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降落

作者:安安Le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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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语


      北堂墨染可能自己都不懂得,为何瞧见谢嫣然在听音阁同别的男子说笑时,心中升起的有些怪异,有些嫉妒,有些苦涩的滋味。
      怪异的是她同他说笑时,眼中神色开朗活泼,这是同他在一起时,没有过的。
      他印象中,她总是避着他,无论是在热闹的京中街道,瞧见他准回身就跑了,还是在宫中夜宴,他才入殿中,她瞧了他便忙忙行了礼,匆匆就走了,或者是在藏书阁鉴赏书画,他还未进阁,听着是他的声,马上就躲到顶层,再不下来。
      一次次一回回,早些还不觉有什么异样,只疑这谢小姐这么怕他?后来知道她的心思之后,才渐渐懂得那些逃避,躲着他,已经是她的习惯了也只有她会如此,总归她同他来说,是不一样些。
      嫉妒的是,原来她同旁的男子在一起竟有些般配,她在笑,笑的极好看,同他在一起,她有时会叹气,开始她拙劣的演技极差,越到后面,那声声叹息,仿佛都融进了空气里,看不见,摸不着。
      有些苦涩的是,他始终不敢去碰他和她之间的那道伤疤,怕她又在伤心,怕她又冷着他,怕她的气息如告别那日,坚决又带着沉沉遗憾而消失。不敢去面对那些伤痛,不敢强娶了她,怕辜负了她,只能强势的用自己的法子,去拉近他同她之间的距离。
      这些本来只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才会跑出来的情愫,都被听音阁闯入的那个登徒浪子,曝光在明媚阳光下。
      情绪越翻涌,指尖骨节便捏的越紧,何时松了口气呢,谢嫣然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腰间的佩带,他心下明朗了许多,她将那佩带好好的收着,眉目也松了些。
      扯了苏寻仙,进了听音阁,三言两语将那人打发了,只想快些带她离开,顾不得苏寻仙尴尬,只想快些让她离那人远些。
      这些情绪,情圣苏寻仙怎会不懂,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他这知己,就是只死鸭子,嘴硬。且又霸道,也不会哄姑娘开心,处理政务雷厉风行,感情之事早就深陷其中而不自知,有空应是多看看【寻花问柳】了。
      毕竟,佳人难在得,许你宸王殿下谪仙般人物,这谢嫣然也是丞相之女,京中贵女的翘楚,都不用刻意去寻,京中外邦的翩翩佳公子,还不是任由这谢小姐去挑。情爱中,势均力敌是为上佳,可总要有人服软,如今轮到你宸王殿下,渡这情劫,寻仙也无力助你,这事儿,有钱也解决不了。
      谢嫣然被北堂墨染拉着出了听音阁,已经离听音阁有些距离了,她也不知宸王这是怎么了,急急拉着她便走了,好似有着急的事儿,急的不知他的手何时已自然而然的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他掌心似是起了些汗,温润的同她的手合在一块儿。
      她的心中某个地方,轻轻的,异样的动了一下,可她又觉着哪儿不对,不,不应是这样的,清醒一点。谢嫣然忽停了步子,唤了声:“王爷。”
      北堂墨染听她唤他,回身瞧着她,亦随着她止了步子,她有些紧张的缩了缩手,有些不舍,倒也坚决的将自己的手离了他的掌心。
      他这才醒了神,意识到自个可能有些失态,可当她的手轻轻抽离他的掌心时,他却想将掌心握的更紧些,可那女子已经同他退了些距离。
      心下也起了疑,她难道同那登徒子很是熟悉?
      他带了疑问:“嫣然认识那男子?”听他这么问,她更是惶恐了,又怕他误会,又希望他误会,真是没出息。
      这左右也没有别人了,没想着他竟走的这样快,小荷都给落下了,这回好了,若在有争执,请谁来解围,就为着在宸王府多喝了些酒,说了些真话,现就被拘在这宫中了,如今又是二人独处,昨日是寻到她夜深,可能他不同她计较,现下时辰还早,折子戏也没看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眸子滴溜溜的转,手也停不下来,绞着帕子,紧张二字在她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北堂墨染见她不回话,却瞧着她紧张小女儿神色,不自觉有了笑意,这笑意中带着点偏宠,他对她,终是有些不同了。他轻咳了声儿:“嫣然?”
