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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邂逅
第四章湖边邂逅
晚上11点，萨缪尔•冈特先生的心情沉重得很。
那块在胸口熠熠发光的小牌子才别上不到36小时，就已经让他感到烦躁不安且压力重重——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小子、他甚至会因为如此而耽误了和维拉的约会！
“好了，你可以带他离开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说着，
“错过了一点用餐时间——让他自己去家养小精灵那里要点吧，那些南瓜汁还是挺不错的”
然而罪魁祸首——年轻又鲁莽的赫其帕奇却把脚牢牢钉在地上，略带不满的说着，
“我说校长，只是一顶帽子而已……犯不着扣我30分吧？”
哦梅林，谁来把这蠢材的嘴缝上吧。萨缪尔赶紧二话不说对校长礼貌的告辞。
没错，愚蠢得让人吃惊。
如同卢修斯•马尔福在刚才那刻之后爆发出的毫无贵族风范的大笑——并做了这样的评价一样，身为今年刚上任的赫奇帕奇级长萨缪尔则更是气愤不已。
从来没有——将来估计也不会有了，这样的学生，竟然在分院刚结束后就给自己的学院带来那么一个重量级的‘惊喜’。
负面意义上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完全在给他们丢脸，狠狠嘲笑了这个学院的所有宽容精神。
事实上，虽然把自己塑造得更加笨拙的目的达到，但查尔斯本人也并没想过给要自己的学院抹黑……那可是30分，要知道，刚才那群学长学姐们的眼神简直要把他活活扒光做成串烧吃了。
赫其帕奇的石头本来就是倒数第一，现在更是浅下去了一大截。
事态变得比想象中严重……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伟大和蔼的校长大人要请他来办公室做客——如果不是那顶帽子大惊小怪——事实上自从他把人家内壁扒开晒给群众看之后，哭泣的帽子就毫不留情的拒绝为剩下的新生服务，并要求索赔。
进行到一半的分院仪式不得不顺延到之后才能继续，绝无仅有。
难怪不论是老生还是新生看到他都没好脸色——除了已经确定学院的那些，他们倒是很高兴、并希望他再多来个几次。
查尔斯跟着一脸严肃的级长穿越走廊，忽然在一个圆珠串联的雕花顶前停下。
“嗨，我说，”萨缪尔•冈特皱着眉，
“里面走进去敲门，就是厨房，你可以自己拿点东西吃——但是别太多，然后第三个楼梯右转，直走到斜丁字路口，最里面的那条就可以到休息室，口令是金盏花，”
查尔斯歪着头看看他，没说话，尽他所能扮演一个路盲加记性糟糕的弱智角色。
“别那样看我，真蠢……”
萨缪尔抽动了下嘴巴，低声说，以为他听不到，
“行了，我还有事——我想你应该有能力做到每个正常巫师都能做到的事，除非你比不上那些三岁小孩，那么，我要走了”
八成是去约会吧……
看着在石柱后转了几下消失的少年，查尔斯挑了挑眉。
得了吧，他也没兴趣管小孩子的八卦。
拖动着自己的小包裹，疲惫了一天，查尔斯此刻只想把自己塞的饱饱的——他应该在火车上吃午饭的，却被那群小鬼搅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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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远处的那应该就是禁林。
查尔斯想，把托盘放在腿上。他坐在一处高塔附近，因为大范围魔法的照耀，星辉非常明亮，足够支持他的户外用餐——虽然走不远。
如果是在前世，恐怕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人们口中常说的约会胜地：瞧着灯笼草的点点萤光，还有大片紫色的鸢尾花，他坐的地方是用白柳木做的秋千，虽然看上去有些老旧，但不失优雅。
因为是今晚——分院仪式的举行、户外都是静悄悄的，查尔斯便想当然的认为学生们都在休息室里。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则是他在不知不觉中迷路了。
