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侠意实违心
萧荷追赶着那两个人的身影，村子的房屋是沿着高低起伏的山坡而建的，所以房屋也是高高低低的。萧荷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跟在后面，跟随左千卫那么久，必然总结出了很多经验，比如在没有摸清楚情况的时候就不要贸然现身，否则下场肯定不会好。萧荷跳上一栋比较高的房屋，向那两个人奔走的方向看过去，再过去就是村子的祭台了，今天在村子里似乎有活动，是那个喜欢多嘴的掌柜的说的，于是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应该都聚集在那里，从萧荷的位置就可以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人群的嬉闹声，但是萧荷却为他们感到担心，那些天真纯朴的村民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转头看过去，那两个人已经站到了祭台周围的房屋顶上，萧荷压低了身子从房屋上跳了下来，然后沿着街道往祭台过去，她要小心不要暴露自己。
此刻村子的祭祀活动还要继续，刚才敲锣打鼓是为了表达一种喜庆的气氛，向老天表达喜庆的情感，并请求祖宗的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村民们。现在村长也是一族的族长，要准备上来讲话了，年过百岁的老人依然显得神采奕奕，他住着拐杖在两位长老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到祭台前，村里的几位长老也已经是年近花甲。村长开场先说了几句，然后就招了招手，张五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这个村子是一个非常平和的，地理位置也相对偏偏僻的地方，遇到劫匪可以说几乎是村子建起来至今的第一回。由于张五英勇杀贼，救下了柜坊的老板，而且两个抢匪还是县城通缉的要犯，并且听说只是路过他们村，之后是为了去城里抢劫，没想到被张五在这里归案了。有了县太爷的点名表扬，村里的人个个都高兴的不行，几乎每天都唱歌为张五祝贺，加上张五一家人平时在村里也是勤劳肯干，而且为人正直，口碑一向很好。这次的祭典上，村里的几位长老们和村长商量决定把张五的事迹记载进族谱里面，为入后族人学习的典范。
张五站在祭台前，有些紧张，但是看着人群中妻子和孩子的笑容，他也笑了，村长这会正站在他的身旁叙述他杀贼的事迹，一位长老在一边拿着毛笔在族谱上记录着。人们正仔细地看着，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一些人回过头看去，却看见一个人从那边的屋顶上跑过来，然后一把坐到屋顶上，沿着屋顶跳了下来。屋顶的瓦片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人们正奇怪的到处张望着，突然“呯”地一声，祭台的供奉桌上也站了一个人，祖宗的牌位掉了一地，蜡烛和供奉的食物也都摔在地上，那个人猛地一跳跳到张五身前。村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话，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看见那两个人带着凶狠的表情。
“怎么！不认识我们？！”那人转身对着张五说道，另一个人拨开人群走了上来。村民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却见张五站在那里一脸的迷茫，他也没有搭话。
“你们是谁啊？”张五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问道。那人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凶光，他走上前去一脚踢在张五的胸口，张五被他踢得翻了一个筋斗，摔在了供桌上，把供桌摔了一个粉碎。张五的妻子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惊讶地捂住了嘴，张五的儿子想要喊叫却被母亲拉住了。
“我是谁！？你还问！”那人一脚踏在张五的胸口，张五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我是张五……”张五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那人听了加重脚上的力道。
“张五！”那人嘴里重复道，使劲的踩着张五。
“我是张五……”
“你怎么对得起老爹！你怎么对得起兄弟！”那人激动的喊道，周围的村民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一时间喧哗声大了起来。
“我跟我兄弟说话！你们插什么嘴！都给我闭嘴！”那人转身对村民喊道。他又扭头去看张五，却看见张五还是那副表情看着他。他放开张五走到一边，突然从腰间拔出短刀，一把划过老村长的脖子，村民们都惊恐的长大了嘴巴，就看见老村长脖子流着血，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村里的长老们一下子都围了上去，张五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此刻萧荷在一边已经拔刀在手，那人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村民正准备下手。
萧荷来到人群后面，准备上前交手，突然看见张五随手抓起一个木凳子朝那人扔了过去，那人一把松开村里长老，短刀一插，把木凳子插在手里，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另一把短刀，此刻张五已经起身，飞身而起朝着那人直踢过去，那人立刻双臂交叉在前，张五一脚踢碎了木凳子跟着将那人踢开好几步。萧荷看见张五一下子露出这一手功夫，愣了一下，随机旁边一人摆出架势准备上前和张五动手。萧荷立刻挥刀砍去。
来者是黑龙帮的两位护法，他们与二当家都是老教主的儿子，不同的是二当家是亲生儿子而他们只是义子，但是多年来他们忠心耿耿，对二当家有兄弟之情，更重要的是对老帮主的崇敬之情。此刻看见二当家抵死不认自己身份，一个劲自称张五，不免心生愤怒。而黑龙帮的人向来只对帮里人有感情，对其他的人只有利益问题，没有感情问题。他们可以杀光天下任何人，即使是无辜的人，只要不是帮里的人，都可以不由分说毫不留情的杀死。
