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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5-8)
5
肖萍平是不想离婚的,她爱白飞,这不光是因为白飞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更重要的白飞在这么多年的婚姻生活中,展现了一个优秀男人应有的品质,更何况她不相信白飞外面有女人,在这个问题上,她特意去网上搜索了关于“男人外遇八大特征”她暗地里对照白飞的日常表现:
在金钱方面,白飞从不乱花一分钱,而且每月的收入都如数上交,这年头还有泡情人不花钱的?肖萍平否认了第一条。
在夫妻关系方面,白飞更是对她体贴入微,大到每次去国外训练送她的世界名牌、小到每月提醒她“外婆”要来的日子,肖萍平否认了第二条。
在外出时间方面,除了航班晚点、平时飞机过夜,白飞也从来不找借口晚回家或不回家,就从时间的安排上,肖萍平认为也不存在任何疑点,于是又否认了第三条。
如此这般下来,肖萍平将疑点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开始积极展开了自查自检活动:是不是自己太不注重外包装了?年轻时也算人面桃花,而如今虽说面如菜色,但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于是肖萍平从“头”开始,一改往常清汤寡水式发型,变成了如今的离子烫。
既然要外包装,那衣服就不能太就将了,年轻时那是由不得自主的不爱红装爱武装,而眼下不同,白飞现在接触的那可都是些是倾国倾城型的,回家再看自己屋里倾家荡产型的,不产生视觉疲劳那就怪了,于是肖萍平专门腾出一天的时间,将城里最高级的商城从一楼逛到了八楼,那“银子”花得让肖萍平的心都颤抖。
肖萍平整改好“硬件”后决定进行软件的修复,书上不是说嘛:
“三十岁以前容貌靠上帝,三十岁以后容貌靠自己”
“女人呀!要优雅的变老!”
“做个充满书香的女人!”
……
既然要充满书香,那自然离不开书了,经过肖萍平慎重的挑选,她最终决定从哲学类开始看起,哲学嘛!总是让人思想充满着深刻,既然要深刻了,那就要从深刻的源头看起,于是肖萍平决定看苏格拉底。
在苏格拉底阶段,肖萍平开始对“认识你自己!”这句名言有了一些感悟,随着阅读的深入,肖萍平感觉应将所有的真理变为寻常的闲谈,这样有助于夫妻关系、婆媳关系,于是肖萍平开始有目的地增加话题,来增加沟通的信息对称。
在柏拉图阶段,肖萍平一改以往柏拉图精神之爱多于□□升华,充分实践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真知灼见,如此这般下来,白飞终于以影响飞行安全为由而高挂免战牌。
在亚里斯多德阶段,肖萍平对“阶级分明才会带来秩序”的观点予以极大的赞同,她感觉自己在家里过于弱势了,她决定要为自己争取必要的权力,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的盲从。
……
白飞能感觉到肖萍平那种危机感,她极力地对这份婚姻进行维护,她甚至已不再看每晚让白飞心烦的韩剧连播,她开始避免所有让白飞反感的事情,并对自己偶尔流露的优越感加以收敛。
白飞依然觉得过得很窝囊,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他与肖萍平的婚姻,他承认当年功利的因素要大于感情的因素,可是肖萍平毕竟是爱他的,这种爱让白飞感觉到一种踏实,更何况她是自己儿子的亲妈,要割裂这种血脉相连的东西,就意味着要打乱所有的秩序,而他这个年龄的男人需要的是一种平衡。
可是冯依呢!他爱这个女人,尽管这个女人身上欠缺许多像肖萍平身上的那种美德,可是白飞迷恋她,在冯依那他找回了失落多年的自信,冯依那种依赖他的感觉,让白飞痴迷,他会乐此不疲地跟冯依诉说儿时的趣事,而这些事情,他从来没跟肖萍平提起过。
他们一起看歌剧,一起去逛街,他们甚至调整各自的航班计划,为的是能在一个机组,他需要这个女人,他俩的每一次约会都会让他灵魂出窍,他体会着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的颤栗,他相信冯依也是深爱着自己的。而最让白飞感到欣慰的是,冯依从来没让自己为了她做什么。
谁说婚外情就一定是以悲剧而告终的?谁说做情人的女人就一定是图谋利益的?谁说男人有了情人就一定缺乏责任感的?就在白飞决定颠覆上述这些论调时,冯依妈妈的意外出现,打破了白飞自以为还能持续下去的平衡。
这个婚看来要离了,白飞每当一想到这个问题,便想到张爱玲曾说过的一句话: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6
白飞终于在街角的一个咖啡厅里见到了冯母,一位皮肤保养极佳、气质中散发着养尊处优的退休音乐老师。
“是白飞吧?”冯母的整个身体深嵌在那柔软的沙发里。
白飞的表情显得略为尴尬,他眼神此时呈现着白内障早期的症状,显得迷离而飘乎,他微微哈了哈腰,低声地说道:“伯母好!”
