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

　　陆宅。
　　北斗等人跟着陈坤，走进了书房。
　　陆毅站在桌前，穿着浅灰色西装牙签纹马甲，领上别着权杖形状的圆头领针。
　　听见开门声，陆毅便回过身，看见北斗一行人。
　　陈伟霆问，“他呢？”
　　“睡着了。”陆毅说，“他刚刚出了意外，又遭到了惊吓，精神不是很好。”
　　吴京手一动，被袁弘摁住。
　　陆毅看向陈伟霆，很是客气的说，“真是抱歉，天枢先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是你们北斗的人。”
　　杨幂冷冷说，“如果不是北斗，你就可以做出这种事来么？”
　　陆毅笑了笑，说，“我以为北斗不拘于泥。”
　　杨幂说，“陆先生的认知显然有问题，什么是小节，什么是法纪，这两者云泥之别，岂能混为一谈。”
　　陆毅说，“法纪？”他看向陈坤，说，“这就是你说的北斗？他们在跟我说法纪？”
　　杨幂说，“人有人道，鬼有鬼路。你可以不把一些东西放在眼里，但不代表你可以损害那些看重这些东西的人。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北斗，李易峰会给你最好回答。”
　　陆毅看向杨幂，想了一想，说，“说得对。请问这位是？”
　　杨幂说，“北斗。”
　　陆毅不以为意的一笑。
　　袁弘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陆毅说，“我想要的，我已经得到了。”
　　袁弘说，“不属于你的，你拿了，会惹火上身。”
　　陆毅说，“姓了陆，就是我陆家的人。”
　　袁弘说，“我们是北斗的这件事，是陈坤告诉你的？”
　　陈坤说，“是我。”
　　袁弘说，“那你应该告诉他，跟北斗为敌是什么下场。”
　　陈坤说，“跟陆家为敌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袁弘说，“那么不妨试一试。”
　　陈坤说，“何必大动干戈，就算把他还给诸位，诸位带走的也只会是陆家的二少陆锋。”
　　袁弘说，“那就解开他的催眠。”
　　陈坤说，“如果我不解开呢？”
　　袁弘盯紧陈坤。
　　陈坤说，“你们可以试着自己解。我也很好奇被强行解开催眠以后他会是什么样子。会疯？还是会傻？”
　　一枚小刀贴着陆毅的领带射过去，将细细的权杖形状领针击断，却没有伤到领带的一丝纤维。
　　热巴收回掷出飞刀的手，静静站在一旁。
　　袁弘看着陈坤，“有时候，你躲得了，你的主人未必躲得开。”
　　陆毅松开了领口，将领带抽下，看向陈伟霆，说，“我可以把他还给你们，但是你们也要为我做一件事，为我弟弟报仇。”
　　袁弘说，“你的意思是那场车祸有问题？”
　　陆毅靠着桌沿，看着手中领带，“这是两年前，我过生日，阿锋送给我的礼物。我们的父母走得早，一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他。除了这一次，他喜欢了林小姐。”
　　马天宇一怔，看向林志玲。
　　林志玲轻轻叹息，向马天宇微微点头示意。
　　陆毅说，“我与林小姐的订婚宴就在这几天，阿锋的心情也是越来越不好。”
　　马天宇说，“发生意外谁都不想的，你不能因为这个迁怒别人。”
　　陆毅看向林志玲，说，“你没有告诉他们么？”
　　林志玲面色一白，闭紧双唇。
　　陆毅说，“她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黑寡妇。”
　　杨幂冷冷道，“陆先生，这种诬蔑他人的无稽之谈，似乎有失你的身份。”
　　陆毅说，“她有过三任未婚夫。那三个人都在订婚过后，结婚之前，死于非命。”
　　林志玲咬紧了嘴唇。
　　陆毅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那么三次是什么？”他的声音一肃，“四次又是什么？！”
　　马天宇一个箭步挡在林志玲身前，冷笑说，“问得对，问得对极了！陆先生你既然知道这个传闻又为什么要与林家联姻？既然联姻了，那么你就应该有承担危险的准备。你现在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是愤怒你的弟弟死了，还是庆幸死的不是自己？！”
　　陆毅猛地攥紧领带，面色微变，盯准了马天宇。
　　房内一时无声。
　　陆毅缓和了面色，慢慢说，“说得对。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出真相。我弟弟一辈子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他现在死了，也不能不明不白。等查明真相之后，我会把你们的人还给你们。”
　　陈伟霆开口，“先还人。”
　　陆毅说，“我办不到。”
　　陈伟霆说，“我要我的人。”
　　陆毅说，“我现在必须要我的弟弟‘活着’，陆家内部的状况并非我一人能够控制，如果现在传出阿锋的死讯，对于我，对于整个陆家都不利。你们查真相的这段期间，我也会做一些安排，到时候诸事稳妥，你们自然可以带走他。”
　　杨幂说，“你很看重你弟弟。”
　　陆毅说，“我只有这一个弟弟。”
　　杨幂说，“所以你可以拿一个陌生人来顶替，所以你可以让你的弟弟做阳间的孤魂野鬼。说真的，我不担心我们的人，至少我们七个人会想着他会惦着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救回他。但是陆锋不同。他唯一的亲人连他的尸体都不会看上一眼。他就这么孤零零的，无声无息的死了。死了，连一个牌位都没有，也没有一方土地容身。”
　　陆毅的面色之中终于泛出一丝铁青，“北斗小姐，你说得够多了。”
　　杨幂继续道，“陆先生看重的不是你弟弟，也不是一个所谓的真相，更不是对林家的怨恨。你想的是你还要跟林家联姻，你怕你也会死！”
　　陈坤打断，他盯着陈伟霆，“这就是北斗的回答吗？”
　　陈伟霆一步步走到陆毅跟前，说，“北斗跟任何人做交易，但是不会跟你。”
　　陆毅侧了侧头，对陈坤说，“送客。”
　　陈伟霆抬手，阻停陈坤行动，继续说，“林家的秘密，你弟弟的死，我们会去查。但这不是交易。林小姐是北斗的朋友。为了朋友，北斗可以做很多事。譬如，让一个人活，让一个人死。”
　　而陆毅缓缓的说，“如果我死了，我弟弟会很伤心。也许，一辈子都会伤心下去。”
　　陈伟霆盯着陆毅的双目，忽然转身就走，北斗众人随他离去。马天宇握住林志玲的手，两人一起离开。
　　杨幂停了停脚步，看向陈坤，“你们会后悔的。”
　　陈坤抱着胳膊，笑了笑，说，“北斗的台词这么没有新意？”
　　杨幂说，“死亡和恐惧，永远都缺乏新意。”
　　陈坤看着杨幂，“给一句忠告，不要自视甚高。”
　　杨幂说，“回一句忠告，不要低估对手。”
　　陈坤眯了眯眼。杨幂转身离开屋子。

