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千年一瞬

　　6.谈话

　　看着列车差不多就要到站了，希尔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个银质收纳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之后看向斯莱德：“勇士，请吧。”
　　斯莱德的表情不变，转头看着希尔。
　　“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希尔丝毫没有动摇，“爸爸妈妈直接找到了斯内普教授的头上，占用了教授做研究的时间……给你搞了这些。”
　　斯莱德又把目光转了回来，看向放在盒子当中的魔药，他当然知道斯内普教授是谁，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也是如今巫师界有名的魔药大师，他之前对这个人其实没什么概念，然而在尝过他的魔药之后就有了。
　　纯度很高的魔药，效果比其他的好那么一点，不过对他的体质来说，能起的作用还是很有限，这位教授还是按照给人类使用的标准在熬制魔药。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从来不知道魔药可以难喝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地步。
　　盒子里面放着三瓶魔药，安神剂、恢复剂、魔力再生剂，在希尔的眼神下，斯莱德没办法还是拿起了魔药一瓶一瓶喝掉，尽管他自制力很好，也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这位斯内普教授绝对在报复自己占用了他的时间。
　　“收拾准备一下，列车马上要到了。”希尔收起空瓶子，站起身来看了看包厢里面的三个人，也不吝啬地对坐在另一侧的男孩女孩笑了笑，“一年级新生要先经过分院仪式，祝你们好运。”
　　这趟列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天色全黑，斯莱德跟在其他学生后面，不急不缓地下了车，到了一个有些拥挤的站台上，只看到一盏明晃晃的灯在前方晃动。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男人的大嗓门传得很远，足够小小站台上的孩子们听清楚。
　　斯莱德混在叽叽喳喳说着话，满目新奇的新生当中，苍白的脸色在夜色遮掩下也不那么明显了，脸庞漂亮的轮廓被黑暗隐去，没有因为相貌而被人注视。
　　斯莱德准确地找到了萨拉查所在的位置，对方身上的气息太过明显，但比这个更明显的应该是他旁边的少年，金红发色俊美脸庞，还有张扬的笑容，实在是太好认了。
　　同时，萨拉查也确认了斯莱德的所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少年立刻转开了脸不与他对视。发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没有丝毫血色，萨拉查忍不住微微皱眉。
　　跟着前面的大个子穿行在小路中，斯莱德盯着那盏灯和那个粗犷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混血半巨人现在也可以跟巫师和平相处了，这世界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不过想想妖精都跟普通巫师做起了生意，也没啥不能接受的了。
　　转过一个拐角后，一副画卷突然在眼前展开。
　　广阔的黑色湖泊对面，山坡上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如同点亮夜色的星辰，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斯莱德呆呆地看着这座城堡，看着它像是有生命一样地站在那里，看着它倒映在湖中摇晃破碎的残影，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丝温热。
　　这里就是族长大人和他的朋友建造的地方。
　　这里就是族长大人说过的最美好的地方，没有生死搏斗、没有刻骨仇恨，黑巫师和白巫师能坐在一起学习，纯血巫师和麻瓜巫师能一起谈天说地。
　　这里就是让族长大人喜欢到不想再回家的地方。
　　——重活了一次，我终于看到了。
　　发呆的斯莱德被身后挤过来的新生撞了一下，踉跄了一步，接着被人拽住了手臂，以免他摔进湖里面去。
　　“发什么呆。”清淡的嗓音，还有来自灵魂的熟稔。
　　“对不起……”斯莱德下意识地低了头道歉。
　　面前的人叹了口气，拉着他上了小船，其他的新生都快走完了，有什么话等分院以后再说吧。
　　夜风轻柔又带着丝丝凉意，斯莱德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他意识到萨拉查现在就坐在自己后面，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戈德里克坐在船尾，因为人数的原因，这条小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根本也不用顾忌什么，他看着前面那个浑身都僵硬了的少年，将促狭的目光投到萨拉查身上：“萨尔，他快被你吓死了，某人果然凶残。”
