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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了你,却逃不过命运
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年芯累的够呛,屋里又暖得厉害,年芯喝了奶奶递过来的水后便沉沉睡去。
两位老人住的家是由年芯亲自装修的,小小的石头房子只有三件隔间,两间卧室,一间厅堂,屋子里贴满了淡蓝满天星式样的墙纸,年芯特意安装了一台空调,老人家年龄大了,应该享福,整个屋子温馨的是个躲难的港湾,起码对年芯来说是的,当初年芯配置家具的时候,均已小型为主,因为人比较少,二来不怎么占用空间,还有就是比较省钱,毕竟当初花的所有钱都是年芯一个人的积蓄。
年芯睡了一整天才醒过来,起床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天已经灰蒙蒙的,还依稀传来炸油条的香味,年芯感觉浑身都粘粘的,大概是老人家怕自己睡觉的时候冻感冒,所以把暖气打的很足。
年芯拿出睡衣准备去屋外的浴室舒服地洗个热水澡,一推开门,大片的冷气席卷而来,年芯冻得直打哆嗦,一咬牙,“嗖”的一下窜进了浴室。
年芯洗完澡后,一身轻松,走出浴室,感到有一点一点的冰凉落在脸颊,年芯仔细看了看,是雪花,很小的雪花,“奶奶爷爷,下雪了耶。”像个小女孩儿般雀跃。
年奶奶没一会儿就从厨房走出来,伸了伸手,“还真是下雪了!元宝,赶紧进屋去,别一会儿冻着了。”说完便赶着年芯走进屋里。
年芯一边走一边嚷着“奶奶,哪有那么娇气?爷爷,你快来管管奶奶好不好?”
然后厨房里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训喝“你奶奶说的对,多大的人了,真是不懂事,赶紧进屋去。”
年芯的笑颜就如太阳花灿烂,满脸明媚,“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年奶奶走出去后,年芯就着手开始收拾行李,家里还有很多自己的衣服,所以年芯的行李不多,没一会儿就结束了,年芯赤着脚在地板上厚厚的毛毯上走来走去,搬着行李箱把它放在书架旁,然后靠在书架上寻找晚上要看的书。
“元宝,吃饭了,把桌子收拾一下。”
年芯急忙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就跑到厅堂收拾餐桌。
餐桌上,家人总会聊起各种各样的话题。
“元宝,年假放多少天啊?”年爷爷问道。
“我初八就要走,放了十天。”年芯满心都是愧疚,因为不能陪爷爷奶奶好好的过一个年,时间总是这么仓促。
“出门在外要吃好喝好睡好,告诫你的一定要做,不要老是听听。”每次回来年奶奶总要这么唠叨几句。
“嗯,我有认真听,也做了。”
“那元宝在那边有没有交到男朋友,或是有什么心仪的人?”年奶奶和年爷爷的眼神默契的转到了年芯的身上。
年芯的脑中不自觉地浮现了一个人的名字——白少安,于是心虚的回答“还没有呢?”
年奶奶饱含深意的一笑,也不点破。
倒是年爷爷急了,“都多大了,赶紧找个男朋友,元宝?”
年芯笑着应付,“知道了,爷爷,快点吃饭吧。”接着开始献宝似地给年爷爷夹菜。
晚饭后年芯躺在床上读着《三毛传》,令所有女人都唏嘘的一生,为了爱情飞蛾扑火般的献身,最终却在医院里用一条丝袜结束了自己的48年的生命。
年芯读着读着就心口发闷,比起她的勇敢,自己还真是要了命的差劲啊!
读完书,已经10点了,年奶奶和年爷爷8点就睡了,年芯丢开书,关上灯,开始睡觉,属于一沾枕头就入眠的人,所以,没一会儿就睡的极香,只是这一晚年芯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罕见地有了白少安,梦见自己和他在一起了,还有他吻了自己,只是这一次不是额头,而是唇瓣。
白少安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好不容易做完了几台手术,原以为会得空,可是前一个星期院里来了一个五岁的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本来只是一个心脏搭桥的问题,但由于孩子的家庭实在贫穷,只好回到家乡的小医院接受治疗。
白少安向院里提议成立“心”救助基金,这几天自己正是在忙于此事,再者,只是想给她一个接受自己感情的缓冲期,但这个缓冲期是有点长了,白少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拿起手机意欲打给年芯。
“白医生,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蒋茳茳敲了半天门,都没听到回应,只好站在门外大声吼。
白少安打开门,瞪了蒋茳茳一眼,不满地离去。
蒋茳茳被吓的腿都软了,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音,“我做错了什么?”
“院长。”白少安敲了敲虚掩的门。
“进来吧。”吴院长看着白少安,这家伙,臭着脸给谁看呢?“怎么了?让你上来一趟这么不乐意?”