      听他又催了声,没办法了,她只好硬着头皮,装作若无其事,扯了个谎,磕磕巴巴回了:“相…相熟。从前一起听折子戏来着。”
      他眸中盈盈笑意再也止不住了,谢嫣然真是一点不会说谎,本来就紧张,在磕巴,更是漏洞百出。继而打趣道:“是吗?明日嫣然可否邀他同我一聚。诗词歌赋,这公子许能聊上很多。”
      这宸王今儿硬要拆我的台吗?她也不甘示弱:“请…就请吧…王爷若是得空,那便是最好,别失了礼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同他杠上了。
      北堂墨染的笑意,早就无法在遮掩了,她瞧着他的笑,又晃了神,还是那样好看,比起冷冰冰的模样,他能多笑笑就好了,谢嫣然还是无法逃避的,陷进了他的笑容中。脑子有些发蒙,只要同他在一起,那些刻意保持的清醒和理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土崩瓦解。
      黄道国的夏天是及其闷热,阳光毒辣。说了会子话,又急急走了些路,谢嫣然额间有了些虚汗,此时估摸她也无听折子戏的心思了,北堂墨染试探道:“可要用些冷食…”
      听着有冷食儿,有冷食物吃!那也是开心的,自那次险些丢了命,身体极虚,父亲早将夏日里的冷食给撤了。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她就回了:“好!”
      许久她都没有同他这么轻松的说过话了,自他归来,她都是克制冷淡疏离的。也许久未见她笑了,皇后还在时,她才会像孩子一般笑的灿烂。他总是迟钝的,直到现在,才恍然明白,那些她不多不少,不轻不重,在他生命里留下的细枝末节,早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本以为可以放着不理,原早就长成了纠缠的心事。
      过了些时候,北堂墨染将她带回了清思殿,吩咐宫人传了几样冷食,同她在这殿里候着,回到殿中,还是不见小荷,这小妮子,没了我,就放任自由了?
      待那冷食儿上了桌,谢嫣然也顾不得小荷了,眼里只有那吃食了,冰酿红糖小汤圆,牛乳桂花碎,还有红豆盒子,许久许久没见着了,差点连样子都忘了。
      北堂墨染怕她用的急,取了手巾敷在了她有伤的那只手上,殿里熏了薄荷,又取了冰晾着,清清凉凉,到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这才是夏天应有的样子嘛,殿中清凉,冷食在桌上,喜欢的人…谢嫣然被自己脑子里喜欢二字打了一巴掌,那饮着冰酿的手,忽就停了下来,她有些失落,没由来的失落,更多的是对自己,明明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避开他了,仅是一些寻常关心,就足够让她沦陷了,真是又矛盾,又纠结。你别忘了,他不喜欢你的。你是知道的。
      见对面的女子停了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理了袖子,坐直了身子,有些欲言又止,那双眼睛好好的看着他。他撇眉,接着屏退了左右,随手倒了杯花茶,递到她面前:“噎着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她未接那杯茶,不回话,依旧是贪恋的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些情绪,让她死心的情绪,真的不能,不能在因为这些所谓的好,一头栽下去,无法抽身。北堂墨染见她不说话,好好的瞧着他,有些局促,有些心慌。那目光如柔剑一般,穿透他的心。
      谢嫣然垂首又看向腰间的佩带,觉着有些苦涩又甜蜜,这些好,来的在早些多好,本已死了心,何必又来招惹我,她轻轻吸了口气,轻轻抚摸着那带子,仿佛这样能给她一些勇气,她莞尔:“王爷,你不必如此待我,我会误会的。”
      听她如此言说,他有些颓然,不知如何是好,她又言:“不要在让我有这些期许了。”谢嫣然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几句话整整齐齐说完,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北堂墨染定是沉默的,她无意将目光偏向别处,只因不想面对接下来的沉默。
      北堂墨染只觉烦躁,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每次有些转机的时候,这丫头总是给他当头棒喝,字字句句打的他无可奈何,只耐了心道:“嫣然,不是这样的。”
      她还是不看他,那还是会怎样?殿中的薄荷香越发让人清醒,她紧紧了紧手中的带子,还是将它扯了下来,摆在桌上,这次她真的不要在动心了,长痛不如短痛,她好像知道答案般鼓起勇气问他:“那王爷是钟情于我?”