冯母将面前早已砌好的咖啡,轻轻地推到了白飞的面前,微笑地凝视着这位身体微微发福,但长相透着斯文的中年男人。
白飞的名字是前天才从女儿的嘴里获悉的,冯母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中年人,心情霎时复杂起来,她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为了掩饰心中的焦虑,她端起透着卡布其诺淳香的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我们家冯依不大懂事!”冯母停顿下来,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白飞。
白飞将身体稍稍坐直,似乎在等待着下文,这时的空气中渗着一丝悬念与紧张,他左手摸索到上衣口袋里,捏了捏那包红中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放回到桌面。
“白机长!”冯母刚说到这,白飞连忙欠起身子,显得极其恭敬地说道:“伯母这样称呼我,实在让我汗颜,叫我白飞好了!”
冯母笑笑算上顺应了白飞的请求,她心里顿时产生一份好感,到底是飞行员,就是素质不同!
“好,就称你白飞,我家冯依不大懂事,太让我和他爸爸操心,今天约你来这,也不是找你清算什么?但毕竟这事有辱斯文!这话白机长,不,白飞先生不会介意吧!”冯母说到这,白飞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紧接着她又说道:“我先生要来,我没让他来,他血压高,我怕有个三差二错的!”
“在婚姻这事上,我们的家风还是主张婚姻自主,过多的干预不好,要开明的,可是再开明的社会,也没有一个家长能由着女儿成了这种角色吧!对不对?”冯母讲到这,神经显得有些亢奋,她没等白飞有任何态度,又接着说道:“听冯依讲你有太太,还有个儿子?”
“是的!”白飞连忙答道。
“白机长,那你既然有家有子,怎么还跟我家冯依来往呢?她是不懂事的!你比她年长,又是飞行员,明白的自然要多一些!对不对?”冯母的态度明显地不客气起来。
白飞又将手伸回到口袋里,捏了捏那包烟。
“现在这世界花头多的咧,让我们这些人都有点看不懂!”冯母一口地道的X城方言。
白飞本来就感觉有些底气不足,让冯母这么一说,就更加无语。
“我们家冯依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这事你知道吧!”冯母问道。
“听冯依说过”白飞回道。
“他又来找我们冯依了!”白飞听到冯母的这句话,猛地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这件事怎么没听她提起?
冯母又继续说道:“我们是赞成冯依与他重归于好的,当年搞得也是风言风语的,但俩人还是很般配的,事业做得大,人长得也蛮高大,最主要的是还没有结过婚!可是这回轮到我们家冯依不乐意了!我们难做了呀!是不是?”冯母说到这,又端起了那杯卡布其诺,细细地抿了一口。
白飞的眼光落到了街角的那棵树上。
冯母见白飞一直沉默着,也感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她再度绽开优雅的笑容,声音又回落到正常语速上来:“白先生,你有什么可以说说的?”
白飞收回目光,他脑海里闪回着刚才冯母的这一番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说与冯依的关系,他从来不认为这是游戏的关系,他爱她。可是两年了,对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孩而言,意味着什么,白飞心里比谁都清楚。至于肖萍平的那份感情,白飞无数地掂量过,别说当年没有爱情,就是有那份爱情也早已沉淀为亲情了,可是这种秩序的打破,一个社会关系的重构,白飞是不愿意想的,更何况他知道,肖萍平在这个问题上会难缠。
白飞的手依然停留在那包烟上,当他再一次与冯母的目光相遇上,那包烟被他整个地捻碎了。
“我离婚!”白飞的话,让冯母的嘴角再一次抽搐起来。
“我与冯依的关系,并不是外面想象的那么乱七八糟,当年的婚姻,确实有许多难言之隐,我今年四十岁了,我知道自己的生活到底需要什么,我会对冯依负责!”白飞的这番话,显得有点豪迈,霎时改变了白飞刚才还有些狼狈的形象。
冯母有些吃惊,她一时语塞,她根本不了解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是什么意图,她只是希望能让对方放手,让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可现在他竟然提出离婚。
“这样总不太好吧!”这是冯母离开咖啡厅时最后说的一句话。
白飞目送着冯母背影的远去,他拿出手机拔通了冯依的手机:您所拔叫的号码已关机!
他猛地想起:丫头今天飞行!随着嗓子眼一阵痒意,他狠狠地咳嗽了两声,之后大喊道:买单!