白少安眯了一下鹰眼,“是挺不乐意的,所以吴院长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吴院长也不乐意了,吹着胡子瞪着眼,“要不是知道你是这脾气,非得让你卷铺盖走人。”
白少安挑着嘴角,“你会让我走吗?远大的华院长早前就想让我过去,其实你不用忍着我的。”
吴院长笑着摇了摇头,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毕业,全球数一数二的心脏科医生,年轻有为不足以形容他的成就,他简直就是医学界的一个奇迹,哈佛大学重金留其留校教学,但他却选择回国来到华雅,虽说瑞金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但比起全球医院中佼佼者的盛情邀约,不得不说白少安选择这里确实有些大材小用,这也算医学界的一个未解谜题了,“你提议的“心”救助基金已经正式启动了,满意了吗”
白少安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谢了,吴院长,那我先走了。”说完就想起身。
“先等会儿,我还有件事没讲呢。”吴院长也是犹豫了好久,医院里谁都知道白少安不近女色,但也没听他提过自己女朋友,应该是没有吧,“白医生,我女儿吴怡然等会儿就要过来,你留下跟她见个面?”
白少安手上的动作乍然而止,“不见,我有女朋友,介绍给廖舒闫。”动作利落地开门离去。
“哎,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白少安前脚刚离去,院长的办公室后脚就进入了一位窈窕女子,“爸爸,白少安呢?”吴怡然满脸掩不住的笑容,旁敲侧击了好久知道了他没有女朋友,还专门让爸爸把自己介绍给白少安,自己偷偷地关注他好久了,又帅又有能力,断不可失去认识这个优质男友的机会啊。
“女儿,他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吴院长一脸疼惜的看着自家女儿。
吴怡然的笑容一滞,“什么?”转念一想,“兴许是在唬你,你不是说过他不近女色吗?怎么会突然有了女朋友?”然后释然了。
吴院长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劝了句,“要是真有了女朋友,你可别缠着他,别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我知道了,爸爸,我也不是那种倒贴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啊。”吴怡然满口答应。
白少安烦躁地走进休息室,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立着相框里的照片,女孩儿还是一脸的青涩稚嫩,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长,笑容嫣然。院长都敢把人介绍到自己这里了,年芯这个丫头,哎。
白少安决定亲自去苏州一趟,因为联系不上那个孩子,号码似乎变了,没办法,只好寻着地址赶往那里,给年芯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通,白少安的心情愈加烦躁。
第二天,白少安坐飞机赶往苏州,之后又驱车前往那个偏僻的村子,村子虽偏僻,但是路倒是没有那么颠簸,可还是花费了他两个小时才最终到达目的地,村子没有什么被开发的痕迹,所以还保留着淳朴的民风,天然的景色,溪水潺潺,石头房子林立交错,一说明来意,几个人就主动地为自己领了路,所以也没花费多长的时间。
到达那家人的家里时,已经是中午了,孩子住院,家里几乎变卖了所有的家当,孩子的母亲还在医院照顾着孩子,只剩下父亲和年迈的老人守着空荡荡的家,那家人留下白少安吃了中饭,白少安没有拒绝他们的心意。
年芯是笑着醒的,醒了之后外面一阵吵闹,年芯揉了揉天门穴,趴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手机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给了年芯一个起床的理由,年芯走到书桌前拔掉手机。
“年芯,在家里过的怎么样?”是苏晓刀。
“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现在刚起床呢。”年芯伸了伸懒腰,开始扭动酸痛的腰肢。
“我一大清早就被我妈吼起来了,河东狮吼啊,老娘的耳朵都要被镇聋了,好羡慕你啊。”
年芯拿着手机的手僵了片刻,“其实我也挺羡慕你的。”
“……小芯,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苏晓刀真是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年芯佯怒,“那怎么办?以死谢罪?”
“我知道你不会忍心的,小芯。”苏晓刀欠扁地讪笑。
年芯无可奈何,真是损友,“没事了,我先去洗洗,假期玩的开心哦。”
“哎,年芯,我问你一件事啊,你到底和白少安怎么样了?”磨刀霍霍求真相,“你要不告诉我咱俩就绝交了啊。”
“连我都没搞清,怎么讲给你听啊?”年芯脑仁都要炸了,难不成真把自己昨晚刚梦到和他接吻的事情讲出来,“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讲啊,还有,苏晓刀,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关心我和白医生的事情,你不会是?”
“你情商低,就不要把别人想的别人和你一样,好吗?亲。”苏晓刀满口的鄙视意味,“我喜欢他还把你介绍给他?脑残了吧我?”然后就是一片噤声。
许久,年芯咬牙切齿,“苏晓刀,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啊?我看你情商也不怎么高呀。你记住啊,回去之前不准给我打电话,要是敢打我就拉你进黑名单。”然后挂断电话,动作一气呵成。
挂断电话,年芯就乐了,估计苏晓刀被自己吓傻了,一句话也没反驳,甚至没敢再打电话,恶趣味完年芯就开心不起来了,过年了呢,爸爸和妈妈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怎么看自己都像那个多余的人,年芯感觉自己的笑容都染上了味道,涩涩的。
大年二十九,村子里的年味浓极了,老家的小孩子很多,一放寒假就聚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屋子外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倒也是有人味,年芯换上休闲的修身哈伦裤,套上白色的短款羽绒服,换上心情准备去村子里转转。
“元宝姐姐,你回来了。”
“元宝姐姐,你有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啊?”
