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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之人:「桐生绘羽」
“你可知……何谓旅人?何谓世人?何谓凡人?何谓圣人?”
万法序理站在海面上,抬头仰望星空。
此时此刻他身边空无一人,但他却开口,朝着某人发问。
“不管哪种人在我看来都非常可爱【无用】哦。说起来前辈的新造型比之前更有前辈的感觉了,我很喜欢。”
水流在身后汇集成人形,随口说道。
“旅人为匆匆过客,存活于世者皆为世人,七情六欲所有者皆为凡人,无欲无求者则为圣人。”
万法序理此时此刻并不是先前的17岁的少年姿态,而是更成熟一些的,大概是位于人类实力巅峰期的24岁的姿态。
他穿着一身墨色的长袍,其上有着隐约的血色红光一闪而逝。
此时此刻的他,发前,位于双眉的上方,长着一对仿佛水晶一般的,其中带着星星点点光晕的长角。
两只角一只墨绿,一只深紫,向着后脑处弯曲,在脖颈处开始交错,盘旋,仿佛笼子一般将他的长发拢入其中。
而他的长发的末端,则开出来了黑红色的曼珠沙华。
他赤裸着双足,站在海面上,足上依附着宛若甲胄一般的角质物,而从腕足往上开始,则是细细密密的苍白鳞片。
他的双手也是如此,只是断指的伤痕仿佛已经烙入灵魂一般,甲胄一般的角质物在十指根部骤然断裂开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从那墨色长袍下,宛若蛇骨一般的长尾伸出,在海面上轻轻摇晃着。
“无论旅人、世人、凡人抑或是圣人,不过是称谓罢了,前辈。”
同怜轻笑着开口。
“就像我是同怜,是BeastⅠ,是神明,也是伊戈。”
万法序理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此时此刻的同怜……或者说伊戈,正抬手轻轻摩挲着耳朵上的青金石耳坠。
“不过是称谓的一种,我也只不过是个……”
万法序理听见了。
听见了名为伊戈的兽的心声。
「我也只不过是个自怨自艾的怪物罢了。」
多么可笑。
又多么悲哀。
于是万法序理扭过头来,静静地看着被他往死里教导了几个月的新生之兽。
而伊戈在此时此刻才真正看见他的面容。
眼角,脸颊和脖颈上都有着细小却又密集的苍白鳞片,目测最大的大小也不超过一毫米。
双眼之下有着干涸的血色泪痕,眼角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纹,时不时还有鲜血从裂纹之中流出。
右眼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仿佛有人曾经连带着他的眼皮和眼球一同生生挖出,而下半张脸的左侧则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纹面。
就仿佛是在掩盖着什么似的。
“我曾为世人,却被世人逐出世间;我曾为凡人,却被凡人毁去七情六欲。”
似乎在审视伊戈一般,万法序理静静的看着对方半天,终于开口。
“我名Arsaces·Vongola·Laurent,位列秩序之八。”
「阿萨希斯·彭格列·洛朗……吗?这可真是,彭格列……不至于吧?」
“我听见了。”
阿萨希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敲。”
伊戈目瞪狗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那我上课的时候走神岂不是全被发现了??」
“………………呵呵。”
略有些嫌弃的揉了揉某只傻乎乎的Beast的狗头,阿萨希斯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以表示自己的心情。
“……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有彭格列的血统,而且依照你所知晓的那部分关于彭格列的事情……你理应是知道我为何人的。”
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阿萨希斯眼眸微垂。
“……但也仅限于最初的我罢了。”
他轻轻的说道,仿佛深夜之中的梦呓。
「沢田纲吉……不可能吧,那么其他拥有彭格列血统的人有……」
“傻逼。”
阿萨希斯叹息一般的,充满怜爱地骂了出来。
“前辈说脏话是不好的……嗷!”
伊戈捂住头,本能的因为疼痛掉了几滴眼泪。
“嘶……咳咳,前辈你说完了世人凡人,旅人和圣人还没说呢,你继续,我挺爱听的……”
「我咋就拿这概念攻击没办法呢QvQ」
“………………算了。”
阿萨希斯面无表情,叹息一声决定再给又蠢又傻的二货哈士奇一个面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讲一讲好了。”
阿萨希斯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讲一个圣人……和杀人鬼的故事。”
“前辈你确定这俩设备是兼容的吗?”
“…………………………………………”
阿萨希斯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没忍住,缓缓的把手放在伊戈肩上,然后慢慢的露出来了一抹温和到了极点的微笑。
“前辈我错啦——!!”