　　卧室。
　　陆锋醒来，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了好一会儿才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的情况。他下了床，想去找哥哥陆毅。推门出去，来到了走廊上，正好看见一行人离开自己的家。最后一个走出去的人很面熟，陆锋啊的一声，想起来是自己昏迷之前发生过争执的那些怪人。
　　陆锋很是紧张，这帮人怎么又杀回来，哥哥会不会有危险？
　　那人却抬起头来，看见了陆锋。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错。
　　那人的口型动了一动，无声的说，‘我会回来，带你走。’
　　陆锋愣了愣，直到目送那人离开。他挠了挠头，试着按照那人的口型复原出刚才那句话，“……多肥多矮……矮一腿。”
　　陆锋勃然大怒，“丫骂我呢？！”

　　台北的街头车水马龙。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流暂停，颜色各异的机车们组成了这个岛城的特有都市风景。
　　吴京忽然停下步子，说，“我留下来。”
　　陈伟霆回头看吴京。
　　吴京嘴唇紧抿。
　　陈伟霆说，“陆家一旦有异常，立即通知我们。”
　　吴京点头。

　　一行人再度回到透天厝，折腾到现在，每个人都几乎三十六小时没有合眼。其他人犹可，林志玲却有一些支撑不住。
　　马天宇带着林志玲到了三楼客房，说，“你在这儿休息。”
　　林志玲在床边坐下，抬头看了看马天宇。
　　马天宇一顿，说，“……你暂时先留在这儿，我们还没有查清楚袭击你的人是谁，你现在回家去，我怕你有危险。我……我不能离开这儿。”
　　林志玲握住马天宇的手，柔声说，“我不是想回去，我只是想跟你说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压力都很大，但越是这样，越要给自己喘息的空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不然……”她说，“我最清楚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马天宇的表情略有松动，也放缓和了语气，说，“我知道，你放心。”
　　林志玲说，“早点休息。”
　　马天宇说，“我会的。”
　　告别了林志玲，马天宇离开房间，却走回客厅。
　　陈伟霆正对袁弘说，“查清陆家的底。”看见马天宇下楼，便说，“查陈坤。”
　　马天宇和袁弘拿起各自电脑，坐在长桌两侧。
　　袁弘打开电脑，根据之前两次进入陆宅时通过无线网络端口获取的地址，黑入陆宅的安保监控系统。
　　马天宇坐在桌子另一边，查找陈坤的相关信息。
　　高伟光在一旁收拾背包，放入必需武器。
　　袁弘说，“搞定了。”
　　高伟光说，“发给我们。”
　　袁弘说，“已经发了。”
　　高伟光戴上眼镜，轻轻按了按隐藏式耳机，触发信息接收，左镜片上变成一块小型屏幕，实时传输陆家的画面。
　　陈伟霆说，“你和吴京两个人轮流监视陆家内外。”
　　高伟光背上背包，说，“明白。”
　　热巴送高伟光到了门口。高伟光临走之前，亲吻了热巴眉心，说，“放心。”
　　热巴点点头。
　　袁弘一手握着鼠标，一手轻抚眉端，眉头的皱痕越来越深。
　　有人在手边放下咖啡，他习惯的伸手去拿，说，“谢了。”
　　对方的声音轻柔温婉，“我放了一点牛奶，没有加糖。”
　　袁弘一怔，抬头看去，却是林志玲。
　　马天宇也看向林志玲，抿了抿唇，有些抱歉。
