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道.不回

　　十五天之后，南辞戎和郝丁丁终于离开了禁闭室。俩人先各自回家，洗了个澡，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工作虽然没丢，但是处分是少不了的，停岗查看，还扣了奖金。
　　“我草。”南辞戎看着通报，心里骂道。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事，起身出了门，小轿车已经不在了。
　　“妈的。”南辞戎又骂。
　　快到中午，郝丁丁才笑嘻嘻的回来了，南辞戎面无表情的问道，“车呢。”
　　郝丁丁咧着嘴笑着说“今儿一大早，我舅就来了，把车取回去了，我还跟着去喝了杯茶呢！”
　　“怎么说。”南辞戎问。
　　“虽然咱们动静闹得有点大，但是有惊无险啊，舅舅让我谢谢你。”说着拿出一个信封，在南辞戎面前晃了晃。
　　南辞戎舒了一口气，接过信封，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桌椅、电视，”又看了一下“还可以买玩具。”
　　“你们回来了？舅舅跟我说你们放出来了，我就来看看。没想到你们都在。”宫班从铁门后探进身子惊喜的说，“吓死我了，你们闹得动静太大了，你们带走灵体的第二天，我想来跟你们商量一下对策，结果你们就已经被抓进去了。还好，你们遇到的是温老头。遇到别人的话，你们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啊？为什么？”郝丁丁疑惑的说。

　　原来，温老头和蔡朱处长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因此守门官的主管科长不敢随便得罪温老头，不能说不能骂不能给脸色，相反，因为温老头年纪大资历深反而总让科长下不来台。科长早就想找机会把他解雇掉，但是无奈人家工作认真不出错，实在没有把柄。
　　这次事件一出，科长终于逮到机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就去蔡朱处长那里主动承认错误，什么自己管理不严但是因为是老同志嘛，不好说什么；什么整顿不利但是因为是老同志嘛，人家不想遵守，我们也没办法；总之，话里话外明面是认错，实际上把自己摘得那叫一个干净，还变着法告了小状。蔡处长也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只能赔笑道“那您的意思是……？”
　　于是温卜和侯宝宝打包回了家。
　　御保监的人也找蔡朱了解当天的情况，蔡朱微笑着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啊，非野生动物门类牲畜轮回……？”蔡朱摇摇头又拍拍脑袋说，“这个东西啊内存有限！那个科不是重点监控科啊，我也不能一直监控着啊……你们要不要去问问鲍良科长？”御保监的人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就实话实说了，“鲍良科长我们已经问过了，他没有感知到异样。”随即又为难起来，“这怎么查呢？”
　　“是啊，这个东西不好查，太复杂，说不清也道不明啊，你们也没必要烦恼，就按现有的证据说话嘛……反正，已经有人打包回家了嘛……”蔡朱微笑着不紧不慢的说。
　　御保监的人一听，觉得很有道理，现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该走的人也都走了，南辞戎和郝丁丁也因为没有证据指控而逢凶化吉。

　　“好悬啊！”郝丁丁听得目瞪口呆。
　　南辞戎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信封装进老头包里。
　　“你们是怎么找到欧峰的？”宫班好奇的问。
　　“特别明显！他寿命没到，所以跟别的灵体不一样啊！一眼就看出来了，有感知还有情绪呢！”郝丁丁大咧咧的说。
　　宫班的笑容凝住了，“糟了！”
　　“怎么了？”
　　“这么特殊的灵体，咱们能看出来，驱魂使者也能看出来！他们带回来一个这么特殊的灵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丢了呢？”宫班着急的说。
　　“啊！对啊！”郝丁丁急忙望向南辞戎，南辞戎也呆住了，他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真是失策。
　　三个人安静了一会，南辞戎缓缓的说了一句“没事。”
　　其他俩人疑惑的望着南辞戎，南辞戎平静的说，“查不着。”
　　是啊，名单换了，灵体轮回了，守门官也辞退了，就算驱魂使者还记得有个特殊的灵体丢了，也没有证据，他们也不敢随便声张，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工作失职，确实是没法查的。