左护法手持双刀，站在张五面前，而右护法手持指虎，正待上前，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气，立刻转身，就看见萧荷一刀迎面而来。右护法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以指虎架住萧荷的刀。“档”地一声，萧荷见第一刀被挡住立刻变招，手腕反转，刀锋由下而上看过去，右护法双手分开跟着后退一步，萧荷旋转身子，手臂伸长，直接拦腰砍去，右护法左手下挡，有后退一步，右拳朝着萧荷面门打过去。萧荷侧身避开，对方扫堂腿踢来，萧荷翻身跃起，退到屋子下面。周围都是村民，萧荷唯恐误伤村民，于是便退到一边想要远离人群。对方凶猛，见萧荷后退，立刻追上前去，双拳出击，杀气四溢。萧荷舞刀护在身前，跟着转身退下祭台。
“哪里走！”那人喝道，萧荷一边出招一边后退，看着周围，想要把对方引到别处去。而此时左护法仍然在和张五对峙。
“连成志，你还不认！”左护法对着张五喊道。张五冷着脸，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嘴角虽然挂着鲜血却毫不在意。张五突然双拳交叉在胸前，拉开弓步，双拳摆驾对着左护法。左护法见张五摆出这个架势立刻双刀举起一前一后也摆开架势，一时间杀气纵横。村民们被刚才的打斗弄得惊慌失措，一片混乱，而此时看见张五摆开的架势倒是都愣住了。左护法率先出手，朝着张五直冲过去，然后右脚起跳由上到下直劈下来。张五侧身闪过，跟着挥拳打向对方腰盘。对方并不避让直接一刀插向张五肩头。张五虚晃一招后退开来，对方乘机欺上身来，双刀如同飞叶一般，直朝张五胸口划过去，张五双手画圆护住胸前，一路后退。
突然张五看准时机双手内合门，夹住对方双刀，左护法手腕反转，刀锋朝着张五的手腕划过去，张五放开双手，右拳直取对方中门，左护法侧身避开，左手一刀插向张五肩膀，张五双掌交叉，夹住对方手臂。左护法一脚挑起，直踢张五肩膀，张五手肘迎上“啪”的一声，双方各退一步。左护法反手握刀，跟着回旋而上，张五低头避开刀锋，拦腰把左护法抱起，一个铁板桥身法，把左护法扔了出去。左护法单手撑地，一跃而起，站定脚步。张五铁桥马步站在祭台上不动如山。
“着火啦！”有人突然在人群里喊道，村民们看过去，村口的几间房子都冒出了浓烟，村民们纷纷离开祭台，只留下张五的妻子还有孩子在那里。张五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而左护法则死死的盯着张五。
黑龙帮的人马大举进犯，教主要亲自来村里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二当家。程子林带着人马经过梯田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山另一头发生的情况。左千卫此时正拦在村口与黑龙帮的人马交锋。
此刻一名使双钩的人跳上前来和左千卫交手，双钩快进快出，朝左千卫过去，左千卫背对着他，看都不看就是一刀，那人的铁钩还有几寸碰到左千卫时，左千卫的身影已经悄然飘开，而那人突然感觉不对劲，低头看去自己已经被左千卫拦腰劈开。巷子里站着好几个黑龙帮的好手，左千卫如同巨鹰一般扑下，二十二道刀罡之气纵横而出，只见两边的泥墙被挂的四分五裂，一时间灰尘弥漫了眼睛，把下面的人影全部遮盖了。所有人都疾舞兵器护住全身。
“黑龙帮的人真是名副其实，确实让人佩服！”左千卫大声说道。黑龙帮的人却没有搭话，个个都怒目而视左千卫。所有人都看着左千卫，左千卫朝着小巷中间劈出一刀，“咔嚓”一声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各自躲到了屋里去。一时间就好象空无一人似的，但是左千卫知道，这是杀手的伎俩，平时都是在行刺的时候，会隐藏身形，甚至是调整呼吸，放缓心跳。黑龙帮的杀手暗杀在江湖上闻名遐迩，他们所有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隐藏于无形中。
天上一片巨大的云朵遮蔽了太阳的光，阴影笼罩下来。左千卫站在原地，他皱起眉头，周围已经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了，但是左千卫很清楚，黑龙帮的人都隐藏在周围伺机进攻。左千卫凝神下来，让自己的感觉放缓，突然背后的木窗子一下子破开，一人跳了出来，左千卫回身就是一刀，那人直刺左千卫后背心，左千卫转身擦过，刀举起正好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面，左千卫转身一拉，那人立刻被划开脖子。接着左边的木门突然被撞开，一人举刀攻了过来，左千卫刀柄架开那人一道，跟着左右一划在那人的胸口划出一个“叉”。另一边又跳过来一个人，左千卫蹲下身子，那人还未来得及站定，左千卫以刀柄在那人的双腿上连点数下，那人立刻摔倒在地。屋顶一人一跃而下，左千卫举刀一刺将那人捅了一个透心凉。前后各有一人从屋子里窜出来攻向左千卫，左千卫用力一甩，把尸体甩给身后那人，那人被尸体一撞摔倒在地。左千卫转身面对另一人，那人一刀对准左千卫的脖子划过来，左千卫抬手挡住那人的手臂，跟着刀柄一撞撞在对方的手肘关节上，然后刀一横转身一划，一股血雾喷洒出来。身后那人已经摆脱了同伴的尸体站了起来，左千卫转身面对他，左千卫如同陀螺一样旋转一刀划开那人脖子，跟着一脚踢在那人的膝盖窝上，那人跪倒在地。左千卫走过一间屋子，身后的木门突然炸开，左千卫立刻回身一脚踢在那人胸口上，那人还未来得及出门就被左千卫一脚踢了回去。
萧荷转身看去，祭台那里的村民都已经走散了，回过神来，眼前右护法一拳打到，萧荷手腕一抖，挥刀砍向那人手腕，那人一招没有使老，立刻回手。之前已经有了多次的临敌经验，加上在左千卫身边日夜不停的苦练，此时萧荷已经可以面对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了，右护法拳法刚猛，大开大合，萧荷不与他硬碰硬，而是避实击虚，看准对方露出的破绽伺机出招，但对方也是高手，始终能反应过来，架开萧荷，双方在屋顶上缠斗一时不分高下。右护法猛然出力，一脚蹬塌了房屋的屋顶，萧荷侧身跳开，低身一脚踢在屋顶的瓦片上，瓦片碎成好几块朝右护法飞过去。右护法转身躲开，随手拿起脚边的一叠瓦片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朝萧荷扔过去。萧荷翻身跳下屋顶。
