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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线索(二)
果然还是太年轻。
和缩小的白狐狸大眼瞪小眼,薛子清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于猪队友这种无人能懂的寂寞,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不如猪的队友,白藏主能够走到今天绝对是祖上积了几百年的德了。
就在他以为胜利的号角已吹响,因为准备相当充分而出师大捷之时,现实来了一次最搞笑的反转剧情,作为秘密武器的‘王の尿’刚要落地,就被一时忘形的白藏主一个优美的跃起给稳稳接住……
小白,老实交代吧,对方喂了多少鸡雇你当间谍的?
能够在光电火石之间接住玻璃瓶,再兴高采烈叼回来邀功的也是没谁了,你特么是狗吗!能不能不要剥夺可爱的犬神最后一点爱好?大兄弟!
对面薛子清恨铁不成钢的后娘脸,白藏主讪讪的咧了咧嘴,“这不是犬君说我长胖了拉我出去玩飞碟吗……?”
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从清洗间而出的黑色怨气迅速扩张领土,张牙舞爪蔓延到整个五楼,就像是在看一场科幻大片,对,还是不花钱坐在第一排仰着脖子嘴巴张成O型的那种。
笑的鸡皮疙瘩能起一身的女人也终于显出了真身,挺着一个巨大圆润的肚子,长长的黑发低垂,披着一身绛红色纱衣,衣摆如尾在身后蜿蜒曲折。
她兀自笑的欢乐,宛如这是一场精妙的个人表演,魔咒一般回荡在整个房间,疯狂演绎着现实的可悲。
薛子清从未见一个人能笑成疯笑成魔,似乎被眼前的一切惊的已全然没有害怕的感觉,他不禁开口,“你为什么笑?”
笑声嘎然而止,那女人抬起头‘看’他,一张抓的血肉模糊的脸已经分不清哪里是眼睛了,她尖利的嗓音响起,“是他春带愁来,却不解带将愁去。奴家好恨,好恨呐——!”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恍的薛子清头痛欲裂,得,来了个魔法攻击的,这音波功少说练了几十年吧大妹子?
实在忍无可忍,他抡起白藏主就扔了过去,甩的晕头转向的白狐狸和一团血肉亲密的脸对脸,嗷的一腿子就蹬的那女人一个趔趄,扭头愤怒的吼道,“混蛋老板!本狐初吻差点就给了一个几百年没刷过牙的老女人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是个上了岁数(?)的女鬼,也深知美就是原则,理所当然的,她狂化了。
女人气的长发倒竖,无风自动的头发如同钢丝,插进墙壁中轻松的简直像是切豆腐,红色的纱衣猛的炸开,巨大的肚子鼓胀出一个个手掌大小的圆包。
真是……太辣眼睛了。
还是回家看看长腿大胸水灵灵的小姐姐吧……
薛子清一脸无法直视,虽然他是个正常的直男,可是对个肉疙瘩还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女性对男性的感知是相当敏锐的,一而再再而三受到刺激的女鬼终于爆seed,疯狂的用头发摧毁所看得见的一切,薛子清躲避不及还是被一块碎片划伤了手腕,闻到血腥味的女鬼露出一股沉醉的表情,巨大肚子鼓胀出的肉包一个接一个的爆开,喷出一片片的小血雾。
直到最后一个完全爆开,女鬼的肚子已如一大坨烂肉,这时一只被污血覆盖的黑色钩爪倏地破开肚皮,一个如肉瘤般的脑袋伸出来,在嘴巴的部位伸出一个又长又尖的鸟喙,如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恶毒的盯着薛子清流血的手腕。
糟了!
居然……是这玩意!真是撞了大运!
“小白!不能让他出来!”家里那一大堆山精鬼怪的野史可不是放着好看的,他心里一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鬼车!”
他脑中飞快寻找着办法,入道不久就遇到这种棘手人物,着实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挑战,他捡起碎片有些犹豫,却看见白藏主将他护在身后与鬼物缠斗在一起,一狠心,将手腕上的伤口再划开了一些,沾上鲜血在地上画符,“谨此奉请!降临诸神!缚鬼伏邪!急急如律令!”
强烈的金光刺的他双目一黑,脑子像是缺氧一般的晕厥了过去。
***
阳春三月携着冬日末尾的暖风,飘洒初桃醉人的香氛,纷扬摇动的枝桠宛若貌美女子,青春年华只为一场倾城之舞,细碎的阳光温柔的抚着小池,偶尔水波荡漾惊起三两红鲤昂首摆尾。
庭中已端坐两位妙龄少女,手执黑白棋子言笑晏晏,这棋局已然僵持许久,对弈可不讲究什么手足情深,当真是你争我夺互不相让,这一来二去两人倒开始惺惺相惜起来。
身着赤色广袖罗衫的女子艳而不俗,张扬明丽的五官有着极强的侵略性,就像是荒野里一朵火热的玫瑰,在无边的寂寥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她突然笑出了声,“论棋艺,我们姐妹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分出胜负,不如下月猎场开市,我与妹妹再一决高下?”
“姐姐说的是,不急于一时。”回话的女子梳着朝云近香髻,发上两只灵蝶头钗振翅欲飞,随她巧笑倩兮显得熠熠生辉,她挽起衣袖将棋盘推到一旁,斟上一盏香茗递与赤衣女子,“姊妹几人,独与姐姐投缘,多番叨扰不要恼我才是。”
“钩星,你总这么无趣,可是讨不到相公的。”赤衣女子撇了撇嘴,颇看不惯妹妹被先生教的死板守礼,“我若是不让你数十箭,你岂不是要哭湿了衣绢?”
