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我的队友纷纷火了

作者:蛀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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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有的时候,越夏也知道自己也许是心理出了问题。
      可是他也没有伤害到谁,不是吗?
      所以他放纵了自己有些软弱的心,每晚痛苦又欢欣地在梦里构筑出一个虚幻的完美的梦乡,即使他知道这是假的。

      但是,最近事情好像变了。
      那个虚假的,仿佛固定格式一般的影像好像有了灵魂。

      会挑剔这次的电影已经放过了,会尝试吃苹果皮觉得不好吃又吐出来,会笨拙地打下手然后犯不同的错误,每天依旧乐此不疲……

      “越夏,昨天的电影没放完,今天我们继续看吧。”
      “夏夏,这个人咋这么坏!哎呀,这苹果真好吃!”
      “今天的调味好像重了一点,你不开心吗?”
      ……

      然后——
      “对了,你气消吗?那我可以吃加芝士的披萨了吗?”

      越夏并不笨。
      或许在段竹眼里,他是个有些挑剔,但是其实是嘴硬心软的人。
      但要他往日的队友们来说,这个人太坏了,又太聪明了,以至于他们挖的坑,他们做的恶作剧从来没有一个是成功的,甚至于还被他拿下不少把柄。
      而现在,他能爬到收入榜第一,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和智慧。

      一次,也许是他的心情出了问题。
      两次,也许是他的心理有了差错。
      三次,那就不是偶然,而是一定了。

      越夏知道自己的想法是疯狂的,也是不可能的,万一说出去足以让自己的经纪人拉出所有知名的医生来给自己做检查。
      可是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呢?

      越夏从不爱吃披萨这种东西,他爱吃甜的,也一直以为段竹跟自己口味一样,西湖醋鱼,糖醋排骨,他们曾经坐在星镇门口看广告时,幻想的东西总是那么一致。
      爱吃披萨这种东西的,记忆里另一个人。

      仿佛想起了什么脏东西,越夏啧了一声。
      可是证实心里想带来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大到心里仍旧不情不愿,他还是拿起联络器,找到某个人。

      “喂?”带着浓浓元气的少年音响起,那边似乎乱糟糟的,不停响起“Lucy,衣服呢?为什么少了个链子?”、“让一下,不好意思让一下,这边道具马上要用,借过借过!”、“这个妆怎么回事?Tony你给我过来!”……

      “你那边是菜市场吗?”越夏很不满。

      少年音似乎笑了笑:“怎么,高贵的越老师连平民说两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还是这个狗脾气,越夏扬起了一个讽刺的笑:“我问你一件事。”

      少年音变得懒洋洋的:“你说,我今天心情好的话,会给你解答的。”

      “唐戊,你这脾气,当初段竹怎么受得了你的。”越夏没有暴怒,只是淡淡地感叹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带着段竹吃垃圾食品?”

      少年音,也就是唐戊没骨头一样地躺在巨型沙发上,满头的小辫子衬得他很是古灵精怪:“呀呀呀,越老师可真过分,自己的脾气也烂得很,怎么好意思说我呢?该不会工作太努力,得了绝症,这才到我这里回忆过去了吧?”

      越夏嗤笑了一声:“专注舞蹈的天才,元气少年,亿万星光中唯一的一个绝版弟弟——你的粉丝知道你是个暴力狂的事吗?”

      唐戊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路避开那些忙碌的工作人员,一边释放着“元气”的笑容仿佛在为他们加油,直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越老师是个毒舌自私鬼的事,不也瞒得好好的吗?”

      两个人棋逢对手,半斤八两,谁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番唇枪舌战不过互相影响好心情罢了,谁也没讨到好。
      唐戊自己马上节目开录,没时间再耗,他率先说起正题:“你问我那个干什么?几年都不见了,我都当你死了,你不应该也是吗?”

