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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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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麻地公众四方街呈东西走向，由海边的渡船街天桥伸展至京士柏山边的石壁街。在天后庙后面有一个广场，被称作榕树头。即便还没入夜，周日的中午也是人头涌涌，占卦的、耍猴的、说书的，不时有小孩子三三两两在人群中穿梭奔跑着嬉戏。
白荣飞牢牢的拉住陶乐思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陶乐思有些不自在的挣了下，换来白荣飞回头询问的注视。
“怎么？”
陶乐思看着他们的手，“有些不习惯。”
“拉紧了呀，不要走散了。”
真是个好正当的借口，白荣飞说完笑着捏了她一下。神情自然得让陶乐思怀疑起是自己太过敏感来。不过也不能怪陶乐思，她与白荣飞现在是什么关系呢？十字紧扣未免太亲昵了些。
“哦。”
“电影要下午一点多的，我们去大排档吃点东西。”白荣飞说着话，注意着陶乐思身边、看有人朝她挤来，还抬起手臂挡了一下，这动作像将女孩子圈在怀里。
白荣飞手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没有搭到陶乐思肩上。
“好。”他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得更近了，让陶乐思胡乱想起自己和白荣飞跳舞的时候，男子身上混合了香烟的味道又充斥在自己周围。
穿过广场，来到旁边的庙街。路边的大排档人还真不少，白荣飞拖着陶乐思直接在圆桌边坐下，没有客套询问桌上的客人。对方也习以为常的毫不在意，穿长衫的中年男子吸哩呼噜吃得还剩下小半碗，不多时解决完便站起来离开。
“老板、一份番茄牛腩粉，一份猪扒饭。这家的牛腩粉很好味你吃吃。”白荣飞转头对陶乐思说，这才有点不情愿的松开了握着的手。
环境虽然简陋，番茄牛腩粉端上来看着卖相却很不错。白荣飞抽了筷子递给陶乐思，“光看着做什么呀？”
“你的还没上嘛。”陶乐思被白荣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眨动下眼睛回避他的注视。
陶乐思微微低着头轻颤着睫毛，又说出这般乖巧窝心的回答，白荣飞感觉心脏狠狠的悸动了一下。这么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觉出了点不好意思，摸摸了鼻尖后，手在圆桌上无意识的轻敲了两下。“你饿了就先吃嘛。”
“也不差这点时间，我等你一起。”
“等会粉要胀开来了。”
“唔......那我去问老板要个小碗，我们一起吃。”陶乐思说着站起来朝摊位走去。“唔该......”
白荣飞撑着头看陶乐思国语中夹杂着蹩脚的广东话，跟大排档老板沟通；回来的时候脸上还泛着羞涩尴尬的粉红，陶乐思的脸皮真是薄，却是很认真的想要学着说广东话。
陶乐思脸上有些发烫、她将碗放到桌上，目不斜视的盯着牛腩粉看，挑了一小碗出来递到白荣飞面前。“你先吃点。”
“嗯。”
陶乐思夹了一筷子粉卷了卷送进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汤汁也没有溅出来。
白荣飞看着陶乐思。“好吃吗？”
“咳！......好吃。”
“好吃呢，广东话要说好正、或者好好味。”
陶乐思飞快的看了白荣飞一眼，看到男子带着笑意的眉眼，知道他是看到自己刚才出的洋相了。“......好好味。”
白荣飞听陶乐思说得小小声，鼓励的对她笑、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音很正！”
“真的？”
陶乐思就像受到表扬的小孩子，脸上立刻放晴。笑容纯净无邪，却让白荣飞害怕把持不住。“嗯！”他放在陶乐思头顶的手下移，有些想碰触女孩的笑脸，最后强忍住只快速轻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陶乐思的脸立刻又烧了起来。
老板适时的端上猪扒饭，煎成金黄色的猪排切了块，和青菜、卤蛋单独盛放在碟子里。白荣飞举起筷子先夹了猪扒放进陶乐思碗里。
“这个也尝尝看。”
陶乐思垂着视线似乎十分专注于眼前的美味，天知道她现在心口正小鹿乱撞，有些羞又感觉很甜。炸猪扒鲜嫩多汁又够味，“好好味~”
陶乐思抬头对白荣飞笑得眉眼弯弯，眼睛清澈明亮嘴边又带了些腼腆。真特么好看！白荣飞撑着头对着女孩笑，鬼迷心窍的夹了半颗卤蛋就直接喂去女孩子粉粉润润的唇边。“那你再吃吃看卤蛋？”
陶乐思看着伸到面前的筷子，犹豫着不知是不是该直接张嘴？又羞涩又为难。
白荣飞眼神微暗，不依不饶的抵在陶乐思唇边，看着她羞窘的张嘴咬上去才满意。
公众四方街的光明影戏院门口早有青年男女排队等着，比起广场和庙街这里人没有那么拥挤。只是、陶乐思低下头，白荣飞又握住她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影戏院里的大荧幕上放着邵氏的《倩女幽魂》，陶乐思看看身边的美青年，神思真有点恍恍惚惚。在陶乐思记忆里的宁采臣，只有眼前这张脸才最贴切。一样的眉眼五官为何会那么大差别？再是相似却是天差地别的性情，不容自己错认。
白荣飞拉着陶乐思的手凑近唇边轻咬了一下。陶乐思被白荣飞这动作吓了一跳，白荣飞却像调皮的小孩恶作剧成功、挑着眉得意的笑。
荧幕的光映照在白荣飞脸上瞳中，在昏暗的光线中，男子的笑容似乎都更加危险和诱惑。一点一点的贴近，就在要碰触到的时候，陶乐思果断的抬手一把将白荣飞的脸推远。
某人没有得逞立刻有些怨怪起来。“干嘛推我？”
白荣飞居然能问得这样真理直气壮，陶乐思有点语塞。“......离得太近了，没法好好看电影。”
白荣飞看看陶乐思脸颊上红得可爱，不死心的又凑过去，立刻被陶乐思再次伸手按在了嘴上。“......”
