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你与赤司

　　——“不想知道小征平常都在做什么吗？”
　　因为夫人电话里的一句半真半假的笑语，你在东京的主宅留了下来。
　　托腮坐在书房里发呆的时候，你也幻想过少爷正在做什么呢。
　　从来没有踏出过宅子的你，即便是出去游玩，最远也不过是附近的神社和后山，出远门也是在少爷的陪同下。
　　人生只围绕着一个原点兜转。
　　你在电影里看过不同国家、不同年代的学生面容，他们意气风发的表情和身影深深印在脑海里。
　　令你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丝羡慕。
　　虽然每晚都可以和少爷通电话，听他温言细语地讲述今天发生了什么，你也会和他说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后山的栗子树都开花了。
　　然而那距离还是存在的。
　　“在学校里是什么感觉呢？”
　　你曾经困惑地向夫人问道。
　　诗织夫人在姓氏还是本乡的年少时候，就读的一直是曾经的圣露琪亚女子学院。作为高天之云，与其说是享受学院生活，不如说是在享受被簇拥在顶端塔尖膜拜。
　　于是她只能抱歉地说不知道。
　　毕竟她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独自待在室内由教师过来为她上课，空闲的时间才会去玻璃花房稍微放松一下精神。
　　“可是少爷每次说起篮球和朋友，都显得很高兴。”
　　她听完后沉默了会，才摸了摸你的头说
　　——“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幸运的。我很开心，小征可以拥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们。”
　　你蹭了蹭她的掌心，傻笑起来。
　　你也觉得很开心，因为那样即便不在夫人身边，少爷也不会寂寞了。
　　……就是现在稍微觉得有点苦恼。
　　那天见到少爷来探病的朋友们，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他平常都在做什么，你一无所知。
　　一股恐慌的情绪慢慢在心中弥漫开来。
　　有时你看着他的背影都会迷惑，这个人真的是你所认识的少爷吗？
　　你犹豫不到片刻，便做出了决定，匆匆跑出书房。
　　将宽沿绉纱洋帽扣在头顶，拿着地图跑出门的你，对着东京的几条电车线路头晕眼花，好几次都欲哭无泪地想打电话给忍先生哭诉求助自己在复杂的东京街头迷路了。
　　等你好不容易弄清楚JR线和青春线的不同线条，搭上正确的电车，全神贯注地听着电车广播，终于在正确的站点下了车。
　　面对千篇一律又令人眼花缭乱的街道，你垮下肩，最终选择了投降。
　　抬手，招来出租车，向帝光中学出发。
　　在毗邻帝光中学校门不远的路口下了车，你重新将帽子扣在头顶，环顾四周，一片陌生的景色。
　　刚回过头，就和四个熟悉的男生对上了视线——确切的从身高来说，唯一和你正好对上视线的那一个是浅蓝色头发的那个少年。
　　从高到矮分别是紫色、靛蓝、璨金、浅蓝的四个少年，那个最高大的紫色散发男生几乎将半个人压在靛蓝色的黑皮肩上，试图去抢他手上的便利店袋子。
　　黄濑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指着你啊了一声，叫道：
　　“小赤司家里的那个女生——！”
　　你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才猛然想起来在陌生的外面，没有少爷可以让你躲避在他身后。
　　脚跟踩稳了地面，你摘下了宽沿洋帽，对他们一笑，长发在风中飘扬。
　　“又见面啦，少爷的朋友们！”
　　得知这四个曾经上面探病拜访的男生在便利店买了慰问品，要给还留在学校的少爷送过去后，你欣然答应了一同前往的提议。
　　虽然已经放学，学校里还尚留着社团活动尚未结束的学生。
　　你注意到了擦肩而过的女生，穿着体操服，露出矫健的大腿，匆匆从你们身边跑过，去捡掉落在草丛里的排球。
　　浑身散发出汗水的气息，以及从毛孔里透出的蓬勃生机。
　　是和夫人的庄园截然不同的氛围。
