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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小题
“别动!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简寿正小心翼翼地把画架重归原位,身后的大门被狠狠推开发出巨大声响,她回过头,看到三四个人冲了进来,有男有女,其中最高大的男人拿着一把消防斧正对着她,其他人跟在男人,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为虎作伥,出于愧疚没有直视她。
简寿:“啊?“
她扶着画架,反应过来:“不是吧。“
“笑什么笑,站那不准动,”拿着斧头的男人警惕地盯着她,伸出空余的手推了旁边的女生一把,“你去把东西拿过来。”
简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在笑吗?“
“请,“过来的女生有垂到腰际的黑色头发,声音柔柔弱弱,”请你把东西给我,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斧头男不耐烦地吼:“废话什么!”
女生抖了一抖。
简寿见状退开两步:“凶什么,你们拿嘛。”她对女生道:“你小心点拿,别砸到了。”
因为考试允许结伴却没有禁止任何其他行为,简寿能猜到会有考生动些歪心思,而她从图书馆出来就被尾随了。
各个考生的教室是独立场景,如果让她回到教室就没法对她怎么样,所以最好选择在美术室这个开放场景下手,封闭的空间她插翅难飞。
“我就知道这个女人有门路,”被斧头男遮住的男人走了出来,瘦削的脸上带着点邀功的谄媚意味,“虎哥,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简寿一看,嚯,这不是那个邀请自己组队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吗?
被简寿那黑漆漆的眼睛一盯,男人立刻缩了回去:“我、我们都看到了,你和篮球场那个鬼搭话,你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简寿:“知道就好,不要声张。”
“你!”
男人摇人:“虎哥!”
被称为虎哥的男人块头很大,大脑袋是光的,顶着一块很大的疤,像是被人从头劈开的西瓜。他却呵斥身后发抖的筛子:“不就是个长得晦气点的女人,你怕什么?!妈的,拿出点男人的样子。”
胆小男:“可,可她长得好可怕。”
“没用的东西!”
长发女已经费劲地提着两个画架回去了,虎哥让她把画架摆在墙边,三个人的视线一瞬间被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吸引。
刚刚看到这个女的看了这两幅画很久,想必是很关键的道具。
“这有名字!张韵恋,丁铃铃……”
“就是她们俩!”
胆小男脸上流露出兴奋:“这说不定和她们的死因有关!”
凛冽的风不断地吹进来,长发女的头发打在画板上妨碍到了视线,被两个男人瞪了一眼,她有点手忙脚乱地拢着头发:“对不起,对不起。”
胆小男:“真碍事。”
虎哥:“把窗户关了!”
长发女一抬头,只见窗户大开着,漆黑的夜色涌进来,原本在窗边的人单手撑着窗沿,一个利落的翻身,跳窗而出。
“啊!”
胆小男一个哆嗦:“吓死人了,鬼叫什么!”
他看过去:“啊!”
简寿站在黑暗里,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很寒碜人的笑容:“别弄坏东西啊,会死的。”
她转身就跑,身影融进夜色里。
胆小男立马抓住虎哥粗壮的胳膊:“那个女的跑了!”
虎哥眼看追不上了,手里的斧子砸在一旁的雕塑上,立马把雕塑爆了头。“妈的还没问出什么东西就让人跑了,”他怒吼,“你们是怎么看人的?!”
胆小男不敢吱声:“我……我怎么知道要我看啊……”
碎掉的石膏块忽地滚动。
没人注意,风大,肯定是被吹动的。
还是长发女先注意到了异常,声音微微发颤:“那个,那个好像在动。”
胆小男嘴硬:“瞎叫什么,有风啊。”
“大卫坏了啊。”
胆小男一个哆嗦,看向虎哥:“虎哥你,你说什么?”
虎哥皱眉:“我没说话。”
胆小男一脸疑惑:“那,那是谁在说话?”
“大卫坏了啊。”
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啊!”长发女指着最远处的老爷子雕塑,捂着嘴巴颤抖出声。“是,是那个石膏,是——”
“没有了雕塑,学生们就无法作画,这真是一件麻烦事,”他们对面画上的华服女人开口了,鲜红的嘴巴一张一闭,“请客人们赔我们一个吧。”
“新的……”
“新的雕塑。”
“新的雕塑!”
美术室一时间响起了各种音色的声音,来自于四面八方的美术作品,手工品、画作、雕塑,甚至半成品,全都一致地尖叫着:“新的雕塑!”
胆小男:“怎、怎么了?!”
长发女捂着耳朵:“别吵了,别吵了!”
虎哥拿起斧头警惕地张望。
“新的雕塑!”
地上的石膏块向着虎哥飞速地滚动,甚至跳了起来要落在他的身上,虎哥用斧头一挡,石膏化开立刻包住了斧子。
虎哥心道不妙,当机立断地扔开斧子。眼看石膏块扑来,他眉头一皱,庞大的身躯敏捷地一闪,伸手将躲在身后的胆小男拉至身前。
胆小男还未反应过来:“啊……”
石膏块落在他身上,不疼。
“怎么……”
下一秒,石膏迅速变成了液态一般包裹住了他的身体,从他的胸膛开始飞快地漫了上去,吞噬着,淹没着。
胆小男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
“不!不要!”
“救我,救我啊!”