几分钟后,阿萨希斯恢复了冷静,神情温和而平静的看着海面上一大片白色的水沫子。
“要不要再来一次。”
海面上的小水沫子颤巍巍的扬了扬,艰难的发出声音:“前辈,故事。”
「不了不了,客气客气,您请您请,我乖我乖。」
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来说大概是距今330年的时间吧。(此世现在的年份为公元1940年)
在330年的几十年前,非常突兀的出现了时空乱流,有一个来自异界的,名为「桐生」的家族被时空乱流卷到了那个世界。
他们究竟来自于怎样的世界现在已经不曾得知了,只知道是一个属于死者的世界,而有着灵力的存在可以成为死神,管理属于生者的世界之中的亡魂。
他们初来乍到,因为某些原因,最终与抑制力中的「盖亚」签订了协约,使得这个世界接纳他们,但他们只能在一块特殊的地界之中行动,可以说是画地为牢也不为过。
而那块地界的特殊性使得他们有了回归的希望,因此他们便在那个地界之中暂且居住了下来。
若说除去作为“枝”的「主世界」之外的「平行世界」都是“叶”的话,那么有着密密麻麻的“叶”的“枝”上总是会出现数片“叶”重叠的情况,而那片特殊的地界,其特殊性便在于,它是“叶”之中重叠的部分。
也就是说,可以通过那片地界游走于各个平行世界。
而据「盖亚识」所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原因是被某个名为修多罗千手丸的女人当成了实验素材……
而当时的桐生主母桐生雫是在怀孕的情况下被卷入的,虽然侥幸没有流产,但最终哪怕孩子顺利出生,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桐生雫本就因为某些原因身体好精神都偏向脆弱,而在那种情况下猝不及防的被流放异界,精神萎靡了很长时间,而在生产时因为身体问题才刚生出两个孩子之后便昏了过去。
可悲的是那两个被生出来的孩子不过存活了区区数分钟便迅速迎接了死亡。
家主桐生安行焦急至极——他担心自己的妻子因为孩子死亡而受不了刺激彻底崩溃。
这时,家仆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他是在雪地之中发现的。
桐生安行自然是知晓的,此地除非抑制力插手,一般情况下是无人能够进来的。
而这个婴孩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被抑制力放进来的。
也就是说……「盖亚识」希望他们能够帮忙照顾好这个孩子。
再三犹豫之后,桐生安行咬牙做出了决定。
“从此之后,你姓为桐生,是我桐生安行和桐生雫的孩子,桐生家的继承人!”
“这是对妻子的欺瞒,人类总是喜欢用爱来作为自己欺骗他人的借口。”
终于把自己重新揉回人形的小水沫开口,带着淡淡的讽刺意味。
“……”
阿萨希斯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响才重新睁开,足尖在海面上轻点着,海水便在刹那间被构成了一个日式茶座。
“……爱是让人沉醉其中的美酒,爱是让人痛苦万分的毒药。”
他跪坐在茶座旁,轻声说道。
“爱是与他人结缘的契约,爱是……使人无法超脱的束缚。”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声音本就仿佛是被荆棘缠绕住喉部的鸟儿一般,如今的干涩使得他的声音略有些刺耳。
“老师是这般告诉我的……而事实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他轻轻的开口,宛若呢喃。
“至少对于我们来说。”
“母亲。”
青发紫瞳的少年走进屋内,轻声呼唤着。
“你来了啊……直叶。”
病榻上的女人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的脸。
“是的,母亲。”
“今天的修行很辛苦吧。”
母亲与孩子对话着。
“并不。”
“是吗……那挺好的。”
桐生雫弯了弯眼眸。
“你妹妹绘羽她……怎么样?”
“绘羽一切安好,不论插花还是刺绣,你是知晓的,她的作品一向尚可。”
“什么嘛,绘羽的作品也就你这孩子会说尚可了。”
主母轻笑着说道。
“明明不论怎样,那孩子的作品都是能够惊艳到人的才是。”
“……看来还是我要求过高了,上次父亲送来的布料不知母亲是否还算喜欢?”
桐生直叶看着桐生雫的脸,眼眸微垂。
“自然是喜欢的……等这个冬天过了,我的身体好了起来,到时候我再给你做一件羽织吧。”
“母亲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抱歉,今天只能陪您到现在了。”
桐生直叶带着一丝歉意的看向桐生雫的眼睛。
“无碍,记得照顾好自己才是。”
于是少年便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他将头发散下,把和式的剑士服换下,换成了一件女性的和服。
“母亲?我进来了哦。”
这次,从桐生直叶口中所吐出的,是属于少女的嗓音。
“为了照顾母亲的状况而一人分饰两角吗,真是个好孩子。”
就像是想起来了某个存在一般,伊戈如此说道,只是脸上虽然在笑着,但同时又带着一丝怀念。
就好像是想起来了某人一般。
“……”
“请别在意我的话,继续吧,前辈。”
灾厄降临的太过于突兀了。
本应无人能够进入的地界被幕府的人闯入,并且毫不理会其中桐生家的诸位,拔刀便砍了上去。
最诡异的是,来自异界的桐生家面对这些普通武者,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就此迎接死亡。
桐生安行在家仆拼尽全力争取来的最后的时间中,唤来了桐生直叶……或者说,是桐生绘羽。
“我和雫本就并非你的亲生父母,我想这件事你早已知晓,如今桐生家即将覆灭,而你却并非桐生之人,自然也不必与我等一同陪葬。”
这么说着的桐生安行,交给了桐生绘羽一把太刀。
“若你能够成功逃掉并活下去的话,从今往后,你便是桐生家主。”
桐生绘羽被强行送上了马车,而桐生安行直接将一把匕首刺入马的臀部附近,使得马受惊,朝着某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桐生安行拔出自己刀,转身走向幕府众人。
“我乃桐生家主桐生安行,还请「阿赖耶识」……不吝赐教!”