　　林志玲在马天宇面前放下另一杯咖啡，“两颗糖，多点牛奶，还是这样子，对不对？”
　　马天宇轻轻说，“你去休息一会儿。”
　　林志玲说，“我也睡不着。”
　　她在马天宇身边坐下，“你还是不相信他是陆锋，是不是？”
　　马天宇说，“他真的不是。陆毅自己都承认了，你都听到了。”
　　林志玲说，“如果他不是陆锋，那么陆毅为什么要扣着他不放？”
　　马天宇咬了下嘴唇，“这件事，我们也想不通，陆毅这个人的话我们没办法全信。但当务之急是先把峰峰带回来，其他事容后再说。”他看了眼林志玲，“你不相信我？”
　　林志玲说，“我当然相信你。但我怕万一不是，你们会更失望，毕竟这世上怎么会那么巧有这般相像的两个人。或者，我想办法拿来一点陆锋身上的样本，你们先验DNA。”
　　马天宇说，“不用了。他不会认错他。”
　　林志玲说，“谁？”
　　马天宇刚想说天枢，但转头一看，却不见了陈伟霆，只有杨幂站在能够看见小小庭院的玻璃门前。马天宇想起杨幂一路沉默寡言，便道，“幂幂。”
　　杨幂没有回头。
　　马天宇又叫了几声，直到叫了一声‘开阳’，杨幂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的转过身。
　　马天宇心中疑惑，问，“看见天枢了么？”
　　杨幂摇了摇头。
　　马天宇站起身，走到了杨幂身边，“……你没事吧？”
　　杨幂扭头看向窗外，明明阳光灿烂，明明庭院之中植物葱茏，颜色分明，但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眼前仿佛隔了一层纱布似的隔膜？
　　马天宇低声说，“别想了。”
　　杨幂说，“我不能不想。如果那场车祸，我的方向盘……”
　　马天宇说，“那也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离开……”
　　杨幂说，“就算你留下，也只是多一个人在车祸现场。问题在于我。”
　　马天宇说，“开阳，你以前不会这样。”
　　杨幂神色微微一动，“……以前？”
　　马天宇说，“以前，问题发生了，你会想着怎么解决，而不是现在这样。”
　　杨幂说，“也许那是因为以前，我们失去的不是天璇。”
　　马天宇说，“我们没有失去他！”
　　杨幂看向马天宇。
　　马天宇说，“我们会带他回来。”
　　林志玲将一切对话都听在耳中，她思忖片刻，便也起身来到马天宇与杨幂身边，说，“我有个想法。”
　　马天宇问，“什么？”
　　林志玲说，“我不是北斗的人，陆毅对我或许戒心没有这么大，我回去看一看，或许能查到线索。”
　　马天宇皱眉，“不行！他怎么会对你没有戒心，他看着你跟我们在一起，像他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早就怀疑你七八十遍了。而且袭击你的人还没有查清楚，万一就是陆毅的人呢！”
　　林志玲耐心解释，“那么还有陆锋，如果他真的是陆锋，他对我……对我有一点感情，我可以问出一些线索。如果他不是，我也可以找机会看能不能让他想起你们。”
　　马天宇说，“更不行，那个陈坤下的心理暗示连袁弘都解不开，全世界或许都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解开。”
　　林志玲说，“那么我在陆家，至少能帮你们照看陆锋。”
　　马天宇耙了一下头发，烦躁说，“我已经搭进去了一个峰峰，绝对不能再加一个你！”
　　林志玲看向杨幂，征求杨幂意见。
　　杨幂若在往日早已做出判断，但此时心头无端烦乱，她摁住太阳穴，只觉脑子乱糟糟，叹了口气，说，“一切都等天枢回来再说。”
　　马天宇环顾四周，诧异说，“天枢去哪儿了？”

