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月亮惹的火

　　艾布纳的那句“要你好看”真的不是瞎说的，在气走他之后的几天，钟离忙成了条狗。
　　时不时就要搞出点小八卦小绯闻出来。
　　某某军委驻月星上校与当地女子露水之缘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事后女子要求上校负责被毅然拒绝，真是无耻至极。
　　某驻月星中尉当街醉酒唱歌，违反军规有辱市容被处罚金两千，检讨一篇。
　　还有士兵拿走路边商贩的物品不给钱，被追着骂了几条街等等。
　　这些问题平日也是会有的，钟离虽然没有装着看不见，但是也不会严加管束。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事让民众哄笑，也小程度上影响了军方的公信力。
　　钟离心里呸地给了艾布纳一声，人家有怎么样关你屁事，八卦佬。
　　这些事也不是天天都有，一下子被政方抖包袱一样全抖下来也是让钟离头疼。
　　“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花样怎么那么多？！”
　　“我是他爸还是他妈任劳任怨帮他擦屁股，钟之宣我都没有这样管过好吗！”
　　钟离司令在连着加班几天危机公关后大骂出声。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喊了袁培过来。
　　钟离蹙了蹙眉:“这几天钟之宣那边怎么样。”
　　袁培“呃”了一声，半响也没有回答他。
　　“大人您没有命令监视，所以我们最近没有得到消息。”
　　“奥利已经在程愿老师家附近待命了。”
　　钟离:“……”要你们何用？
　　日常被梗住的程愿心塞，为什么他一个那么英明神武睿智的指挥官会养那么一群蠢货。
　　钟离这一天又是悄悄造访程愿老师的家里。他觉得再不走寻常路也不好，于是打算老老实实地敲门再进去，免得发生那日的事情。
　　结果才到门口准备敲门时，历史再一次重演，不过这次是从里面打开的，并且没有人员伤亡。
　　程愿向钟离打了打招呼:“钟司令。”
　　钟离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自从上次的小意外后我就装上了个人脸识别器，以后你到了都会有提醒。”
　　钟离:大兄弟，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有点伤我的心啊，程愿老师。”
　　程愿没想到他会那么问，他装这个只是避免上次的意外发生。
　　“没有这个意思……”
　　他喉结动了动还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钟离笑了笑，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光打在脸上有点勾人。
　　程愿也有点看呆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进去吧。”
　　钟离不知道在程愿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傻子加上勾人的形象。
　　钟离:我不是我没有。
　　屋子里有些冷清，钟之宣不知道在哪里，三个大男人局促在这里。
　　“钟之宣呢？”钟离开口询问。
　　“房间睡觉。”程愿声音有些沙哑。
　　钟离注意到程愿带着个做实验的防护眼镜。
　　“程愿老师工作辛苦了，可别累着自己。”
　　“好。”
　　钟离稍稍有点无奈，程愿跟他见面是没有几次，但他有这么讨人厌吗？为什么程愿和他讲话总是那副样子，从来没有一句长句。
　　钟离:其实程愿挺沉稳，水泼在身上也没有啥反应。
　　司令大人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怒极了的程愿出现了你却看不到。
　　想到这里钟离憋笑，还要偷偷瞄了一眼程愿的裆。
　　敏锐的程愿察觉到这道火辣辣的视线:原来还流氓。
　　这时候钟之宣一边搓眼镜一边迷迷糊糊地穿着蓝色睡衣还带着个月亮形状的帽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小王八蛋几点了才起！”
　　钟离看见他那副样子就来气，从小当爹当妈地把小王八蛋养大，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钟之宣觉一下子醒了:“哥？你怎么在这？”
　　他对付钟离就有一套特别的办法，惹事了先装怂，事后撒娇卖萌求原谅，而且因为他玩归玩从来不过火，基本上每次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方法还是小时候钟离自己研发来应对父母的，后来轮到自己发现其实钟离也吃这一套。
　　“哥哥哥，你坐。”
　　钟之宣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钟离生气了，先讨好总是没错的，可能是钟离更年期了？最近像吃了火药一样逮着自己就放炮。
　　钟之宣:我心里委屈。
　　程愿也不知道要招呼程愿坐或者说是对坐下这个词语有了阴影，钟之宣说了他才说:“钟司令坐。”
　　“哥哥哥，谁是你哥哥哥？”钟离嫌弃地说了出来，“几天不见连讲话都不会了。”
　　转过头温和地对程愿说:“叫司令和老师太生疏了，直呼姓名就好。”
　　旁边的钟之宣也符合:“对啊，叫职称不好叫名字挺好的。”
　　程愿点了点头。
　　袁培照样守在门口，这次是钟离和钟之宣坐在沙发上，程愿找了个椅子坐在旁边。
　　“前几天来的匆忙，给你带来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司令不必自责。”程愿说话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很生硬地叫了一句:“钟、离……”
　　“今天过来除了来看这个小王八蛋，还有一件事是想询问你的意见。”
　　“程愿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军委科研部研究人工智能？”
　　程愿听到这个询问，下意识就说:“没兴趣。”
　　钟离:“……”
　　“好哇钟离你要来挖学院墙角吗，不可以！”
　　钟之宣后脑勺遭到重重一击。
　　钟离:“闭嘴。”
　　爱才之心人皆有，研究人工智能本就不易，数百年前因为人工智能的滥用一度危害到人类自身的安危，后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高层把关于这一方面的资料全部销毁，现在的机械再先进也得“人工”了才能“智能”。
　　“我区区一个老师连专业都不对口，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钟离司令还是另寻他人吧。”程愿冷冷地拒绝了。
　　钟离没有听过程愿说那么长一句话，第一次听就是要拒绝他。
　　程愿设计的信号屏蔽器连科研那帮老头也拿不出头绪来，这人岂会是泛泛之辈，说不定还会是瓶颈的转机。
　　钟离是不会放过一丝机会的:“条件自然不必说了，只要你能成功，你就是新时代的先驱。”
　　可惜程愿对条件不感兴趣对做新时代的先驱也没有兴趣，研究只是他的兴趣，他很清楚一旦研发出来会挑起多大的事端。
　　程愿最不爱招惹事端。
　　他很有条理地把事实说了出来:“最近的新闻总是把焦点放在军方和子星民众上的矛盾，隐隐看还有政方背后的影子。”
　　“至于智能机械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更不必我说。”
　　“究竟是先驱还是出头鸟谁会知道。”
　　“人类也许会被自己造的东西覆灭，你考虑清楚了吗？”
　　“我宁愿不要史书记住我……”
　　钟离沉默了，程愿说的很对。
　　阻碍是不可避免的，锲而不舍也分个度，是路障人们会轻易跨过，可是如果是大山是银河宇宙呢？
　　军方和政方的“分权与制衡”即便闹到明面上，也不会有生死存亡的事情大。
　　到时候民怨足以把他们覆灭谁会拿生死来开玩笑。
　　钟离:程愿怎么就不愿，真是白瞎他那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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