“你还不承认？！”左护法大声朝着张五喊道。张五没有搭话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孩子眼神中透露出了崇拜。张五还怕连累到妻子，转身就跑，左护法大喝一声追了上去。村子的祭台建造在半山腰上，下面的屋子屋顶和祭台一样高，张五一跃而下，跳上屋顶，朝着村口奔去。左护法持双刀也追了上去，两个人在屋顶上展开轻功。张五的妻子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张五远去。
张五跳过一栋屋子，扭头看过去，就看见右护法正在和萧荷缠斗。张五转身就朝着他们冲了过去，身后左护法紧紧追赶。
右护法正在专心和萧荷过招，就感觉背后一阵劲风吹来，转身一看，就看见张五一个大鹏展翅跳到身前跟着出拳就打，右护法反手接招，萧荷退开一步看张五和右护法交手。张五猛然一跳膝盖顶向右护法面门，右护法后仰躲避，结果张五双手成爪一把抓住右护法的脑袋，跟着就是一膝盖踢在脸上。右护法被这一下踢得眼冒金星，双手的指虎都拿捏不住了，几乎都站不稳了，身体后仰。萧荷转身看见左护法已经追了过来，却看见张五不管左护法，对着右护法的胸口一阵猛打，口中还发出了呐喊。就见“轰隆”一声响，屋顶承受不住张五的拳劲一下子塌了下去。屋顶上就留下了一个洞。左护法跟着准备跳下去，就看见萧荷一刀劈过来。左护法后跃躲开。
“你是什么人！”左护法见萧荷拦住去路出声问道。
“我是一个赏金猎人！”萧荷说着又是一刀，左护法双刀交叉架开萧荷的刀。双刀飞舞，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快刀飞来，萧荷侧身转步，手腕翻飞，一把单刀前旋后转，把左护法前后夹击的刀招全部挡开。跟着萧荷一个侧滚跳下了屋顶，左护法犹豫了一下，跟着转身看了看张五打出来的大洞，最后还是决定不去追萧荷，纵身跳下了屋顶坍塌出来的洞。
左千卫跳上屋顶，刚刚一脚站住跟着立刻一个侧翻，就在刚才站的那一片瓦片已经被一发暗器打飞了，左千卫跟着来了一个倒踩七星步，跳过一个屋顶，就刚才那一下就躲过了数十发暗器，下面的人影如同鬼魅一样在屋子和小巷之间穿梭。左千卫跃上房顶，一路躲闪，下面的人不停的发射暗器。左千卫看准一个小巷一步跳了下去，跟着回身一刀劈出一道刀罡之气把身后的房屋屋顶上一般的瓦片都削去了，在一堆碎片中，一个黑衣人掉了出来，那个人露出的眼窝是一片红的，显然是被左千卫刚才的一招打中了面门。
左千卫抬头一看，屋顶上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影，左千卫感叹那些人身手真快，而且丝毫不退让，只一瞬间，又是数十道暗器朝自己飞来，左千卫抬手，之间银光一闪，左千卫整个人影都消失在了一团银光之中。就看见那是一圈一圈银色的光圈组成的光球笼罩住左千卫整个人。那是左千卫挥刀，一圈又一圈叠加出来了，由于左千卫的速度实在太快，前一招还没散去，后一招已经补上，每一个光圈都是左千卫数招混成一招，一道道光圈是数十招合成的一招，组成了一个刀罡之气的堡垒，所有的暗器都打过去连声音的没有就被打碎，有的暗器则被反弹回去，就听得“嗖嗖”几声响，屋顶上的两个人应声倒地。黑龙帮的人立刻收了手里的暗器，蓄势待发。
“刷”的一声响，那个银光色的堡垒就如同展开的花瓣一样，一下子散开，光圈朝四面八方飞过去，屋顶上的数条人影立刻飞身躲开，“哗啦”周围的屋子全都坍塌开，都是被左千卫的刀势余劲毁坏的。
“大人！你看前面！”程子林的人马已经到了山口，突然队伍里的一个捕快喊道。程子林抬头一看，山口冒出了黑色的烟，那是张家村的方向。
“不好！加快脚步！”程子林估计黑龙帮的人来了。多年来官府对黑龙帮一直没有办法，这个杀手集团来无影去无踪，手段极其残忍而且不留活口。更有甚者，与官府内部一些人物也有勾结。多年来一直扩张势力，不论是江湖上，还是官府对于黑龙帮的人都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年前曾经有官员试图清剿黑龙帮，结果不但出动的捕快都是有去无回，连官员带他的全家也被黑龙帮杀光，尸体还被挂在菜市口示众。江湖上黑龙帮的多位杀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于是势力越来越庞大。直到十几年前，二当家突然失踪，黑龙帮找寻多年无果，扩张的速度也就放慢了。此次程子林回县城，上报官府，结果却是四处碰壁，无人理睬。曾经的老前辈，劝程子林收手不要惹祸上身。最后程子林不得已花钱买下牌票才能动用有限的人手去张家村。
“这算是个什么世道啊！”程子林想不通，没想到为了守法还不得不违法，他找到自己的老前辈倾诉自己的无奈。
“什么样的世道，就只能做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你自己能够做得了主吗？”前辈捕头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
“快！”程子林加快了脚步，一行人往张家庄急急赶去。
黑龙帮左护法在昏暗无光的屋子里和张五对峙。
“我不会回去的。”黑暗中张五说道，左护法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只能听声辩位，转身备战。
“你知不知道是谁要你回去？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左护法沉下声音说道。张五深吸一口气，他深知自己父亲的残忍和说一不二，说道就一定要做到，不论谁阻拦，都会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他担心会牵连到自己的妻儿，可是自己的父亲一定会把她们卷进来，逼是避不开的。想到这里，张五不禁感到悲愤，大喝一声，摆开架势。
左护法一听，立刻挥刀上前，张五迎上前去，侧身探手挡开左护法的手臂。黑暗中看不清楚左护法手持短刀比自己的赤手空拳占优势，张五听清方位，一步跨上，使出贴身短打的功夫。左护法反手持刀手腕反转对着张五的手臂砍去，张五手如毒蛇出洞，快进快退，方寸之间避开左护法的双刀。左护法左右开弓朝着张五的胸口砍过去，张五双手成爪猛然一伸抓住左护法的双手，左护法短刀向内一转，一阵刀花，刮开张五的手。
张五后退开来，双臂露了出来，衣服的袖子被刮成了一片一片的布条子。左护法挥舞着双刀又欺上来，张五后退躲避，正好背后是一根木头柱子，张五侧头一闪，木柱子上留下三道刀痕。左护法转身后刺，张五仰头躲开，左护法回身劈斩招招紧逼。张五一路后退不触其锋芒。左护法一跃而起，直劈下来，张五往右一躲看准左护法的腰间一拳打过去，左护法后退半步对着张五的脑袋砍去，张五歪头避开。左护法身子一矮回身一刀插中张五的左腿。张五吃痛，一把抓住左护法的手腕，跟着一脚把左护法踢开。
