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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
被认为是不好惹的当事人此刻只套了条灰色运动五分裤,腰带松松系着,裤子欲掉未掉地挂在胯上,露出性感深刻的人鱼线。
李兆焯草草地擦了擦寸头,光着膀子从浴室踏出,走动间,肌肉一鼓一缩,身上水珠顺着流畅完美的肌□□壑恋恋不舍滑下,洇湿了裤腰。
他喜凉,进浴室前就开了房中的冷气,现下刚洗完热水澡出来,身上水都没擦干,凉风一吹就觉着有些冷。
手一扬,擦头毛巾落在桌子上,从床上抓了件短袖卫衣就往头上套,举手动作间背肌隆起。
抄过床头柜不停震动正在充电的手机,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床上,长腿交叠,仰躺着查阅手机社交软件99+信息。
房门隔断了夏季雨天的闷热潮湿,凉风习习,温度适宜,好不惬意。
微信中无非是大量的好友申请,班群消息,无关紧要人的消息,还有孙文昊已经在群里问了他好几次开不开黑。
他们四个人拉了个小群。
反正现在也没事,李兆焯就爽快答应了。
和他们三人一起玩了几把游戏,把把连赢,李兆焯便有些不耐,退出了游戏。
孙文昊被带飞了这么多把,整个人非常兴奋,脚跟踩在云端上似的,飘飘然。
想着打游戏叫上焯哥果然是个极其正确的决定,遇神杀神,遇魔弑魔,一人就能横扫千军。
感觉自己能大战个三天三夜的孙文昊见焯哥火焰头像突然灰了,赶紧把屏幕切到微信,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啪嗒啪嗒。
“焯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下线了?”
“太简单,不玩了,你们继续。”
透过冰冷冷的文字孙文昊都能脑补到此刻焯哥的神情。
必是微拧着眉,睥睨众生的大佬表情。
“……”
孙文昊一哽,嘴边劝阻的话硬是没说出来。
凡尔赛,他还能说什么?
孙文昊艰难地打出几个字,“没事儿,焯哥你去忙吧。”
呜呜呜呜纵使万般舍不得,他还是选择放手。
有句歌怎么唱来着,真正的爱就是放手……
不过他又加了句,“焯哥要是想打游戏了,来找小孙,二十四小时在线陪玩。”加了个抱大腿的表情包。
见孙文昊这么狗腿,谢旭尧不爽了,“哟,是我的话二十四小时陪不陪啊?我给钱。”
“滚蛋,老子又不是鸭,有钱就能嫖。”配了张表情嚣张的竖中指表情包。
谢狗那逼操作比他还菜,还坑得要死,他才不要单独和他玩,玩得满肚子的气。
谢旭尧被他理直气壮的双标给气笑了,出口嘲讽,二人又在群里开始了日常嘴炮。
周衍带着笑意看戏,偶尔发两张表情包。
李兆焯没在意群里的热火朝天,手机锁屏,去往地下室,刚才绝地求生勾起了他摸枪的冲动。
训练室因为有枪,设在地下。
训练室很大,各种东西应有尽有,擂台,沙袋,跑步机,杠铃。
甚至有长长的跑障,设有枪靶。
李兆焯活动身体,关节处发出脆响,打开计时器进入跑障。
小时候被绑架过,自那以后李佲康就叫军中的王叔来教他自卫。
王叔只有周末会来,这训练室除了方便王叔的教导,也有让他闲暇时自己训练的意思。
奔跑,攀爬,上跃,下跳,匍匐,举枪,上膛,瞄准,一击即中靶心。
一圈下来,李兆焯微喘着看手中计时器,时间比上次长了几秒,他拧着眉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不知道已经跑了多少轮,计时器甚至比上次测试少了三秒,李兆焯才粗喘着躺在地上。
胸膛剧烈起伏,上身卫衣不知道是第几轮被脱掉了,布满汗渍的上半身油光发亮,有汗珠滑过肋骨,滴在地上。
气力用尽,浑身酸痛,心下那莫名的躁动才稍稍平息。
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擂台,他曾在那无数次被打倒,又无数次地站起。
李兆焯撑起身。
他突然明白宋林居一招一式中那隐约的熟悉感是哪来的了,像王叔。
或者说,像军中的的招式。
想到宋林居那利落的身手,冷淡迫人的眼神,李兆焯刚平息下去的躁动复又卷土重来。
要是能有机会和他切磋切磋就好了。
是日,李兆焯像往常一样踩着铃声进班,路过宋林居那排的时候不经意侧了下头。
光从窗口投进,他低垂着眸,身姿端直,鼻梁上没了那副笨重黑框眼镜的遮挡,显出真实样貌。
眉眼清淡,鼻梁挺立,清爽刘海蓬松搭在额上,手在草稿纸上快速勾画计算。
修长的手折出好看弧度,斯文矜持,一点都看不出昨日挥棍握刀时的决绝凶狠。
他能在女生嬉笑打闹中隐约听见他的名字,被压低的细细声音中有不为人知的少女情怀。
是平常的样子,将所有的锐利锋芒都藏于冷淡沉闷下,像个好好学生。
要不是昨天雨夜亲眼所见,他大抵也不会想到宋林居表面乖巧,实际上打架打得比谁都凶。
孙文昊朝李兆焯打招呼,“焯哥,你来了。”
李兆焯移开视线,淡淡应了声。
还是昨天顺眼些。
借着早读闹哄哄的幌子,孙文昊随手拿了本书,侧过身子光明正大地聊起了天,“焯哥,听说伯父昨天晚上回来了?”