　　他们打打闹闹了一路，还要从紫原手里保护冰棍。不久之后终于才找到了在学生会的办公教室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的少爷。
　　坐在旁边做着学生会的会计工作的是另一位也曾经见过的绿色头发，身材高大的少年。
　　负责分发慰问品的黑子将一只塑料包装色彩缤纷的冰棍递给了你。
　　“诶，我也有吗？”
　　你有点惊讶，接过道谢。
　　“新的盒装里面一共六只，正好这里有六个人。”
　　他微笑道。
　　已经吃完的紫原怨念地盯着你手上的冰棍，不断发出肉眼可见的紫色怨气。
　　“敦，吃太多冰会不舒服的。”
　　红发的少年头也不抬，已经对周遭的情景了如指掌，开口说了一句。就令紫原放弃了盯着你的行为，从口袋里掏出玉米棒，拆开咔擦咔擦地啃食了。
　　你眨眨眼，小口小口地啃完了冰棍，正准备丢进垃圾桶的时候，错眼一瞥，便一愣。
　　对着光举起剩下的小木棍，上面清晰地刻印了三个假名。
　　“中奖了呢。”
　　不知何时凑到你身边的黄濑和黑子异口同声说道。
　　“要去兑奖吗？”
　　“诶——又要特地跑一遍便利店吗？反正只是又一根冰棍啦。”
　　你若有所思地盯着黑子看，就算是勾住他脖子将脸凑上来的黄濑也没能阻挡你的执着视线。
　　“那个，黑子君。”你开口，朝他伸出一只手，“可以稍微……和我握一次手吗？”
　　“诶？诶？？到底是为什么啦？突然盯着小黑子又要和他握手什么的？”
　　不明所以的黄濑在惨叫。
　　黑子歪了歪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天蓝色眼眸一动，点头应允握住了你的手。
　　“真是万分感谢。”你一脸严肃地道谢，松开手后便噌地站起来，朝少爷跑过去。
　　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挡住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大片的阴影笼罩了坐在桌前的少爷。
　　敲打键盘的双手一顿，红发的少年抬起头，对上了你的眼睛。
　　“少爷，麻烦你伸一下手，随便哪只都可以。”
　　他赤色眼眸在偏暗的光线里，宛如掉进水底的红宝石，莹莹折射出几分璀璨的光点。
　　然后握住了你伸来的手，带着薄茧的掌心干燥柔软，裹住了你的手。
　　你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啦，这样我就把好运气送给少爷啦！”
　　他一怔，旋即微笑，放松地靠坐在椅背上。
　　“那就多谢你了。”
　　你就只好装作听不见他后面补上的半句“虽然只是再来一根级别的好运”。
　　后来回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风也变大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风声呼啸而过，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夜风直接掀飞了你没按住的洋帽。
　　脱离了发丝的洋帽被风吹得很高，在天空飘荡了一会，才悠悠地掉落在不远处。
　　你跑过去捡起帽子，往少爷身边走去。
　　风灌进你的衣袖里，长裙鼓荡而起，宛如盛放的一朵浓白的花。
　　在少爷回首看你的眼眸里，万千人间灯火落在身后，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在风中仿佛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你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站定，下定了决心才抬起头提高了声音叫他。
　　“少爷。”
　　一瞬间偏冷的夜风将你的长发吹得纷飞乱舞。
　　“我想和你一起上学，我想和少爷待在一起——”
　　话尾被狂风吹得破碎。

　　书页上的数字与符号模糊又扭曲。
　　困顿欲眠。
　　少爷回来的时候，你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浅浅的呼吸弥散在空气里。
　　定好的闹钟疯狂地响起来，一下子把你惊醒。你跳起来，揉着眼睛往楼下冲。