即便知晓结局,即便知晓真相,桐生安行也没有试图违背现前与「盖亚识」的协约,离开这片特殊的地界。
而远处,马匹已经狂奔到了地界的边界,在即将踏出的那一刻,被桐生绘羽狠狠地拉住了缰绳,强行止住了步履。
“……”
紫色的兽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众人,桐生绘羽握紧了桐生安行交给她的刀。
下一秒,拔刀出鞘。
女孩狂奔着。
马已经死了,同样的,那些幕府的人也死了。
来不及对杀人而感到作呕,女孩飞速地前行着。
她现在走不了,也不能走。
起跳,将刀刺入对方的脖颈,同时猛的下压。
就此斩首。
刺穿心脏,借力横切过去,斩下半身。
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最终,她到达了那里。
“……母……亲?”
她是茫然的。
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她身上的污浊,又是什么?
好恶心。
好恶心。
好恶心。
为什么人类……会对自己的同类,做出这种事情呢?
想不明白。
但回过神的时候,这里除去主母,其他人都已经被杀掉了。
初次杀人毫无作呕欲望,如今却因为母亲的惨状而胃部抽搐着。
“别看……”
桐生雫轻声说道……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了。
“好孩子,别看。”
桐生绘羽颤抖着移开视线。
“我啊,之前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偷偷给你做了从十六岁到十八岁要用的所有和服和羽织。”
桐生雫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本来是想做到二十四岁的……结果没能来得及啊……”
即便是现在的模样,桐生雫依旧很温和。
“这些年来,为了我扮演两个人……真是辛苦你了呢。”
或许是回光返照吧,桐生雫一直以来糟糕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说出来了她先前一直不曾知晓的真相。
“我把衣服,藏……”
桐生绘羽把自己身上披着的羽织脱下,捂着自己的嘴,轻轻的用羽织擦拭着桐生雫的脸。
“不用再说了,母亲。”
她声音颤抖着,哽咽着。
“您现在很累了不是吗……”
眼泪就这样掉出来了。
“我就在这里,您好好睡一觉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这里除了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好……我……就睡一会……记得……叫我……起来……”
桐生雫闭上了眼睛,带着微笑,逐渐停止了呼吸。
桐生绘羽跪坐在桐生雫的尸体前,唇瓣颤抖着,一言不发。
最终,她沉默着,找到了草席,接上了麻绳,拿来了水桶和布,一点一点的,擦去了桐生雫身上全部的污秽,随后把她放在了草席上,拖着草席一步又一步的往着屋内走去。
她在短短几天内修好了破损的房屋,区分了所有的尸体所持有的武器,擦去了屋内所有的血迹,并同样将每一个桐生家的人的尸体身上的血擦去,想办法将其恢复成生前的姿容。
然后一个一个的搬到草席上,拖进屋内,为他们换上新的,干净的衣服,并将他们放置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床铺上。
带着血的,破烂的东西全部扔掉,换掉,断掉的,碎掉的刀剑被拼合,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的放入鞘中,放在主人的身侧。
每一个闯入者的尸体和废弃的垃圾同样被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桐生绘羽将灰烬收集起来,倒在了粪坑之中,最后再将粪坑填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地界的特殊原因,又或许是因为桐生家的诸位都来自于异界,没有一个尸体腐烂,僵硬,甚至是出现尸斑,一个又一个的,都维持着刚刚死去的模样,桐生绘羽将他们的眼睛合上,神情扶平,穿着完好干净的衣服躺在同样干净完好的床铺上,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她找到了桐生雫为她做的衣服,藏的很好,所以没有受损,甚至是染上血迹。
双手举着盆将清水从头浇下,肩上,手上被麻绳等物品磨出来的伤口传来钝钝的痛——先前已经被汗水蛰到了无数次,如今已经对疼痛不算特别敏感了。
此时此刻桐生宅邸的一切都恢复如初,每个人都好像睡着了一样。
可是他们醒不过来了,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此时此刻桐生绘羽在水中洗澡。
缓慢的,用力的,一点一点的擦去身上所沾染的全部的污秽与灰尘。
然后穿上了对如今的她而言有些大的,属于桐生直叶的,主母亲手做的剑士服和羽织。
“阿赖耶吗?还真是总喜欢导演些悲喜剧的家伙,这不是像脏面包一样让人讨厌吗。”
伊戈吃着阿萨希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龙井茶酥,一脸嫌弃。
阿萨希斯默默的拿出来了从其他世界里面带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特殊的地界周边是各种各样的树,而桐生绘羽则挑了一棵桦树,准备用来做一个人偶。
当然最后她没有动手砍树,而是树自己莫名其妙的倒了下来。
桐生绘羽:……?