“都说了别离这么近嘛！”白荣飞的唇瓣轻触着陶乐思的掌心，酥酥麻麻的直烫到陶乐思脸颊耳尖和脖颈。
陶乐思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白荣飞伸手环上陶乐思的肩膀，捏着女孩子的下巴就要强硬的亲下去。
陶乐思眼见推不开他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白荣飞的嘴唇落在女孩子手背上，这般近的瞪着她。
陶乐思睫毛轻颤眨动都轻触到白荣飞脸上，轻得像羽毛一般，撩得白荣飞更加不甘心就此放弃。白荣飞啄了下陶乐思手背、轻轻的吮吻。即便近到都看不清彼此的样子，他也还是直直睁着看进女孩漆黑的眼底。
直看得陶乐思头晕眼花，却并不愿就这样妥协，哪有一上来就这样亲密的？实在是太快了些。
“为什么不让我亲？你不钟意我？”这个问题想想都觉得有些严重，白荣飞问得一脸郑重。
陶乐思瞪了白荣飞一眼，咬着唇。“我为什么要给你亲？那你钟不钟意我？”
感觉有戏的白荣飞脸上的凝重立马不见了，环着陶乐思的肩就想再接再厉的往上凑。“我当然是好钟意你啊，不然我才不想嘴你！”
“那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你现在来说这个！我们都住在一起，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知？”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没有啦！”白荣飞简直被陶乐思磨得没脾气了，但毕竟还没亲到，他继续试图凑近去。
白荣飞这次没亲到手背，倒是亲上了手心，他是真的要炸毛了。“干嘛啦！”
“那、哪有一上来就这样的。”陶乐思说着怎么感觉自己底气不足呢？有什么不对。
“那你说要怎样？”
“......顶多让你先牵手。”陶乐思面红耳赤的将白荣飞的手臂推开。
“......搭着肩也不行？”
“不行。”
“......”那他不是要问下陶乐思是不是结了婚才可以睡？白荣飞并不敢直接问出来，他直觉他要真问了陶乐思一定会恼羞成怒。哎嘛，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白荣飞从此过上了和女朋友手搀手上下工的生活,每当就快要心灰意冷的时候，一对上陶乐思笑盈盈的目光、居然感觉都不算事了。
可是这个问题很严重啊！他女朋友难道是X冷淡的么？对着他白荣飞这么帅的脸、一点都没有冲动？
白荣飞靠在吧台边无意识的叩着柜面，眼睛不时注意下吧台里边的陶乐思。女孩子正架着大框眼镜有模有样的擦拭酒杯，给客人点单收钱。女孩抬头看见白荣飞看着自己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白荣飞~”
陶乐思笑嘻嘻的对着他招手，白荣飞立刻窜到吧台后面和女孩子挤在一起。“做什么？”
贴得这般近是要做什么？陶乐思有点不好意思的瞪了白荣飞一眼，“干嘛跑吧台里来？”
这也有错？白荣飞有点错愕的说回陶乐思：“不是你叫我的吗？”
“我又没叫你进来咯！”陶乐思脸上有点红，白荣飞已经得寸进尺的环住女孩子的腰，把毛茸茸的头往女孩肩上靠。说是这般说，在白荣飞地盘上，陶乐思总归是要给男朋友面子的。
“那我已经进来了。”
陶乐思横了白荣飞一眼，手上并不熟练的往阔口酒杯里放冰块，倒进了五分之一的朗姆酒，然后加入椰浆和菠萝汁。一杯带着果香的鸡尾酒放到了白荣飞面前。
白荣飞：“......”他女朋友这是要拿他当小白鼠？
Rick：“......”这两个人杵在吧台这边打情骂俏的真的好？他可是发人工的老板好不好！
“尝尝看！椰林飘香，比例可能有些不对、酒少些也应该不要紧吧？”陶乐思期盼的看着白荣飞，小白鼠无法拒绝的乖乖端起了酒杯。
“好正！”
Rick已经观察这两人很久了、小白鼠安然无恙还说好味。
Rick立刻凑了过去挤到人男女朋友当中。“我也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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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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