　　萨拉查瞟了斯莱德一眼：“他那是心虚。”
　　一针见血！
　　斯莱德顿时感觉自己又被看穿了，准确地说，他在萨拉查面前从来就隐藏不了自己。
　　等到上了岸，新生们从侧门进入到大厅旁边一个很小的房间里面，因为拥挤的关系，萨拉查和斯莱德分开站在了比较远的地方。
　　斯莱德总算是轻松了些许。
　　面容严肃的女巫看着这些低声交谈的新生：“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开学宴即将开始，但在开始之前首先要进行分院仪式……”麦格教授像往常一样认真介绍着四所学院，最后顿了一下，“分院仪式会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等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期间从墙壁穿出来的幽灵引来一波新生们的喧吵，却不能影响斯莱德分毫。
　　倒是斯莱特林的驻院幽灵，向来沉默寡言的他不知为何多看了萨拉查几眼。
　　直到走进大厅，见到了那顶脏兮兮的破帽子，斯莱德才彻底回神，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个似乎是格兰芬多先生的帽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不洗个澡的么？
　　新生们被一个一个叫出名字，走上前进行分院；斯莱德的目光有点阴沉地看着那顶帽子，所以这是个能够入侵大脑的魔法物品，就这么大大咧咧戴在头上真的没关系吗？
　　“赫敏·格兰杰。”麦格教授拿着一张长长的牛皮纸念着名字。
　　之前在列车上见到的蓬蓬头小女巫走了上去，分院帽落在她的头上，没有停留多久就喊了出来：“格兰芬多——”
　　斯莱德的嘴角翘了翘。
　　“德拉科·马尔福。”
　　听到这个名字，斯莱德抬了抬头，看着旁边一个铂金发色的清秀少年走了上去，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分院帽几乎刚刚沾到他的头发就大喊出了“斯莱特林”，随后铂金少年到斯莱特林的长桌边落座，露出对十分满意自得的表情。
　　再接下来，救世主哈利·波特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引起了格兰芬多长桌上面的一阵阵欢呼。
　　“萨尔·阿德里安。”
　　斯莱德看着萨拉查走出了人群，到前面戴上了分院帽，而分院帽却迟迟没有出声，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因为分院帽无法抉择，估计是族长大人在跟格兰芬多先生的帽子友好交流吧，毕竟刚刚那首分院帽之歌，歌词里面唱着斯莱特林阴险狡诈呢。
　　“斯莱特林——”良久之后，分院帽喊出了这个结果。
　　“戈迪·阿德里安。”
　　大厅里面的人多给了一些关注，同样的姓氏？也是同样的结果吗？
　　这次分院帽没怎么犹豫就给出了“格兰芬多”的答案。
　　大厅当中顿时一片哗然，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几乎是完全对立的两个学院，一对兄弟，却在对立的学院？
　　而教授席上的邓布利多挂着微笑，半月形的眼镜片下面，那双睿智精明的眼睛闪了闪。
　　“维尔·斯威夫特。”麦格教授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大厅的喧哗而停留。
　　黑色长发的少年从仅剩的几个学生当中走了出来，出色动人的美貌让礼堂一下子安静了下去，接着就是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拉文克劳长桌上，希尔侧着头看着步伐优雅的少年，要他说，维尔肯定是不会来拉文克劳的，这一点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奥莉莎都有所察觉。
　　“希尔，你弟弟？”旁边的同学用胳膊肘撞了撞希尔，“长得真漂亮。拉文克劳的姑娘们会为他变得热情似火的。”
　　希尔才不去接这个话，维尔根本就不会来。
　　格兰芬多长桌上的蓬蓬头小女巫探着脑袋看礼堂中央的情形，这个就是在列车上借自己书看的少年，他那么喜欢看书，应该会去拉文克劳。
　　其实斯莱德原本是没打算碰这顶脏帽子的，但是他也想知道帽子会看到什么，于是坐了下来，任由帽子被麦格教授放到自己头上。
　　结果帽子什么都没跟他说，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他的头发就喊出了声。
　　“斯莱特林——”
　　斯莱德摘下帽子，向麦格教授欠了欠身，然后往鼓掌欢迎他的斯莱特林长桌走去，选了一个偏远角落的位置坐下，离萨拉查远了一些。
　　分院仪式结束后，白胡子疯疯癫癫的老头说了几句神神叨叨的开学演讲，开学宴随后开始。
　　斯莱德尽管坐在角落，却还是有些发光体的感觉，一举一动极尽优雅，这已经是他刻进骨子里的习惯了，那些年在斯莱特林家族接受的教育没这么容易忘。