      那冰酿红糖汤圆已融的只剩暗红,散发些甜腻的味道,她在等他的答案,在等他那句不是,在等那迟早都要落下来的那刀,她尽量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候了些时候,北堂墨染有些慌乱,不知如何答她,许是钟情,许是别的什么,他也不知道。还未等他答话。她扯了个苦涩的笑:“罢了,我知道了。”
      继而欲起身进那内殿,不想管还在桌前的宸王殿下。眼中是有泪的,只背过身,又言:“臣女住不惯这清思殿,请陛下允丞相接臣女回府吧。”她还是同他划清界线吧,一而再,再而三,真是无能为力的乏力。
      其实北堂墨染想说的话,都被她那句:“罢了。”
      生生堵回去了。他想说,能不能在给我们一些时间,他只起了身子,收了那桌上的佩带。留话道:“给本王的安心在清思殿住着。”
      这话有几分霸道,有几分无理,有些忧思,你又想逃开吗?又唤了那清思殿的管事吩咐:“明儿请太医来,好生给姑娘瞧伤。”
      似又想起什么,接着道:“晚间不许姑娘出殿,平日里小荷照顾姑娘便可,不可扰了小姐。”
      既然无法直面自己的心,也无法给她回答,那就给时间一些时间罢。言毕,他正欲离了清思殿,就瞧见小荷同尚羽一起回来了,尚羽见他,执了礼道:“王爷,有要事禀告。”
      他也无力在多想,同尚羽便走了。
      小荷进了殿中,见守着清思殿的宫人少了大半,又看到桌上快化了的吃食,接着就是谢嫣然那张有些失魂落魄的脸,忙上前,握了她的手。正想问些什么,谢嫣然就道:“乏力的很,去睡会。”
      留下一脸枉然的小荷在原地,无所适从,昨个还好好的,今儿又怎么了?
      谢嫣然这几日的行踪,谢相自是一清二楚的,不去瞧她,只是想让女儿认清自己的心,也认清宸王殿下的心,故而那日宸王提了婚事,他只打了太极,言说嫣然身子还未大好,还要将养些时候。
      知道她这女儿性子倔强,撞了南墙险些命都丢了,这回不知还会不会飞蛾般扑上去,冷了她几日,知他同宸王又起争执,手上又落了伤下朝后,带了些伤药就朝清思殿赶去。
      谢相至清思殿时,谢嫣然还睡着,似浅眠一般,不安的抓着锦被,那有伤的手还缠着新换的白娟,瞧她像受惊的小猫一般裹着被子,谢相眼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无奈,女儿啊,父亲都想替你熬着,受着,可这情爱之事,只能自己渡化。
      谢相小心翼翼替她掩了被子,又轻将她缠了白纱的手放入自己手心,解了白纱,将伤药柔柔上了上去,那伤口已经快愈合,颜色也浅了些,还是惊了谢嫣然的梦,她睁了眸子,瞧见是父亲,哪还顾得了什么大小姐身份,环了谢相的腰身,低低的就开始哭了起来。谢相无言,只由着她抱着,拍着她的背,怅然:“仔细手。”
      她只顾着哭,嗔道:“父亲是不要我了?”