李兆焯嗤了声作为回应,本不欲多说。
可看着昊子,想到他咋呼毛躁的性格,便将昨天的谈话说了出来。
“老头子警告了我一番,说是最近崇明发展,会有京都的势力涌入,让我少惹祸。”说着多看了眼昊子。
孙文昊成功地接收到焯哥的意思,不自然地笑笑,“哈哈……我最近肯定不会惹祸的。”
谢旭尧瞥了眼笑比哭还难看的昊子,“万一那些人主动招惹我们呢?”
“小事就算了,至于……”李兆焯拉长语调,微阖的眼皮漫不经心地掀起,眼中掠过丝戾气。
”尽量低调解决。”
上边儿的形势他大概也知道一些,老头子让他少惹祸不是没有道理。
但收敛可以,却该有个限度,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畏畏缩缩平白让那些外来者瞧不起。
三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谢旭尧家中大多从政,不是不知道崇明市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但他需要探探焯哥的口风。
知晓焯哥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他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忙碌的日子有条不紊地穿梭过炎炎夏日,好几日势要将人蒸熟的酷热酝酿后,某个下午又是大雨如瀑。
雨重重打在蔫蔫树叶,燥热屋顶,如织行人各色的伞上,溅起的水雾弥漫在空中,雾蒙蒙一片,水雾扑在人们脸上身上,不但没带来什么凉意,反倒是满身令人燥郁的黏湿。
行走间溅起的水珠黏在光裸结实的小腿上,回家路上的宋林居将伞举低,试图挡住夹着暴雨的风,走到路口,他脚步一转,偏离了回家的那条路。
林秋曼开了家花店,怕平时忙不过来,招了个人。
平时那人大多是负责送货,晴天倒是勉勉强强。
但像今天这种雨急路堵的天可就忙不过来了,雨天放学后去帮忙送货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宋林居在檐下收伞,推开花店的门,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有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响起,忙碌的林秋曼从花堆中抬起头,看清是谁,略带疲惫的眉眼泛起柔软的笑。
“林居你来了。”
宋林居喊了句她。
林秋曼擦了擦手,上前拍去他头发上细小水珠,接过他的书包。
“其实今天你可以不用来的,孟天都送得差不多了,就只剩最后一单,而且也不是很远。”
“没事,我来吧。”
早点送到总是好的。
宋林居记下地址,带把伞搂着包装好的花束就出发了。
身后有风铃声伴着妈妈的“注意安全”从渐合的玻璃门缝中挤出来。
差不多步行了二十分钟,宋林居就找到了那个地方--虹间酒吧。
和前台的人交涉好,那人打了个电话确认,就放他进去了。
酒吧的隔音效果很好,在前台只能隐约听见音乐声,而宋林居一踏入酒吧内部,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耳边炸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送花到酒吧,巨大的声响,浑浊的空气,挤攘的人群,还是让宋林居下意识皱了皱眉。
闪亮的灯球折射出五颜六色刺眼的光,掠过隐在黑暗中那一张张物欲横流的脸,显得光怪陆离。
穿着校服,身姿笔挺的宋林居像是这潭淤泥中的一股清流,与这昏暗暧昧的环境格格不入。
宋林居将花护在自己怀中,快步穿过斑驳交杂的光线,震耳的音乐,热舞的人群,将若有若无的打量甩在身后。
很快找到了指定包厢,指节轻扣门板。
“谁?”有人在门后问,带着谨慎。
宋林居声音清晰,“您订的花到了。”
那人没立即开门,他听见门后传来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不久,交谈声断了,门只拉开一点,有个绿脑袋探出来,小眼睛往他身上扫,恨不得化身x光,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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