“元宝姐姐,和我们一起玩雪吧。”
年芯出门还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小孩围了起来,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年芯不好意思的主动说道,“我现在去给你们买零食,你们先在这里玩,等我一会儿啊。”说完就跑的飞快冲向小卖铺。
年芯随意穿着一双白色内增高球鞋,没想到外面下了蛮大的雪,地面都是雪,回来的路上年芯又跑地极快,一个没留神脚底打滑,就一屁股坐在了雪地里。
村子里的年婶婶正在门口扫雪,就看到一个女孩儿摔在了雪地里,定睛一看,这不是元宝那小丫头吗?“元宝,你这丫头走路也不慢点。”
年芯坐在雪地里傻笑,“年婶婶,地好滑啊。”说着的间隙用手撑着地起身。
年婶婶拍了拍年芯屁股上的雪,“丫头回来了,也不来看看婶婶。”
年芯直被说得羞愧,“我刚回来,正准备看你们呢。”
成片的雪花从天上如鹅毛般散落下来,一瞬间,空地就被覆盖。
“白扫了,还以为不会下了呢。”年婶婶惋惜,“元宝,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哎呀,我去给那群小家伙买点零嘴,下雪了,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年芯赶急回到原地,匆匆告别,“婶婶,我先走了,拜拜。”
“小心点啊。”
“知道了,婶婶。”
年芯回到原地,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在雪地里玩耍,打着雪仗,年芯的杏眼含着满满的笑意,“发零食了哦。”
孩子们涌了上来,零食一会儿就分完了,年芯拎着空袋子,扫视一周,疑惑的问着“航航呢?平时遇到这种事情他可是第一个。”
刚才还高兴着的孩子们顿时鸦雀无声,气氛也变得悲伤起来,年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航航出什么事了?”
“元宝姐姐,航航生病了,住院了。”一个声音怯怯地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年芯没有深入地问孩子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小到大的玩伴感情自然是深的,她不想这么地二次伤害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雪下得越来越猛,年芯急忙招呼着孩子们回家。
这个时候,雪花已经厚厚地覆盖了她的头发,年芯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翻版的白毛女,甩了甩头发,大片的雪花落下,年芯感觉自己的鼻子硬生生的疼,肯定被冻红了,“人算不如天算,应该带顶帽子出来的。”年芯咕哝着。
回到家里,室内像春天一样,年芯站在屋外弹了弹身上的洁白,整理干净后,悠闲地来到自己的房间,蹬掉脚上的球鞋,踩在软软的毛毯上,没来由地心里空落落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12点了,“奶奶。”
年奶奶听到孙女的叫喊,走出厨房,“怎么了?”年奶奶一边站在厅堂里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和蔼的喊着“饭好了,快起来,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你最爱吃的。”
“奶奶,航航怎么了?”年芯翻着手机,一条未读信息提醒自己有个漏接电话,大概是手机没电关机时打来的,会不会是白少安?年芯暗自揣测,不过却很快否定了,小刀打的也说不定。
“哦,几个星期前查出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好像还去了上海看病,但是大医院治疗费用太贵了,只好回来看病,现在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一家人摊上这种事也是太可怜。”年奶奶叹息个不停。
“奶奶,我们送点钱过去吧。”年芯从房间走出,“吃完饭就去。”
年奶奶注视着年芯,很认真地做出了这个决定,“行。”说完走进屋里从箱子里掏出1000块钱,“元宝,吃完送过去。”年奶奶把钱递给了年芯。
“奶奶,我拿自己的钱就行了,这些钱你们自己留下吧。”年芯拒绝,弯着腰开始穿鞋子。
“不留了,你爸这几年也拿来了不少钱,我和你爷爷手里也攒了不少积蓄,到死估计也花不完。”年奶奶把钱一把塞进年芯的上衣口袋,“还不如拿出来做点善事。”
年芯不吭声,不想谈论到自己的父亲,但年奶奶并不这么想。
“元宝啊,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总该淡了。”
“奶奶,她们那么自私,我不记恨他们已经很好了,你让我笑着去祝福他们吗?”年芯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他们很好,我却不好。”年芯死死扣住手心,半天都没顺上气来。
年奶奶看见了孙女的痛苦,心疼这个遭了罪的孩子,“好好,不说了,快去吃饭。”说罢一巴掌打在年芯的背上,“不许再想了。”
年芯痛的龇牙咧嘴,一边揉着后背,一边控诉“奶奶,明明是你先提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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