      待她收了哭声,那环抱的动作还是没变,她静静的在谢相的怀中,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过些时候,她好像如释重负般道:“他不喜欢我。”
      谢相听她如此言,也不多说什么,若是无意,早就放了她归府了,还留她在宫中做何,提了句:“宸王近日忙碌,数次求见未果。”
      知父亲的难处,且真是不想留在这殿里横生枝节了,又问:“那何时我才能归府。”
      谢相寻了外衣给她披在身上,安抚道:“入了秋,你两位哥哥就归京述职了。”
      听两位哥哥要回来了,她是欣喜的,忙问:“真的?”外邦不稳,战乱未平,谢家两位少公子便请职,征战四方,守卫边陲,多年不见了。离家时谢嫣然不过十二岁,五年了。总是要回来了。
      谢相又道:“在等等罢,等二位哥哥回来,一聚天伦。”
      谢相走后,派人送了些换季的秋衣,这些时候,谢嫣然便留在了宫中,有时画会子画,有时去找苏寻仙逗他的鸟儿,有时同小荷打些璎珞,时间打发的也快些,只一样,在未见北堂墨染了。
      在说那修明公子,那日丢了九曲扣后,出了宫门直去了一小酒馆,同小二打了招呼后,上了内厅,厅内一公子正同二三朋友赌着筛子,这小酒馆本是不起眼,却是杨家大公子:杨展平日里收些情报奇玩的地方,虽无法同秘要处相比,多年也未被发现,隐匿的极好。
      杨家随无意官宦,这江湖消息却是一等一的,黑白两道皆不得罪。见修明来了,杨公子吆喝:“明公子来了?满上!”
      厅内好不热闹,修明接了那酒,一饮而尽,也参了战局,几轮过后,修明凑到杨展身边,给杨展满了杯酒:“冲你打听一事?”
      那杨展见他这幅样子,饮了那酒:“知无不言。”
      黄道国夏秋交替时温差极大,白日里还是烈日,晚间便同深秋一般。这天谢嫣然正在清思殿里抄着写经书,苏寻仙便进了殿内,小荷在旁行了一礼:“苏大人好。”
      苏寻仙来做何?她也未停下手中的字,只吩咐了茶点,苏寻仙瞅了她正书心经,这明是在欲盖弥彰。悠悠道:“谢小姐好雅兴。”
      寻了小案便坐下了,宫人都将茶上了,那女子,还在案前书着经书,苏寻仙饮了口茶,行至案前:“谢小姐,这心经书的极佳,心下大安?”
      今日苏寻仙来,难道只为打趣她的字?她依旧在宣纸上抄着经,也不抬头直问:“寻仙想说什么便说罢。”
      苏寻仙也不啰嗦:“我这忙了几日,这大小政务千头万绪,真是乏累。”
      这朝中大小事宜不是宸王在处理吗?苏寻仙一般且管管钱财,政事尚不过问,怎的处理了政务。
      她顿了顿笔心下虽疑,且定了心思,绝不多问。见她稍有停顿,还未动身,又补了句:“谢小姐平日调养身子都用的什么药,请的何医,见谢小姐身子大好,许是那医者能力高超。”
      这又提医者做何?她有些不耐烦,又不知道他到底要告诉她什么,问这问那,稍收了笔,低低问:“寻仙,有何话直说罢。”
      那苏寻仙只言:“我们王爷病了几日,可怜的很,太医院煮的药也服不下,常人道:久病成医,我这便同谢小姐来讨教。”
      她手中的笔在听闻他病了几日后,有些不稳,那字也越发杂乱,在听他未服药,更是心慌,北堂墨染本是极讨厌味重的汤药,天气反复,如此拖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苏寻仙见她不说话,只有了些情绪,王爷,寻仙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病着辛苦,佳人在侧,好的快些。苏寻仙继而叹了口气:“我这事儿真的忙,不多留了,真真辛苦。”