火势开始在房屋中间蔓延，左千卫和黑龙帮的打手们都扭头看去，黑烟越来越浓。左千卫转头一看黑龙帮的人纷纷展开轻功逃离，这时候山间刮起了一阵风，把火吹了过来，左千卫转身也展开轻功往村里跑去。火势变大了，慢慢的村口已经被黑烟遮蔽了。
萧荷跳下屋顶后，在巷子里，刀还拿在手上，张五和左护法还在屋子里面激斗，屋外还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打斗声，但是萧荷没有冲进去助战，萧荷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本能的感觉告诉她现在宁可在屋外等待，也不要贸贸然就冲进去。这时候吹来一阵风，萧荷从风中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像是木炭的味道，风继续吹起，味道越来越明显了，萧荷抬头一看，就看见天上飘过几丝黑烟，黑烟随着风往这边过来了。萧荷感到不对劲，抬脚在墙上接力，一跃而上屋顶，往村口看去，就看见一大片的浓烟，浓烟里面还隐隐可见火光。萧荷正看着村口的火势蔓延，脚下“哗啦”一声巨响，张五抱着左护法破墙而出。萧荷低头看过去，张五把左护法撞出屋子之后，，一跃而后，摆出豹拳的架势。左护法立刻站起来，立刻飞舞双刀朝张五攻过去。张五凝立不动，看着左护法攻过来，萧荷在一旁看着，眼看左护法的刀就要砍中张五的时候，萧荷按耐不住准备出手，就看见在那千钧一发之时，张五猛然出手一掌拍开左护法的手腕，张五使得是巧劲，左护法被一掌弹开，后退一步，跟着连招又一次攻上。张五快拳连出，每一招都正好抵住左护法的手腕，左护法的进招式中递不到张五的身前。张五低身闪过左护法一刀，跟着双手一架，顶住左护法，两个人贴身短打，左护法的刀法施展不开，左护法用力一推想要推开张五，张五一把抓说左护法的右手腕，反手一抓关节卸去左护法的力气，左护法的右手脱臼，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左护法忍痛一脚踢在张五的腰间，强行挣脱开，跟着转身左手一刀砍过去，但是刚刚受了伤，速度和力量立刻下降，左手一刀被张五一脚踢开，张五一掌打在左护法的胸口，左护法后翻出一个筋斗，勉强站稳脚步。
此时左护法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困兽犹斗，但刚跨出一步，张五已经抢上来，一把抓住左护法的左手，一个翻身擒拿，左脚一勾，左护法摔倒在地，张五猛地一甩把左护法扔出去两丈多远。左护法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扭头看向张五，突然左手往怀里一探，准备扬手发暗器，萧荷突然从天而降，一刀砍在左护法的后背上，左护法身体一僵，血流如注，转身一看，萧荷快刀一闪割开了左护法的喉咙，左护法张着嘴试图要说什么，但是气管已经被割断了，喉咙里满是鲜血，说不出话来，他手伸向萧荷举到一半，就没有了力气，手垂下来，左护法断气了。萧荷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张五，张五站在巷子里，直直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左护法，眼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半晌才抬起头看着萧荷，两个人对视，久久无语。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程子林进村的时候，村口一片狼藉，好几间屋子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还有几间房子已经坍塌了，但却不像是被烧的。村口有一个大坑，周围躺着好几具尸体。
“是不是黑龙帮的人来过了？！”后面一个捕头问道。程子林默默不语。身后的捕快一听到黑龙帮的名字，都露出恐惧的表情。
“过去看看这些尸体！”
“是村民吗？”捕快们上前检查尸体，一个捕快从一具尸体的身边拿起一块小小的铁牌。
“大人！他们是黑龙帮的人！”捕快对着程子林说道。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程子林闻言下马，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黑龙帮行事向来神出鬼没，而且出手如电，杀人如麻，但眼前那么多具尸体却都是黑龙帮的人，程子林想不出江湖上有谁可以让黑龙帮吃亏。
“这些人全都是黑龙帮的人？”骑在马上的捕头问道。程子林还是有些挠不着头脑。他走过去，蹲下身来查看。
“莫非是连成志？”他们猜测也许是黑龙帮先一步到了张家村要抓连成志，连成志一定是全力反抗两边打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总之他们应该是打起来了。既然如此不如让他们在里面打我们在外面等，等里面杀青光了我们再进来收尸。”骑在马上的不快说道。
“不行！等他们杀清光了我们再来有什么用啊？！”程子林一听就立刻反驳道。
“问题是你把他抓回去了他不也是一死啊，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我抓他就是为了让他受审啊！”程子林生气地说道。“所有人都留下来，我们今天在这里驻扎一晚上。”
“看情形黑龙帮估计吃了不小的亏，你确定要留下来吗？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留下来！”程子林坚定的说道。
夜里张五的妻子在家里慌乱的收拾着行李，孩子也在一边帮着母亲忙活，她们在焦急地等待着张五回来。这个时候张五一脸疲倦地推门回来了，张五的妻子一下子抬起头来，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爹……”孩子叫了一声。张五抬起头脸上是木纳的表情，过了一会似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回来了。”张五对着自己的妻子说道。张五的妻子把手按在心口，想要减缓自己心跳加速的感觉。
“好……回来就好……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村长说我们村里人明天到山上去避难，我正在收拾东西，你的东西我也帮你都收拾好了，明天我们一早出发。”张五的妻子一边说着，一遍又开始忙碌起来。却看见张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妻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张五。
