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cially for you (给最特别的你)

作者:琤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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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你老婆的事我听说了,我有个肿瘤权威的医生朋友,要不要拿一份报告的COPY(副本)给他看?”苗学礼约了项百鸣在医院旁的咖啡厅见面。苗学礼是项百鸣多年的好友,更是他的伯乐。当年是苗学礼一手带他进电影圈,并给予了他很多的帮助。
      “我给很多医生看过了,都说没有希望。我现在只希望陪着她开开心心地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项百鸣低落地道。

      “我认识的项百鸣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苗学礼把一包糖倒进咖啡。“还记得当年《江湖》系列吗?所有人都说这种以□□为背景的题材肯定不行,肯定亏得渣都没有,但你坚持了并成功了?”

      项百鸣抬眼望着苗学礼,思绪又再次回到过去。上了大学后,项百鸣怕两人不在一所大学,简陌凌会被人抢走,于是便在大学第二年时向简陌凌求婚,但遭到她的拒绝。她并不想太早结婚,给自己加上家庭负担。最后在简陌凌的父亲提议之下,两人先订婚,等毕业后再结婚。

      简陌凌父亲的这一个建议其实另有深意。他其实并不喜欢项百鸣,觉得他没有上进心,前途不看好。

      “我就不明白,有没么多学识优秀,家境良好的男孩子让你选,你不选,却会喜上项百鸣这样的人。”那天,项百鸣上她家吃饭后无意中他俩父女的对话。他怀疑是简伯父有意要让他听到,让他知难而退。

      “他人很好,也很有才华。我相信他一定能作出一番事业。”
      “是吗?我看他不像很有上进心的样子。女儿,我是怕你以后会吃苦。你这个人从小就这么成熟,拼博,将来肯定在事业上有一番作为。到时,只怕你和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和你眼中的好男孩在一起,他们也会觉得我太强了,不适合当老婆。世上没有完美的。自己喜欢就好。”

      简伯父叹了一口气。他深知简陌凌固执起来,是没人能动摇的。简陌凌这人有个特点,要么不喜欢,要是认定了,也不会轻易改变。

      于是,两人都在双方父母祝福下订婚。两人的订婚后生活还挺美满。大学时,项百鸣通过父亲的关系进到汇丰银行工作,而简陌凌也进到司法部作助理,两人都有收入,生活还算宽裕,在简陌凌的学校旁租了一房一厅。大学第4年,简陌凌却意外怀孕,简陌凌唯有逢子成婚,并生了他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项扬。为了孩子,项百鸣乖乖留在银行工作,毕业后第二年也升到了贷款部经理助理的职位。孩子三个月后,简陌凌就把孩子交给老人们,重回司法部正式转为FULL TIME(全职员工)。这样两点一线的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

      “百鸣,我看你情绪好像不大好啊。”项百鸣的大学好友黎城问道。“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见你的好老婆?”
      项百鸣叹了口气。“我老婆现在还在司法部工作呢。哪有这么快回来?”
      “咦,怎么公务员也这么拼命。看来我们纳税人的钱没乱花啊。”
      项百鸣苦笑一下,喝了一口酒。
      “我看,你是不是要和你老婆沟通一下?让她调到另一个部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她很爱这份工作的,她主管对她又好,怎么肯调部门。”
      “你老婆的确是个挺厉害的人。”

      项百鸣想到当年简伯父的话。他们的确似乎越来越远了。虽然简陌凌已尽量作到一个好母亲,好太太的责任,把家庭的财务账单处理得井井有条,也安排工人将家务做得十分妥贴。周末也会留在家里和他两父女过家庭日,但项百鸣却感到距离在拉远。

      “小城,有时我会想人生活着为了什么?你知道吗?每天在地铁上,我看着车厢里面色木纳的人群,我很怕自己有一天会像他们一样,变得毫无感觉,认命。日复一日,为了两餐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我觉得,如果我再不跳出来,我的人生就是这样,平淡,无趣,苍白。我看着陌凌,做着自己喜爱的事业,虽然辛苦,但很有满足感。我的那种感觉就更强烈。”

      “老兄啊,你想太多了。这世上有多少人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赚点钱多不容易啊,头发都白了,还要受气。我以前也像你这样,但后来想通了,上班的时间就当我把自己卖给你,就算有挫折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总之过一天算一天。下班后,就尽量做自己喜欢的事。”

      “做什么啊?”
      “喝酒,吹水啊,老朋友。”黎城举起酒杯和项百鸣碰杯道。

      新年过后,项百鸣剪了个头发,一回到家就开始写自己的第一部剧本。

      有了写剧本这个副业后的项百鸣,突然感到一种重生的力量,有了个精神的寄托,雄心勃勃的,上班也精神不少。简陌凌对他写作也很支持。有时还对他的剧本给点意见,虽然她有时读着读着会睡着。简陌凌似乎很安于现状,仁途上也是一帆风顺,很受主管的喜爱。大家都说她是公务员里的明日之星,但受宠的代价往往需要牺牲自己的健康,自己的婚姻。

      开始写作后的半年,命运之臣终于降临项百鸣。有一天苗学礼来到项百鸣从事的银行商谈贷款之事。而项百鸣正是接待人。其时苗学礼在M国最大电视台CVB位至监制,此番跳出来与人合伙拍电影,不仅把工辞了,还把自己的房子押了去赌一场。项百鸣很佩服他的勇气。

      “你就不怕全输光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就算输了,凭着我的资历,大不了回去做电视。”难以想象穿得如此绅士,文质彬彬的苗字礼竟然是个电影人。
      项百鸣挣扎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个剧本,你能帮我看看吗?”
      就这样项百鸣开始了他的电影生涯。刚开始他把写作当作是兼职。后来写的几部电影都赚到些钱,苗学礼叫他干脆跳出来,跟他一起干。一年后项百鸣终于将他那份高薪的银行工都辞了,加入苗学礼的电影公司。为此简陌凌和他吵了一架。

      “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我写作吗?”
      “但那时你还有正职啊。你写写剧本赚外快没什么关系。但你现在是全身投入电影里面,那就不同了。电影风险很大的。我们楼没供完,还要为扬扬将来出国建立一个学习基金。这不是任性的时候。还有,拍电影的日夜颠倒,我的工作又这么忙,谁来照顾扬扬呢?”

      “我已经受够了银行单调无聊的生活。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我也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业。我知道我有这个才华的,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你是我老婆,我想你支持我。”

      简陌凌把手放在额上,她也很矛盾。从内心里,她并不愿意,但她说不出口。她的理智,她的学识让她无法阻扰项百鸣的决定,他有这个选择的权力。但她有个预感,这一出去,两人的关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项百鸣见简陌凌没回应,取过大衣,甩门而去,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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