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chapter 5
走完一圈的两人回到房子,脱下衣服,看着丽贝卡打开柜子拿出装满糖果的箩筐,烛台切问道:“……你不去吃饭吗?”
“要看着啊,”她调整了一下平板的位置,“至少要过八个小时,确定不会发生意外才能真正放心。”
即便周围没有时钟,他也知道时间已经临近晚饭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待在厨房准备晚饭了。然而刚刚经历了那一番事情的烛台切不是很想回去,他看了一眼正在啃蛋糕的丽贝卡,又看了一眼头顶通往外面的通道。
“哪里有椅子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看着审神者转过头,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叫出主人两个字,“如果姬君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帅气地完成哦。”
一路上的动物都被照顾得很好的样子,刚才对那只夜骐的担忧也不像伪装出来的。
——对那些看上去凶残甚至吓人的动物都可以温柔对待的人,应该会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吧?
即便这样想着,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决定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没有丝毫犹豫,丽贝卡答应了他。她随手将放在角落里的水桶变成椅子,然后将它飘浮到自己身边。
架在桌上的平板屏幕上,独角兽母子睡得香甜。丽贝卡将手里鼓鼓囊囊的绿色纸盒递给烛台切:“要来点巧克力蛙吗?”
身为刀剑男士的烛台切虽然并不饿,但也有点想试试人类的零食,便应了一声,接过来准备打开,却看见审神者已经利索地拆开手里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包装。
总觉得有种奇怪预感的烛台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便看见丽贝卡在打开包装一瞬间捏住趴在纸板上的黑色青蛙,另一只手抖了抖纸板,将底部的卡片抖到桌子上。
“啊,是格朗宁,我都有三张他了。”他听见审神者在嘀咕,话语里却带着欣喜。
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问格朗宁是谁,毕竟这是个缓解当前无话可说气氛的好话题。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份心思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个上面了——
那个被审神者另一只手捏住的黑色青蛙,正拼命挣扎着,想从她手里逃走。
所以如果他速度快一点,一会从纸盒里面跑出来的就是这玩意吗?
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像个看见蟑螂的小女孩一样尖叫(估计他还要把这个塞进嘴里,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开始发青),烛台切将手里的纸盒递回给审神者。
“不用了,谢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他道。
丽贝卡正把巧克力蛙往嘴里塞,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一脸疑惑:“你不喜欢巧克力?”
不,我只是不想活吞青蛙。
感觉这话说出来会被嘲笑,他只能应道:“是的。”
但是如果他知道这句话导致的后果,哪怕被笑死,他也会承认他不喜欢青蛙。
“好吧。”或许是不能跟他分享美食,丽贝卡有点沮丧。她接下仍未打开的包装放到桌上,嘴里含着依旧挣扎的黑色青蛙含糊应道。
她的脸正对着他,金色的头发像是流动的黄金一样璀璨,黑色的眼眸宛如上好的宝石,微微转动便仿佛有光在表面流转,保养得很好的皮肤细嫩得似乎稍微掐一下都会在上面留下红痕。
即便是烛台切,也不得不承认审神者真的是个美人——
前提是忽略她嘴里叼着的活蹦乱跳的东西。
头被塞进她嘴里的黑色青蛙依旧不死心地想要逃脱,纤细的四肢在嘴边舞动,带动着仍露在空气中的身体也一扭一扭地想从她嘴里逃开。
“咔”丽贝卡抓住外面青蛙的身体,将它扭了下来。
烛台切抖了抖,别开了眼,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她手里剩余的青蛙躯体依旧在痉挛。他扫了一眼通往外面的出口,有点后悔刚才自己主动提议留下来。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冒险小说,”丽贝卡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里面的反派出场的时候总会一脸凶狠地把巧克力蛙的头拧下来。”
或许是他们的想象力都用到了跟魔法相关的事情上了,在文学方面,巫师的创造力简直贫瘠得可怜。几乎市面上能找到的小说都一个套路,看多了几乎翻到开头就能知道结尾。
可是每个还没长大的小巫师都是宝贝,中世纪的猎巫运动哪怕过了几个世纪仍使大人们心有余悸。即使是有人陪伴,他们也不敢冒冒然带着未成年巫师在麻瓜界晃悠。更别说麻瓜的小说了。
将刚刚烛台切放回来的巧克力蛙打开,丽贝卡刚想学着那些反派的样子,便看见身边青年糟糕的神情。
仿佛随时会吐出来的样子,哪怕她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
“咦——你没事吗?”她急忙站起来,甚至带翻了椅子,“难道是晕血?等着我去给你拿魔药。”
一把刀居然晕血……这话说出去他以后的形象还能看吗?
“不是,”揪住要跑开的审神者的衣袖,烛台切一脸虚弱,“只要你别说那个巧克力蛙就好了……”
怕青蛙也总好过晕血。
只是这副糟糕的样子,真不想让人看见。
非常注重自己外表的烛台切有些沮丧。
反应过来的丽贝卡弄好椅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一本正经地看向烛台切:“你怕青蛙?”