　　郝丁丁不服气的说，“南官！你这就不公平了啊，那天你在欧峰面前叭叭的不少说话啊！怎么对我们就惜字如金了呢？”
　　南辞戎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结疤的手指，说“有么。”
　　“有啊！怎么没有？你……”
　　“那你们怎么搞到决意饮的？”宫班皱着眉头打断了郝丁丁的话。
　　“什么饮？那是干啥的？”郝丁丁疑惑的问道。
　　“俗称孟婆汤啊，人类有七情六欲，得忘记前生事才能轮回下一生啊，你们……不会……”宫班又一脸的惊恐。
　　郝丁丁不知所措的望了望南辞戎，又回过头对宫班说，“我们这是动物轮回，也不用那玩意啊！”
　　“那……他岂不是带着人类的记忆和七情六欲轮回成了……动物？！”宫班不可思议的说。
　　“准确点，是牛。”郝丁丁纠正到。
　　“毁了。”南辞戎这回心不光是酸酸的，还有点心疼。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一号窗口本来就比较清闲，现在停岗之后更加清闲了。一般来说，停职比较普遍，通常会把某个岗位上的人撤换掉，而这回是停岗，整个一号窗口的业务都被停掉了。南辞戎跟郝丁丁这一对组合本来已经够让人嚼舌根的了，现在可好，停岗的通报像一个放大镜一样，把他俩的笑话扩大了。
　　南辞戎还好，有着面无表情杀手一样冷峻的脸庞，没人敢惹，但是郝丁丁一副贱皮贱脸的样总让人忍不住去调侃一番，“呦！丁丁啊！还来上班呐？”
　　“当然上班啦！虽然停岗了，但是我们还是负责的，万一突然恢复了呢，我们得利用有限的时间不断的提升自己，工作当中还有太多需要我们学习的……”
　　没有人能听完郝丁丁的辩解，而郝丁丁也不在乎，把人说走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回到办公室，躲在桌子后给宫班发短信。不是问早饭吃了什么就是午饭在哪吃，不是今天有点冷要加衣服，就是明天要下雨别忘带伞，最后发展成下班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而宫班也是不嫌弃郝丁丁又丑又烦，反而觉得他很有趣，俩人竟然逐渐的熟络起来。
　　郝丁丁觍着脸来上班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离宫班近一点，万一可以进一步发展那是最好不过的。
　　而南辞戎每天顶着别人异样的眼光来上班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因为吃饭省钱。由于轮机所是轮班制，没有休息日，因此一天三顿加夜宵，厨子换着样做，南辞戎换着样吃，一点不心疼。在不吃饭的时候，他就上网随便逛逛，偶尔看看留疤的手指头，回忆回忆欧峰的样子。
　　而鲍良，非野生动物科的科长却是不光心疼还牙疼头疼眼珠子疼。本来以为就着这个事把俩人清出去，好好的把一号窗口重新整治一下，换上新人，展现出新面貌，现在这个一号窗口着实让人想犯心脏病。没想到蔡处长并不同意，只是说了句，“停岗不撵人。”
　　鲍良心想，也行，停了岗，俩人自然没脸来上班了，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把一号窗口空出来了，没想到南辞戎和郝丁丁并不按着套路来，俩人竟然厚着脸皮一直霸占一号窗口，谈恋爱的谈恋爱，蹭饭的蹭饭，每次看到他俩，鲍良都气的腿肚子直抽抽。
　　一天早上，鲍良看到南辞戎夹着铺盖卷在院子里拉风的走着，便拦上去问，“这是？”
　　“补觉。”南辞戎冷冷的说，“不行吗。”
　　“啊！哈哈哈哈，那什么，咱们这是上班时间，而且是工作场合，你看这，不太合适吧……”鲍良尴尬的笑笑，小心翼翼的劝道。
　　“我，不工作。”
　　鲍良一时语塞，是啊，停岗了，他们现在也不用工作了，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摆了摆手，让南辞戎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而他转身上了车直奔综合办公大楼。

　　终于忍不住了，鲍良打算去蔡处长那再争取一下，即使不辞退，也要把他从自己的部门清出去。
　　蔡处长看着苦脸的鲍良笑着说，“清了你，也不能清了他。”
　　鲍良听了十分诧异，“为什么？”
　　蔡朱思索了一下，低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轮回处的处长吗？”
　　蔡朱，不仅天灵感潜力大、能力强，还为人随和、头脑活分、世故圆滑。因此，结交不少天灵感敏锐的前辈，偷学加上被指点，控制天灵感的能力特来越强，一步一步的上升到轮回处处长的位置。上一届处长用了四十年悟透天灵感的最高境界，直到六十岁才上任，七十岁卸任，而在这十年里蔡朱就辅助了八年。