　　二楼。
　　陈伟霆提起沉甸甸的行李袋，拿起手机，看一眼手机上显示的航班行程。

　　台北松山机场。
　　飞机降落。乘客们搭乘摆渡车来到航站楼，沿着门口各自离开。
　　一辆加长林肯车接到了客人，便开往市区。
　　陆家二叔坐在后座，皱眉说，“说是订婚，把我们催到台湾来。现在可倒好，婚没有订成，阿锋又出了车祸。”
　　陆家大伯说，“你没看新闻么，阿锋出的车祸还是小事，更麻烦的是那个姓林的，昨天晚上公司刚刚被人抢劫，据说还死了人。”
　　车内的其余陆家成员皱眉不语。
　　陆家二叔说，“我跟陆毅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女人不能娶，他就是不听，也不知道是看上了那女人什么。你说要钱，陆家不缺这个钱，更何况这两年台湾市场只有萎缩，我看是林家巴不得攀上陆家这根高枝。”
　　陆家大伯说，“我看，是陆毅被女人冲昏了头。这次见面，正好说说他。别为了一个扫把星，拖累了整个陆家。”
　　陆家二叔说，“这个说法行不通，扫把星这种说法人云亦云，未必可信。”
　　陆家大伯说，“人云亦云，未必是假的。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一直沉默的陆家小叔忽然嘿的冷笑一声，说，“有件事你们没听说？”
　　陆家大伯皱皱眉，“有什么就说，别卖关子。”
　　陆家小叔说，“听说，阿锋出事之前在追那个林小姐。为了这事儿，阿锋跟他哥哥吵了好几次。”
　　陆家大伯和陆家二叔互相看了眼对方，再看陆家小叔，“……你的意思难道是……？”
　　陆家小叔说，“我什么都没说。至于你们愿意怎么想，我管不着。”
　　陆家二叔嫌弃的说，“嘁，故弄玄虚。”
　　陆家大伯说，“等会儿见到了陆毅，仔仔细细问问他。他如果真的是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尊重了，那我们自然要想办法来提醒提醒他。”
　　陆家二叔看一眼窗外，说，“快到了，就在前头……”
　　忽然，一颗子弹击中在他眼前。
　　车窗防弹玻璃，子弹并没射穿，但也撞出细细裂纹。陆家二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有人开枪！”
　　车内登时慌乱一片，司机是陆毅雇佣的安保人员，在这种情况下反应极快，立即踩下油门，试图冲入近在咫尺的高楼地下车库入口。
　　然而子弹快过车速，又一发射中轮胎，车子失去平衡。
　　司机立即打方向盘，然而又一发子弹，又一个轮胎瘪气。
　　司机抓不住方向盘，车子横向急速滑去。
　　车内的人左摇右晃，惊叫连连。
　　司机抓起车内呼叫器，对着陆公馆内的安保同事喊，“紧急……！”
　　竟有一发子弹射穿防弹玻璃，再擦过司机拿着呼叫器的手，击落呼叫器的同时，那枚子弹穿过另一侧玻璃射出，如一记落石，钉入水泥路面。
　　司机惊愕万分，转头看去，竟是一枚改良的微型□□。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动用这样的武器？！
　　更诡异的是，这条路虽然平常车辆稀少，但从遇到袭击到现在，居然连一辆车都没有经过。
　　司机满心疑问，但此时此刻，保命要紧，他一咬牙，抓紧了方向盘，硬生生用瘪了的两个轮胎加速冲进了车库。