“我只是讨厌活吞青蛙……”看见她抖动的嘴角,付丧神努力为自己正名。
然而他看见转过头不看他,可是肩膀抖动的审神者明白,对方完全没有听进去。
笑过之后,丽贝卡便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跟他分享其他零食。而烛台切挑了几个看上去普通的零食(比如锅形蛋糕),和她看守着刚刚生产完的独角兽。
“格朗宁?”咬了一口蛋糕咽下,烛台切想起丽贝卡之前说的话,问道。
蛋糕有点偏甜,像是小孩子吃的东西,但是味道还不错。
刚才那个会动的黑色青蛙,鹤丸应该会很喜欢。
“是一个巫师,他发明了大粪弹。”丽贝卡拿起那张卡片递给他道,“他是我的偶像。”
“你喜欢大粪弹?”烛台切接过画片,觉得光吃蛋糕嘴唇有点干。
“那是恶作剧用的好东西。”
少年时期的她和詹姆斯都是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的混蛋,再加上脑袋聪明也喜欢胡闹的西里斯,往走廊上扔大粪弹,然后躲在角落里看着管理员一边叫骂一边清理几乎是他们最喜欢的活动之一。
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呢?
似乎察觉到她有些低落的情绪,烛台切看了看手里的画片:“咦,不见了?”
刚刚还在画片上的男性巫师在他看完背面翻过来之后消失,只剩下黑色的背景。
“哦,你总不能希望他一直待在那里。”丽贝卡不在意地说道,“就像麻瓜的相片一样,那得多累和多无聊啊。”
反正如果她死了被做成画像,当然是希望不要像麻瓜的相片一样,永远只待在一个地方。
虽然是安土桃山时期的刀剑,但是烛台切也知道,人类用照相机照下来的相片,是固定住的。
神奇的魔法世界。
他这样想道,转头对丽贝卡道:“有点渴。”
看着打开柜子问他要什么饮料的审神者,青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刚才,让姬君看到那样的丑态了,”看着将饮料飘浮到他面前的丽贝卡,烛台切随手选了一样,“真是令人惭愧。”
“我们一起为夜骐接生了。”她瞪着他,好像那是一个挥舞着棍棒的巨怪。
“所以?”
“我们是朋友了,”丽贝卡随手拿了一瓶,剩下的放回柜子,“所谓的朋友,不就是拿彼此黑历史取笑的关系么?”
不,那样的话就太糟糕了。
“主人还真是容易相信别人。”烛台切轻笑,因为审神者的话语心情很好。
“因为我是格兰芬多的蠢狮子啊,还有别叫我主人。”丽贝卡灌下半瓶饮料,舒服到神情有些懒洋洋的,“这个词只会让我想起伏地魔和食死徒,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一个恐怖分子头头和他的蠢蛋信徒……啧。
.
八个小时过去后已经是凌晨了,几乎是爬出箱子的丽贝卡瘫在床上,只跟烛台切说了一句晚安,甚至还没有如往常一样看看床边他们掠夺者的合影,便昏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透了,想着自己应该不是一觉睡到大中午的丽贝卡从枕头底下取出魔杖,看了一眼时间后沮丧地扯过被子拉过头顶。
——才过了六个小时。
“真是令人讨厌的梦。”她躲在被子里面嘀咕。
她梦见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少年时期。
——“嘿瑞可,今天我们去给鼻涕精一个大惊喜怎么样?”少年詹姆斯靠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沙发上,看到她从宿舍里面出来,一脸的兴奋。
她身后的莉莉转过头,脸上满是看见讨厌东西的烦闷。
“我昨晚想到一个好主意,”她没有理会,冲红发女孩做了个鬼脸后便朝詹姆斯道:“把肥皂水装进麻瓜的气球里面扔到他头上,然后气球炸开肥皂水就倒他头上了,最后再来个清泉如水?”
“要么干脆别用清泉如水了,直接让肥皂水将他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多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的西里斯建议道,“就当是做善事,看他油腻腻的样子,怕是好几年没洗澡了吧?”
“里面比较难洗……”詹姆斯摸着下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那就把清泉如水换成清理一新,”从小一起长大的她马上理解了童年玩伴的意思,同时撞了撞詹姆斯肩膀,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坏笑,“记得对准他的嘴巴!”
然后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脑中是那个斯莱特林嘴里吐着泡泡的蠢样子。
那个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壁炉里燃烧着温暖的火焰,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爆炸声。偶尔回头,会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莱姆斯看着他们,脸上是比壁炉火焰更温暖的笑容。矮个子彼得在他们身边转悠,仍未脱去婴儿肥的脸上挂着崇拜的表情。
窗外是寒冷的冰天雪地,屋内是温暖的壁炉和一起玩闹的同伴。
这样的场景,她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壁炉的火焰总会熄灭,曾经一同前行的伙伴也终究会分道扬镳。在那之后的无数个冬天,她都只能像现在这样蜷缩在被窝里,等待着冰雪融化和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春天。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