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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因为命案事件,府衙忙做一团,聂承笑反倒成了最轻松的那个人。
“王久,你把打听到的消息再仔仔细细说一遍。”照常吃过早饭,聂承笑吩咐道。他也想尽点力,虽然破案的事情轮不到他来操心。
“小的听他们说,那三个人都被割破喉管,属于一击毙命。每个死者都是一脸凶相,手里还拿着武器。”王久害怕的重复,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这些打听来的消息并不能推断出有用的信息,聂承笑决定去现场查看情况。
王久看出他的意思,急忙阻止,“少爷,这件事老爷自会查清楚,您就不要参与其中,免得老爷生气。”
“我要是找到线索,也能帮他们早点破案。”聂承笑说完就出门。
王久拦不住,只能紧紧跟在后面。
案发地点在靠近城郊的荒凉区,再往前走是一片树林,而树林另一边就是土匪的地盘。
聂承笑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就连地上的血迹也完全不见踪影。
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聂承笑觉得奇怪,“府衙的人办案会清理现场吗?”
“小的听他们说,是不会的。”大晴天的,王久依旧抖得厉害,“少爷,我们回去吧,说不定老爷他们已经查出结果了。”
这才半天,肯定没有这么快。聂承笑想继续找线索,看到王久一脸惊恐的望着前方,他也偏头看过去,就见庄盛泽提着灯笼站在不远处。
一身白衣,似仙又似鬼魅。
“少、少爷,我们......走......”王久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两眼一抹黑直接昏了过去。
“王久,醒醒......”聂承笑急忙去掐他的人中,掐了好几次也没有用,连忙背起王久往医馆方向走。
经过庄盛泽身边时,低声说道,“庄公子,最近不太平,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多谢。”庄盛泽神情不变,把灯笼递过去,“物归原主。”
聂承笑没有多余的手,只能把灯笼别在腰间。
经过大夫诊治,王久只是惊吓过大,并无大碍,吃两贴安神的药就能好。
“多谢大夫。”聂承笑付了钱,大夫帮他去煎药。王久也如同大夫说得那样,喝了一碗药,人也镇定了许多。
“这两天你就在府里好好休息,也别跟着我了。”聂承笑说道。
王久立刻听出话里的意思,知道聂承笑还会去找线索,不带他去是知道他害怕。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心,“少爷,小的有一件事想告诉您,庄公子他......”
“聂少爷,外面有位姓庄的公子找您。”
王久正想说昨日的怪事,大夫掀帘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少爷......”
“你休息好之后就回府。”
聂承笑站起身出门,王久剩下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出了医馆,果然看见庄盛泽站在门前的柳树下,手里提着一个灯笼。
“聂公子,你的灯笼掉了。”
聂承笑听他这么说,才发觉一直挂在腰间的灯笼不见了,连忙小跑过去拱手道谢,“有劳庄公子。”
“聂公子可有些眉目?”庄盛泽归还灯笼,随意问道。
聂承笑抹了把脸,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还没。”
“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庄盛泽提议。
虽然有些诧异一向冷淡的人竟然开始主动,聂承笑还是没有拒绝。
再次来到现场,聂承笑查找的比刚才更仔细,就连周边的草丛也一一找过,却还是一无所获。
一直躬着,聂承笑腰有些酸,坐在树下说道,“庄公子可有发现?”
“并无。”庄盛泽站在不远处回答,抬眼去看树林。
阳光洒在林间,生出色彩斑斓的颜色,晃得人眼睛发昏。
庄盛泽伸手弹去衣袖上的落草,回头的瞬间被一股猛力扑倒,随即耳边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
“盛泽宝贝,小心。”事出突然,聂承笑下意识的叫出这个称呼。快速拉起庄盛泽,借着树木的掩护一边跑一边躲避林中飞来的箭羽。
这些人行动井然有序,看得出来是有备而来。
聂承笑拉着庄盛泽躲在一处破旧的房屋里,这个地方离树林有两里的距离,已经脱离土匪的控制范围。
“想不到他们竟然在树林埋伏,地上的血迹也定是他们清理的。”聂承笑一直紧绷的心这会才能稍稍放松,深吸一口气缓解缺氧的难受,鼻尖却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他身上并没有伤口,这股味道只能是来自另外一个人。
“庄公子,你怎么样?”聂承笑心慌的低下头,一眼看到庄盛泽胳膊处的衣袖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红色的血迹在白色的衣服上尤其明显,刺激的他心脏一缩 ,“疼不疼,我带你去找大夫。”
“一点小伤。”庄盛泽微微皱着眉头,脸色惨白。
聂承笑知道他这是在强撑,撕下自己的衣服简单包扎伤口,强硬的抱着庄盛泽往医馆飞奔。
街上的行人看到一个身上沾满草屑的男人焦急的抱着另一白衣男人横冲直撞,都诧异地看过去。
有人认出是县令公子,主动躲避起来。
“各位抱歉,让一让。”聂承笑听到周围响起各种不满的声音,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先给众人口头上道歉。
一到医馆,大夫出来见到又是聂承笑,两眼一愣,“聂公子,今日出了什么事情......”
