审判就已经结束，他被剥夺自由身，成了大反派的雄奴侍从。
方洛原地呆若木鸡。
啊，也是。大反派心狠手辣，相比较直接弄死他，慢慢地捉弄他岂不是更好玩？
冰麻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侵袭了四肢百骸。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呆在大反派身边，还要近距离服侍他，这简直比死还要可怕。
万般绝望中，唯一让他些许宽慰的是，一大早元帅已经离开了飞船，几天内都不会回来。
是的，他仍然在星际飞船上，只不过换了一艘更大的，在他睡梦中持续曲速飞行，此刻不知停留在哪片星域。
元帅带领雌虫们下到星球上去了。具体做什么大板子也不清楚。
大板子啰里啰嗦说了很久。就算是交接完毕了。
方洛浑浑噩噩，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记住。
大板子说完就要走。方洛拦住他。
“那你退休后......去哪里？”方洛虽然都自顾不暇，却也担心大板子会不会送回工厂销毁。
“不会啦。”大板子仿佛看出这只雄子的担心，面板上显示出一个感动表情，“作为一个拥有独立心智的AI系统，我有我的梦想的啦。我已经申报转型为机甲系统。将来我会找到一位伟大的雌虫战士，为他服务！”
大板子瞅了瞅方洛纤细的身板，道：“也许，我们以后不会再相遇了，美丽的雄子，我是说，我们一定会重逢，再见！”
大板子唱着歌离去了。
方洛跟在后面，目送他走出房门，消失在弯曲的通道后面。
方洛试图跟出去，但失败了。他的身份是居家侍从，权限仅在里面这一片。
他一个人被锁在里面，暂时也没什么事情。索性来回转转看看。
元帅的休息处位于顶舱，布置的很像豪华套房，有很大一间客厅、两间卧房、沐浴设施齐全的洗漱室、以及独立餐厅。
方洛边看边努力回忆大板子和他说的注意事项。
眼下无法逃离，他只能积极应对，先努力做好一名侍从，不让南泠找到借口折磨他。
先活下去。再说。
接下来几天，方洛就像一个被关起来的洋娃娃，安静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飞船上应该有驻守士兵，数量估计还不少。但他们都不会来到顶舱，更不可能见到方洛。
方洛就像是与世隔绝。
他住在较小的那一间卧室，里面配置有较低级的AI系统，每天定时六点半太阳升起，将其唤醒。接下来全天模仿日照变化，一直到夜晚十一点，准时熄灭。
方洛找到操作面板，这次花了更少的时间，找到设置将其关闭了。
房间墙面恢复了原本的浅灰色，之前还能看到林间小鹿饮溪美景的窗户，露出了真实的深深宇宙。
站在窗户边上，方洛还可以看到脚下有一个巨大的土褐色星球，散发出朦胧光芒，一些黑点时不时在它美丽的花纹上飞过。
方洛推测，那些黑点是小型战舰。自身所在的星际飞船应该是母舰。
有一天晚上，他还在睡梦中，突然被巨大而又沉闷的爆炸声惊醒。
连带着整个飞船微微晃动。
他急忙扑到窗户去看，美丽星球上绽放着一些火焰花朵。
南泠是在下面打仗。他意识到。
不知为何，这个发现让他一阵心悸，突如其来的剧烈跳动使他惊慌不安，差点瘫软在地上。
这副身体还是太差。方洛安顺着胸口想，只是被惊醒就引发这么严重的不适。
等元帅回来，他正式开始侍从的工作后，这副身体的虚弱一定要小心掩藏起来。
元帅他......应该会安然无恙回来吧？
等待大反派返回的感觉十分怪异，方洛白天无所事事，开始更为深度的探索。
他很快找到了隐藏在客厅墙体内的光脑。
和他在白色监狱里看到的不太一样，好像设置要高级不少。起码原主记忆中从未见过。
方洛研究了一会儿，成功开启。
光脑还保留着上次退出的状态，一具高达三米的全息机甲出现在客厅中央。
旁边还漂浮着一些公式和图案，发着盈盈蓝光。
方洛震撼情绪过去后，意识到这是一具研制或者改良中的机甲。
他轻轻碰了碰那些公式，发现可以修改数值。
这里是南泠的私人场所，除了南泠只会允许高级将领进来，因此没有设置成只读模式。
方洛不敢擅自乱动，把手乖乖垂在身侧，围着机甲转了几圈。
真漂亮啊。
他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方洛穿过来之前，是一名大学生。从小到大，他因为性格乖巧温顺，备受老师同学朋友们的宠爱。
这样温润的他，却十分喜欢研究机械，小时候会把爸爸的电子设备拆掉，长大后又报了机械电子工程专业。
如果没有穿书，他还身处在世界一流大学里，在周围人的呵护中，一心沉浸在自己爱好里吧。
方洛围观了一会儿机甲，发现凭借自己的过往知识竟然能略懂一二，内心就蠢蠢欲动起来。
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乱碰南泠的机甲，这不合适。可这儿明显有一个地方，设计的不是十分合理。
