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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十一
这只是开始,如果你真的要和啻天在一起,就请做好准备,前面,将会有更大的困难。
啻天对于那天的对话一无所知,即使知道了,恐怕最多说要她别乱跑的话吧……印月回想陷入困境的种种,她真的能够做到吗?她对啻天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有时候她只是觉得自己是一颗在啻天的庇护下才能继续生长的小草,对啻天,她是谁也许并不重要,啻天现在拥有能够保护某人某事的能力才重要。
有一次,印月哭的时候,啻天说,为什么要哭,哪里不舒服,印月很想说,被抛弃,可以随时被替换的感觉让人想哭,可从小到大生活无忧的啻天,真的能够理解这些么?
“你要什么,只要我有,”啻天抱着她说,“全部给你。”
是崇月等等可以给我,不是你可以给我什么,灰姑娘是伯爵千金才能配的上王子,我算什么呢?
本来以为是小草的,现在印月知道杨小姐说的是真的了。
因为坐在她面前的,据说就是啻天的父亲。
长款大衣,随意的坐下,好像处理她不会花费很多时间,不笑,除开看她几眼,父亲大人简直就像雕像,从进门开始沉默着,印月也只好不说话。
什么啊……难道还会报销掉她吗?这样的人物,同样的事情应该不屑于做第二遍吧?
“不坐了?”看到她张望门,大人说道,
“不、不用了,”印月笑笑,“我还有事……”
“劝你坐下时为你好,以后可能没机会的。”淡淡说道,
慢吞吞走到窗前,印月没看到周围有熟悉的人,咏月跑到哪里开小差了?崇月呢?旁边几个保镖走过来堵住阳台,看样子,是不打算让她出去了。
“好啊,坐在这里可以晒晒太阳~”大大方方的按照指示坐下,印月看看手臂上阳光的影子,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老爷子似乎对她还有点兴趣,
“即使太阳再大,总有地方照不到。”
“你很聪明,所以不要有逃跑的准备。”
这理所当然的个性倒是如出一辙,印月摇头:“承蒙青目,我不会跑,也不想跑,不过有人告诉我,这里,我只能听一个人的话。”
“哦,是么?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时候。”老爷子不动声色,不过眼神有些诧异了,“我不管啻天是怎么说的,你给我消失就可以了。”
“不是我想留下来,”印月马上说,“我才是被留下来的人。”
“那就更好了。”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保镖们带她走。
“可我不喜欢别人强迫做的事情,”印月挣脱他们,她不明白性命攸关的时刻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是很奇怪,明明都是下流的人,为什么凑在一起却成了上流社会~”
“你说什么???”
深吸口气,印月继续:“我真是很奇怪,你到底是把啻天当作什么,来去任由使唤的狗么?她喜欢的,她想要的,随意的掠夺注销。”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一阵冰凉,她被刀比住脖子。
“我提醒你,只这一次:不要在这里直接说她的名字。”
刀子依言撤下。
“……我知道,”印月早就从咏月那里知道,“这是禁忌,我也只这一次,那个人说过,只要听她的话,就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真是不懂,明明不是笨蛋,为什么还想在我这里拖延时间,是要我亲自动手?”老爷子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过来!”印月大叫,想到杨小姐的经历,她无法不恐惧,
“哦,终于害怕了?”
“……别过来~我再说一遍!~~~”
总算停下,老爷子似乎很喜欢打击别人:“不要我过来,可以;这里有很多的人……看来某人真的给了你很多意见,回去我要好好感谢她~”
“和杨小姐无关,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不知道吗?~”印月看到其余几个保镖慢慢的靠拢过来,居然还有心情替杨小姐申辩,“根本不关她的事儿……卑鄙……”
“卑鄙?是你说的,下流的人,派啻天到英国谈判,没谈成之前不准回来;崇月嘛,恐怕现在不只一把枪对着他的脑袋;你的小跟班咏月,相信不久就可在地面以下倾诉主仆情意相聚,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果然是老爷子,不费吹灰之力将其后路一一破解,印月喊道:“不要拿无关的人开刀……伤害,毁灭,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老爷子脸色有些不对,
“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我想错了,原来这个世界可怜的孤儿不是只有我一个,啻天有亲人但比我更可怜~我说过了~你们、不、要、过来~!!!”说着印月扬起手里的刀,狠狠插到阳台门上。
围住她的人都停下脚步,
愣住。
四处飞溅的玻璃,手臂鲜血淋漓,老爷子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我说过的,”印月手慢慢的,但是深深的插入了竖起的透明碎片,“不要靠近……就算是死,我也要……自己……”
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看到有人飞身抱起自己。
十二
“看来老爷子来真的了,但她值得你吗?根本不会在乎的,你太笨了。”
沉寂的水里有人说话,印月想看看是谁。
刚一松动,疼痛侵袭着,又昏迷过去。
……
好不容易睁开眼,又是很久视线才清晰。
崇月?
