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

　　第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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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南是在公司的办公室里被抓住的。林家南开了家科技公司，主打摄像头和智能通讯。民警破门而入时，他和秘书搞的正嗨。

　　林家南得知王婉华被杀的消息，没有表现出大家期待的悲痛欲绝，反而害怕和恐惧更多。这副样子一看就不正常。果然，一经审讯，才知道林家南和王婉华已经分居多年，双方都提交了离婚申请，再过几个月就能正式离婚了。

　　“警察同志，上次我回林墅都是半个月前了。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

　　监控早调过了，半个月里确实没有拍到林家南回家的画面。

　　“那我换个问题。”审讯员在外头秦章的示意下，问了一个新问题：“知道王婉华死的时候，你在怕什么？”

　　林家南身材中等，不胖也不瘦。头发剃的很短，肩膀和脖子那块很结实。闻言，他的脖子忽然绷了一下，很轻微，审讯员没注意，但站在外面的秦章注意到了。他按住耳机，示意里头的审讯员继续这个问题问下去。

　　“我……什么时候怕了？你们看错了吧？”

　　“还撒谎！”审讯元狠狠一拍桌子，金属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林家南浑身颤了颤，但却还是坚持说：“我没说谎。”

　　秦章说：“他不会说的了，先到这里吧。”

　　“等一下，”该隐抱着手臂站在秦章边上，突然说：“问他知不知道迷迭香。”

　　听到这句“等一下”秦章就眉头一跳，想起刚才在死者家里，一片漆黑中，年轻人突然出声说“等一下”，然后借了只手套，从王婉华喉咙深处逃出一根迷迭香的画面。

　　他先前还以为这小子怕尸体呢！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死者嘴巴里有东西的。”秦章拉了拉口罩，咳嗽了两声。

　　“很简单，味道。”该隐走到饮水机边上，接了杯温水递给秦章，“而且，你不觉得你的鼻炎来的很奇怪吗？”

　　“谢谢。”秦章接过水喝了一口，“我怎么什么也没闻到……”

　　很快，审讯员从审讯室出来了，对着秦章摇摇头：“林家南说没见过什么迷迭香。”

　　“他的表情、动作、神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往往会反应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有时候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能掲示出谎言背后的真实。

　　审讯员摇头。

　　秦章有些失望。

　　“既然这样，就交给你们了。有新进展随时联系。”

　　因为抓来的嫌疑犯林家南是人类，不归特异部门管。破案主要交给刑警队的人做，特异部门只负责抓非人的凶手。

　　*

　　秦章走出警局，发现该隐还跟在自己身后，他回了身：“我去趟医院，你自己回局里吧。”

　　该隐看了眼秦章的脸，眼下乌青很重，眼神也有气无力的。不由有些惊讶：这位二队队长身体这么差？

　　像是猜到该隐在想什么似的，秦章重重咳嗽一声：“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人类。”

　　该隐露出恍然的表情。

　　秦章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寄好安全带，正准备愤而离去，听到该隐说：“等等。”

　　“又怎么了？还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啊？”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该隐惊讶地看着他。

　　秦章：“……医院和特异局一东一西，自己坐地铁去！”

　　该隐白嫖蹭车吃饭，囊中羞涩，正准备走路去，一摸衣服口袋，居然摸出了一张黑金卡和几叠百元大钞。

　　这张黑金卡十分眼熟，正是他三年前用的那张。

　　不用想就知道钱是谁给的。

　　该隐坐地铁晃荡晃荡来到了特异局。

　　安潭市的特异局和市公安局共享一个大院子，彼此之间办公楼离的很近。但办公楼之间立了块“非有要事不要随便走动”的牌子，毕竟“人鬼殊途”，走太近了不太好。

　　公安局斜对面是一所二本院校，门前挂着“明智大学”几个字，名字很有日本的气息。

　　该隐沿着指示牌，往大门右侧而去。大概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特异局的办公楼。这办公楼贴着白色瓷砖，看着很新。一扇打开的窗户正对着大楼前空地，蓝色的窗帘一半搭在外头。一个人影靠在窗帘上，背对着该隐。