那些可恶的小毛病被他从上辈子带到了现在——而这个年轻人还自以为那是娘胎里的后遗症、现在已经和他无关。
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事实上往往会造成命运的转折……譬如如果现在他的分院长、斯普劳特教授忽然想起去自己的草药院逛逛，那么他又可以给自己的学院扣上几分了——那些夹杂在灯笼草里的黑色发丝状物质正是一味炼金材料，紫河叶含有剧毒。
无知的查尔斯•斯诺先生好不容易用完了他的晚餐，正打算打道回府，去迎接那些等候他多时——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的学长学姐们，却被另一个诡异的角落吸引。
绕过那片花圃——他是个环保主义者，为了不践踏小花小草特地绕了一个大点的圈子，恰恰给自己解决了一个潜在的麻烦——然后到达了这片湖。
不大，但绝不是池塘。没有正规修正过，但湖畔也不是泥泞到不能走人的地步。
风微微吹拂，早春的夜间清冷又不刺人，水色是浅蓝的寂静之湖，在满月的照耀下摇曳碧波。
他相信他看到的绝对不是一棵普通的植物。
——那个小小的、只到自己膝盖的小灌木丛，正在围绕着一块台阶扭动着，看起来像在跳舞。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真是很可笑，也很可爱。查尔斯忍不住提起袍子走了过去，然后弯下腰——那颗绿色的小东西立刻像受了惊吓的小兽一样弹到一边，麻利的用须根像站立的章鱼一样啪啪啪跑开——真是可爱极了。
“哈喽，我想你需帮忙？”
查尔斯尽量放轻了语气说道。
他紫色的眼眸在夜空下散发着魔幻的魅力，嗓音温柔，表情看上去也和一个11岁的乖孩子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难得的诚意，小树一下一下蹭了过来，然后猛然跳到他怀里……绿色的嫩叶片擦着他的下巴，痒痒的，挠得他咯咯直笑。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吧”
查尔斯用手抚摸着和他魔杖差不多粗细的树干，觉得有意思极了，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可做”
小树只是蹭了蹭他的下巴，然后升出一根柔软的枝条——他这才看清楚这是一颗柳树。
那个方向，并不难走，当然对这棵树的高度来说或许是段艰难的旅程……在看清楚路之后，查尔斯兴致昂扬的迈出了脚步。
月色下，蜿蜒的脚印绕着湖边像涟漪似的漫开
——他很享受这样的旅程，清风拂面、自在逍遥。过去的那个人生给他太多的压力，一心唯有向上变得更强大而已，却也错失了一切放松的机会。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小树在怀中抖动了下，然后从他的怀里跳出。
查尔斯正欣赏着对岸的古堡灯火，没留神已经走出很远，却在抬头的时候愣住。
直到很久以后——终其一生，他也没有忘记过这个场景。
不是诱惑，他们还太小；而是更加纯粹的美丽，溶于周围一起景色的感动，源自造物主的奇迹。
开始是湖面的一缕震荡，然后是破碎开的点点碧波——忽然间涟漪就这样崩溃，泡沫散落到空气中、宛如白玉的身体破水而出。
黑色的发丝贴在面颊、颈侧；水珠从身体的各个角落滑落，耳边、肩侧、手指尖。
那是一个少年，很小，看上去比不算高的他甚至都要削瘦上几分。
像小狗一样甩着头、没注意到任何多余的人
——查尔斯•斯诺先生和自顾自找到一个坑跳进去把自己埋好的小柳树。
少年一边从水中央走了出来，赤身裸体的，珍珠白带有月光银辉的身体修长，就算离得不是很近也可以看到锁骨。
查尔斯这才看到在旁边搁着的巫师袍。
然后少年终于睁开眼，看到了他。
是一双银色的、宛如月光般晶莹透亮的眼睛；无神而茫然，没有任何希望——然后渐渐变成了深棕色，好像染色一样，层层渲染出生气。
查尔斯在那样的眼底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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