7
乔毛毛与冯依今天同一个乘务组,冯依是带班乘务长,而乔毛毛今天负责头等舱。从上飞机后,乔毛毛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她还在为自己没有晋升主任乘务长而耿耿于怀。
冯依当然明白乔毛毛此时的心境,她俩是同年选入这家航空公司的,同年晋升国内乘务长,同年晋升国际(地区)航线乘务长,而今年乔毛毛却没与她一起晋升主任乘务长。
冯依看着乔毛毛在清点头等航礼品数量,便搭讪道:“毛毛,可有些日子没见你家田大机长了!”
乔毛毛抬起头来,勉强地笑了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冯依显得有些无趣,她看了看表,知道上客还有十分钟,她理了理头发,说道:“唉哟!你见我们10号位,11号位那两新人了吧?别看模样惨不忍睹,那后台硬着呢!现在呀可与我们招飞时大不相同了,啧啧,没个比呀!”
乔毛毛知道冯依在说谁,传说中这两人其中的一位与总经理好像有什么亲戚关系,乔毛毛此时心中的怨气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她忿忿地说道:“我看咱们大队那门前的招牌直接不要挂什么理念了,什么文化了,就直接写成‘不打你、不骂你、活活地吓死你!’”
“我看还可以写成‘不求魂飞魄散但求魂不附体!’冯依的补充,惹来了一阵笑声。
两人嘻笑了一会,乔毛毛有些无趣,冯依见她又要不开心,便接着说道:“毛毛,你不要孩子啦?我看这个月极地航线飞行计划还有你呢!”
“谁把你当人了?你以为你是谁?”乔毛毛回道。
“你可是名字后面有B的!”冯依用微妙的眼神,悠扬地看着她。
“你不马上也快有了吗?”乔毛毛这句话犹如一语穿心,瞬间让冯依的脸上挂着两朵红云,她仿佛是让人揪住尾巴的小花猫,霎时立起了毛。
冯依一下子没了词,她心里暗暗地揣测着乔毛毛,半晌才回道:“乱说哟,没办法!嘴长得人家身上,不让说还能把它封上?”
乔毛毛那修饰过的眉毛微微地挑了一下,一切便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个往返,乔毛毛与冯依都飞得心事重重。
航班车上,冯依接到了白飞的短信,她知道妈妈去找过他了,冯依本来沉重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沉重了。
“唉哟!冯依呀,你就给妈妈留条活路吧!”冯母还没等冯依把工作服换下来,就开始了第一轮的苦口婆心。
“人长得还可以呀,但毕竟是中年人了,那小肚子挺得咧!啧啧!全X城男人都死光光了呀?”
“还没怎么样,就把离婚抬出来了堵住了我嘴巴!”冯母边说边做出手势来加强戏剧效果。
“这种男人靠得住呀?他那老婆与他也有十多年的夫妻好做了,他狠呀,说不要就不要了,这种人你以为他能扔掉老婆就不能扔掉你了?你也是见过世面读过书的人,从古至今背信弃义的人你见过有好下场的吗?我们也算是书香门弟哟!”冯母训斥的话中夹杂着普通话与X城方言,见女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便上来就拧冯依。
冯依头一次见妈妈这种态度,便抽噎了起来,其实这哭声是给冯父听的,她知道,老爸是见不得自己落泪的。
冯依哭了一会,见老爸没有反应,便说道:“他当年是为了要回X城,才与他老婆结婚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再说他对我好!”
“道德?你现在道德了?”冯父第一次开口反驳女儿。
冯依见爸爸没有站在自己的一边,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脸上的妆此时犹如一副被水淋过的水彩画,色彩显得异常斑斓。
“你是学坏了,外面传说当了空姐就像进了大屎缸,你想想刚去时,你是这个样子吗?尽管你在感情上是走了点弯路,但人家那是与你真心谈恋爱,人家送你车,那是两厢情愿的事,是情理之中的。可是现在的性质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冯父说到这,递给女儿一张面巾纸。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他当初不要我的时候,想过我的处境吗?有多少人看我的笑话,现在他玩够了想回来了?这不可能!再说我不爱他了,就算他拥有八个油井,他也休想!”
“这两个男人都不要找了!”冯母说完这句话,一摔门走了。
冯依见状,拿起车钥匙,跟着也出了门。
乔毛毛此时也回到家中,一看客厅里田志雄的飞行箱没在,她知道老公又去飞行了!她懒懒地躺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田母见媳妇回来便瘫软在沙发上,心里有些不太高兴,暗想,到底是城里细妹子,就拖着个箱子在飞机上给人家倒倒水,还至于累成这样!我年轻时那担子挑出好几十里地,都没吱过一声。
乔毛毛知道婆婆在偷看自己,便索性装着睡着的样子,她心里计算着田志雄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这位慈母重返故里呢!