总之,桐生绘羽取了差不多和她一样高的部分,带了回去,一点一点的将其雕刻成人偶。
在人偶完工的最后,桐生绘羽给人偶穿上了桐生直叶的衣服,同时从脖颈处剪下了自己的长发,做成了发套,套在了人偶的头上。
于是人偶便成了“桐生直叶”,被她放进了属于桐生直叶的床榻上,并盖上了被子。
这一切做完之后,桐生绘羽把剩余的木头砍成了木柴,围着整个桐生宅邸堆了起来,然后把所有的灯油倒在了上面,面无表情的点了一把火,一直注视着火越烧越旺,最终又渐渐熄灭。
最后,在火彻底熄灭的时候,打开先前同人偶一起做的盒子,将除去木柴以外全部的灰烬放入其中,随后锁死,最后在桐生宅邸原址的最中心挖了一个坑,把盒子放了进去。
她除了桐生家主的身份象征,一把刀,和主母为她做的所有的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带走。
其实最为奇妙的是,本应无法烧成灰烬的刀剑等,伴随着这场火,一同化作了灰烬,就仿佛他们本身也希望能够借这一场火离开一般。
后面的数年中,桐生绘羽一直在林中生活。
不是吃野果就是下河抓鱼,而期间她也碰到了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同伴的存在。
是一条王蛇。
一般情况下来说,除去部分蛇类之外,少有在产卵之后对蛇卵进行孵化,护蛋的行为的蛇。
而桐生绘羽和那条蛇相遇的时候,那条蛇正好正在护蛋。
“……”
桐生绘羽看了看蛇,逐渐退后,消失,没过多久,桐生绘羽带着从狼群里面混到手的鹿肉切成的肉条回来了,放在王蛇的不远处之后退下了。
“嘶……(你,想做什么)”
“……没事,只是因为……你也是个母亲,所以想让你不要太艰难罢了。”
“………………”
一人一蛇最终勉勉强强的以这种堪称诡异的关系就这么相处了下去,直到蛇卵孵化的那天。
王蛇盘在桐生绘羽的手臂上,而桐生绘羽坐在树上,与王蛇一起看着它的蛇卵。
“真意外,那可不是会护蛋的蛇吧。”
“世界上连妖物,恶鬼都有,偶尔出现一条相对而言,智商和灵性都很强的蛇也并不算异常吧。”
阿萨希斯打了一个哈欠。
“又不是整个种族全部都出现了护蛋的行为,所以并不算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情。”
“所以灵性的小蛇跟着我们的主人公走了吗?”
伊戈拿着阿萨希斯不知道从哪里带来的的咸蛋黄雪媚娘吃着。
“啊,我并不是很清楚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条蛇确实和桐生绘羽一起离开了,并且被取名为「青」……吐槽别人取名能力之前记得先想想你自己。”
阿萨希斯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断了伊戈吐槽桐生绘羽取名能力的想法。
“名字是青自己取得,和桐生绘羽没关系。”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在这一切的面前人类又能有怎样的作为呢?
能做的不过是祈祷罢了。
只有祈祷,仅剩祈祷。
但神明,又有几个愿意会认真倾听,并且回应他们的信徒的呢。
而若是在那时救人的话,大概率的,获救者会视施救者为神明。
这也是桐生绘羽之所以身为杀人鬼却在某些传说中被视为「神」的原因。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想成为神明。
桐生绘羽是曾见过神明的。
而那位神明,名为伊邪那美。
或许是夜晚,在梦中。
又或许是因为窥见了生与死的缝隙。
但她确实见到了,伊邪那美。
〖“你想要什么。”
懒散的,坐在那里,黄泉中的母神唇瓣微颤。
“……直接的,间接的,只要有关系的……全部都万劫不复,永无超生之日,只能在黄泉之中受苦。”
青发紫瞳的女孩闭上眼睛,如此说道。
“成交,不过……你死后,人间四个百年的时间,都归于我。”
白发银眼的母神轻笑着说道。
“一言为定?”
“自是如此……以伊邪那美之名。”〗
这便是桐生绘羽与神结缘的原因了,只不过日本号称拥有八百万神明……数量众多,竟无人知晓起源世界相关,可以说是非常的讽刺了。
桐生绘羽最开始就是那样,一身灰黑色的和式剑士服,一件水蓝色的羽织,一双日式木屐,一把刀,一条蛇,以及一副面具……就那样踏在了双方交战的战场上。
“你知道电车道德妄论吗?”
阿萨希斯眉眼低垂,似是凝视海面,又似是在透过海面去注视星空。
“两个轨道,一条正在运行一条已经废弃,旁边有一个牌子,大概意思是在说不要去正在运行的轨道,而总共有十一个孩子,其中十个在正在运行的轨道上玩耍,一个在废弃的轨道上独自玩耍。”
他宛若叹息一般的轻声说着,随后闭上了眼睛。
“而在这时有一架电车驶来,而你是一个普通人,面前是可以切换轨道的扳机……你拉下了,死掉的是一个孩子,不拉,死掉的是十个孩子。”
“错误的多数,正确的少数……这种取舍吗?”