“怎么了？快帮我啊。”妻子催促道。
“呼……没有用的……”张五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躲不掉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听村长的，我们能躲开的，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妻子慌乱的说道，继续开始收拾屋子：“你别这样说，能躲掉的，大不了我们找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妻子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浑身脱离，手里的东西也拿不住了。
“谢谢你然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张五。”张五低着头说出这样一句话。
“呜呜呜……你不能说这些，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没用的……呜呜呜呜”张五的妻子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把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声的哭起来。张五走过去扶住妻子的肩膀。
“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被卷进危险，我要保护你们。”张五搂着妻子的肩膀说道。
“……你……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离开……你怎么能离开？……你……”张五的妻子泣不成声。张五紧紧的保住自己的妻子，无言以对。屋外，萧荷站在林子里看着这情景，咬紧了嘴唇。张五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放开了妻子站起了身，妻子被张五的动作一惊，停止了哭泣看着丈夫，又看着屋外。萧荷站在院子里。
“你会武功。”萧荷看着张五肯定的说道。张五没有说话点点头。
“你真的是黑龙帮的二当家。”萧荷又说道，张五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叫连成志。”萧荷说道，张五点点头。妻子看着萧荷又看看张五，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不！你是张五，你是张家村的村民，你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萧荷突然这样说道，张五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不是吗？”萧荷问道，张五皱着眉头，过了一会了然了萧荷的意思，舒展开眉头，点点头。
“你应该保护好你的家人。”萧荷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谢谢出手相助。”张五走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请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我只是一个赏金猎人。”萧荷头也不回的留下这句话隐没在树林里。
“黑龙帮这次吃了大亏，下次一定会大举进犯的。”程子林对左千卫说道，这次程子林调来了十几名县衙门的捕快，现在驻扎在村子里，张家村现在一片忙乱，村里的几名受害者都被搬到了祭台上，现在正在为他们祭祀。程子林向村长还有村子里的长老们说明了情况，村长决定全村人上山避难，希望可以躲过一劫，而程子林带来的人马已经住扎进了村里，只是，程子林转身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人马，明天黑龙帮的人必然会大举进犯，这点人只怕转瞬之间就会被屠戮殆尽。虽然身边有左千卫这一位高手，也能算上萧荷，但是黑龙帮高手如云，如果倾巢出动只怕双拳难敌四手。
“当务之急实现要抓住连成志，然后把他送出去。”程子林转身对左千卫说道。
“就算抓住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我们抓到了连成志，恐怕黑龙帮的人也会中途拦截。”程子林身旁的一个捕快说道。
“黑龙帮的三当家还有左右护法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人虽然各个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但做好准备的话不至于不能应付，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黑龙帮的教主了。”左千卫说道。
“连成志和黑龙帮翻脸了？”
“左右护法是他杀的。”
“那不如我们退出去，让他们在里面先打，打完了我们进来收尸。”程子林身边的一个捕头说道。
“这怎么行？！”程子林说道。
“要留你留，明天一早我带着弟兄们保护村民上山，等你们打完了我们再过来。”那个捕头看了一眼程子林又看了一眼左千卫转身离开了。
“你们……！”程子林转身想要对那些人说话，只是没人愿意理睬他，身旁的左千卫则是转头看向村口，夜里的星星非常的明亮，月光照耀下来在湿润的青石地上反射出银光。
客店里的掌柜和小二都已经离开了，左千卫回到自己的客房里，转身他发现萧荷已经回来了，他走过去敲开了萧荷的房门。
“你还好吗？”左千卫对着萧荷说道，萧荷没有说话点点头。左千卫原本先要问萧荷“是不是动了恻隐之心？”但是左千卫把这个想法压回去了。早先带着萧荷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告诫过萧荷，在江湖上混的人，没有什么同情不同情的，所有人的结果所有人的经历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无怨无悔，所以作为一个旁人也就没有必要去同情，那就是多此一举。
“我这样做对吗？”萧荷突然抬起头看着左千卫一脸迷惑的问道。