　　晚餐之后，斯莱德等新生跟着级长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去。
　　“欢迎你们来到斯莱特林学院，口令是‘高贵’。”高大的男生站在公共休息室门口说道，“现在跟我进来吧。”
　　斯莱特林宿舍的位置是在地窖旁边，靠着黑湖。拥有众多权贵出身学生的斯莱特林学院，公共休息室无疑是华丽的：银绿色的昂贵装饰和墙壁上游走的小蛇浮雕，十几张宽大柔软的沙发和几张方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即使如此，公共休息室也还是略显空旷，壁炉里面烧着炭火，让公共休息室里面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一个阴沉着脸色的黑袍男人走了进来，落肩的头发，鹰钩鼻，双眸中带着凌厉，他用目光扫视了一下站在公共休息室中的新生们，声音很轻却也很清晰，就像是丝绸滑过耳畔，带着些微的凉意。
　　“我由衷地希望你们没有被斯莱特林优越的条件冲昏头脑。”他的眼神重点照顾了一下几位熟人，“一日斯莱特林，终身斯莱特林。你们站在这里，就必须承担起一个斯莱特林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在父辈的荫庇下苟延残喘。斯莱特林高贵、优雅、追求强大，所以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用事实证明斯莱特林荣耀的存在。”
　　说完这一番话，黑袍男人就袍浪滚滚地离开了，这种半秒也不多留的态度，让斯莱德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坩埚上面还熬着魔药。
　　方才，斯莱德也是被斯内普教授眼神重点照顾的一位。
　　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斯内普教授还是知道的，知道某位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如何出色地用炼金阵炸塌了家里的房子还把自己活埋了，毕竟斯威夫特夫妇找上门来请他帮忙熬制魔药的时候，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斯内普或许不是很会与人交流，却不代表没有判断力，斯威夫特家族就算没有马尔福的权势，也一直是负有盛名的学术世家，与这样的世家交恶没有好处，再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魔药，而且他还可以略微调整一下口味。
　　收拾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会胡乱折腾的小崽子！
　　斯内普教授离开之后，学生们也三三两两地回自己的寝室了，因为斯莱特林的学生很少，所以是两人一间寝室，寝室的门牌上写着各人的名字。
　　斯莱德站在写着自己名字的房门口，迟迟没有推开门。
　　“是不是还要我请你进去？”萨拉查看着在门口化为石雕的少年，颇为无奈。
　　萨拉查打开门，然后把斯莱德推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顺便还给门口下了一个隔音咒和一个驱逐咒，这才抬眼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十多年不曾见到斯莱德，当这张熟悉的面孔以这么年轻稚嫩的样貌乍然出现的时候，萨拉查不由得有些恍惚，就仿佛当年那个稚嫩的十一岁的少年又站在了面前。
　　那个时候的少年眼神清澈，里面满是对自己堪称狂热的崇拜。
　　“斯莱德·阿兰森·斯莱特林……也许我应该跟你好好谈谈了。”萨拉查挥挥手，无声无杖魔法将房间变了样子，扩大了空间又用变形术改变了家具，转眼间这里就变成了多年前他们常常待着的书房的样子。
　　不是家族的书房，而是斯莱德的书房，至于宿舍则被萨拉查往旁边推了一些，在书房墙壁上开了一道门，连通卧室。
　　熟悉的陈设让斯莱德感觉自己恍如置身千年之前，但是斯莱德此时半点温馨的感觉都没升起来，萨拉查的声音里面含着的冷意让他有些慌乱，心里暗暗叫苦，族长大人果然气得不轻。
　　斯莱德站在萨拉查的面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他，十分乖巧地认错：“我错了，族长大人……”语气温顺又带了些委屈之意，苍白脸色更是让人心有不忍。
　　萨拉查即将要出口的责备在看到对方这副表情的一瞬间全部胎死腹中。
　　梅林知道他有多想抽死眼前这个任性的家伙，他挨一下咒语又不会死，但是这个家伙却固执得让人抓狂，偏要坚持挡在他前面。
　　结果呢？
　　结果就是他荣幸地看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却完全无力挽回，亲眼看到斯莱德倒下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瞬间被种种不同的暴躁情绪焚烧殆尽了。
