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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激昂的进行曲再次响彻在启灵高中的宿舍区,两个巨大的喇叭挂在男女宿舍旁边的电线杆上,每次打雷都被劈坏。
启灵高中是有名的雷区,每年光花在修理广播上面的费用就足够校长头痛,不过好在有不少惹事的富贵子弟。
随便处理几起打架斗殴的事件,一笔可观的修理费就到手了。
云染昨晚又做了噩梦,一直到早上还是在不停地踢被子,小久起得最早,见他闭着眼睛发神经,一边刷着牙一边把他从床上踢醒。
云染激灵了一下,睁开双眸,之后一个上午人都病恹恹的,中午回了趟宿舍,打包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准备放学回家。
景风华上午没有缠着他,云染下午的时候又听说他们和3班起了冲突,许志被人在厕所揍了一拳,鼻子血流不止。
班上的同学都拿这个当新闻,学习代表罗雨还坐在了云染旁边的桌子上,聚齐了他们1班的四大美女讨论这事。
“我刚从女厕所出来,就看到景风华把许志堵厕所了,他叫了熊飞、袁心还有几个二班的人守在厕所外面,我没有走远,但是听到了许志在里面叫了。几个人都骂骂咧咧的,还以为自己是□□呢。”
二美梅菊人称小雏菊,平时总是和景风华不对付,现在一听曾华说得津津有味,立马摆出一副自己当时就在场的表情。
“景风华是个什么东西,别败坏我们1班的风气好不好,他这种人渣,仗着自己家里有些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看许志虽然也不怎么样,但也比他强。”
云染听到她如此诋毁景风华,心立马沉了下来,他既然已经决定和景风华在一起了,心里自然是认为景风华哪里都好,就算不好,他也是可以改正的,然而梅菊这段话立马就给景风华定了罪,这让云染怎么受得了。
云染正想说两句,坐在他前面的柳千倒是哼哼了起来,“行了行了,景风华不就是笑过你胖吗?嘴有必要这么损吗?再说了,人家有钱就是了不起,有本事让你爸给我们宿舍楼接自动热水。”
梅菊两下就被柳千的话给堵住了。
云染想起了去年冬天的时候,自己因为没有打到热水,被迫洗了个冷水澡,第二天早上发了高烧,晕晕沉沉,硬撑着上课反而在教室里烧晕了,最后还是在医务处挂了两天盐水,养了大半个月才恢复了点精气神。
景风华从柳千那知道了这件事,立马就让他爸给学校装锅炉热水器,并且给每个宿舍接上新水管,让每个宿舍都能直接在宿舍里享受到热水。
在施工之前,他又买了好几根质量不错的热得快,怕云染不接受,于是偷偷托小久送到宿舍给他用。
那个时候云染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还是柳千在一次宿舍闲聊的时候说漏了嘴。
班上的人也只当景风华是少爷命,他花钱,全校享福,殊不知,景风华平日里有一帮小弟给他打水,他从来都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然而他遇到了云染,心上人被冷水浇个透心凉,瑟瑟发抖还生了病,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第二次发生。
云染一想到景风华为自己办的这件事,心头一热,就像是被景风华的甜蜜包围住了一般,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想到他为自己着急、焦心而做出这样可爱的努力。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景风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这群人的背后,梅菊心虚地默默走开了,1班四美就地解散,云染发现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红肿的拳头印子。
景风华注意到了云染担忧的视线,心里别提多快活了,他望着云染的白皙小脸蛋,此时心痒痒地想要捏一把,然而一想到云染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于是只规矩地坐在他身边道:“别担心,小伤而已。”
云染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展露笑颜,顿了一下,小声地道。
“你可能觉得不怎么痛,可能觉得把许志围住打一顿他就能老实,但是我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压迫,越是使用暴力手段,他就越想反抗。狗急了都能跳墙,何况是人呢?你现在是明着来,他明着反抗,给你了一点小伤,要是他暗地里给你使绊子,硬是要把照片传网上,你又能拿他怎么办?要我说,你就和他服个软,大家友好解决这件事情不行吗?非要在学校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义?以后大家一毕业各走各的路,谁管你是校草校霸。”
景风华听他这么小声地和自己讲道理,真是觉得有些感动,若之前是惊讶云染能够靠近自己,那么现在他真想为云染对自己的真诚好好哭一场。
他抬起骄傲的下巴,将脸颊贴到了云染的耳畔,轻声道:“你说的对,大家在学校里拼没什么太大意思,毕业了各走各的路,但是你和我呢?毕业了,你就去一个远离A市的地方,把我甩得远远的吗?”