“什么？”
“其实对张五我没有什么同情不同情的，也许他现在确实是真心悔过想要重新做人，但是过去做过的事情不会改变。只是看见他的妻子，还有孩子，他们是无关的人，他的妻子很贤惠，性格很好，也漂亮，这段幸福最后终究只是昙花一现么？”萧荷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她承认她做不到，她是一个女人，她做不到像左千卫那么看得明白，看得开，那么的淡漠无情。
“你敢和黑龙帮的左右护法放对，你的功夫已经有进步了。很大的进步。”左千卫答非所问。
“张五的功夫是黑龙帮里除了教主以外功夫最好的人了，之后才是左右护法，我有看见你和右护法交手，你们段时间内可以打的不相上下，但是如果短时间内不能分出胜负，那么就是比拼内力来定生死了，你现在还不行，功力修为还有差距，记住，交手的时候，不要和别人一味比招数，比快，比力量，要用最有效的方法打倒对手，对准中路。”左千卫忽然对萧荷说了一大段，却闭口不说萧荷的疑问，但是萧荷却明白了左千卫的态度，她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看向左千卫，目光里透露出坚定。
“明天黑龙帮的人会到，你跟在张五一家的身边，张五怎么样先不论，保护好他的家人，我在村里对付黑龙帮的人还有教主。”
“只有你一个人？”
“还有程子林带来的人马。”左千卫不打算告诉萧荷，程子林那边的情况，事实上只有他们几个人了。
夜里张五哄着妻子和孩子先睡觉了，但是他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以前杀过的人，那些人的样子非常的模糊，张五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却能感觉到那些人，并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悲伤，一个挂在架子上的孩子，还没有断气，嘴里轻轻的喊着“爹爹……爹爹……”那个孩子直直地看着张五，张五从来都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神情，他突然觉得害怕了，回头看去，那些黑龙帮的弟兄们，那些尊敬的称呼自己：“吾兄”的人，还有对自己非常自豪的自己的亲爹。张五突然很害怕，害怕这一切，害怕身边原来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东西。
“爹……爹……”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张五捂住自己的脸，他先要逃避，突然觉得手臂被轻轻的推了推，张五抬起头，那是自己的儿子醒过来了，在叫他。
“爹……你怎么哭了？”自己儿子稚嫩的声音响起，张五抹了抹自己的脸，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流泪了。
“爹没事。睡吧。”张五抱了抱自己的儿子轻声说道。
“爹，我渴……”儿子说道。
“爹给你倒水。”张五抱着儿子，把儿子放回床上起身去倒水。转身看见自己的妻子睡在一边，手里还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外衣，似乎害怕他会消失一样。张五走过去抚摸了一下自己妻子的脸庞。
“不是说好不回来的吗？”第二天，全村的村民都打包好家里的细软在村子的祭台那里集合，在村长的带领下准备上山避难。程子林带着人马过来，协助保护村民们去山上避难。张五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打算把妻子和孩子送上山，然后自己留下来，如果自己能够侥幸活下来，就回家等妻子和孩子回来，如果回不来，也要保证以后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安全。转身他看见程子林骑着马带着一队捕快过来了，张五走过去看着程子林。
“他就是连成志？”旁边一个骑马的捕头问道。
“黑龙帮，连成志。”张五面无表情的看着程子林。然后他看到了程子林身后的左千卫和萧荷。
“你要带我回去吗？”张五说道，这个时候村民们已经聚集完毕开始朝山上进发，捕头带着人马跟了上去，只留下程子林还有左千卫和萧荷，程子林无言以对，离开村子去县城调集人马之前，张五曾经问过他，事情是不是告一段落了，他可以回到自己平静的日子了。当时程子林说自己不会再回来了，他说谎了，结果不但回来了，还招来了黑龙帮的人，黑龙帮无孔不入，程子林这次回去上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漏了消息。
“大人！大人！他们来了！”被程子林安排在村口放风的捕快，很远就看见对面梯田那里出现了一大堆的人马，气势汹汹的朝这里过来了，于是立刻跑回来报告。村民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祭台上只留下了程子林，左千卫，萧荷还有张五。那个捕快过来气喘吁吁的和程子林报告了一声，就立刻朝着村民的队伍跑过去，生怕被留下来似的，萧荷看着那个捕快，摇了摇头。
“我去等他们。”左千卫说完这句话直接飞身而起朝着村口而去，眨眼间就不见了，张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如此了得的轻功他生平罕见。程子林还想张口叫住左千卫，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愣在了那里。
“他们人多势众，只有我们三个人，武功再高也没用。”程子林说道。
“他们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回家等他们。”张五说着转头对着程子林和萧荷说道：“请你们保护好我的妻子和孩子好吗。”萧荷点了点头，程子林则不做表示。张五扭头就离开了。
黑龙帮大批人马已经来了，由于左右护法都死了，于是现在由五位堂主带队朝着张家村杀过来了，教主单独行动要去见见连成志，于是吩咐手下人去村里，两边分头行动，一定要堵到连成志。远远的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黑龙帮的人马摆开阵型一路吆喝着过去了。等到靠近了，五位堂主就看见，那是左千卫，昨日带伤回来禀报的弟兄们描述过在张家村有一个神秘人物杀死了三当家还有十几名弟兄。黑龙帮的人马立刻亮出兵器，朝着左千卫直冲过去。左千卫看着黑龙帮的人马之间靠近，慢慢地后退退回村里面，后面的黑龙帮杀手们，数十人同时冲天而起，展开轻功飞奔过去，当所有人都来到村口的时候，左千卫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五位堂主互相看了一眼。
