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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何温盛从来不怕流血。“付出血的代价”之类的威胁,对她来说根本不管用。
好吧,这句“威胁”,也是她自己脑补出来的。
何温盛自知已把白虎激怒,这时候,她竟还有心思去想不能让白虎误伤了村民,闪身朝远处的空地快速移动。
就连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都会丧失理智,更何况一头野兽。
白虎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更为弱小的村民们,转而向敢于挑衅它百兽之王威严的何温盛扑了过去。
在它的眼中,人类全都如蝼蚁一般,何温盛充其量也只是个头稍微大了些。
“小心!”
人类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猛兽,眼看着这个有些面生的女子就要被白虎扑倒在地,成为虎口之餐,村民们为她捏着一把冷汗。
何温盛就地一滚,堪堪避开利爪的攻击,她身为女子,自然没有打虎鼻祖武都头那一把力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把绑着锤子的竹竿倒过来,削得尖利的那一段对准了白虎的肚皮。
白虎收不住势,直挺挺地扑了上来,凄惨的吼叫声响彻整个环水村。
村民们这时围了上来,对着腹部受到重创的白虎开始补刀,场面过于血腥,连何温盛都忍不住眉头一跳。
老虎浑身都是宝,尤其是那张虎皮,就这么被这帮愚民给毁了……
脱离险境,何温盛懒得与村民计较,反正她一开始也不是奔着这些去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准备在村民们把她围起来询问之前偷偷溜走。
她有些疲惫。还未入夏,晚上凉风习习,她的衣服却已经被冷汗湿透。
刚才那一遭在旁人眼里看起来简单,何温盛甚至连伤都没受,但其中的凶险,却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若是她刚才没有想到手中的利器,或者动作早一秒、晚一秒,死的都不会是白虎。
还有些许运气的成分夹在其中。
不然的话,老虎要是这么好打,被追了十里路还没被咬死的那位仁兄,怎么可能把此事当成吹嘘的资本。
“总觉得有点儿不对……”何温盛皱着眉头,握着竹竿的手紧了紧。
是错觉吗?
还没走出几步,只听身后传来一阵低吼,何温盛瞳孔一缩。
是了,之前躺在地上那男子的手臂,明显是老虎咬断的,可她看到的那头白虎,嘴边并没有沾到新鲜的血迹。
这说明,老虎不只一头!
俗话说得好,山中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无论她杀死的是公的还是母的,另一头一定会狂性大发。
转头看去,这头并不是罕见的白虎,但体型却比刚才的白虎大了一圈儿。
更让何温盛感到难以置信的是,村民们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看她打虎挺容易,忘记面对老虎时本该有的恐惧,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举着手里的家伙就想往老虎身上招呼。
妈的智障。
何温盛心中暗骂一句,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是,狗蛋没有参与到那群傻叉之中。
只见老虎直接一巴掌把一个村民呼在地上,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嚼巴几下吐出一堆混合着血和脑-浆的头发。
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其他人哪里还有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全部四散而逃。
他们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人只有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猛兽,只不过转瞬之间,又有两人葬身虎腹。
何温盛向来爱管闲事,但面对如此凶悍的猛兽,她也开始思量,到底该不该去管。
去的话,凶多吉少,不去的话……老虎已经发了疯,在场的这些人,恐怕一个也活不成。
她倒是可以溜了,然后带杨芷兰连夜离开环水村,可她不想让狗蛋死。
有些时候,何温盛的思想很简单,几乎一根筋通到底。就拿现在来说,她想让狗蛋活着,所以她又折返回去,把自身安危抛之脑后。
一开始,她也怕死,后来生死见得多了,对她来说,死亡就像吃饭喝水那样寻常。
她还是惜命,但她不怕了。
于是,她挡在猛虎前面,身躯在庞然大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瘦弱。
手里只有一根竹竿,何温盛张狂一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长-枪在手,金戈铁马的年代。
她血液中的好战因子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别说区区猛虎,就算是头霸王龙,她也敢屠给你看!
那花斑猛虎怒吼一声,别的村民四散逃窜,何温盛不退反进,直接吸引了它的全部注意,它决定先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成为它的腹中之餐。
何温盛身体紧绷,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一人一兽,体力如此悬殊的较量,何温盛只能通过预判来躲开猛虎袭击。
爪子落下,激起一阵尘土飞扬,何温盛不停躲避着,终于让她寻到一处破绽,抡起手中竹竿,用尽全身力气,当成棍棒往老虎身上打去。
那老虎本想迎头硬接这一下,但见其带着猎猎风声,似闪电般划破长空,愣是被唬得一顿,往旁边闪去。
竹竿劈到空处,直接断成两截,何温盛没作耽搁,把手里只剩下小半截的竿子往旁边一扔。
这时老虎直冲了过来,把何温盛扑到身下,何温盛摸到旁边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来不及多想,照着老虎的面门就是一阵猛砸,老虎吃痛,直接一口咬在她肩头,利爪嵌进她的腹部。
村民们原本跑了多老远,有些都开始闭目等死,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呆住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何温盛不太记得了,只觉得浑身都在痛,凭着一口气支撑着没倒下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她隐隐听到什么大虫死了,眼前终于一黑。
再次醒来,何温盛发现自己躺在床铺上,伤口不知道被谁简单包扎了一番,血透过布条往外渗。
她刚动了一下,在一旁打瞌睡的狗蛋便惊醒过来。
“淑芬姐,你终于醒了!”