　　都说轮回处处长不好干，就是因为需要敏锐度极高的天灵感，这种程度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出来一个符合条件的。而蔡朱，四十多岁便悟透了天灵感的终极境界。
　　别看他平日里随和谦逊，实际上，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里，无论人还是非人，无论提魂还是轮回，稍有差池，蔡朱全都能够感应到，包括欧峰的灵体。
　　天灵感的事情属于绝密类信息，鲍良也是到了科长的位置进行了升职培训才逐渐提升了自己天灵感的感知度。而一般的职员，就像南辞戎和郝丁丁这种底层的人，目前就只是有潜在的天灵感但是还未开发出来的阶段。

　　鲍良不太明白蔡处长问这个话的意思，不知道回答。
　　蔡朱见他尴尬的样子，笑着说，“因为我有强烈的感知力啊！”
　　鲍良赶忙点了点头，应和着说，“是是。”
　　“最近，”蔡朱缓缓的说道，“我感知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鲍良疑惑的问道。
　　蔡朱背着手，一边思考一边来回的踱步。
　　鲍良轻声说，“如果不方便，那就当我没问吧。”
　　蔡朱摆摆手说，“不是不方便说，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吧，你把南辞戎和郝丁丁找来，我跟你们详细说。”

　　鲍良忍着气咬着后槽牙坐在副驾驶。后座上，南辞戎一脸杀气，郝丁丁则仰着脸呲着小牙摇头晃脑的打着电话，“小班，没想到吧，蔡处长点名要见我，今天就不能陪你吃晚饭了，鲍良鲍科长亲自来接我，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啊……”
　　南辞戎不动声色的斜眼看了郝丁丁一眼，郝丁丁立马觉得背后一凉，赶紧结束了吹嘘，“先不说了，等这次会见完，我再跟你细唠。”
　　其实，南辞戎和郝丁丁都很紧张，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事情败露，才被召见。
　　郝丁丁用油嘴滑舌般的吹嘘掩饰着心虚，而南辞戎则变得更加冷酷。
　　鲍良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好在已经到了，车刚刚停稳，鲍良就立马冲下车，原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回过头，看着身后两位大仙儿，无奈地说“走吧，去蔡处长办公室。”
　　蔡处长办公室在综合办公大楼里。
　　综合办公大楼是轮机所最重要且机密的地方，整栋大楼共五层，外观方方正正，墙体镶嵌着琉璃，阳光一照，整栋楼变换着奇异的光辉。一行三人进入大门，楼内有一个圆形的天井直通楼顶，楼顶是整片的琉璃，过滤着阳光，变换着色彩。
　　郝丁丁已经见怪不怪了，之前来堵宫班的时候就已经感叹了好几天，南辞戎则是不在乎这些花里胡哨的设计，而鲍良缓过来之后开始疑惑，为什么要把他俩找来。
　　办公室里，蔡朱微笑着打量着南辞戎和郝丁丁，“好长时间不见啦，最近好不好啊？”
　　郝丁丁咧着嘴刚要寒暄两句，只听南辞戎冷冷的说了一句，“什么事。”
　　蔡朱笑着说，“既然南官这么直接，那我就直接说了，来，请坐。”
　　蔡处长和鲍良分别坐在了茶几两端的沙发上，而南辞戎和郝丁丁则坐在主位上。
　　“你们知道天灵感吗？”蔡处长思索了一下，问。
　　南辞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他知道这个说法，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有涉猎。而郝丁丁则是一头雾水，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天灵感是一种超自然的感知能力，能感知到普通人感知不到的东西，做为轮机所的工作人员，拥有天灵感是必要条件。”蔡处长指了指南辞戎和郝丁丁，说“你，和你，都有。”
　　南辞戎和郝丁丁木讷的点点头。
　　“但是每个人拥有天灵感的感知度是不同的，潜能也是不同的，你们两个属于有但是还未开发出来的状态，像鲍科长这样的，才是中等阶段。”
　　两个人有点不知所措，把这么绝密的事情告诉他俩，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开头。郝丁丁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说，“蔡处长，没开出来就没开出来吧，我们不着急。”
　　南辞戎觉得郝丁丁终于聪明了一回，也附和着说“不开。”
　　鲍良气的牙痒痒，忍着气说，“别着急插话，先听蔡处长说完。”