“散！分头找！”在五位堂主的带领下，黑龙帮的杀手们分成五路消失在张家村的房屋中间。
张家村的后山上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曾经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后来被村里的人用砖瓦木头把山洞内部装修了起来。早些年村里也遇到过几次自然灾害，像是泥石流，或者是山林火灾之类的，这个洞穴就成了村民们避难的地方了，村民们老一辈的人都在这个山洞里呆过，年轻一辈的人也被老一辈的人教导过，所以村里的人们到达了山洞之后，轻车熟路的开始在山东的地上铺上草席等等，开始了安顿的作业，最后进来的是程子林从县城带来的捕快人马，他们在山洞里走了一圈之后，最后决定在山洞洞口驻扎下来。
萧荷和程子林两个人在祭台那里和张五分开之后，萧荷转身展开轻功往山上过去，她要确保张五妻子和孩子的安全，而程子林则跟着张五在村子里。张五的家不在村子里面，而是在村子边上的一片树林子里，屋后面有一条小河流经村里。张五在巷子里面走着，程子林保持一段距离跟在张五身后，他不希望自己被张五发现，就在这个时候张五突然停下了脚步，程子林吓了一跳，以为张五发现了自己，赶紧抓身躲进怕变得一个小巷子里，然后探出头去张望，却发现转眼之间，张五已经被数名黑衣人包围了，程子林屏住呼吸躲在一边。
“我是不会回去的。”张五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家！你应该回家。！”
“为这十几年，我也不会回去。”
“就为这十几年，你放弃了一个二十多年的家！”对方似乎非常恼怒。
当萧荷赶到村民们避难的那山洞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萧荷瞪大了眼睛，只看见原本应该是驻守在洞口的十几名捕快都已经变成了尸体。有两个捕快被人打飞挂在了树干上，地上一片鲜血，一匹马摔倒在一边，正压在之前那个强烈建议程子林在村子外面等着收尸的那个捕头身上。有两具尸体看起来像是被人徒手撕开了，萧荷压下心里的恶心的感觉，抽出柳叶刀小心翼翼地往山里走去。
“谁是连成志的儿子啊？我问你们，谁是连成志的儿子？”洞里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但却非常雄浑的声音，萧荷一听，赶紧躲到一边。洞里的村民还活着，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莫非那就是黑龙帮的教主？萧荷转身推出洞口，一跃而上躲在洞口旁边的一棵树上。不一会从洞里面，张五的妻子带着孩子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萧荷握紧手里的柳叶刀，屏住呼吸。
黑龙帮的二堂主带着手下人在巷子里疾行，转过一个路口，就看见左千卫站在前面笑着等待他们。二堂主二话不说就带着弟兄们冲了上去。左千卫没有持刀在手，二堂主立刻全力一蹬，以最快的速度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不想给左千卫拔刀的机会，就看见左千卫飘身后退一步，右手伸向腰间，二堂主大喝一声，一刀砍过去，之间刀尖快要碰到左千卫的一瞬间，眼前猛地闪过五道刀光，就跟在身后的五名弟兄的人头应声而落，二堂主猛地翻身，急速后退，就看见地上五名弟兄的尸体，二堂主抬头看见左千卫站在前面持刀在手，二堂主怒从心其，正想要举刀，突然觉得右边好轻，感觉不到手里的刀了，低头一看自己的右手臂已经被左千卫从肩膀砍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巷子里回荡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黑龙帮不杀自己的弟兄，如今你不再是黑龙帮的人了，我兄连成志去世了！我兄连成志去世了！你自己去给教主一个交代吧，他在你家里等你呢。”一堂主说完带着手下离开，留下张五一脸惊恐的表情，张五转身就朝自己家里而去。程子林看见立刻跟了上去。
村中间的祭台上，三堂主、四堂主、一堂主带领着自己的人马汇合在了一起。二堂主还有五堂主没有来。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一堂主发话问道。手下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口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弟兄，三位堂主齐齐转过头去，有人过去搀扶，瞬间刀光一闪而过，两个人应声倒地。三位堂主立刻抽刀，就看见左千卫从屋顶上跳了出来，朝着黑龙帮的人扑过去，三位堂主分三路同时朝左千卫攻过去，左千卫转身一脚踢在屋子的墙上，在石墙上蹬出一个脚印，人像时打出去的炮弹一样，“呯”的一声，撞在一堂主的身上，一堂主被这一撞，全身骨头碎裂，当场吐血而死，同时三堂主和四堂主被撞开一边。左千卫运劲手腕，把单刀旋转着飞了出去，单刀就像是回旋镖一样飞翔黑龙帮的人，左千卫用回转之力投掷单刀，一排的黑龙帮杀手被划开喉咙，三堂主和四堂主各持长剑和铁钩攻上来，左千卫拳脚齐出挡开两个人的兵器，一招之间，单刀已经飞了回来，左千卫伸手一抄，左右各一刀三四堂主同时倒地。
“黑龙帮今天要从江湖上消失了，真是天意呀。”左千卫看着一地的尸体感叹道。
萧荷跟随着张五的妻子来到了张五的家，萧荷一路上都是远远的跟着，那个老人武功很强，自己远不是对手，于是萧荷不敢大意，直到他们进了屋，萧荷才敢靠近，恰巧这个时候天上打起了响雷，乌云遮蔽了天空，山里的气候多变，时时刻刻都是风云变幻，大风呼啸，遮蔽了萧荷的声音，张五的妻子战战栗栗的在屋子里做饭，那个老人就抱起了自己的孩子，虽然面露笑容，但是那眼神却是冰冷的，老人自称是张五的爹，那就等于是自己的公公，爷爷抱着孩子在玩，张五的妻子却害怕得浑身发抖。
“去做饭，别饿了孩子。”那个老人这样命令道，张五的妻子立刻就去做饭。很快就做了一桌子饭菜，老人抱着孩子做到桌子边，张五的妻子站在一边。
“站着干什么。坐吧。”那个老人说道，张五的妻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边。
萧荷观察者屋子里的情况，这个时候张五回来了，越来越昏暗，一会就要下大雨了。张五走到家门口看见了坐在桌子边的身影，停住了脚步。
