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坠落之湖畔

作者:长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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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小人


      “我是所谓的书里的人物。”
      “而我的姐姐是创造了我的人。”
      “说来很惭愧,有的事并没有按照本来的轨迹走下去——造物对造物主并没有任何感激恭敬之意。”
      “也很正常的吧。姐姐她,并不需要这种东西。”
      “她需要爱。”
      “不过,我并不是那么慷慨的人……我的爱念,是要好好留着交付于自己的……或者说,其他人。”
      “……反正不会是姐姐咯。”

      涞玉是主角。
      故事大致围绕他展开,他的失落、他的欢愉、他的遭际、他的机遇……虽然有了所谓的“着笔人”,可他的人生还是要自己来书写。
      为什么会有所谓的“命运轨迹”这种说法呢?随便来一个书外人,都能说出他是什么时候拜师入道、什么时候脂粉敷面、什么时候怦然心动,又是什么时候痛失所爱……
      后来姐姐成为了现在的姐姐,于是他又成了另一本书里的人物,在这另一本书里,他的人生又有了不少变化,最终喜欢上了姐姐,同姐姐共度余生——涞玉不好评价什么。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不想也不愿意喜欢姐姐。
      姐姐仪态孱弱,总是垂着眉眼,语调一唱三叹,好像天底下有数不清的仇怨耗费着她的心神——当然,后来又一改往日,变得开朗活泼,为人也更加大度利落。
      所以他该要喜欢上姐姐吗?
      因为她身姿美好、质性高尚,只是因为幼时有些创伤——以至于更让人心生怜爱?
      为什么会是这样。
      那为什么又不能是……小沫?

      小沫比他年幼,但涞玉并不以“妹妹”称她,小沫当然也绝不会唤他“哥哥”。
      小沫也是书中人,在“命定”的事件里,早早地死在了涞玉“怦然心动”之前。
      小沫爱穿一身黑衣服,也曾与他涞玉有过密切接触——小沫半真半假地亲过他。
      可是小沫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涞玉的生命里只有姐姐。
      没有道,没有父母长辈,也没有饭食零嘴——只有姐姐。
      他是为了同姐姐欢/好而诞生的“书中人”。
      而姐姐是造物主的化身。
      为什么会是这样。

      ……涞玉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是在“脂粉敷面”的时段,身侧蜷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却不大记得了。
      涞玉轻缓地掀开被子一角,感受到发丝从单衣大敞的胸口扫过,让他一时战栗。
      ……是雨遥。
      啊……他们是做了什么吗?不太清楚剧情了。
      雨遥翻了个身,从单薄衣服里露出半个白白的肩膀。
      涞玉把被子给她掖好。
      雨遥又是哪方人物呢?
      ——是他唯一真正喜欢过的人呢。
      可是……他一个书中人,想要真正拥有自己的爱恋,是很困难的。
      雨遥雨遥……雨遥还是曾经的雨遥,他涞玉却已经不是真正的“涞玉”了。
      涞玉深深地看了眼同榻之人,小心地起了身,换上一身宽松的常服。
      才跨出门,就一阵眩晕。

      涞玉再回神,就发现自己其实是在姐姐的床榻上——两个人赤/身抱在一起,身体与心灵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姐姐在他耳畔吐气如兰:“阿玉……可欢喜了?”
      并不。
      可涞玉只听见自己轻笑一声:“姐姐说什么呢?——怎么够啊,姐姐。”
      他反身将姐姐压/下。
      ……真恶心。

      涞玉并不太记得接下来的很多事。
      反复上演了千百次的闹剧……涞玉在无尽的重复中渐渐迷失、混乱、坠落……
      他大概知道自己遭受了什么。
      可是又能做什么呢?
      他是书中人。
      似乎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有了安排。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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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二十二/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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