      清楚对方的性格,越夏知道自己不说个什么靠谱的理由肯定是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思前想后,他终于开口:“马上就到7月5号了,”他深呼吸:“唐戊,不怕你笑话,我梦见段竹了,他还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见到我没说几个好话,就开始跟我抱怨,我每次带给他的都是那几样,他都吃腻了,问我能不能吃披萨,加了很多芝士的那种……”

      每分钟赚的钱都是个天文数字的两个顶流,就这样安静了五分钟。

      唐戊有些干涩的声音响起:“我带他吃过,加了十倍芝士的披萨,花了他两个月的工资。”

      联络器挂断,越夏的身影消失在他面前,唐戊突然像是失去了力气,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手里的联络器还在嗡嗡作响,经纪人节目组都在疯狂找他,他却一点都不想管。

      最难过的时候被段竹捡走,像是过家家一样的组团,他都是置身事外高高挂起的。
      他可以看着哑巴四肢不协调却当了他们的舞担,死人脸做了门面,自己五音不全选了主唱,仿佛看好戏一般看着这个实力、运气都很一般的男团是怎么白努力的。
      吃着段竹辛苦兼职换来的饭,因为不习惯,所以要求睡段竹的床让段竹自己睡地上,唐戊也做得毫无愧疚。

      应该很快就会厌烦了吧。
      应该马上就放弃了吧。

      抱着这样想法的唐戊,在自己都不记得的十六岁生日里,却换来了段竹的许诺:“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啊,不过我只攒了两个月的工资,一个人兼职四份工作还是太勉强了……不过没关系,今天你最大,贷款我也会把你的梦想实现的!”

      原来这就是段竹这两个月频繁缺席练习,饭总是少带一份,饿得要死还说自己吃过了的理由吗?

      他还以为,以为段竹终于要抛下他,就像他们一样。
      唐戊以为自己不会有感觉了,他看透人间冷暖,下决心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在那一刻跳得如此剧烈呢?

      “我要吃披萨,吃星景餐厅的,加十倍芝士的那种。”
      那天,唐戊毫不客气地花光了段竹身上所有的钱,算得正正好好。两个人最后是步行回去的,狼狈又……浪漫。

      再不管联络器,恐怕它就要炸了,舞蹈届的新顶流唐戊站了起来,拿起联络器,飞快地往录制现场奔去。

      推开门,唐戊歉意地开始鞠躬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中午吃得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刚刚没忍住在厕所吐了,实在是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唐戊是顶流,人气一个人抵得上参加节目其他人加起来的人气,谁敢生他的气呢?
      导演、制片、其他嘉宾纷纷表示没事,并且默契地开始嫌弃起今天的午饭来。接着才开始准备正片的录制,仿佛无事发生。

      后台,后勤主管已经开始骂人了:“中午的饭谁定的?唐老师那边送了什么?怎么办的事情?”

      后排,两个挨骂的小职员脑袋凑脑袋地八卦起来:“唐戊吃了啥啊,都吐了?我记得我们给他们都是定的最高级的吧?星景餐厅一出炉就开着飞行器去运的,那还能有问题?别是赖我们……”
      “不至于吧?而且唐戊不是出了名的不挑剔?汉堡炸物,高热量就行。”
      “对啊,今天那披萨,可香了,我口水当时都快流出来了!”
      “披萨吗?靠,我也想吃……”

      后勤主管手上的本子直接扔到了某个职工的脸上,声音洪亮,怒气冲天:“谁让你自作主张定披萨的?知不知道唐戊老师最讨厌的就是披萨,参加美食节目他都不碰的!你是来上班的还是来害我的?什么星景餐厅主打,这么喜欢星景,你怎么不去他们那洗盘子……”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通电话引发了怎样的地震,越夏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立马开始打开视频网站学起了披萨的做法。
      即使是自己的梦,一向讲究逻辑的越夏,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变出一些不存在或者展示自己不会的东西。

      更何况,他看着视频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那可是段竹要吃的。

      赖床的段竹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比如自己一心疼爱的弟弟、照顾的可怜队友的真面目,以及对内的队友们其实关系并不好的事实之类的。
      阿飘赖床,整个世界都是头一份吧!

      晚上六点,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但越夏并不在乎,六点就是晚上了,晚上就应该休息了。于是他洗过澡,换好睡衣,甚至偷偷做了个造型,这才郑重地拿起床头的药盒,服下两颗。
      躺在床上,越夏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灯光亮起,暖色系的装修看上去依旧透露着满满的舒适,恰到好处的盆景增添了一些活力,一切好像都跟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也是有一点点不同的,比如抱枕从方形的变成了某个牌子的知名鲨鱼型玩偶,材质更柔软,造型更灵动;桌子上的水果多了几个不常见的品种;沙发有背靠的那部分似乎小了一点,从两个人绰绰有余,变得也许得贴贴才能坐得下。

      越夏拿着鸡毛掸子,把死角里不存在的灰烬也都处理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两秒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沙发上出现。
      越夏走过去,把人紧紧地保住:“段竹。”

      你来啦。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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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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