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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流露
带着纷乱的心绪,我回到殿中,偷偷地看他,却迎来他询问的目光,原来他竟发现了我的离去,只得报以一笑。
也许这是我第一次对他笑,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但我忘了初衷可以遗忘,命运却不可改变。
这一次的我竟是没有走成,以致后来将自己弄的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觞筹交盏间,我的琴音悠然响起,如此不合时宜,却恰到好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他,芸芸众生只有他才是我的知音。
本来今日弹奏的是当日成名曲,但几个音符之后不觉间变成了当初入韩宫时,王执我手弹奏的那曲,一弦一琴奏出的是我满腹心事。
如果命运注定,我只想谱一曲我们共同的曲子。
我想你懂得。
有一种无可奈何,叫做明知不可为非得为之。
有一种距离,叫做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有一种疼痛,叫做不及心痛。
明明不可动心偏偏动了心,明明动了心,而你是王,我是民,你只可瞻仰,不可接近。
泪水禁不住磅礴,落入琴弦,我想古今来,我定是第一个将自己奏出眼泪的乐师,这样想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那哭笑不得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这是后来王说的。
琴音至高亢处,我仿佛至身世外,殿中的喧嚣,满堂的人物再与我无关,眼中只有他的脸,如此清晰。手指的速度愈加快速,一指一弦,弦弦入肉,仿佛身体的痛能代替内心的疼痛。本是一首轻快的乐曲,偏偏被我奏得如聚雨倾盆!
你这是在做什么?聂政。是王的声音,他站在我身旁,有些气急败坏,抓住我的手,弦落处,那一声颤音直击入我的心房。
‘孤请你来奏乐,不是来找死的,这双手若是毁了,以后如何弹奏。’他这样说着,并没有责怪我扰乱宴会,反而将我抱起,急急的走出大殿,并吩咐让医官跟上来。
后面是一片惊讶或者不可思议的唏嘘声。
很多年后,很多事情都淹没在记忆的长河中,唯有此情此景永远无法从记忆中剔除。
或许是太深刻,甚至连他的每个呼吸,都倾入我的骨髓,清楚明了。
只是至始至终我都不明白,当时的他是率性而为,还是真的至情至性!
但我却是担忧的,作为一个帝王,他如此的随性,敢冒天下之大不讳,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伶人如此亲密,在他的帝王史上会被记上怎样一个污点?他难道不在意世人的非议?
一路上他跑的飞快,而我就这样一路被他抱进了小院,放在床上,那些医官竟跟不上他的脚步。
‘痛么,’他握着我皮开肉绽的手,轻轻问。王的架子不复存在,此时的他像及了一个温柔的丈夫,看到自己受伤的妻子,那种发自内心的怜惜。
不是不痛,只是不及心痛!
‘聂政,你成功的吸引了孤的注意力,你先是不跪拜让孤注意到你,现在又把手弄伤,孤承认,你赢了。’
我赢了什么?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只将手慢慢从他手中抽离,下床跪拜在地,说请求王放我离开。
‘不可能,’他几乎是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帝王的盛气凌人又回复到他身上。
而我只是抬起头,注视着他,一字字重复,请求王放我离去。
‘聂政,不要挑战孤的权威,孤可以放任你,但不代表你可以凌驾孤。’他声色俱厉,似乎真的生气了。
那些医官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受伤的我跪在地上,而他们的王正生着气。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不知所措。
‘把他的手医好,记住,医好的意思是以后还能弹琴。’他这样子说,目光不再在我身上停留。
那些医官还未来得及答应,他已甩着衣袖要离开,而我飞扑上去,用我受伤的手指,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哀求地说,‘但是这样,我会成为你的污点,毁了你的声名的呀!’
‘这些不是你要操心的事!’他说,甩开我的手,大步迈出。
那么我该操心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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