只见他头上包着层层纱布,平日里冷冷的表情现在看来苍白无比,后面正坐着啻天,依然在看无时无处不在的文件。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啻天说:“咏月。”
印月勉强撑起身体,看到咏月完好无损站在旁边,有些欣慰,“你也是好好的。”
“是……小姐,您别动了。”说着咏月哭起来,“开始是被抓住的,大人派人把我送上飞机,要我安心等您,小姐……555……”
“别哭了,没事就好。”印月抬手想摸摸她,无奈手上的纱布缠的比崇月的头还肿,咏月接过她的手,放回被子,又去端水。
喝了几口,心跳的不那么快,安稳下来印月发现,崇月不止头上有伤,左手也被纱布高高束起挂在胸前:“崇月,你怎么了?”
崇月摇摇头,人不见了。
“啻天你是不是……怎么他了?”听到她问,啻天轻描淡写道:“只是稍微惩罚了一下而已。”
“怎么能怪他呢?”印月看向咏月,回应是噤声的手势,随着床和桌子的震动,整个机舱开始大幅度的摇晃起来……
印月还以为着陆了,其实是飞机在下坠。
迫降在东西伯利亚的寒冷大地上。
三个月后,
依然是喧闹的人群,印月溜到阳台上透风,始终不能融入啊~
静静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虽然家里很少人反对,我是永远不会同意的,”美丽孤绝的人,白色的修身礼服靠在白色壁玉栏杆上,竟然都不如胜雪肌肤,“永远不会。”
是么?
本来也没做指望,印月笑笑,没有反驳。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靳水莘也在打量她:“还是黄黄的,丑死了~”
“当然没有二小姐你漂亮啦~”是要干嘛啊,只是想清静一下啊,麻烦~
“老爷子,”不料靳水莘流露出迷茫的眼神,说道,“父亲大人,虽然我不想这么叫他,但我身体,确实流着他的血。他有很多的女人,妈妈只是其中万分只一。”
这,你喝多了吧???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姿色才气,样样没有,怎么会被老爷子看上的,不过有一点好处,老爷子虽然花心,还知道满足妈妈的基本生活,靠他留下的钱,我们本来可以过的很好,妈妈却始终不甘心……”
又是这样流下眼泪,印月想,靳水莘的绝对血统论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记事起,没看她开心的笑过,一取钱,她就会埋怨我们不是男孩子,不能作为继承人争取财产,她说她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我们身上,啻天……姐姐的出生已经让她失望,以为犯下了今生再也弥补不了的错误,妈妈可能想老爷子永远不会回来了……其实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出差路过……那一次后就有了我……我的出生,让妈妈彻底绝望,”靳水莘看着远处的夜色,“你能想象她看我的眼神吗?简直要扑上来撕了我,她大概觉得一生都被我和啻天毁了……到后来,她找到弥补的方法……”
印月想起啻天说过,她们的母亲一直生活在精神病医院里。
为什么?
母亲还会对孩子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吗?
“打激素针,妈妈,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们变成男孩……妈妈是疯子……”靳水莘眼睛闪闪,好一会儿才能继续,“开始是姐姐,打到她疼得满地滚,还要给我打……没人敢拦,也没办法联系上老爷子,只有他召唤我们的时候,哪有主动去见他的时候……啻天好几次帮我挡,妈妈就打她,打得满屋子血,也打我……后来老爷子赶到时……我记得很清楚,妈妈用的桌腿被打断了,满地找剪刀,保镖们刚开门,姐姐就被踢出去,正撞在老爷子怀里,我趴在昏迷的姐姐身上大哭。”
靳水莘有些得意:“那次真的吓到老爷子,后来我没看到他这么失态过。妈妈马上被人送走,后来也没见过。”
从没想过啻天小时候是这样长大,看到啻天身上的伤口,总以为是训练或者突发状况流下的,总之……怎么可能是最亲的人呢?
“老爷子亲自把啻天抱上车,他说要好好的弥补我们……现在也是这样做的。”
印月听得呆掉,靳水莘哼一声:“我讨厌,讨厌所有人,希望大家都死掉就好了,尤其是你……印月,如果你对她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谈话已经结束,靳水莘把手放到身后不知何时来接她的三月手里,“我走了,趁现在高兴吧,等我回来你不会有机会开心,我会变得更强,守护我的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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