　　不远处的路口，竖着‘前方道路施工，敬请绕行“的施工牌。
　　吴京和高伟光分别站在施工牌两边。

　　陆家一干人等惊魂未定，搭乘电梯，匆匆赶到陆公馆，见到陆毅劈头就说，“你是什么意思？！”
　　陆毅已从安保人员处知道了遇袭的事，便示意佣人端茶，说，“大伯，二叔，小叔，还有各位婶婶阿姨，大家先坐，先喝口茶。”
　　陆家大伯推开佣人递来的茶，说，“我听说你不让他们报警，为什么！”
　　陆毅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必报警。传出去对公司股票不利。”
　　陆家小叔冷笑，“陆毅，你打算怎么处理？或者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谁干的？”
　　陆毅笑了笑说，“我又不是包拯，怎么能断案。这件事我会委托可靠的安保公司处理，你们放心。”
　　陆家大伯说，“我们放心？我们怎么放心！自从你决定跟那个女人订婚，你看看家里出了多少事？！”
　　陆毅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大伯，你不会也信了那些谣言吧？”
　　陆家大伯说，“不由得我不信！”
　　陆家二叔冷不丁说，“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我们到台湾的航班除了你，根本就没人知道。来接我们的车，也是你派来的。路线，也是你选的。怎么会有人提前准备埋伏？”
　　陆毅看着二叔，说，“二叔的意思是在怀疑我？”
　　陆家二叔说，“清者自清。”
　　陆毅说，“二叔这话说得对。可能最近太多事，大家对我有一些误会。但是就跟我接任董事长那天说过的话一样，只要有我在，就能给各位一个最安全的陆家，一个最欣欣向荣的陆氏。”
　　他拿起一杯茶水，嘴角含笑，看着诸人。
　　陆家诸人互看一眼，也犹豫的拿起茶杯。
　　陆毅微笑饮茶。
　　却听一声器皿脆响。
　　玻璃在阳光下碎成璀璨裂片，茶水流了一地，也溅了陆毅满手，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水。
　　这一颗子弹，穿过玻璃，在众目睽睽之下，射中了陆毅的茶杯，却没伤到他分毫。
　　陆毅嘴角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在满屋惊慌声中，他转过头，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

　　某处高楼天台。
　　陈伟霆将狙击枪拆成数块零件，装回行李袋中，拉回袋口拉链。他抬头，冷冷看一眼远处乱成一团的陆公馆，摘下了眼镜，提着袋子，离开天台。
　　他单肩背着包，一阶阶下了楼梯，走出大楼。楼底沿街是牛肉面店，空气充满食物的香味。
　　他走过街头，走过小巷，走过纵横交错的电线底下，也走过这个城市的热风与尾气。忽然有声微弱的咪咪叫，陈伟霆停下步，循声看去，街边小食店的灯箱底下趴着一只黑色小猫。
　　陈伟霆蹲下身，看了看小猫。
　　小猫也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让他想起一个人。
　　他说，小李同志。
　　小猫喵呜一声。
　　他说，再不归队，我扣你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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