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娘子

　　“娘，药营是什么地方？”秦炎问着正替他收拾行装的母亲。
　　“那是为各仙境提供药物的地方，我们平日用的药材大都从那儿来，只有极少部分是园子里自己种的。你平日只管用药材，倒没留意来源？——”妙雪放好叠整齐的衣服，“去桌子上把那包灵石拿来。”
　　“哦——给。——咱们药园子也不小呀，还不够吗？”
　　“那也叫不小？等你到了药营才会知道，什么叫‘大’。药房里那么多药，哪里是咱们这园子供应得过来的。”
　　“哦。——娘，对不起，之前我不该那么狂妄，总觉得自己能做到一切，什么麻烦都能解决，总给您和卉姨添麻烦。”
　　妙雪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是我们的错，一味惯着你。本想说培养你，倒让你不知天高地厚起来。幸好夫人及时醒了，不然的话怕是……不提了。——你记着，财不露白。这些灵石应该够你一月的花销，每月我再让人给你捎去。”
　　“我既然是去做事，自然有月例。母亲被削了俸禄，该自己留着才是。”
　　“被罚去最底层做最辛苦的事，你以为你的月例能有多少？也许能保持最基本的温饱，但若有人刁难，财物总会有些用处。我在家里也用不着多少，这点倒没什么。而且，只供你两年而已，两年后可就得靠你自己了。”
　　“好。——母亲别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若有人刁难，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我可是有听父亲的话，天天练功呢！”
　　“就怕你这点，别强出头。那些刁难人的，多是氏族子弟，势力盘根错节，也许得罪一个人，就是得罪一群人。”
　　“我们家也不弱呀——”
　　“你不能暴露出身，这也是惩罚。从到药营起，你就是个平头小子了。我们要看看，凭你自己的能力，能闯到什么地步。”
　　“这是历练吗？所以只供两年？你们？父亲他……”
　　“是，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父亲一定很生气吧？”
　　“……自然，那是你父亲誓死效忠并且要保护的人呐，你却……”妙雪叹了一口气，“好啦，都准备好了，走吧，我送你。混出个样子来，也许你父亲会好受一点。”
　　“嗯，我知道了。”

　　望着秦炎从传送阵离开，妙雪再次叹气：“你就真不打算让儿子临走见一面？”
　　“目前不想让他见，等他做出点成绩再说。我已经申请去药营了。我会换个身份看着他，省的再惹出什么乱子！”一个身影从空气中浮现出来。
　　“也好。——秦箬，抱歉。”妙雪满含愧疚。
　　“……夫人既然没事了，都过去了。”
　　一起走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快到家时，妙雪突然出声，沉静却哀凉：“秦箬，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秦箬皱了皱眉：“怎么突然这样问？”
　　“我已经打破了当初的约定，伤害了你所珍视的人，不是吗？”
　　“……是。也不是。你既不是蓄意的，又未曾不知悔改，不算。”
　　“不算？那怎样才算？”妙雪转过头来，想要看见他的眼睛。
　　秦箬却看向前方：“若是有一天，你与陛下、夫人为敌，蓄意刺杀，那才算。”
　　“这样吗？——秦箬，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太过理智，理智到我甚至怀疑，你是否还有感情。”妙雪也望向远方。
　　秦箬却转过头来：“妙雪，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心意吗？……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娶你，更不会有小炎。”
　　两人终于对视：“可是爱情是会流逝的呀，你的心意真的还像当年一样吗？尤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夫人没事了，我就不会再介怀。你这样问我，是对我没有信心吗？‘爱情会流逝’，那我问你，你呢？你的心意又是否改变了？”秦箬脸上浮起薄怒，没想到妻子会这样质疑。
　　妙雪明白了了丈夫的态度，心情平复下来：“……抱歉，秦箬，我只是害怕，害怕你离开……”泪水却滑落下来。
　　秦箬掏出帕子帮妙雪拭去泪水，然后拥入怀中：“不要再道歉了，好吗？没关系了。我爱夫人，因为她像母亲一样。我也爱你和小炎。所以，不要让事情变成二选一，我想要你们都好好的。”
　　妙雪仰头看向秦箬：“如果当时夫人真的不好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自裁，既还了这条命、谢了罪，又能够陪你们一起。”
　　“你真是……愚蠢！……我不准！”
　　秦箬笑了起来：“好——，所以现在我得去看着小炎了，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小炎肯定不会再犯了吧……”
　　“唉——，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亲爱的，你好像还没回答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秦箬挑了挑眉。
　　妙雪眨着眼睛：“你还真是……愚蠢！”
　　“喂——”秦箬不满的叫道。
　　妙雪挣脱开：“不爱！”
　　“什么！再说一遍！”秦箬又一把抓住了她。
　　看着他的眼睛，妙雪的气势弱了下来：“爱——”
　　笑意从眼底晕开：“这样啊，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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