不知何时便已站立在阿萨希斯身侧的金古开口,如此说道。
“……正是如此了,桐生绘羽认为错误的,有罪的多数即便生存下去了也只会导致更多的悲剧,倒不如把机会留给正确的,无罪的少数。”
随手从自己的骨尾上拆下几节骨头,长尾瞬间增殖恢复原状,而先前被拆下的尾骨也没有消失。
“这便是桐生绘羽的认知了……在战场上厮杀的人,都曾杀过人,是有罪的错误之人,因此她便站在了战场之上,无差别的杀掉了战场上的所有人。”
“……”
那是天草四郎时贞第一次见到桐生绘羽。
仅仅只是远远望见罢了。
她就那样,一步一步向着即将开展战争的地方走来。
或许是某种没来由的感触也说不定,天草四郎时贞意识到,虽然自己没有看清桐生绘羽,但对方已经看见了他……甚至,对上了自己的双眼。
于是他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那便是退兵。
以最快速度离开。
事实证明他做的很正确。
桐生绘羽只是动手杀了幕府的兵罢了,哪怕早已看见他们退兵,也没有追上去动手的意思。
只是静静地,站在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战场上,看着远行的起义军。
桐生绘羽是孤独的。
天草四郎时贞认知到了这一点。
桐生绘羽……是最需要被救济的,也是最不需要救济的。
何人渡我?无人渡我。
之后也出现了数次类似的情况,一旦发现桐生绘羽天草便退兵,因为他知道桐生绘羽虽说不会对已经离开战场的起义军动手,但若是在她面前参与战争之中,那么她也不会留手。
天草四郎时贞本应死在17岁。
因为城中粮草不足,加之幕府的12万讨伐军和一个通敌的内奸,种种原因加持之下,最终城破。
而城中三万人民全部遭到残忍屠杀,无一生还。
他本应被砍下双臂,生生流血致死的。
连同城内三万居民。
但没有。
桐生绘羽,在城破,幕府的讨伐军即将开展屠杀的那一刻,踏进了城门。
幕府害怕桐生绘羽吗?
那自然是怕的,甚至可以说桐生绘羽在当时是所有人的噩梦。
伴随着一声堪称凄厉的“是桐生绘羽——”的绝望喊声,幕府的数万人的讨伐军最终也没能成功的开展来自于他们的屠杀。
因为在那个名字被人喊出的时候,恐惧就已经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了。
以一人,对万人。
“此刻死守此城者,来世永为朋友……”
天草四郎时贞在城破的那一刻说出了这句话,重伤倒地之时却看见了向他缓步走来的桐生绘羽。
幕府上万人的讨伐军,无一幸存。
那真的是人能够拥有的实力吗。
仅仅只是冷兵器,仅仅只是一个人。
就那样干脆利落的杀死了数万人,然后……浑身浴血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太快了。
桐生绘羽杀人的速度。
太快了。
她没有对城内的起义军动手,哪怕他们颤巍巍的拿着刀对着自己。
“那边,深山。”
随后,她带走了天草四郎时贞。
“数月,归还,不去,他死。”
不是没有人试图拦下桐生绘羽,而事实却是没有人成功。
桐生绘羽就这样带着天草四郎时贞离开了,而起义的众人迫于天草四郎时贞成为人质这一点,而按照桐生绘羽的说法去山里面躲了起来。
“……”
阿萨希斯看着从上一次停顿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走神到哪颗星星上面去的伊戈,面无表情的拿起了之前被自己拆下的骨尾开始磨。
“哈哈,我们以前也经常这样干。”
磨骨发出的声音成功把伊戈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哈?旧人类中的旧人类拆骨头做原始家具吗?”
金古嘲讽的说。
“是拆我哥血管做生化武器啦。”
“………………”
阿萨希斯手上动作顿了顿,骨尾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居然就那样卷着笔在纸上飞速画了起来。
“……我拆骨头和你有关,但也和你无关。”
骨尾画好了图之后,阿萨希斯拿起纸,使得伊戈能看见上面的画面。
“这啥?我女儿啊?”
阿萨希斯一骨尾拍碎了伊戈的脑袋。
“……她现在的名字是夜奈,我不管你是直接间接,主观上还是客观上,总而言之,你不能动她。”
画上的是一个女孩,容貌和伊戈很像。
“这孩子有这么特殊吗?”
「特殊到我说错身份都要挨打……」
水流重新恢复成了伊戈的脑袋。
“如果不是我以后有事要办,可能会波及到,甚至顾不上她,不然我是不会把她托付给其他人的。”
阿萨希斯指尖燃起墨色的夜炎,将画烧掉了。
“哈……真温柔啊,前辈。”
伊戈的态度颇有些漫不经心。
“我磨骨头就是在给她准备的。”
“要做什么?”
