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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飞流直下紫禁城 忘机羚羊身似客
康熙身份曝光，韦小宝和他再打起架来就没有原来放肆。虽然小宝乖觉，及时改变路数开始用海公公教的“大慈大悲千叶手”对上假太后教康熙的“八卦游龙掌”，但是到底不像没有身份限制时那么过瘾。凤歌在一边看戏也没有平常那么兴高采烈。康熙见玩得不起劲，便带着凤歌和小宝两人，跑到大库布房，去看武士摔跤。不光自己看，还叫韦小宝做替身上去和那些侍卫们角力，康熙只当韦小宝是替身，看韦小宝和侍卫摔跤只当是自己摔，可是凤歌却看得气闷不已。掩着嘴巴，一个劲打呵气。康熙原本还兴致勃勃的看小宝替身摔大胖子，看到凤歌无聊，便凑到凤歌边上低声问：
“春喜，觉得没意思？”
凤歌白了白眼睛，“小宝这个笨蛋和个大胖子摔跤有什么可看，不高兴。有这时间，皇上你还是给我到御膳房弄点好吃的差不多。”一边说，一边耷拉个肩膀，走到库布房墙边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这一坐不要紧，却把边上伺候的太监侍卫们下得不轻。他们哪里见过在皇帝面前还敢这样随便的宫女，居然还指使皇帝干这干那。最吓人眼球的是，皇帝居然还立刻叫了个小太监到御膳房去拿点心。凤歌见小太监颠颠儿的跑出门，还提醒那小太监，“可别拿那个‘搓条饽饽’，甜的腻得慌。”眼见那个小太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康熙见底下人慌张的神色，也不在意。看到那小太监差点摔倒，反而在唇边绽出一点微微的笑意。韦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嘻嘻的回到场边，躬身做个了马扎，面部表情极为认真的对康熙言道：“启禀皇上，奴才回来了。”
康熙见他耍宝，唇边的笑意愈发的加深，也学韦小宝一样板着脸问道：“胜负如何？”
“回皇上，奴才那个一马往前跑，那个侍卫大哥却马摔前蹄，所以奴才没丢皇上的脸面。”韦小宝张大眼睛，神色无辜一脸真诚的看着康熙。见此，凤歌原正端着茶盅喝水，“噗”得一声，口中的水喷出老远，笑的差点呛到气管。这这。。不是《鹿鼎记》版小燕子吗？然后记起，原来小燕子的原型其实是琼瑶奶奶按着韦小宝的不学无术写成的。
康熙也撑不住笑，原本板着的脸破功，指着韦小宝说不出话。只有韦小宝还是很严肃的神情，且怪异的看着凤歌和康熙，好像搞不懂他二人为什么做出如此神态。他越是这样，就愈发引人笑，就连边上伺候的太监宫女和侍卫们都憋笑得很艰难。
等康熙放凤歌和韦小宝各回各家的时候，韦小宝却借故和凤歌一路。这两个月来，韦小宝和凤歌虽然玩笑不拘却只在康熙面前才会碰面。凤歌知道韦小宝平时都忙着赌钱琢磨怎么借钱给温家兄弟，没空管别的。但是今天会和自己一路，明显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样子。难道，是韦小宝的花痴病终于犯了？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女的，准备来调戏自己了吗？说来也怪，据书里面说，韦小宝连初见面的蕊初都会调笑，但是和凤歌玩了两个月却一句不规矩的话也没说过，连那个习惯性的占便宜让女孩子叫他“好哥哥”的话都没有。眼见今天韦小宝这样反常，凤歌不由警觉的看着他，心里暗自防备。
韦小宝却好像不知道凤歌对自己提防，一开始只是埋头走路，出了东六宫要过御花园，经过一个假山，韦小宝却突然拉着凤歌，往山洞里面钻。凤歌大惊，只当做韦小宝是要对自己有所不轨，刚刚要挣扎着准备一个大耳刮子招呼上去。却见韦小宝转头往外张望了下，收起了平时那惫蹋的笑容，回身正色道:“春喜，今儿你也太不小心。皇上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怎么还没大没小的。”
凤歌被韦小宝一下子说愣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和自己交情一般的小桂子，居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交浅言深的话。只听到韦小宝又说：“今后皇上再说跟你是朋友什么的，你无论如何不可应承。更不能当真，更加不能随便指使皇上为你干这干那的。他今日还是个小孩子，说着高兴高兴，你跟着胡闹，等日后他不高兴了你就小心脑袋吧。”说着，韦小宝还看稀罕似的对着凤歌左看右看。接着又言道：“春喜，按理说你也不是第一日进宫，这样的道理怎么还叫我跟你说。”说完了，韦小宝拍拍屁股甩手走了，凤歌却被韦小宝的一番话震撼到整个人呆滞。
如果没记错，刚刚的话应该是海公公说给韦小宝听的。韦小宝把这话如奉纶音般一直当做座右铭放在心里，后文的故事情节中韦小宝对康熙的态度根本就是以这段话为基础的。现在，他居然推心置腹的把这番话说给自己听。那他刚刚耍宝行为，根本就是为了引开大家的注意力，好淡化自己对皇帝不敬的印象。
一直以来，凤歌在《鹿鼎记》里面厮混，天天跟康熙韦小宝耍宝。她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看话剧，而且是那种小剧场互动式的剧目。再加上她是精神体穿越，两个月对照自己的状态研究下来，发现每天不要说洗澡换衣服这等小事，连吃喝拉撒这种人生大事对她而言都不是必要做的。这样一来，更加让凤歌对现在的情况感到疏离。她每天在康熙那里变着法子找东西吃，与其说嘴馋不如说想找个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事情做。
春秋笔给她安排的三不管身份，让她在宫中如鱼得水的同时也对自己的生存环境无法产生正常的认同感。她觉得自己好像每天都即是在演戏，又是在看戏。这出戏里，康熙和韦小宝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演员，等回头一谢幕，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根本相互没关系。所以，她才会在康熙向自己表明身份的时候能表现的那么冷静，好像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的计算一般。其实她只是觉得自己因为知道剧本，所以像是个超级演员，就像在网游里面拿着通关秘笈跟NPC过剧情，应该怎样表现害怕，应该怎样表演惊疑，应该怎样表现欢喜，应该怎样回答康熙，统统好像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只要按着剧本，在某个导演的指挥下照做就行。
在听韦小宝这一席话之前，她可以说把康熙和韦小宝当朋友，但更加可以说其实是把他们两个当做网游里面的NPC。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对话，凤歌觉得都是已经安排好的程序。可是今天，韦小宝的这一番话，却让凤歌的心一下子颤动了。虽然韦小宝的话里并没有什么特别感人的东西，可是凤歌在其中听出了韦小宝对自己的关心，听出了两个字——“朋友”。
一旦真的做了朋友，凤歌还能把这一切当游戏，随随便便的玩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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