　　蔡处长笑着冲鲍良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生气，缓和着语气说，“这个天灵感啊不是说开就开的，得需要你们自己的悟性。我跟你们说天灵感的事情，是想让你们知道，”蔡处长指了指自己，神秘的说“我，天灵感超级棒！”
　　南辞戎心中一沉，“糟了，如果他天灵感超级棒，那他可以用天灵感感知到很多事，那……欧……。”
　　蔡处长打断了南辞戎的思路，说“没错，我能感知到很多事，欧峰，宫班，你们做的事情，所有的，我都知道。”
　　南辞戎心颤了一下，郝丁丁也浑身一紧，用手肘碰碰南辞戎轻声问，“怎么办？”
　　南辞戎也不知道怎么办，但他感觉蔡朱并不是要拿这件事对他们兴师问罪，因为，被兴师问罪不是这个待遇。
　　蔡处长停顿了一下，像下定决心一样严肃的说道，“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你们要仔细听，因为涉及到轮机所的绝密……”
　　十七年前，侯宝宝的父母侯满山和郎玉负责的聚灵车在界层中消失，当时轮机所的御保监出动了很多人力都没有找到他们，而界层的白色护壁也没有被损坏的迹象。当时的轮机所掌事者——傅博，调用了御保监和轮回处的得力干将，组成了调查小组，全力调查此事。当时的蔡朱，是人类轮回处第六十八小组的组长，虽然才四十左右，但他已经展现了不俗的感知力，于是也被抽调上去做为调查组成员。
　　当时调查组里像他这样的感知者一共有十二名，还有五十四名从御保监调来的身手了得的擒者，由预知者和组长傅博带队。
　　每天，十二名感知者分散在界层的各个角落，感知着界层里磁场的变化，寻找异常。而预知者则运用自己强大的天灵感推演聚灵车消失的场景，五十四名擒者则在界层中保护着来往的聚灵车。
　　八天过去了，一直没有结果，感知者没有感知到任何异样，预知者也没有推演出当时的情景，在第九天的时候预知者用尽心力，做最后一次推演，终于有了点眉目，在预知者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银色的光环，极其的细微，傅博便通知所有人注意感知查找银色的光环。
　　终于，蔡朱根据光环的线索在一处界层的顶部边缘，感知到了及其细微的异样——好像是一根头发丝粗细的轻微裂缝，但不是光环。
　　这个发现，让调查组的人兴奋不已，擒者根据蔡朱提供的方位找到了那处裂缝。裂缝并不长，大概十厘米左右，裂缝里透着浅浅的银色。
　　经过商议，傅博决定撬开裂缝，查看究竟。于是，御保监的人回去准备东西，预备第二天进行查探。
　　结果第二天，蔡朱因为剧烈的头痛起不来，只能请假，而傅博认为感知者的工作已经完成，于是只带着五十四名擒者和一名预知者进入了夹层，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而发现裂缝的地方也消失不见了。
　　蔡朱三天后才能起床上班，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界层里寻找裂缝。在界层里进行感知时，蔡朱明显感到自己的感知界限变得特别广，看到的东西也特别清晰，但依然看不到裂缝和失踪的人的线索。
　　蔡朱的天灵感感知度也是在这次事件里极速提升，最后也因此被提升为轮回处的一级助理，最终坐上处长的位置……
　　鲍良震惊了，当年他还是个刚参加工作的愣头青，得到的消息是，消失了一辆聚灵车，傅博和一个预知者车祸丧生，没想到还有这一番隐情。
　　鲍良思索着说“裂缝？既然是裂缝，那会不会有东西从裂缝里进入？”
　　蔡朱点着头说，“非常有可能！现如今在轮回通道里发现了裂缝的线索，这就证明了外界物质已经通过裂缝侵入了轮机所！但是，现在还不太清楚外来物质是侵入了环境还是……人！这是最让我担心的事情。”
　　鲍良沉思了一会说，“活人会消失……那灵体呢？十七年前为什么没有人感知到聚灵车上的灵体？”
　　蔡朱叹了口气说，“找到裂缝离聚灵车消失已经过了八天，很难再感知到。”
　　蔡朱和鲍良都不再说话了，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南辞戎也在艰难的消化着得到的信息……

　　“这……”，郝丁丁听完，尴尬的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蔡朱笑着说“与欧峰有关的事与你们有没有关系呢？。”
　　南辞戎和郝丁丁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欧峰在轮回的时候没有走既定路线，他走了别的通道。”蔡朱语气沉稳的说。
　　“别的通道。”南辞戎不明白。
　　“裂缝！”蔡朱敲着茶几说，“他接触过裂缝，我肯定！”
　　南辞戎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十七年前接触裂缝的人都死了，那欧峰……