乔毛毛不喜欢婆婆,这不光因为婆婆总在田志雄没在的时候义务地担当FBI,最主要的是她明显地偏向田志雄,要是田志雄飞回来,那餐桌上七大碟八大碗的就摆开了,而每次乔毛毛飞回来,婆婆就会用那四川话说道:下个担担面么!这个我拿手!
乔毛毛基本上在家都是吃担担面的,她知道用不了一分钟,婆婆的声音便会响起。
“下个担担面么!这个我拿手!”
8
白飞今天没飞,他知道这个时间段,肖萍平肯定没在家,他想回家取些厚点的衣服,车刚发动着,冯依的电话便跟了过来。
“我去你那好不好?”冯依温柔地问道。
白飞想着趁马萍平没有在家,好快去快回,便一口回绝道:“我有事,过会再说吧!”
“什么事?”冯依依然粘乎地追问道。
白飞只好实话实说,冯依那边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她小声地说道:“她不在家,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飞当然不会同意这种完全不合理的要求,毕竟还没有离婚,毕竟还是要考虑影响的。
“你就让我上去一下下嘛,她又不在家,会有什么关系嘛!人家就呆一小会!好不好?”冯依嗲嗲的声音好像要将白飞的骨头熔化。
白飞有些心软了!这个女孩总有许多让自己不能拒绝的地方,这也许就算魅力吧。
不一会,白飞与冯依的车都到了白飞家的楼下。
白飞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便牵着冯依的手上了楼,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冯依突然问道:“你肯定她不会在家吧?”
白飞看着冯依一脸的娇媚,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回道:“我来的时候往家里挂了电话,没人听,我想肯定没人!”说道便开了门。
“谁呀?”这声音犹如天外来音,让白飞与冯依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白飞知道,肖萍平在家
随着这声音,肖萍平穿着一身睡衣从卧室里出来,当她看到白飞与他身边年轻的女孩时,肖萍平的表情犹如隔世般地恍惚,她愣了愣,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白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已忘了身边冯依的存在,他呆在那注视着肖萍平,好像在等待着她的态度。
此时的冯依完全没有料想到屋里有人,而且会是肖萍平,冯依看着屋里的这个女人,表情显得有些呆滞,已没有了刚才的娇媚,她看看白飞又看看肖萍平,脸上的肌肉让尴尬牵拉着有些生疼。
白飞缓了缓神,脸上随即又挂上了从容,他冲着冯依努了努嘴,示意她到楼下去等自己,随着冯依将门重新关上,白飞好像肖萍平的存在犹如空气,他换了鞋便走进了客厅。
肖萍平感觉有把刀在凌迟自己那颗心,一滴血,一片肉,慢慢地,她听着自己滴血的声音,这是那个男人吗?那个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丈夫?那个自己儿子叫他爸爸的男人?那个记得我生日的男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不相信的,这太不可能了!
你哪来的时间?哪来的金钱?哪来的精力呢?你不是说你飞行很累吗?那种累,是一种缺氧后的疲惫;那种累,是高空辐射后的躯体损耗;那种累,是数个小时呆在狭小空间后的压迫感;那种累,是一日三餐吃机组AB餐的无味……
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呀!肖萍平终于哭诉了出来。
“你累?你身边还站着比你都小一轮的小女孩?”
“你累?你为了这个女孩竟然从家里搬出去?”
肖萍平哭诉着,完全语无伦次。
白飞冷眼地看着肖萍平的这一番举动,他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保护冯依,只要她不伤害冯依,我什么都能答应,我把房子、车子、儿子都留给你!只要不为难那小丫头。
“别闹了!这样有意思嘛!”白飞说了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肖萍平感觉这话好像从陌生人嘴里讲出来的,那么理性,那么从容,那么毫无歉意,她定定地看着他,心里再一次开始淌血。
“咱们分开吧!房子,车子,儿子,我所有的都可以给你!”白飞说完,将目光从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上,移到了肖萍平的身上。
“不要伤害她,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很简单的女孩,除了爱,什么都不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肯定是乘务大队的对不对?”肖萍平在做最后的挣扎!
白飞点燃了一支烟,没有回答肖萍平的问话。
肖萍平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她凝视着白飞,此时她已无暇去猜测那个女孩是谁?她心里注满了对他的失望,她不知道她的婚姻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险境,她需要他,除了他和儿子,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她已没有自己的身份,她这家航空公司的地位仅是他名字的后缀,没有了这个后缀,她的存在完全像个局外人,像个多余的人。
肖萍平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死死地盯着白飞,极力控制即将爆发的愤怒,这种愤怒的压抑已让她全身瑟瑟发抖,她渴望着他能有那么一点歉意、有那一点遗憾,可是白飞什么都没有说,他依然平静地看着手中那支点燃的烟头,任由眼前的一切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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