“之前用骨头给她做了把扇子,这次就做把伞……里面藏着剑的伞。”
阿萨希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部智能手机,随口回着伊戈的话。
“挺有趣,作为武器来说。”
“……你再走神我就考虑用你的皮来做伞面。”
阿萨希斯抬眼看向伊戈,面无表情。
“是前辈先开始处理无关事项的哦 `(*∩_∩*)′”
被逮住跑毛的伊戈试图萌混过关。
“前辈会读心的话,应该能明白才对,我对亲情戏码有些倦了。”
“因为你中途走神了,所以我才处理的无关事物的。”
阿萨希斯把视线移回了手机屏幕上,指尖点开一条消息。
“那我道歉。”
伊戈挥了挥手,毫无诚意。
“……问你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好了,你喜欢吃火锅吗。”
{等下我带着火锅底料来找你 o(*≧▽≦)ツ ~ ┴┴}
发信人是白兰。
“当然喜欢啦。”
「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这边等会有人送火锅底料过来,你去准备场地。”
阿萨希斯慢悠悠的说,给那边的白兰又发了一条消息。
{用具餐具和食材你也一起带过来吧,拿不动就去找伽卡菲斯帮忙。}
{???小安息你是想让我带多少食材啊,居然还要去找伽卡菲斯???Σ( ° △°|||)︴}
{我现在在的这个世界,整个地球都海洋化了,而且吃火锅的还有个Beast,现在羽化完全了。}
{………………("▔□▔)真是的,我知道啦……你们就知道压榨我这朵无辜的小fafa……〒▽〒}
收起手机,阿萨希斯看向伊戈。
“那就这样吧,我们继续,讲完差不多他也该到了……顺便他叫白兰·杰索。”
伊戈表面上波澜不惊。
「不愧是家●来的,小boss都带来了」
“不出问题的话伽卡菲斯也会过来吃火锅拉面。”
“前辈你当我这里是饭店吗?怎么还开火锅派对啊?”
伊戈一脸义正严词。
“那你吃不吃。”
阿萨希斯面无表情。
“吃啊。”
“那你还不准备?酒水我出,你只需要腾个地方就行。”
然而伊戈并没有看见,阿萨希斯身后的金古在阿萨希斯说出“酒水我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就变的很微妙。
“好说好说。”
把海底的人群挪开,海鲜们(?)赶进来,再顺带让水变得干净一些,清澈起来。
而金古,则在最后缓缓开口,颇有些不情愿:“麻烦你顺带准备一些能喝的清水好了,我和伽卡菲斯不喜欢喝酒。”
桐生绘羽把天草四郎时贞带去的地方是桐生家的遗址,也是被她救下来的孩子们现在住的地方。
孩子们……至少是大部分的孩子们,都是无罪的。
所以这里其实聚集了很多孩子,基本上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之后被桐生绘羽救下来的。
家人没死的便去寻了家人照顾,而一些家人说远房亲戚的,或者从来都不管不顾的,桐生绘羽最后都是带回来自己养着:因为她在某一次发现孩子被亲人卖掉。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那些孩子们叫桐生绘羽为“神大人”。
即便桐生绘羽再三否认也是如此,执着的称呼着。
而恰巧桐生绘羽因为太久没有和人接触过,很少说话,自然在言语能力上有所欠缺,无法正常沟通。
可以说现前那一点一点往外蹦着说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而天草四郎时贞,他被带回来的原因很简单。
其一,受伤过重;其二,按照桐生家的说法,17岁的他还……未成年。
对,就是这么个原因,完全让人无言以对。
虽然说其实也有他在某种程度上和桐生绘羽达成的莫名的默契就是了。
天草四郎时贞第一次如此深入的了解一个被冠以杀人鬼之名的女性。
虽然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把她当男性看待……
桐生绘羽是一个矛盾的人。
她不爱世人,却也不憎世人。
她厌恶的,是这个世间。
她可以因为被救下的孩子的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而把孩子带到桐生家的遗址,给孩子搭建房子,甚至为此专门去开一片田地,乃至于养蚕。
但也可以仅仅因为某个人的“冒犯”便拔刀杀了满门。
只是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天草四郎时贞不知道。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以及努力和桐生绘羽多交流,让她能够正常对话。
“……?”
“啊……果然这么问有些唐突吗,我只是对你为什么要成为「杀人鬼」的原因感到疑惑而已,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明月之下,桐生绘羽和天草四郎时贞并列坐着,而天草四郎时贞拿着酒瓶给桐生绘羽在倒酒。
桐生绘羽扭过头,静静地看着黑发的,年少的圣人。
“……孤之愿……乃天下太平。”
紫色的兽瞳静静地看着圣人那金色的眼眸,最后桐生绘羽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天草四郎时贞有些愕然,但随后便是释然。
愕然的是杀人鬼真正的愿望竟是如此,释然的是桐生绘羽的愿望便是如此。
她是一个走错了路,用错了方法的圣人。
不知几次,天草四郎时贞心中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她建造了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美好的地界。
可以说此刻这里的场景便是天草四郎时贞的追求。
“人皆有罪,孩童无罪。”
桐生绘羽轻轻的说。
“因此,孤愿负罪而断罪。”
天草四郎时贞看着桐生绘羽将酒盏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纵使结局万劫不复。”
这便是杀人鬼和圣人的对话。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自称孤?”
“……伊邪那美。”
“嗯???”