“爷爷最喜欢孩子，好好陪着爷爷玩，知道吗。”老人的声音传来，张五一步一步的走进屋子走到桌子边，桌边的几个人都抬起头看着他。
“回来了。”那个老人看着张五说道。张五点点头，慢慢的坐了下来。
“到齐了，到齐了，吃饭吧。”老人对着怀里的孩子笑着说道，然后拿起了一双筷子。
“我已经不再是黑龙帮的人了。”张五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老人和蔼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我也不再是你的儿子了。”张五坚定的说道。老人的表情越来越愤怒。
“什么！！！！”一阵咆哮声在树林间回荡，萧荷甚至感觉到自己站着的这棵树也摇晃起来。
程子林跟着张五的脚步来到了张五的家，萧荷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程子林被吓了一跳，萧荷立刻拉住他叫他不要发出声音，程子林很快就反应过来，和萧荷一同朝张五的屋子里看去。
“我让你走，我是一个公平的人，走一个，补一个。”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五，抱着怀里的孩子说道，声音当中却透露出狠毒。由于此刻情绪非常的激动，并没有人注意到萧荷和程子林的靠近。
“你身上的血是我的！他身上的血也是我的！”说着老人一把举起了手里的孩子举过头顶，张五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萧荷一见，抽刀闪身冲进屋子，老人单手举着孩子要把孩子往地上摔，突然感到背后一股凌厉的刀势朝着自己的后脖颈而来，一刹那，张五已经抢上身来，双手成爪擒拿住老人的手臂，孩子的头离地就差一点点，与此同时萧荷的刀锋已经砍在了老人的后脖颈上，然而萧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刀锋没能在老人的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好象砍在一块铁块上一样。
张五和老人较劲着，孩子被举在半空，张五的妻子吓坏了，一把扑上去想要把孩子从老人的手里拽下来，奈何老人紧紧抓着孩子不放。萧荷立刻挥刀朝着老人的手腕关节砍过去，老人此刻被张五抓住手臂，又在较力，挡不住萧荷的刀，只得放开孩子挥手弹开张五。母亲抱住孩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萧荷和张五前后夹击，老人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左右闪躲萧荷的刀，同时和张五比拼拳脚，萧荷照着老人的腰间砍去，同时张五一掌对着老人的胸口拍过去，老人这才离开了位置，单手撑地，身子翻转避开萧荷的刀，一脚踢在张五的肩头，张五被踢翻在地还摔碎了桌子。
老人一个转身面对萧荷，萧荷全力一刀从右边劈过去，老人手肘迎上来，一下就把萧荷弹开一边，萧荷跟着转身，连出三刀，老人毫不避闪，硬接快刀，三刀砍在老人身上丝毫没有什么用。张五翻身跳起，五指成爪，忽上忽下朝着老人打过去，老人转身接招，萧荷跟着进招而上，三个人在屋里打成一团。
程子林乘乱把张五的妻子还有孩子救了出来，跑到了林子里，张五的妻子紧紧的保护着孩子，“快走吧。”程子林说道，张五的妻子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回去，程子林明白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担心张五，“你别管了，保护好孩子。”程子林说着回头跑了回去。此刻萧荷和张五两个人联手却不敌老，张五肩膀被老人一把抓住，老人回身一甩张五飞了出去，正好撞在萧荷的身上，萧荷被撞的气血翻腾吐出一口血，两个人同时飞出了屋子。老人的身上也挂了彩，胸口被萧荷竭尽全力看开一道淡淡的伤口。萧荷的刀脱手，张五的右臂被老人打折，两个人摔倒在泥地里，此刻天上下着大雨，地上都是泥水，老人一步一步从屋里走了出来，萧荷想要起身，却发觉浑身无力，刚才一下撞出了内伤，张五也是一样的情况。眼看着老人一步一步走近了。
老人走过来一把掐住张五的脖子，把张五拎了起来，这个时候，程子林从背后靠近，手里还举着一块大石头，程子林冲过来对着老人的脑袋就狠命的砸了过去，“彭”地一声砸在老人头上，谁知石头碎成了两半，老人还站在那里，老人看也不看回身一掌拍在程子林身上，程子林立刻飞了出去，喷出一股鲜血。
“天下不容我们！你居然忘了！还想要背叛！老天让你做我的儿子！可你却要背叛我！我杀你！天经地义！”老人转身看着地上的张五，准备下杀手，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
“彭”的一下，老人被飞来的刀罡之气撞得后退好几步，这个时候左千卫赶到了，左千卫一到，看见周围的情景二话不说就朝老人攻过去。老人横练硬气功，但是硬气功的承受终究是有个人极限，刚才剧斗，老人也消耗了不少气力，此刻左千卫赶到，三道刀罡之气直劈出去，老人闪身躲开，左千卫跟着极快的欺近身，肘撞胸口，脚踢膝盖，老人出掌挡开左千卫拳脚，左千卫跟着顺手就是一刀砍在老人脸上，老人运劲于身，左千卫的刀没有砍伤老人于是拉开距离，老人冷笑一声，突然觉得脸颊发痒，一摸，手里是一滩鲜血，刚才老人的硬气功虽然发力但是没能完全挡下左千卫的刀，脸还是被砍出伤口。老人勃然大怒跟着双掌翻飞朝着左千卫扑过去，左千卫毫不退让，举刀迎上，老人的拳脚和左千卫的单刀碰在一起“砰砰嗙嗙”发出一连串巨响，左千卫打到兴起，也不顾及周围了，刀罡之气接连劈出，老人一个没反应过来，连中三刀，被打的飞了起来，身在半空中，就看见左千卫跟着跳过来，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十方无敌”的强招。一声轰然巨响，老人飞着撞断了两棵大树，他猛地摔倒在地，运气起身，还想再战，刚起身忽然感到浑身不对劲，就看见那老人全身如同烟花一样炸开，血雾弥漫，刚才左千卫砍得每一刀伤口都爆发出来。老人原本有硬气功抵挡左千卫的刀势，但是左千卫的刀势太强，余劲未消，刚才被左千卫一招重创，气劲大损，于是身上残留的余劲就爆发出来，老人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好一会才缓缓的倒了下去。
萧荷倒在地上看着这一切，看到老人倒下去之后，知道战斗结束了，喘了一口气，就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