“庄公子中了箭,您快过来看看。”聂承笑把庄盛泽放到小塌上,身子一软立刻瘫倒在地。
他自身体力并不好,抱着一个成年男子奔跑了一路,早就体力透支,要不是胸中有股气一直撑着,他恐怕早就倒在路上了。
大夫解下布襟,见到庄盛泽伤口横在手臂上,约有一寸半长。好在伤口不深,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复原。
上过药重新包扎好,大夫对两人嘱咐道,“伤口不要碰水,右臂不要提重物......”
“能写字画画吗?”聂承笑着急问道。
书生的手,执笔天下。现在受伤,如同剑客断剑,对一向傲气的庄盛泽来说,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庄某左手也可。”庄盛泽看着聂承笑眼底涌现的哀伤,淡淡出声。
聂承笑当场被打脸,有些尴尬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他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脸红,“那就好......”
在外奔波了一天,聂承笑回到府里精疲力竭,连晚饭都没有吃直接睡下。
王久看他这么累,在门边犹豫了许久终是说道,“少爷,庄公子他会妖法,说不定那些人也是被妖法杀死的......”
“你胡说什么,庄公子怎么会杀人?”聂承笑一听,睡意全无,皱着眉头训斥。
喜欢的人白日才因为他受了伤,现在却被王久诋毁,聂承笑心中十分不痛快,脸色也一阵铁青。
要不是看在王久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他几乎想动手揍王久,就和当初那三个人侮辱庄盛泽时一样。
“少爷,小的不敢说谎。”王久大哭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昨夜他站得离小的有些距离,小的就突然晕了过去。这不明不白的,只有会妖法的人能做到。”
一句接一句的‘妖法’,搅得聂承笑心烦意乱。他是绝不愿意相信,喜欢的人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可王久一向忠心,不会胡乱说话。
聂承笑只觉得头大,烦躁的躺下,“以后不要再提此事,更不要和其他人说。”
“是,少爷。”王久跪着应答。
这两天聂县令忙着查案,几乎要忘了去接新老师进府。
趁着一起吃早饭的时间,聂承笑小心的提醒,“爹,您有派人去接庄公子吗?”
“一个无名小子,还要本官去接?”聂县令怒声放下筷子,“他要是识相,就该自己早早过来。”
聂承笑被聂县令凶了一顿,识相的不再触霉头。
以往请老师,聂县令都很上心,对于有名望的人甚至会亲自去请,稍次一些的也会送份礼备一餐席。
这回轮到庄盛泽,浑身都是不耐烦。
聂承笑不想这么敷衍了事,也没叫上王久,自己一个人提着礼物前去。
到了庄盛泽家里见大门紧闭,问了邻居才知道庄盛泽一早出门。
聂承笑想了一会,往城东而去,果然就见庄盛泽在摆摊,看来他这一趟是来对了。
“庄公子,家父特命在下前来请公子。”聂承笑上前拱手,笑着说道。
庄盛泽瞥了眼包装一般的礼盒,断定他是在说假话,倒也没拆穿,顺着说道,“有劳聂公子稍等。”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聂承笑也没有怨言,偶尔还会帮忙。
接近半晚时分,庄盛泽才收摊,今日赚的一百文全送给了路边乞丐。
“庄先生,还是这般善良。”聂承笑站在一旁夸奖,更加不信王久说的那番胡话。
“聂公子府上可有吃席?”庄盛泽也不迎合他的奉承,摸着伤口问道。
“自然是……有。”聂承笑强撑出一抹笑意回答。
今天聂县令完全没有备席,而他准备接人之后就去准备这件事,谁知道一忙就到现在,压根忘了酒席的事情。
聂承笑心里暗暗叫苦,走路的姿态都不自然。
庄盛泽在一旁看在眼里,假装不知情一般问道,“贵府准备了哪些美食?”
“这事有人去办,庄公子去了就知道。”聂承笑不敢正面回答,打着马虎眼,心里祈祷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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