　　“……斯莱德。”萨拉查不由地放软了语气，他发现自己重生之后，对斯莱德这副委屈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免疫力，从前这个人闯了祸就惯会用这种方式来让他消气。
　　但是，萨拉查只冷静了两秒钟就又开始飙冷气了。
　　“恢复剂、魔力再生剂、安神剂……”萨拉查锁着眉分辨着斯莱德身上残留的魔药味道，每说多出一样，他的语气就多冷一分，眼神也多锐利一分，“……你又干了什么蠢事？”魔力透支，怪不得斯莱德的脸上血色全无。
　　斯莱德不由地有点呆。咦？原来族长大人刚才不是在说这件事情吗？
　　不过当下的状况并不允许斯莱德多想前因后果，萨拉查那越来越凛冽的气息把他拉回了现实。
　　“族长大人……我我我我错了……真的知错了……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斯莱德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在萨拉查的愈加强烈的注视下彻底消声。
　　萨拉查看着眼前这个人，又想起了前世的斯莱德十一岁的模样，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巅峰时期的三四分实力，明明年龄比绝大多数的族人都要小，却心狠手辣得让人不寒而栗——斯莱德的杀伐果断让所有有异心的族人不敢动作，也让萨拉查的实力隐藏到最后。
　　萨拉查当然知道斯莱德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时的萨拉查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毕竟他捡斯莱德回家的原因之一就是想要培养一个能帮助自己处理事情的人，孤儿、无依无靠无牵挂、天赋还不错，当然是上上之选。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萨拉查就是真的在关心自己那个捡回来的弟弟了。
　　或许是他被人诬陷百口莫辩的时候，斯莱德什么都没想就把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那时候他羽翼未丰无法与家族的长老会正面作对，只能看着斯莱德受刑，也是从那之后。
　　或许是斯莱德为了他随意说出口的一个愿望拼尽全力的时候，奔波四千里，横越麻瓜界，几乎闯进了东方国界去寻找他所说的东西，那少年弯着眉眼将锦盒捧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萨拉查几乎被他眼中的无数繁星晃花了眼睛。
　　或许是斯莱德站在家族大门口，与他说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的时候，那时候的斯莱德不过十九岁而已，青涩还未褪去的脸庞上尽是沉着冷静，轻笑了一声说不必在意家族，我能为族长大人管好家族，绝无二心。
　　斯莱德一直都像一面盾牌，挡着所有试图伤害萨拉查的人，尽管这些人可能根本就伤不到萨拉查，萨拉查也并不脆弱，但他还是要这样做。
　　斯莱德本身就已经足够强悍和惹眼，他的存在几乎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没有斯莱特林的血脉，却最得族长的青睐，又有族长亲自教导，不输于其他任何人。
　　所以许多事情，萨拉查根本就不会自己出面，斯莱德就能轻松处理了，也因此让萨拉查的实力有所保留。
　　斯莱德死后，萨拉查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当初展现出十成实力，那些族人是不是就不会自不量力地进行反叛，是不是斯莱德就可以不用那样死亡？
　　现在，萨拉查看着低头认错的斯莱德，打定主意要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他要让斯莱德懂得保护自己，不要有事没事就出各种各样让人担心的状况。
　　“斯莱德，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萨拉查拧着眉头用失望的目光看着他，“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萨拉查对斯莱德的性格清楚得很，别看斯莱德现在认错认得很积极，他敢打赌，只要自己一有什么事情，斯莱德绝对还是会变成冲动莽撞的狮子。
　　言罢萨拉查就率先进了卧室，留着斯莱德一个人在书房揪自己的头发，把柔顺的长发揉得乱糟糟的，墨色的眼眸隐隐约约绽放血色，他宁可萨拉查训斥他惩罚他，也不愿意看到那双清冷瞳仁中出现失望的神色。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用处了，随时都可能被丢弃。
　　斯莱德并非无坚不摧，也有弱点，这个弱点就是萨拉查，但是这个世界上基本没有人能奈何得了萨拉查，亦无人能通过萨拉查伤害斯莱德。
　　能真正刺激到斯莱德的，只有萨拉查本人了。
　　随着一声轻响，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书房正当中，对方看着眼前的陈设显然也惊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站在旁边的人，顿时怔住了。