　　蹬蹬跑下楼梯的时候，车子恰好开进庭院。等你抵达大门，他也提着书包，一边解开制服的领带，一边走过来。
　　你绽放开灿烂的笑容。
　　伸手接过他的制服外套，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眼前的少年抬起手，忽然指腹按在了你的眼下。
　　曲起的指节轻蹭去印在脸上的水笔浅痕。
　　你没忍住小小打了个哈欠，揩去眼角的泪水。
　　“趴在书上睡着了……”
　　你不好意思地解释。
　　为了准备迎接入学考试，这几天你都窝在书房里复习。
　　虽然你是可以直接进入学校的，但依然答应下了入学测试，不仅是出于内心的一点不安，更是为了那一点不可言说的小自尊心作怪。
　　你从来没有独自去过外面的世界。
　　这入学测试，也是你对自己的一次考验。
　　你抱着少爷的制服外套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
　　“少爷少爷，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啊！今晚有刚送来的香鱼，特别鲜美好吃哦！”
　　你托着下巴看他吃完晚餐，笑得双眼眯成两道弯月，蠢蠢欲动想摸出手机将少爷进食的样子也照下来。
　　像只欢快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跟在少爷身后，甚至跃跃欲试地提出要不要擦背的服务——“少爷，我很擅长帮姑姑搓背的！”，被残酷地拒之门外。
　　浴室的门在鼻尖一厘米处无情地关上，你摸了摸鼻子，头顶无形的狗耳朵耷拉下没两秒，又欢快地摇起尾巴，跑向厨房准备红茶和甜点了。
　　你端着茶盘来到书房。少爷也正好从浴室出来，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书房走来。你抬头看见他顿时眼前一亮，放下茶杯扑过去，身后无形的尾巴拼命摇动。
　　“少爷、少爷，我来帮你擦头发可以吗！”
　　雪白的毛巾落下，按在鲜红的发丝上。
　　坐在沙发上的少爷翻动着手上的书本，站在沙发后的你轻声哼着歌，轻柔地擦拭他尚未干透，犹带湿润的红发。
　　指尖从发丝间穿梭而过，留下一丝浅香。
　　“少爷、少爷。”
　　你半跪下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小声唤他。
　　“少爷的身上好香啊……”
　　鼻尖盈满了他发上清新好闻的浅淡香气，你下意识深深吸了一口气，反应过来才立刻用毛巾捂住自己涨红的脸。
　　…这边用的洗发水好像和家里的不同，香气也不一样。
　　但是一想起，自从住在东京这边的赤司宅后，你自己所用的洗浴用品也和少爷是相同，即是两人身上的洗浴用品香气都一模一样，你就莫名其妙地脸红了起来。
　　你光顾着蹲在沙发后害羞得缩成一团，完全没有意识到室内出奇的安静。坐在沙发上的少爷也一语不发，将书挡在脸前方，挡住从脸颊烧到了耳根的热度。
　　室内一片静谧。
　　好半天，你才敢将双手搭在沙发背上，鼓起勇气冒出头来。
　　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在灯光下映成瑰红色的眼眸。
　　“少、少爷……”
　　你结结巴巴地开口。
　　他垂下眼，唇边泛起笑意，朝你伸出手。
　　“藏在这里做什么？”
　　握住你的手腕，松松一拽，将蹲在地上当土豆的你拉了起来。
　　你挠了挠脸颊，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一直盯着地板上的反光。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眉眼浮现浅浅的困惑。
　　到底有什么奇怪的？
　　你在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觉得又好像是自己多虑了。
　　始终搞不明白那一丝前所未有的情绪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失望的同时隐隐松了口气，抬头对他一笑，反手握住他的手。
　　“我做了超美味的布丁，少爷快来尝尝吧！”
　　他握着银色的汤匙，看起来颇为无奈地笑着。
