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缘(电视剧风筝同人)

作者:广寒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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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很多年后。又珊依然记得那一天。春雷乍响,漫漫前路上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丝光明。当一名医生治好母亲的病,他幼年时的梦想,真的有机会实现了。
      又珊玩儿命的开始复习功课。甚至连那一份铁饭碗都放弃了。
      冷眉珊对此十分的支持,尽管多年地折磨让她的鬓角过早染上了白霜,精神病的名声让人们疏远她,但为了孩子的前程,她还是用自己充沛的时间到处搜集教材。因为国民党军统策划下的那次案底,她自己并没有获得高等学历的机会,引以为终生遗憾,但十分希望女儿能补自己的缺失。
      或许霉运走尽了,老天总会给你一点补偿。又或许是又珊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身为双料特务后裔的她就是有种别人羡慕不来的天赋。总之这一场带给人无限希望,同时也是无比残酷的高考,又珊成功了考取了省大。
      唯一的遗憾是或许是想治疗病人的学子太多,她并没有被医学院录取,而是被调剂进了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土建系。
      但尽管如此也足够让马小五和冷眉珊兴奋了。那个年代,出来读大学和做工人的前途差别之大谁都知道。连平反恢复工作的陈国华伯伯也十分高兴地说:"总算有一件事,对得起他了。"
      仿佛一夜之间,云开月明,好事一件接着一件,不少叔叔伯伯回到了原先的岗位,国家到处都是建设的场景,学校里则是昂扬着憋屈多年的激情,又珊入学之后,整个人都感觉自己笼罩这无限的希望,学习非常刻苦,连男同学都有些吃力的工地实习也绝不逃避,很多人斗说她二十五了该考虑个人问题,她也顾不上,统统以学校纪律为由挡了回去。
      但又珊很庆幸,冷眉珊尽管时常搭火车来看她,却也从来不催问她婚事,着实让她少了很多心理压力。
      但相对的,又珊渐渐感觉到,马小五心里存着事儿,没有因为秩序恢复和女儿的进步消退。
      又珊万没有意识到这跟自己还有莫大关系。
      临上学前,又珊陪着母亲去給外公上坟,烧掉了那份迟来的平反文件。另外,也在父母的指引下,来到了亲生母亲林桃的孤坟处,那里荒草丛生,墓碑上字迹已然模糊,这个早夭女人的一生几无痕迹,当真如书中所说,无处话凄凉。
      又珊痛快地哭了一场,借用了父母补发的工资简单修葺,郑重在林桃,这个谁也说不清真实身份,却千真万确给了她生命的女人墓前,大礼叩拜。
      犹豫再三,立碑人的位置,她没有刻字。
      然后,她就离开了山城,去大学报到,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那一刻,她在心里想,从此,她就彻底是现在父母的女儿了,过去的一切,都随着浩劫去吧。
      直到,周志乾的出现。

      那时,缘分到来,她水到渠成地和农学系的钱海山谈了恋爱,小钱是隔壁市的人,也是普通城市家庭出身,长辈都忠厚没受大罪,他本人农村插过队,为人更是老实到木讷,但也是特别踏实哪一种人,谁也想不到校花级别的马又珊,让物理系高材生和文学系长发诗人折腰的大美人,会被他追到手。
      其实,后来又珊还戏言,"我那时候都不好意思说,你那叫追求我吗?现在想想,真后悔,不趁年轻的时候多难为你一下。"
      钱海山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被难为呢?"
      其实,开始又珊眼里也没有这个农学系的书呆子放在眼里,两人虽然在一所学校,但专业所限也没什么交集,而且隆之出现的方式很特别,那时候大学生都很积极,经常为一些孤寡老人做义工,又珊定点帮助的是一位老奶奶,她八十好几了,走不动路眼睛也不好。老奶奶的老伴早年去世,她非常辛苦的守寡将两个儿子带大。但是国难当头,儿子们只好参军报国,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跟了国民党到了台湾,另一个倒是加入了解放军,可惜早年去世连尸骨都没有找回来。建国之后,老奶奶被评上了烈属多少还能挣点儿抚恤金,但是在动荡的十年,另一个儿子归了老蒋的事被拿出来,老人家也遭了不少罪,用他老人家的话说之所以还拼着一口气熬着,熬到改革开放,就是为了有生之年再看那个没良心的一眼。
      又珊心里很难受,总是去给老奶奶做些针线活儿,但是老奶奶还有个院子,需要有人做些农活儿。小钱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们俩常常一个坐在堂屋里织毛衣,一个在小院里锄草,一起听。老奶奶絮絮叨叨的说日本鬼子如何如何,共,产党土改分田如何如何。如果此时有社会学家经过就会发现,这是无比珍贵的中国农村真实的变迁史,两个人都默默听着,因为他们都无法回答一个老奶奶终生挂念的问题: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们心里都不好受,但谁也没有逃避这历史鸿沟下巨大的疼痛,每次都会过来,哪怕是雨天,陪老奶奶坐坐。
      自然而然地,两人结伴回学校,穿过郊外长长的田野,不时看到野兔流窜,乌鸦长鸣,再乘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遥远的路程让他们有时间交流,从奶奶的生活说到各自的家庭,经历。渐渐地,连去程,小钱都会早早到女生楼等待珊珊,甚至还撞上过冷眉珊。
      大二暑假,憋红了脸的小钱说:"冷,冷阿姨让我去你们哪儿,吃馄饨,你你愿意吗?"
      又珊瞪了他一眼,跑开了。
      然后第二天,小钱买好了回山城的车票。他们一起去得火车站。
      冷眉珊很高兴,早已退休在家早早做好了饭等着他们,席间好好打听了海山的家庭情况,从眉眼的笑就能看出来她的满意。
      很可惜,马小五又出差了,据说已经两周了,归期未定。
      小钱等了好几天,毕竟他也得回自己家里,尽管刚确定关系非常不舍,珊珊也只能送他去车站。
      汽笛阵阵,甜美地播音员一遍遍重复着:
      "由西宁开往山城的火车已经到站,请工作人员做好接站准备。"
      "由山城开往花城的火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请没有检票的乘客..."
      时间不等人,火车站前小钱终于鼓足了勇气,借着提过行李的机会,拉住了又珊的手,说:"等暑假结束,我们。。。"
      忽然双重的暴怒打断了他,
      "干什么的。"
      "你你你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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