　　该隐走了进去，门口边上有扇窗户，一台电脑显示器对着走廊，显示器背后坐着个人，正埋头不知道在干嘛。

　　该隐用手指敲了敲窗户。

　　这人沉闷的声音从窗户后传来：“干嘛的。”

　　该隐：“新人报到。”

　　这人‘唰’一下打开了窗户，苍白俊秀的脸和该隐对了正着。

　　该隐：“……”

　　大卫九：“……”

　　该隐打量大卫九身上的黑色制服：“你……也在这上班？”

　　大卫九：“……”

　　大卫九“啪’一声拉下窗户，继续缩电脑屏幕后面了。该隐探头一看，发现他膝盖上躺着的是一只游戏机，这人死死盯着游戏界面，灵活操作小人在空中狂飞乱舞。

　　该隐：“……”

　　告别大卫九，该隐自力更生打算找个正常的人问路。远远见到一人抱着资料走在前头，就两三步赶上去问路：“请问秦章的办公室在哪？”

　　这人回头，也是一张苍白俊秀的脸，和那位在值班室公然上班摸鱼的家伙长得几乎一样。

　　“秦队的办公室在二楼。”大卫十笑着说，“我带你过去？”

　　该隐麻木了：“别告诉我度兰也在这。”

　　“这倒没有，”大卫十带着该隐来到二楼，除了他，工位上还有另外一男一女，都是本地的血族。女的戴着厚厚的眼镜，脸凑屏幕很近，眼镜折射着幽幽的光，有人来也不抬一下眼睛。男的长了一张娃娃脸，见到大卫十带陌生人进来，立刻站了起来看着他们，神情有些局促。

　　大卫十一一介绍：“夏光，赵婉婉。”又指着该隐说，“这位是该隐，新来的。”

　　夏光绞着双手：“你、你好。”

　　赵婉婉幽幽抬头，立刻眼前一亮。

　　好一个秀色可餐的美男子！

　　眼前的青年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皮肤是血族少见的雪白，眉毛眼睛像工笔画上去似的，有一股古典的东方男子特有的韵味。

　　赵婉婉瞬间挪到该隐面前，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差点就没伸出手去握住该隐的手剧烈摇晃了：“欢迎欢迎！”

　　该隐：“……”

　　这特异局感觉没一个正常的。

　　“这是你的位置。”大卫十带着该隐来到靠窗位置，指了指面前的办公桌。

　　办公桌很新，电脑也是新配的，该隐摸了摸崭新的鼠标，莫名有一种上班的快乐。他指了指边上用玻璃单独隔开的办公室：“那位置是谁的？”

　　“哦，那是顾问的位置。不过顾问不太来局里，平时不太能见到他。”

　　该隐听他一本正经的管度兰叫“顾问”，就猜到度兰不想暴露身份，想用“侦探顾问”这马甲在安潭做事。

　　“我一次也没见过大顾问。”赵婉婉在该隐身后幽幽的说。

　　“我也是，听说顾问刚来安潭不久，是位非常厉害的专家。”夏光一脸憧憬。

　　大卫十继续说：“有个事要说一下，我们的办公地点主要在二楼，三楼如果没什么事，不要随便上去。”

　　该隐想起刚才那道靠在三楼窗口的身影，不由问：“为什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赵婉婉轻声说，“楼上是猎人的地盘。”

　　吸血鬼猎人。

　　听名字大家就知道这群人和吸血鬼关系不可能太好。

　　猎人以猎杀伤害人类的吸血鬼为使命，这群人视吸血鬼为眼中钉。恨不得将犯事的吸血鬼全部处置而后快。

　　现代又越来越主张社会合作，吸血鬼、人类和猎人和平生活，但谁又能确保，和平会一直持续下去？

　　该隐“哦”了声，不再问了。他也不想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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