      苏寻仙走后,谢嫣然已无心在抄经书,有些坐立难安,且快入夜了,天又冷了些,她唤了小荷,正欲出殿,那管事姑姑却拦了她的路,道宸王令,她心下本是烦躁,起了些无名火:“天色还早,我出去走走。”
      那姑子还在身前挡着,她已然烦躁推了那姑子一把:“主子的路也敢拦。”
      扯了小荷便出了清思殿,直去了太医署。
      几位太医刚吩咐了方子命人去煎,只见谢嫣然来了,拦了那方子,瞧了瞧,原这几日太医下的药极重,难怪他不愿服。她缓缓道:“加几位清甜的药材,避了药的苦味,王爷讨厌味重的汤药。”
      听这姑娘寥寥数语,那太医也不敢怠慢,这谢小姐同宸王殿下关系微妙,且又知其口味,定是了解王爷性子的。
      改了方子,谢嫣然入了后院,亲抓了药,煮了水。
      自个就守在那药罐前,小荷见小姐模样,心下五味杂陈,这小姐的心思,估计比这药还要苦上几分罢。那药一熬就是两个时辰,熬好后盛了玉碗,谢嫣然尝了口,苦是苦,多了几分酸味,总是比苦来的好些。
      谢嫣然端了那药往勤政殿去,苏寻仙正欲回府,远远瞧见谢嫣然同小荷急急朝勤政殿去,这谢姑娘,恐是要同他这知己一世纠葛了,何时才能修为正果?
      谢嫣然入了后殿,见北堂墨染面色极差,躺在那榻上,面容憔悴,眼眸轻闭,眉头微锁,很是不适,心下只觉焦急又有些难受的紧。将那药放置榻前的桌上,行至榻前,执手轻抚了他的额头,发热退了些,稍稍松了口气,轻唤了下人吩咐:“若王爷醒了,喂他服了那药,冷了便热一热,药已不苦了。”
      小荷见小姐极忧,待她吩咐完,屏退了宫人,自个也退出了内殿,殿中只剩她同他了。
      殿中帷帐已换了秋日用的月影纱,清透也不闷着气儿,他睡的有些沉,许真是积了许多倦意,也好,这样也能好好休息几日,谢嫣然欲起身试那药的温度,衣袖却被一力不轻不重拉了下来,身子有些不稳,还未有下步动作,那力又重了些,回身直扯了她斜躺在了那榻上,却不觉痛意,被人拥了个满怀。
      她极惊,那人何时醒的,本不愿让他知晓,在他怀中更是分了心神,僵了几分有些缺氧,动弹不得。
      北堂墨染侧着身子,轻拥了她,原清润的嗓子因病了几日,有些哑然,低沉了几分:“你来了。”
      在病中,许是因着思念,几个梦里都是他同她的纠缠。
      迷蒙间听见她的声,在隔着月影纱似乎是她的身影,以为又是梦境,满是失落。
      直至她的手搭了他的额,他才确定,她来了。已是周身无力。还未待些时候。见她起身要走了,有些急了。只能强用了几分力气将她拥进怀中。
      他的下巴轻抵她的肩,隐隐闻到她的身上掺杂了些药香,许是自己去太医署,亲煮了药。
      更将她拥的紧些,害怕下一秒,这药香便离了他不知所踪。
      谢嫣然从未同他如此近,且是在榻上被他拥着,脸上腾的红了,想轻缩了身子,拉开些距离,怕他听见她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他有些无力,又言:“别动。”
      他同她便静静的躺在这榻上,月影纱影影绰绰,在他怀中,除了那心跳慌乱,倒有些安稳。他的温度很快同她的融在了一块儿,也不知是风动,或心动。
      谢嫣然小心翼翼的回了身子,犹豫又坚决,慌乱又有些试探,虚环了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心房的位置,寻了个好位置,定了下来,同一只温顺的猫,蜷缩在了他的怀中。她只想如果这是个梦,便如此沉睡下去罢了,好的坏的,且不想理会。
      正起了倦意,恍惚听到北堂墨染哑然的声儿,在她耳边道:“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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