如果就这么直接研发上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可能因为0.0001秒的延误而受到攻击，甚至丢掉性命。
而他只需要稍稍改一下数值，再把此部位的联动顺序调整一下，战斗中的操作就会更加顺畅。
方洛盯着那里，眼神发直，不断吞咽着口水。
他没有搞破坏，只是小小帮助一下。而且这个改动极其微小，南泠甚至都不会发现。
啊啊啊忍不了了！
方洛伸出手指，碰触到公式。
全息影像中的星光缠绕在他的指尖上，他飞快点击着，像是一只小精灵在跳舞。
修改很快完成，方洛再次确认无误后，做贼心虚的赶紧关掉了机甲。
模型消失，出来一个全息主界面。
经过几天时间，原身记忆同方洛大脑已经融合得比较好了，他现在不再需要跟查字典一样艰难阅读，这些虫族文字对他来说更像是一门掌握不太熟练的外语。他需要反复多读几遍，略微思考一下，就能理解意思。
这个主界面要比之前白色监狱里的选项丰富多了，还可以连接外部网络。
方洛非常惊喜。
过了几天“囚禁”生活，方洛真的是无聊坏了。他找到一个看直播的软件，点了进去。
直播似乎从未被南泠光临过，加载了很久。
加载过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雄主在自家驯服雌虫的场景。
肥头圆耳的老雄虫已经看不出一丝英俊的痕迹，正手拿一根带着钩刺的皮鞭，不断发狠地朝地上的半裸雌虫抽打过去。
那雌虫身材修长美丽，肌肉鼓起，却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备受凌辱，浑身血肉绽开。
弹幕爆炸一样飘着，争论不休：
【太刺激了，打死这只下贱种！】
【让他知道不听话的下场！】
【这么嚣张？还当封建社会呢？在南泠的统治下你们还敢这样？】
【哟，什么时候南泠称帝了？我们贵族们同意了吗？】
【醒醒吧废雄们，南泠就要灭掉你们了。】
方洛被画面和弹幕吓到，再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是多么如屡薄冰。在南泠和激进的雌虫眼中，他和方季、和直播中的老男人一样，都是十恶不赦的坏虫。
方洛抿紧嘴巴，滑到下一个直播。
这回的画面更辣眼睛。
两只美丽高大的虫子一起躺在圆形水床上。白得发亮的皮肤衬着深红色的绒面。
他们的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彼此交织着。
其中一只面色潮红，嘴里不断嘟囔，另一只用着蛮劲。
这是个成虫电影。
弹幕同样不堪入目。
方洛面红耳赤，急忙滑往下一个。
心想，如果还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直播，他就直接关掉光脑。宁愿无聊也不碰这个。
第三个画面出现。
一个短寸男人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放着一排机甲模型。
他正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不时拿起其中一个指指点点。
......机甲评测？
方洛来了兴趣，听了起来。
原身从未关注过机甲，在此领域知识储存量为零。对于方洛来讲，面对直接可以看到细节的机甲设计图，和主要听别人靠嘴说，效果大大不同。
评测员不断蹦出的专业词汇过于密集，让他稍稍有些吃力。
方洛高度集中注意力，努力跟上评测员的速度，尽力消化他说的内容。
评测员很有热情，讲解一直不停，中间还切换了几个真实打斗场景让观众更直观理解。
等到直播结束，方洛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意犹未尽还想找其他类似的来看，无奈自己身体困乏的厉害。他再次看看时间，该去休息了。
规律的作息，还是很有必要。
方洛回到自己卧房，很快陷入深眠。
再次睁眼，是被手腕上的小型光脑设备震醒的。
1号大板子正在呼叫他。
“喂——？”方洛迷迷糊糊接起来。
“你怎么睡得和猪猪一样！”大板子的机械音嚓嚓响起，“元帅半夜回来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哟，因为我这里还连着他的卧室系统！不过我要断掉连接了，以后就全权交给你啦！”
“加油喔，可爱的雄子！”大板子咔咔一顿说，也不等方洛回应，直接挂了。
生怕自己再被叫回来似的。
方洛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一看时间，已经六点五十九。大板子说过，不论前一天几点睡的，元帅惯例要求：七点钟叫醒。
没时间整理自己了，方洛跳下床，奔着隔壁大卧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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