　　“在晚上吃布丁吗？”
　　托腮坐在他对面的你鼓起腮帮子，手指卷起散落在肩上的乌发。
　　“因为少爷太瘦了啦。”你不满地说，“少爷的朋友都很高大的啊。”
　　除了那位存在感特别稀薄的蓝头发少年。
　　“而且体重也偏轻，还喜欢挑食。”你扳着指头开始数落他，“忍先生说了，在这个年纪的男生里，少爷这样偏瘦的才不正常呢。”
　　顾虑着他的健康问题，每次你都要绞尽脑汁地思考准备什么料理，才能让他吃下去。
　　以前诗织夫人身体健康还可以支撑的时候，一直都是亲自下厨为家人做饭。
　　小孩子总是会不太喜欢吃蔬菜，觉得绿油油的野菜吃进嘴里味道很奇怪，皱着脸吞不下去，又不敢吐出来。
　　因为父亲的严格与不苟言笑，让还在幼年的少爷就不知不觉学会了不动声色地隐藏情绪。
　　诗织夫人曾经笑眯眯地说为了看到小征变脸的样子，特意做了好几天的时令蔬菜。
　　吃得征臣先生的脸也快跟着绿了。
　　少年一怔。
　　“我吗？”
　　他问。
　　“对啊。”
　　你点头。
　　“虽然少爷总是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吃到自己不喜欢的菜时，眼神还是隐藏不了啊。”
　　会难得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流露出负气的情绪来，咀嚼的动作微微一动，随即假装若无其事吞咽下去。
　　然后拿起茶杯抿一口，冲掉口腔里弥漫的奇怪味道。
　　就跟拆多味豆，结果不小心吃到了味道奇葩，比如什么番茄明太子味道一样。
　　在诗织夫人病情严重起来以后，一日三餐的准备就移交为专门佣人的工作了。
　　即便是再怎么擅长烹制菜肴的佣人，也没法像母亲了解儿子、妻子了解丈夫的口味一样，仔仔细细地弄清楚主人的口味偏好。
　　而且为了对得起主家所出的高额雇佣金，大厨使出浑身解数，呈上的饭菜也是从家常便饭向豪华料理的方向发展。
　　你开始数他挑食的习惯，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哪些是出于饮食均衡的习惯会皱着眉吃掉的，哪些是不慎咬到了，会全身一僵，然后机械地咀嚼咀嚼，咕咚一声咽下去最后灌一口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比起装作不挑食，对什么食材都平平淡淡，少爷对喜欢的食物，表现就可爱得多了。会直白地称赞哪个料理美味，平常对甜食没什么特殊的喜爱表达，却很喜欢奶油奶酪的味道。
　　你突然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出口的话一顿，忘记了后面想说什么。
　　你刷的抬起双臂挡在脸前。
　　“少、少爷，不要这么盯着我看啊！”
　　银色的汤匙躺在洁白的盘子上。
　　绛红色的茶汤装在骨瓷杯里，静静散发出香气。
　　少年鲜艳的红发在头顶的灯光穿透下，末梢发尾似乎都沾上了一点璀璨莹润。
　　赤色的眼眸深处被眼睫的颤动投落一片阴影。
　　你用双手捂住滚烫发红的脸，恨不得整个人埋在手臂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哀鸣。
　　雪白的指尖戳在了你的额头。
　　你听见他轻声笑起来，声音含着一丝温软。
　　“稍微有点意外。”
　　“意外？”
　　你红着眼，从手臂里稍稍抬起头，枕在手腕上疑惑地看他。
　　隔着一张书桌。
　　分别坐在两侧的两人相互对视。
　　怎么会是意外呢。
　　“我可是一直、一直地看着少爷啊。”你将下巴搁在手腕上，盯着他漂亮得像是红宝石的眼眸说。
　　从最初的落雪的那一日相遇开始。
　　直到遥远的未来。
　　只要还在能看见他的身影的地方，就不会放弃。
　　“我想给少爷做一辈子的料理，所以一生都想要陪伴在少爷的身边。”
　　他抬起手，按在你的发顶，说：
　　“那就不允许逃跑了。”
　　“才不会逃走呢！”
　　他一笑。
　　“不继续复习课本了吗？”他拿起你胡乱堆在旁边的复习资料翻看了几页，“有哪里不懂的可以问我。”
　　你想了想，说：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困扰。”
　　“嗯？”
　　他翻页的手一顿，抬眸看你。
　　“只要少爷你在旁边的话，我就没法集中精神看书，只想看着你了。”