胆小男绝望地伸出手,然而石膏已经没过来他的脖子,涌进了他的嘴巴,在顷刻之间,他最后的尖叫声消失,石膏定格下他生前最后一刻大张着嘴巴呼救的扭曲神情。
半身石膏倒在地上,发出闷响,而它下面连着的依然是活人的身体。
长发女捂紧了嘴巴,后退着,后退着,支撑不住摔倒了地上。她慢慢抬头,墙上画上的华服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正对她笑着。
“啊啊啊啊——”
简寿回头,响彻教学楼的凄惨尖叫声表明那几个人并没有听她的劝告,想想也是,很少有人愿意听她说的话。
即使美术室墙上贴着的告示同样也在发出警告。
【损坏物品,原物赔偿】
【请不要随意触碰】
————
简寿回到教室,张韵恋并不在教室里。
不过,丁铃铃和张韵恋两人的课桌已经解锁。
两人桌上很多东西都一样,一样的可乐、同系列的文件夹、同系列的便利贴,但说是一样,又有些不一样。比如丁铃铃的狗头便利贴,张韵恋的是猫头便利贴,两把储物柜的钥匙扣是一对的漫画人物。
张韵恋桌肚里还有个精致的手账本,有着超出寻常的厚度,打开,里面贴满了两人一来一往的小纸条日常。
字迹对比后,简寿发现张韵恋对丁铃铃的称呼是:“老公”,而丁铃铃对张韵恋的称呼是“老婆”。
简寿:“啊?”
她依稀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似乎女孩子们是有这样玩角色扮演的,比如皇上和皇后、妃子,爸爸和女儿什么的?
手账本空白处出现一个猫猫的简笔画。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本子上除了便利贴和纸条还有张韵恋的一些日记,“今天的面包里有花生碎,又过敏了,倒霉死了,老公说要为我做没有花生碎的蛋糕”“老公的口红好好看,同款get”“搞什么?老公居然带苏倾一起吃午饭???”
少女的心思写得洋洋洒洒,内容是日常琐事,通篇“老公,老公,老公”,个人情感浓的快要喷出来。
最新的一篇只有言简意赅的五个字:
“丁铃铃去死”
“死”字的最后一笔狠狠凹了进去,划破了纸张边缘。
简寿:“……”
女人,凶悍如斯。
丁铃铃那边没找到什么日记本之类的,有本画册,画册上画了很多人,简寿看到了秦梁、学委,画的最多的是那个画架上见过的美术老师,尤其多,打瞌睡的、作画的、坐在长椅上喝茶的,全都是那位美术老师。
相比之下,被她称为老婆的张韵恋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多。
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纠葛?
【三个人的电影,却只有两个人的结局(猫猫懂了.JPG)】
简寿:“……别在别人的画册上乱留画啊。”
丁铃铃桌上还有日历,过一天划一天,直到被红色圈圈用力画起来的3月的27号。
日历下面压着一张蝴蝶状的便签:“晚自习前到图书馆天台上来,我想和你商量关于保送的事情。”字迹看起来——简寿皱眉。从语境上,这张纸条应该是张韵恋留的。
又是天台。
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推理和解密不是简寿的强项,她不打算没完没了地陪着这两个幼稚鬼继续演。
简寿迅速地把张韵恋桌上能吃能喝的东西都拿起来,闻了闻,又尝了尝,她动作不快,花了挺长的时间。
最后才慢悠悠地道:“你怎么死的我差不多清楚了。”
她把最后尝的可乐放回桌上:“你现在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也不计较你对我撒谎,而且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和丁铃铃见个面,撕个逼。你应该很想要问问是谁在你的可乐里放花生碎,造成你休克而死吧?”
“呵。”
长相甜美的女生缓缓显出,她坐在讲台桌上,尖锐的指甲闪着寒光。
她睨着简寿:“除了丁铃铃还能是谁?”
“你希望是丁铃铃?”
张韵恋冷笑一声,这冷笑声和丁铃铃如出一辙:“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死了。”
简寿平淡地说:“是吗,被喜欢的人害死很不甘心吧。”
“什么?”
“我说你喜欢丁铃铃。”
张韵恋瞪大眼睛,一瞬间飞到了简寿面前,尖锐的指甲抵在简寿的脖子上:“你他妈再说一遍?”她那张甜美的脸骤然变红、变紫、肿胀,显露出她死亡的模样。
女生头上的恶意值是150。
“凡事都是有规则的,”简寿丝毫不惧,“你很想杀了我没错,但没有可能杀了我,所以我会死的可能性是0。”
她笑了笑:“丁铃铃不知道你喜欢她,她把你当成朋友,和她有着完全相同的爱好和兴趣的好朋友,但这些都是你装的。”
张韵恋这种小圆脸其实并不适合成熟卷发以及单边的刘海,还有口红的颜色,那都是丁铃铃更为合适。
“模仿她的穿衣打扮,模仿她的画风,还一起报了同样的学校——”
张韵恋肿胀的脸近在咫尺,简寿对上她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平静地道:“但是她要和你分开,也是因为你们太像了。”
张韵恋阴冷道:“你去了画室?”
“对啊,她喜欢的是你们美术老师吧,”简寿瞎猜了一嘴,“你是不是在天台上,对她喜欢的美术老师做了什么被她看见了,才导致她那么恨你?”
张韵恋的神色骤然僵住:“……我没有。”
“啊这,”嘴炮一时爽,没想会中奖,简寿愣住了,“不是吧。”
她盯着张韵恋,张韵恋躲开眼神。
盯,躲。
盯,躲。
张韵恋气急败坏:“你有完没完?!”
简寿:“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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