钩星捂嘴轻笑,“隐飞姐姐莫要被先生听见了,少不了要抄上几十遍《女诫》。”
“好啊钩星,现在倒是会拿先生压我了。”隐飞挑起眉梢,一双美目流转,“本小姐有些累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恭送姐姐。”钩星见隐飞回屋歇息,又嘱托仆人送去一些合她口味的精致甜糕,这才安下心来。
薛子清在一片混沌中醒来时天色已晚,昏黄的天际斜抹一缕霞光,懒懒散散洒在窗台,仆人已把烛灯点起,他一睁眼看见的,便是女子秀雅的闺房。
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唰的一声翻起身,手掌上上下下摸遍了这才长出一口气,呼……差点以为自己要做女人了,都怪小白最近没事在家就看什么奇奇怪怪的穿越剧,害的他现在也开始疑神疑鬼的。
四处扫荡了一圈,他才想起正事来,这一时半会儿怕是难得回去了,不知是不是半吊子的请神术的原故,他现在竟然是以灵体活动,简单来说类似于灵魂出窍,俗称叫做阿飘君,虽然不知为何会落在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闺房,但道门中无法解释的玄妙太多,只得顺应这机缘巧合寻求一份解脱之法,何况小白还等着他回去救场……刚打起精神,薛子清就听得几句人声,赶忙飘起缩在梁上,也顾不得对方看不看的见他。
来者是两名女子,似是一对主仆,走在前头的一身翠绿散花侍女裙,正提着灯推开门,“小姐,小心些。”
髻发上双蝶儿翩迁轻点,稍稍提起烟笼白纱逶迤拖地的泠水裙,纤纤玉手搭在侍女掌心,钩星莞尔一笑,“你家小姐莫不是青瓷做的,怎的如此娇贵?”
“那可不,我家小姐钟灵毓秀,十里八庄谁不赞一声金声玉韵蕙质兰心?”作为钩星第一迷妹,小侍女骄傲的挺起胸膛,恨不得把自家小姐夸到天上去。
“你呀……”一指点上小丫头的脑门,钩星无奈的摇摇头,“比起隐飞姐姐,我这算得什么虚名?”
小侍女撇撇嘴,“也就小姐眼中有那什么劳什子大小姐,府中上下谁不知老爷夫人根本没把她当自家女儿,空壳不说还不如客呢!”
钩星端坐于圆凳上皱了皱眉,“月柿,你是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若是下次再多嘴别怪我要罚你自掌三十!”
月柿见她真的气恼了,再不敢多说,从屏风后取出一副未缝完的绣图递到她手上,“小姐莫气坏了身子,都是月柿不好……我帮小姐准备了些上好的金丝线,约莫两日这副鸾翔凤集图就可完工了。”
钩星闻言,惊喜之色溢出眼眸,“隐飞姐姐生辰将近,初怕这时辰不够,今总叫我心安些,甚好,甚好。”她手指摩挲了绣面上盘旋飞举的凤凰,嘴角挑起一抹温和宁静,“若是凤头这儿用上名贵的赤色玛瑙点珠,就有画龙点睛之效了。月柿,你去拿两只头钗来。”
月柿有些犹豫,却又拗不过自家小姐,只得按照吩咐去寻。
薛子清蹲在上头看了半晌也没摸清头脑,就一路跟着叫月柿的小侍女出去溜达了一圈,阿飘就是好呀,随便怎么听墙角都不会被发现,倒是让他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这户人家姓氏纳兰,老爷是当朝御封的知州,治理青州已有多年,百姓安康兴业发达,官途不上不下还算顺遂,只是家室却不怎么太平,年轻时明媒正娶了大夫人,夫妻和睦过了几年,却不料一次游玩途中被山匪劫持,大夫人与幼女被掳进山寨,最终还是折了进去再无消息,老爷沉寂了一时又接进了二夫人,也就是现在家宅的女主人,二夫人擅音律,一手古琴雅乐弹的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老爷对她敬爱有加,很快就有了二女,待二女五岁时,有天杂吏呈上一对金瑶玲,这对瑶玲是大女满月时老爷亲手赠予,此事很快传遍了府邸,老爷与二夫人商议后就将衣衫褴褛如乞儿的大女接回府中,可惜大女与山匪混了几年,一身武勇匪气惹得亲爹后娘非常不喜,在多番教导无效后彻底放弃,老爷单独给她安排了个偏僻的小院,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他刚才栖于梁上的就是二女纳兰钩星的闺房,而侍女口中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女子估计就是那个险脱虎口的大小姐纳兰隐飞了。
有趣,做爹的一点儿不心疼好不容易找回的亲女,后娘生的女儿倒是心心念念这个姐姐,真不知她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作为现代人的薛子清并不能理解,古代对于女子名声的看重,纳兰老爷痛心于丧妻失子,却也厌恶被山匪污了名声的妻女,着实可悲。
待他晃回钩星的闺房时,月柿已吹灭烛火服侍钩星睡下了。
非礼勿视,秉持二十一世纪三好男儿的贤良美德,薛子清躺在屋顶上寂寞的沐浴着月光,心里有些想念平时在耳边咋咋呼呼的白藏主,还有老是蹭吃蹭喝也没给过钱的犬神,还是自己家好啊……想念刚买几个月的笔记本和刚到货的紫砂锅,说好把犬神的委托处理完就回家好好的炖一锅鸡吃,唉,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种情况,回家,现在才明白即使百般嫌弃,它也是家人呀。
嗯。
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
别问我为什么阿飘也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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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嚯嚯,买了新本子,超级开心!
虽然很肉疼但是还是超级超级开心呀!
憋了几天终于把这一章憋出来惹~ 谢谢一直支持我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