“伊邪那美说,不介意孤日常送人去黄泉,但,自称须依她所言。”
“………………原来如此。”
几个月后,天草四郎时贞伤势痊愈,被桐生绘羽拎着送到了在深山之中躲藏着的起义军们的面前。
再往后的事情又恢复了先前的状态,天草四郎时贞想办法抵御幕府,而桐生绘羽到处去找战场和幕府的人,只是在某些特定的夜晚,天草四郎时贞总会准备一瓶酒液和一个酒盏,等待着某人的前来。
当然,有些时候天草四郎时贞也会被桐生绘羽指导剑道。
“时贞。”
“嗯?”
“叫……我的名字吧。”
桐生绘羽轻声说道。
那是在不知道多久之后的某个月夜,天草四郎时贞像往常一样准备好了酒具,等待桐生绘羽过来。
“……荣幸之至。”
圣人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那笑容和往常他挂在脸上的笑容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在为某件平凡的事情而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才扬起的嘴角。
圣人让杀人鬼放下了心防,而他也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沉醉在那一片澄净的紫色之中。
桐生绘羽其实是有想过的。
为了某个人,放下刀。
可是世间是不容她的。
不论是大义,还是其他。
或许她不是没想到,她仅仅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不愿意去想……天草四郎时贞会杀死「桐生绘羽」这件事。
天草四郎时贞最终还是因为各方的推助之下,不得不下了那个决断。
而在他下决断的那一天,桐生绘羽悄无声息的站在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她。
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屋内的他,静静地听着他发出的一切声响。
直到夜晚,天草四郎时贞拿出酒器,她也没有再出去。
天草四郎时贞等了她一夜,却不知她就在不远处看了他一天一夜。
而最后的最后,桐生绘羽抱着刀,静静地站在林中。
“她的名字,是落羽。”
她指尖在刀面上轻轻摩挲,开口说出刀名。
“……抱歉。”
天草四郎时贞没有表情,他现在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无碍。”
桐生绘羽把刀重新收入鞘中,戴上了她的面具。
怎么可能无碍,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揭过呢。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必要了。
于是两人在雨中,相对而立。
下一秒,两人同时拔刀出鞘。
雨下的很大。
黑发的圣人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雨水冲刷着他身上温热的鲜血。
良久,他俯身,捧起地上那颗属于杀人鬼的头颅。
他还记得最后一刻,杀人鬼唇瓣微动,却终结没有吐出话语。
他用衣袖,指尖温柔而固执的试图将杀人鬼脸上的血迹拭去。
那时候,你是想说什么呢?
他不知道。
理性告诉他,杀人鬼必须死。
而感性却告诉他,他想让她活下去,和自己一起,长长久久的。
让她冠上自己的姓氏,或者自己冠上她的姓氏。
而现实却是现在的样子。
是体力消耗的太多了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圣人已经跪坐在地。
他缓缓的捧起头颅来,最终在唇瓣上虔诚而温和的落下一吻。
面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转瞬即逝。
果然……是她的血液吧。
“对不起。”
他声音颤抖的说着。
对不起,我爱你。
杀了你,对不起。
他把头颅抱在怀里,仿佛珍宝一般。
他把身体蜷缩了起来,轻轻颤抖着。
几天后,他在月下,将旁边空了的位置上的酒盏倒满,随后静坐到天亮,最后面无表情的将酒撒入土中。
他听不到了。
杀人鬼曾经想要说出的话语。
“若我不是杀人鬼,你可愿意娶我?”
——圣人轻轻磕眼
“我愿意。”
当然愿意。
“万物皆有灵。”
阿萨希斯闭眼,看着海面上被风所吹起的波纹。
“刀也不例外。”
他站起身来,固化的海水所构成的一切在瞬间坍塌。
“桐生绘羽的那把太刀「落羽」,便是如此。”
他身上属于Beast的特征和衣物飞速散去,在最终变成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和服,身上还套着一件绘着曼珠沙华的羽织。
“落羽在桐生绘羽死后,发出了仿佛鸟鸣的声音,最后逐渐变黑,再也砍不断任何东西……即便如此,天草四郎时贞也一直带着它。”
那是怎样的心情呢?
至少阿萨希斯无法理解。
“而天草四郎时贞,死在了他二十四岁那年的战场上。”
他开口,嘲讽的同时却带着一丝淡淡的伤感。
“死在了他杀死桐生绘羽之后的第三年。”
足尖在海面上轻点,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这便是杀人鬼和圣人的故事……早已注定好结局的故事。”
“有一个问题,前辈的老师究竟何许人也?人生经历真是……丰富多彩。”
伊戈看着阿萨希斯,眨了眨眼睛举手发问。
“我讲的五个故事,初次间末终五人都是她……而这一点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阿萨希斯拿着手机,看着白兰发来的消息挑了挑眉。
“她的事情很多我都不能说,但有一点你需要知道。”
阿萨希斯将食指竖在唇前,脸上似乎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的微笑。
“此事相关,莫要多言。”
“前辈,火锅外卖还没来吗?”