　　他沉默数秒，忽然拿起书推开椅子向外走。
　　“我去隔壁的书房——”
　　话音未落，就被你扑上去抱住了手臂。
　　“我还没说完呢！”
　　你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不撒手。
　　“明明同处一个屋檐下，却不让我可以时时看见少爷，对我不是更残忍了吗！”
　　你泪眼汪汪地叫道。
　　最后不得不演变成两个人平分一张书桌，相对而坐，左边被你堆成小山的课本和复习资料占据，右边是少爷摊开唯一一本书，闲适地端着红茶杯轻抿。
　　“比起在房间里一起学习的电影情节更像是被家长盯着写功课的小学生……”
　　你小声嘀咕，在少爷的眼风扫过来之前，又埋首躲进习题集里。

　　衬衫、短裙、长袜、制服鞋。
　　在洒落的绿荫与小径上穿梭的女生们都是如此轻便的打扮。
　　和你常年的长裙、用缎带扎起乌发的打扮大相径庭。
　　因为你的衣服全是夫人和忍先生做主订制的款式，而夫人非常喜欢看着你穿洋装在庄园里穿梭的身影。
　　久而久之你也习惯了宽阔的裙摆与复杂繁复的袖子，即便是穿着长裙也能麻溜地爬树翻墙。
　　但是一般与你年纪相同的女孩子都穿着制服，行动便捷还漂亮，像是轻灵可爱的小鸟一样。
　　……自己看起来是否格格不入呢，你已经开始忍不住这样思考了。
　　被人叫回神之前，你都还若有所思地看着擦肩而过的女生们。
　　转头才看见身边的粉色长发的少女担忧的表情。
　　“抱歉、抱歉。”
　　你连忙弯腰道歉，笑着解释。
　　“帝光的女生制服很漂亮，忍不住看入神了。”
　　名叫桃井五月的女生也是曾经与男生们一同上门探病的篮球部成员，作为非常合格的经理在篮球部活跃。
　　在参加了入学测试后，正要婉拒学生会成员提出的带领参观，却看见了偶然路过的桃井五月。
　　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被托付给对方了。
　　“对了。说起来，你之前都在哪里上学呢？”
　　五月问道。
　　“我没有在学校上课的经历。”你笑了笑，对上她惊讶的眼神，耐心解释道，“因为一些特殊的家庭原因，之前我都是在家里由聘请的教师辅导的。”
　　桃井五月的脑海里开始飞速构筑起不可思议的幻想。
　　你好奇地东张西望。
　　“诶，真好啊……”
　　“什么？”
　　“我啊因为某些原因，一直住在安静的乡下。虽然有重要的家人陪伴不会寂寞，但是呢……有时候也会觉得，一个人的时光太安静啦。”
　　你回头对她一笑，长发和衣裙在风中扬起。
　　“能和少爷一样，在这样的学校里上课，然后交到朋友一定非常开心。”
　　抱着记录板的桃井五月一怔，才缓缓笑着开口。
　　“总感觉你很喜欢赤司君呢！”
　　“因为那可是少爷嘛——啊，不对。”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现在要叫赤司君、赤司君。不然在外面会给少爷带来麻烦的吧？”
　　“确实，在学校里是不会有人对着同学使用敬称，还称呼为少爷的啦……”
　　五月为难地笑道。
　　你失落地垮下脸，长长叹了口气。
　　“任重而道远……”
　　身边的少女忽然小小地阿勒一声。
　　“赤司君、绿间君。”
　　她朝迎面走过来的两人挥手。
　　刚才还低着头心情无比沉重的你一下子抬起头，双眼放光，脸上的表情瞬间被点亮。
　　像只脱了弦的箭一样飞奔了过去，及时在红发的少年一步之遥前刹车，双眼闪闪发光地凝视他。
　　“少爷少爷、我通过测试了哦。明天开始就可以和少爷一起上学了！”
　　你身后无形的尾巴拼命摇动着，全身都洋溢着求表扬求顺毛的小花。
　　他拍了拍你的头。
　　用旁边站着的绿间真太郎的内心吐槽来说，简直就跟抚摸叼着飞盘跑回来的狗狗一样。
　　“啊，对了！”
　　你从拎包里拿出一只便当盒。
　　“这样夫人交代的任务哦就完成啦。”
　　你把便当递给少爷的手中，抬头一笑。
　　“虽然天气变热了会没胃口，少爷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哦。如果把便当吃干净，今晚我就做汤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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