房间里摇曳着烛火,外面还是黑的,何温盛问道:“我睡了多久?”
“天还没亮,芷兰姐非要去县城给你买药,让我在这守着。我过来的时候,芷兰姐已经给你把伤口包扎好了。”
恢复力一向是何温盛引以为豪的,在刚穿越不久,她就发现,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死,她总能挺过来。
最严重的时候,她记得腹部被切了一刀,肠子都流出来了,可她还不是活到了现在。
可芷兰为何要摸着黑去县城买药?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何温盛刚开始担心,外面便传来一阵响动,杨芷兰风尘仆仆进来,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
“你不该这么晚去城里。”何温盛眉头一皱,“天黑看不清路,是不是摔了?过来我看看。”
“还不是因为你!”杨芷兰罕见地有了些脾气,嗔了她一眼,转头对狗蛋说道,“多谢你帮我在这照看,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哪里哪里,我要多谢淑芬姐才对,她是我们整个村男人的救命恩人!”狗蛋哪里敢受杨芷兰的谢意,连连摆手,临走时又朝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何温盛作了一揖。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杨芷兰拿出来一个小瓷瓶,把包扎在伤口上的布条掀开,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中的药膏挑起来抹上。
何温盛几乎浑身是伤,杨芷兰之前给她包扎后,没有再帮她套上衣服,而是给她盖上了一层被褥。
腹部的伤口最为严重,血肉模糊,何温盛低头看了一眼,暗自庆幸,好在肠子没流出来,不然怕是要让小姑娘留下心理阴影。
其他部位也分别有不同程度的咬伤和抓伤,整个儿看下来,只有胸还是完好的。
上天垂怜D罩杯。
抹完药,杨芷兰重新把伤口仔细包扎好,看到那对儿松松垮垮盖着一层布的胸,鬼使神差伸出纤指,轻轻戳了一下。
又弹又软,手感超棒!
等等……她在做什么?
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杨芷兰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通红。
好在烛光微弱,在橙黄光芒的映照下,看不出她的异样。
何温盛倒是没觉得怎样,心里还挺嘚瑟的。羡慕吧,姐的伟岸你们羡慕不来!
要不是动一下浑身难受,何温盛甚至想抖几下。
“我去给你煎药。”杨芷兰拿着从县城买回来的草药匆匆去了过堂屋。
屋里传来何温盛略显虚弱的声音:“你赶紧睡吧,天都快亮了。”
还有一句她没说出来:中药是真的苦啊!
杨芷兰还是煎了药,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放在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拼命三郎·温盛伸着脖子咽了口唾沫。
“那啥,咱能不喝吗……”
“你说呢?”杨芷兰神色温和,语气略有些清冷,试了试温度正好,把药碗端到何温盛嘴边。
何温盛只能苦着脸,把草药一口一口喝下去。
她本来想捏着鼻子一口闷,无奈碗在杨芷兰手中。
喝完药,何温盛紧紧皱着眉头,龇牙咧嘴简直能做成一套表情包,杨芷兰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块蜜饯。
还没等她把蜜饯喂过来,何温盛自觉张开嘴巴。
感受着甜味将苦味覆盖,何温盛轻轻舒了一口气,还没等她放松下来,便听到杨芷兰又道:“这药一天得喝两次,直到你的伤口结痂为止。”
把药碗收拾好,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杨芷兰来到床铺上和衣而卧,准备就这样休息片刻。
第二日,何温盛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没有天还未亮时便遵循生物钟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日头都开始偏南了。
杨芷兰没在身边,外面传来木柴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杨芷兰进来,见何温盛醒了,又走出去,过了一会儿端进来一碗菜粥。
何温盛本来想自己来,无奈手臂一动还是钻心的疼,只能等杨芷兰喂她。
“我让车夫给酒楼老板带个话儿,晚些时候再过去。”
何温盛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菜粥原本在她看来是黑暗料理,没想到杨芷兰做出来的,竟意外地好吃。
等她吃完,杨芷兰细心地帮她擦掉嘴角沾上的米汤。
就这么过了两日,何温盛耐不住寂寞,开始下地走动。
她又不是真的残废了,走两步还是没啥大问题的,只是走得多了伤口就会开始隐隐作痛,腿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气。
村民们早就想过来拜谢恩人了,村长怕他们扰到何姑娘休息,每天都独自过来打听情况,不但把两张虎皮送了过来,还带了不少吃的,都是家家户户一起送的。
这次村长过来,正好看见在房门口的空地上慢悠悠散步的何温盛,想起两天前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一惊,心中崇敬顿生。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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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想,每晚能摸着又弹又软入睡,这样一定不会失眠。
加了些打斗描写,不知道看着燃不燃,反正我是不太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