云染不知道他为何把话题扯到了这个上面,拧了下眉,道:“我现在不是和你谈这个。”
“可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把我甩了。”景风华将手环在了云染的腰间,似碰非碰,因为后面的桌子上摆小山高的书,所以他们彼此亲昵的靠近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云染就觉得他的热气喷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痒痒地,一呼一吸都在扰乱着他的心扉,而腰间的触碰则是鲜明地吓人,每一次的肌肤相触,都能让云染觉得一阵酥麻。
景风华望着云染脸上浮起的小红云,简直忍不住了,于是他拉起云染的手臂,直接往厕所方向去。
找了个隔间,关上了门,景风华猛地按住了云染的脸,就想触碰他的红唇。
云染吓坏了,立马扭过头去,景风华吻中了他的唇角,云染感觉全身就像是触了电一般,一阵电流从颈椎尾直上头皮,他僵直了身体,景风华舔了舔唇,虽然没有如愿以偿,但是却心满意足。
咣当一声,外面有人推门而入,云染抬眼一看,景风华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盯着自己看。
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景风华却还是不本分,将他按住在了胸口。
云染不敢做声,他怕被人知道他们两个在单间里,于是没有挣扎,任凭景风华抱着,用下巴碰他的额头。
景风华也知道云染不敢动,此时有人在外头,只觉得刺激极了,于是更加肆意妄为。
然而,外头的声音却在此刻吸引了这两个在这里偷偷亲昵的小情人。
“许志,其实我真觉得你没必要和景风华一直这么不对付,再说,他之前也没招你惹你,你怎么就和他闹到这种地步了呢?”
说话的人是3班的班长廖景明,他一直和许志玩在一起,和他也是一个宿舍的好哥们。
云染一听外面居然是许志,现在又听廖景明问出这样的话,立马就竖起耳朵偷听。
景风华觉得云染的样子有趣又可爱,他对别人是向来不关心的,就算是现在,也只想拨弄云染微微翘起的头发,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许志鼻子还塞了坨卫生纸,气愤地道:“我TM就看不惯同性恋,恶心。”
“真是这样?但班上不是也有女生在传同人志吗?你怎么不和她们正面杠。”
“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廖景明系上裤带,开玩笑道:“我看你不会盯上1班那个云染吧,平时我就觉得你看他眼神不对劲。”
“你别乱说。”
许志紧张兮兮地立马用手盖住了廖景明的嘴,廖景明大吼了一声,“我去,放开你的手。”
之后他对着龙头冲了好几遍,许志又在他身后说了好几句“兄弟,对不住”。
廖景明擦干净之后,他们这才离开了厕所。
景风华听到后面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一想到许志居然盯上了云染,心里就盘结着一股怒气,心想早知道就把这个人打得半死让他自动劝退好了。
云染瞧见了景风华的臭脸,缓解尴尬地道:“你也别多想,他们都是开玩笑的。”
景风华哼了一声,开始磨牙。
云染道:“行了,别闹,听我说的,这事把照片删了就完事,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景风华捏了一把云染鼓起的脸,心情舒爽了一些,他沉了沉眼眸,道:“你放心,这事过不了这个周末,我会好好解决的。”
云染只听到他最后五个字是咬着牙齿念出来的,身体打了个寒战,默默为许志点上了一根蜡。
放学,景风华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但是他不肯走,硬是陪着云染等他爸爸。
放学的铃声响过之后,所有人提着事先从宿舍拿出来的行李,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教室喷涌出学校。
有的家长早就在门外等着接孩子回家,而校门口的空地除了停着这些私家车,还有一大部分是从外面涌进来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在路边指着自己的车子,大叫:“20块钱一个人,还差一个走不走?”
有的学生爽快地把行李扔后备箱,司机倒车立马就开离了这个如同监狱,又似孤岛的灵启高中。
而另一大群人则是站在学校的操场上,等学校联系的公交大巴过来。
云染坐在花坛旁边,抱着自己的需要洗的衣服和行李等父亲,景风华的司机靠在黑亮的宝马旁边,见他们还需要很久,于是和景风华知会了一声,去了厕所。
一辆橘色的甲壳虫从泛着黄晕的杨柳树拐弯处开进了学校,停到了花坛旁边,一个小男孩扒拉打开车门,冲着云染飞奔而来。
“哥哥,海底捞、海底捞。”
奔奔跳跳的小孩绽放着活泼的笑容,就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一般将云染的整颗心融化,云染鼻头一酸,望着从车子上下来的爸爸、妈妈,还有被抱在怀里睡着了的两岁妹妹,顿时眼泪模糊了视线。
有家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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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终于回家了,抱抱景风华,你老婆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