　　面前的少年头发乱糟糟的，一双漂亮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十分艳丽的红色，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了牙印，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混合着难过与绝望，在看到他之后立即侧过了头，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格兰芬多先生，我失礼了。”
　　戈德里克懵逼地抓抓头发，他是过来找萨拉查说关于学院的事情的，之所以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宿舍就是因为他知道萨拉查肯定和斯莱德一个宿舍，就算原本不是，萨拉查也会处理的。
　　结果没看到萨拉查，却看到了基本上可以用毫无形象来形容的斯莱德，还有他这个眼睛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萨拉查骂他骂得这么凶残的吗？但是萨拉查从来都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啊。
　　戈德里克根本想不到，只是一个失望的眼神而已，就能让斯莱德变成这样。
　　戈德里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问一句萨拉查在哪，斯莱德给他指了一下卧室门，看着戈德里克进去之后，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然后窝进了书房的沙发里。
　　他需要深度休眠，但是他不需要休眠的时候被别人看见。
　　“萨尔，外面那个可怜兮兮的，你是把他骂哭了吗？”戈德里克推门进去就看到萨拉查在床边看书，想必是料到他会过来，衣服也没有换，顺口问了一句，强调中满是调侃和不可思议，“你也有这么凶的时候，没看见真可惜。”
　　要知道萨拉查一直都是十分冷静自持的人，即使面对千年前那群熊孩子闯的祸都没有稍微红一红脸，戈德里克也没有见过萨拉查生气的样子。
　　“我没有。”萨拉查蹙了蹙眉，他又没说什么，怎么就说他把斯莱德骂哭了。
　　“可怜的，眼睛都红了。”戈德里克摊了摊手，也没继续往下说，“你的学院怎么样？”
　　萨拉查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是千年前危机四伏的境况了，但看到幼崽们的实力，还是……难怪会被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黑巫师胁迫。”
　　“……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用幼崽来形容孩子们。”戈德里克嘴角扯了扯，“我知道现在格兰芬多学院的人很多，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多。”他们是四个人一个宿舍，公共休息室也吵吵嚷嚷，戈德里克一向喜欢热情活泼的孩子，但是这也太过了，“萨尔，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现在势如水火，格兰芬多还总占据着道德的制高点，给斯莱特林无辜的人造成了不少伤害，我替我的学院向你道歉。”
　　“不关你的事。”萨拉查摇了摇头，起因在黑魔王身上，他不是是非不分，也不会遮掩错误，更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跟戈德里克置气，“斯莱特林也有错。”
　　“战争或许不可避免，但戾气不应该带进学校。”戈德里克说道，略微加重了语气，“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不是政治斗争的地方。”
　　萨拉查点了点头。
　　“那就说定了，我会主动点的。”戈德里克眨眨眼，放松了精神，眼前又晃过了一抹艳丽的红，“说说斯莱德吧，他怎么回事？”
　　“之前替我挡咒，最近又不知道干了什么把自己的魔力透支了。”萨拉查的语气不太好，“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是不想要命了才会干这种事情。”
　　萨拉查很清楚，斯莱德在战斗中长大，对他来说失去魔力就意味着死，即使过了平和的十一年，战斗本能也不会消失，不会随便透支自己。
　　戈德里克却不这么想：“萨尔，你就没问过他为什么吗？”顿了顿，戈德里克才往下说，“连你都知道他依旧有战斗本能，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能说明他要做的事情比他的命还重要。”
　　看着沉默不语的萨拉查，戈德里克又说了一遍：“不问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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