　　“从欧峰进入界层以后，他就一直在我的感知里，”蔡朱看着南辞戎鹰一样的眼睛，平静的说，“没想到，在他进入轮回通道的时候，我透过对他的感知看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个裂缝。”蔡朱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敲了一下茶几。
　　南辞戎和郝丁丁则吓出了一身的汗，果然，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这个老狐狸发现了。
　　蔡朱并没有在意两人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欧峰虽然轮回了牛，但他始终会回来的，我在想可不可以利用他，找到裂缝，进而寻找十七年前人员失踪案的线索！”
　　蔡朱说完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靠背上，说“这只是我的一个设想，具体的，我想等欧峰回来，问问他再说。”
　　“你，要利用他。”南辞戎平静的问道。
　　“也不能说是利用，只是让他协助一下。”蔡朱笑着说。
　　“很危险。”南辞戎似乎有点激动。
　　“没错，会有危险，但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蔡朱的微笑凝固在脸上，“总有人要付出。”
　　“不可以。”南辞戎看着蔡朱的脸低声说道。
　　郝丁丁左看看又看看，他既不关心之前的绝密事件也不关心欧峰，见大家都不再说话便插着空说，“那什么，蔡处长，鲍科长，你们说的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保证！出了这个门，我马上忘记在这听到的一切，我忘性可大了，我能不能……先……”
　　“不能，”蔡朱轻声说，似笑非笑的看着郝丁丁，说“你跟欧峰有关！”
　　郝丁丁像被雷劈了一样，随即蔫了下去。
　　南辞戎不紧不慢的说“你……都知道了。”
　　蔡朱点点头，“从他进入界层里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异类。他上了聚灵车，但最后回来的灵体里没有他，而名单也被人换过了。我没有声张，只是想看看他跟谁接触，没想到，是你们……”
　　“我们……是我们没错，”郝丁丁觉得话头不对，连忙解释，“但是我们绝不是有什么目的，就算有点目的，但也就是想把他赶紧轮回，怕、怕被发现！”
　　南辞戎则不慌不乱，平静的说，“你，不怀疑我们。”
　　蔡朱看着南辞戎点点头，说“如果你们有外心，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把他轮回成牲畜。”
　　郝丁丁后怕的舒了一口气，心想，哪有什么外心，那不都是因为宫班么。
　　蔡朱继续说道，“我感到危险临近，但是我没有办法直接把我感知到的事情告诉御保监，因为我不知道具体的危险是什么，也不知道哪些人可以信任。现在，我只能寻找我认为比较安全的人帮我调查，而你们，就是我选中的人。”
　　在场的三个人都惊呆了，只见蔡朱慢慢分析道“鲍科长，特长是感知动物界的磁场，能与动物交流，欧峰回来之后，有可能需要你作为桥梁与他沟通；南辞戎，在御保监练过身手，也有强大的潜能可以开发；郝丁丁嘛……”说到了郝丁丁，蔡朱竟然牙疼起来，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夸，说实话，郝丁丁并不是蔡朱的选择，只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郝丁丁正期待着，见蔡朱说不下去，连忙自己搭话，“我脑袋转得快啊！”说完拍了拍南辞戎，“是不是啊？”
　　“他在哪。”南辞戎不理会郝丁丁。
　　蔡朱想了想，微笑着在本上写下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南辞戎说，“应该在这些地方，但是具体哪一处我确定不了。”
　　“我去找他。”南辞戎接过纸条扫了一眼，起身就往门外走。
　　“其实不用去……”蔡朱继续说，“他会回来的！”
　　南辞戎站定，微微转身说“我不会让他回来！”
　　说完便冲出了房门，而郝丁丁也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郝丁丁小跑着赶上南辞戎，问，“你听明白了吗？刚才又是消失又是裂缝的……诶？你现在要去哪？”
　　“回家，然后找他。”南辞戎下定了决心。
　　这些天，南辞戎总是不经意的想起欧峰，欧峰就像是一个特殊朋友的存在。他不能让他的朋友涉险，不管怎样都要第一时间找到他，保护他。
　　虽然他知道他只是他的过客，但他已经忘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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