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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别
“大伯母，......刚刚......”贾代善看着伯母水氏笑意盈盈的脸，到嘴的话说不出口。
从小贾代善就很是羡慕大伯父大伯母的感情，宁国公夫妇伉俪情深全京城谁人不知。
成亲几十年宁国公只有妻子一人，贾代善偶然见过大伯父和大伯母的相处，两个人周身自成一个世界，谁人也插进去。
尽管水氏都是做奶奶的人了，一谈及贾演还是会露出小女儿的神色。
今天水氏正好在与贾代化妻子商量着做几件衣服送到边关去，还说着日前进宫时皇后还提及贾演上了折子想要乞骸，因着这几年边关没有什么大事，皇上有意同意。水氏因为这事很是高兴，连饭都多吃了点。
“善儿怎么了？有什么事这么难开口？可是犯了错想像小时候一样找我向你母亲说情？”水氏打趣贾代善。
“伯母，大伯父他......他捐躯了！”贾代善一咬牙把话说了，这终究是要水氏知道的。
“什么？”水氏脸色一下就白了，不死心的确认。
“伯母，节哀！”贾代善也红了眼眶，他从上战场开始，跟在伯父身边倒是多过在父亲身边，伯父虽是个武将却是个慈父，对他和对堂哥没有什么差别。
贾演骤然离世于他而言也如晴天霹雳，但他再伤心不能倒，现在贾家就他一个顶梁柱在京城，他到了这两府的妇孺怎么办。
“今天什么日子？”水氏双目无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沈氏怕她承受不住扶着她。
“今天是十六。”贾代善刚从宫里出来，皇上让他在二十之前返回边关，绶官的旨意不出三日就会下来，皇上有意让从西南回来的刘将军接替贾演，又担心贾演父子都回来，刘将军不熟悉边关镇不住，就命令贾代善任副将好好辅佐戴罪立功。
想到本来可以好好的伯父因故再也回不来，贾代善面上不显却是将怂恿九王爷去边关的甄家恨上了。
“好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就赶了贾代善和沈氏出去，自己让陪嫁嬷嬷扶着回了内堂。
“堂嫂，我出去外面安排，内院与丧仪便劳你辛苦。若是顾不过来，指个人去西府说一声，我让史氏过来帮忙。”
“好，麻烦你了。”贾代善和沈氏话不多说就各自忙碌。
水氏回了屋里就让众人都下去，自己看着自己给贾演画像枯坐在床上发呆。
“你不是来信说要回来了了么，不是说还要去京郊温泉庄子么，你从不骗我，咋就食言啦！你这突然走了，我该怎么办呢？” 水氏对着画像自言自语，就像这些年每次贾演不在身边，她想找贾演说话时一样。
原来水氏早有隐隐预感，前个儿十四，水氏梦到很多年前一桩旧事，那是贾演婚后第一次上战场，贾演红着眼睛问她若是他战死，她怎么办。
当时水氏娇笑着说若是他战死她便求着太后娘娘皇后嫂嫂给她做主，再找个喜欢的嫁了把他忘了。
贾演是怎么回答的呢？他也笑了，笑着说真好，那样他死也的安心了呢，就不担心她没人照顾了。两个人笑着笑着就哭了，后来他平安回来了。
从此以后，每逢战事，水氏便对贾演说若是他回不来，她就找人另嫁。有好兄弟问贾演为什么数次凶险都能撑过来，贾演便说妻子水氏是他好不容易求回来的，他怕他死了水氏改嫁，就不是他的妻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年过四十有了孩子就改嫁不了了？贾演我跟你说，我明儿个就找个人嫁了，我不要你了。”水氏说完泪如雨下，抱着贾演亲手给她做的簪子哭的不能自已。
门外的嬷嬷和丫鬟听到哭声松了一口气，她们怕水氏憋坏了，至少发泄出来不至于憋出病。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水氏能不能撑过去还要等宁国公灵柩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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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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