伊戈见阿萨希斯这么说,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而关心起来了火锅。
“……我建议你把自动攻击停一停,白兰之前又作死……现在被你的自动攻击堵路上了。”
阿萨希斯的手机上还显示着白兰发过来的消息。
{安息大人救命!救命啊!!这里的海水会打人杀人啊!!!Σ(`艸;)!!}
而这条消息显示的发送时间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了……
“哦呀,原来那是外卖员,不是送上门的新鲜食材吗?”
「这个外卖员还偷东西,挺不老实的。」
“……他要是打算跑早就跑了,我之前给过他平行世界豁免权……他之所以现在都没回去躲着就是为了找我们……送火锅。”
阿萨希斯叹息一声,开口为某位不知道到底还活没活着的白兰说话。
“真辛苦啊,外卖员先生。”
阿萨希斯听到,远处的水声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过多久,一只长着黑翅膀的白色鸟人,手上拎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从天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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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门……送外卖……”
脸着地……啊不是脸着海的白兰颤巍巍的抬起一只手,用命不久矣的语气幽幽地说着。
“这位模样狼狈的小白鸽,在谈外卖问题之前,先放开手里的那个孩子怎么样?”
伊戈虽然表面上维持着礼貌,但很明显他现在其实生气了。
“咕噜咕噜咕噜……”
白兰犹犹豫豫的送了手,放开了之前一直被他拎着逃亡的白兰,但在想要抱阿萨希斯大腿哭诉的时候被阿萨希斯毫不留情的一脚踩在了后脑勺上把脸埋进了海水里面。
“……他从你这里捞走的人也是白兰。”
阿萨希斯抬起了脚,让白兰从海面上爬起来。
“你先别把白兰扔回永恒之海,听听白兰想说什么再决定吧。”
伊戈抬手,示意白兰说出他的故事。(误)
“……白兰·杰索之所以在各个平行世界之中成为灭世的大BOSS,除去一堆闲得无聊的奇葩之外,剩下的都是因为某个白兰所进行的,名为「思维侵蚀」的实验。”
白兰揉了揉脸,正色道。
“我的目的简要来说就是处理掉所有平行世界之中,已经被彻底侵蚀了的白兰……所以请问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才能把白兰交给我来处理呢?”
然而这个白兰是注定正经不过三秒的。
“你会因为什么理由把自己的孩子的生杀大权交给别人呢?”
伊戈双手抱臂,如此反问。
“诶?可是我真的一定要杀死这只白兰啊……您要是不松口我就只能出点血请小安息帮嗷!”
白兰被站在他身后的阿萨希斯摁着脑袋砸在了被固化了的海面上。
“白兰这家伙为了避免思维侵蚀,对自己进行了催眠,把自己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阿萨希斯站起来,擦了擦手。
“所以他虽然智商在线,但他脑子完全是混乱的,有些时候连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想表达什么意思都搞不清楚……”
阿萨希斯说着,下意识的叹了口气,看得出来他这么多年没少被白兰祸害。
“总之,给他一个机会吧……就当卖我一个人情。”
“前辈言重了。”
伊戈垂眸,语气少有地谦逊。
在将视线转向白兰之时,才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
“我没什么爱好,故事也听腻了,不如小白鸽你说个笑话来听听吧。”
白兰:………………………………啊。
然而事实上,这只脑子有问题的白花花确实是非常不擅长讲笑话。
“平行世界的无数白兰,他们真实的死因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而且人祸的真实原因都是白兰,而我的目标就是成为所有造成人祸的白兰的人祸!杀死白兰的不是沢田纲吉,KO NO 白兰 DA!(一脸dio样)”
“………………………………”
阿萨希斯抬脚,再次把白兰踹翻在地。
伊戈(乔尼敷衍脸):かなり大爆笑。
“嘤……所以说我真的不擅长讲笑话啊QvQ”
白兰一脸沮丧地从海面上爬起来。
“…………………………………………把你的游戏机给他。”
阿萨希斯一脸冷漠。
“噫?!”
听到阿萨希斯那句话的白兰,瞬间变成了《呐喊》。
“?”
伊戈挑眉,看向白兰。
“我的游戏机里面储存了所有平行世界的不同游戏的最新版本……”
白兰有些哽咽的说道。
“好的,游戏机我要了,人给你了。”
伊戈非常愉悦的说着,同时祛除了白兰身上和永恒之海的链接。
“把天●之眼删了再给他。”
阿萨希斯在白兰即将把游戏机交出去的时候一巴掌拍在了白兰头上。
“EOH?为什么啊?”
“他是柱男。”
“……???等下,说好的柱男都是肌肉兄贵呢???他这么好看居然是柱男的吗???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啊???”
嘴上很震惊的白兰动作飞快的删掉了手机上的EOH,同时脸上还有只有熟人才能看懂的庆幸:还好没玩二乔梗.JPG
在观看了一场由来自家●片场的白某人所进行的■月传统我杀我自己之后,白兰拿出来了二十多个储物匣。
“那么我们来吃火锅吧!(^v^*)”
刚说完这句话的白兰,又一次被身后对他忍无可忍的阿萨希斯,踹进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