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澜

　　陆回真正身份

　　全身被甜腻腻的血腥味所笼罩着，刺鼻的气味令人做恶，发颤的小手也被粘稠暗红的液体所侵蚀，大口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深夜显得愈加凄婉。漆黑眼眸映出老妇人祥和平静的神情，她缓缓地向眼前这个惊恐万分的小人儿伸出自己的手，温柔声音渐渐吹散了孩子恐惧的阴霾：

　　“不要害怕，诺。婆婆带你回家……”

　　——楔子

　　黑暗像潮水一般漫过全身，佐助在渊黑中失去了知觉，隐约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于是，始终绷紧的神经开始逐渐松懈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诺？

　　——为什么木叶的人会称你为‘宇智波’？

　　——你和鼬是否真的相识？

　　——究竟你对我隐瞒了多少秘密？

　　双目猝不及防地被松脂色的光线所照射，一时之间让佐助的眼睛无法适应，只得微微眯起。

　　“欢迎回来，公主殿下。”

　　这时耳畔传来斑笑虐的声音，佐助逐渐看清了四周的事物，只见斑手交叉放在胸前依站在石桌旁，像是等待他们的到来。想到这里，佐助不由得警惕的蹙眉，等待斑的下文。
　　“客套的话就无需再多说了吧，斑先生。”

　　诺的口气像是深冬中最凛冽的寒风，她正要转身离开昏暗的石室之时，斑沉闷的声音在其身后响起，使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骤然而止。

　　“难道说，与自己的旧友重逢，使你的决心产生了动摇了吗？樱姬公主——”
　　听到斑近乎严厉的的警告，让诺脸立即结上了一层晶莹的冰霜，冷的有些吓人，空气中能捕捉到微弱的愤怒气息。她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沉默半响，诺一字一句波澜不惊地驳斥道：

　　“‘既然得到自己的名字，就应该去完成自己应该去完成的事。’，这是我第一天进入宇智波家就被告知的话，所以无需您费心。”

　　诺的长衣被破门而入的风吹地鼓鼓的，玄黑色的衣褶飘逸起一圈圈优雅的波浪。劲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让人一时间看不清诺的表情，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究竟是谁？”

　　少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冰山’冷冷地开了口。斑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走到主座前示意佐助坐在自己对面的石椅上。

　　“她是宇智波家的巫女，木叶的人习惯尊称她为‘宇智波家的小公主’。”

　　“我不曾听说过宇智波家有女巫的事。”

　　少年说着挑起漂亮的墨眉，一脸质疑的凝视着斑。可刚刚从纲手与卡卡西对诺恭敬程度上看，证明斑并没有对自己在说谎。但其中相互矛盾的原因又是什么，令佐助百思不得其解。

　　“简单说巫女就是封印者，相传宇智波一族最初是没有办法来掌控写轮眼的力量，宇智波一族的人决定借用巫女的力量，将一部分比较邪恶的瞳力进行封印。这个传统就一直沿袭至今。”

　　斑悠长的声音似乎将人带回那个古老的时代，人们在恐惧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找不到求生与获取力量共存的出路。苍穹似乎被血渍染成令人绝望的猩红，不计其数的族人被自己的力量无情的吞噬着，消逝前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声，让人从心底产生对死亡的畏惧。
　　斑顿了顿，继续对一脸将信将疑的佐助慢慢解释道：

　　“历代宇智波一族的巫女用毕生精力专注于对写轮眼的研究，逐渐掌握了针对写轮眼医治、疗养、训练等方法，并将这些方法用于增强宇智波一族的瞳术中。”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诺所熬制出药的味道会令自己如此熟悉，为什么她会清楚地记得鼬的生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宇智波家族幸存者，佐助暗自思忖着，眼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匪夷所思的神情，但又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解释的话，等有机会再详细地告诉你。佐助，现在试着开启你的写轮眼。”

　　待到斑说完后，白衣少年闭目沉默片刻。猩红的眸子感受到主人的召唤想要再次开启，却因鼬强有力的封印而受阻。佐助一时间没有承受住巨大的冲力，幸而左手及时支撑住失去重心的身体，不然险些就要从石椅上跌倒。斑冷静地看着眼前人一系列的动作，心中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他用及其从容的口吻建议道：

　　“的确是鼬的封印，看来还得请那位巫女大人帮忙才行。现在先暂时好好休息一下，佐助 。”

　　——鼬，看来我还是看漏了这招棋，你竟然还留有一手在鸣人身上，但是，还是不要太小看我的实力。只要有那位巫女大人在，宇智波家族最神秘的力量迟早会掌握在我宇智波斑手里。

　　斑凝视着佐助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心中暗自盘算着。半响，他的嘴角又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猩红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十分醒目，那个君临天下的梦想似乎变得触手可及……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佐助应邀来到诺所在的府邸。曲曲折折的木质回廊不知通往何处，红棕木散发古木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悬挂在屋檐下的六十四盏精巧明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清幽素雅的景色尽收眼底，俊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讽刺的笑容：

　　“看来打造这个金丝鸟笼花了你不少心思。”

　　“用金丝雀这种凡鸟来形容这位大人，是十分失礼的。”

　　听到斑用一种神秘莫测的口吻说出的话，佐助冷眉一竖，心中顿时不悦。他死死地盯着斑，

　　“什么意思？”

　　“呵呵，”

　　斑含笑不答。

　　潺潺的溪水击打着青石柔合清脆，微凉的晚风柔过湖面，水中月影瞬时被摇曳成层层涟漪。斑苍老的声音在这种静谧下，显得轻柔了几分：

　　“诺是被前任巫女和波风水门一起寻找到，并接回宇智波家的孩子。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她的名字，对于其他的事情也一无所知，诺的身世直到现在还是一个未解的谜。”

　　‘波风水门’的名字，佐助让吃惊不小，他暗自在心中细细地分析着：

　　——竟然派遣波风水门亲自去迎接宇智波家族的巫女，看来木叶对诺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和忍者不同的是，巫女的力量不是通过血统或者自身的修炼所获得的。她们的灵力大小是与生俱来的，而诺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巫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皎洁的月光缓缓地照射在斑的身上，为他的镀了一层淡淡的光华。在提到诺的名字时，佐助注意到斑眼中反晕着盈月黄黄的散光，那口气就好像是在称赞一件精美绝伦的宝物。斑自故说了下去：

　　“年仅五岁的诺就成为了宇智波一族新任巫女。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凭借她预测的情报，使得战事开始变得对木叶有利。特别是成功预测出神无毗大桥是敌方后援地枢纽，而名声四海，备受人们的尊崇。 ”

　　院子里这时只能听到涓涓的流水声，晚风吹拂着巨大茂盛的玉兰花树，象牙白的玉兰花静静地泻下它的淡雅。鹅黄色的桂花簌簌地落在少年洁白的衣襟上，惹得他沾染了一身的桂香。佐助这回破天荒地没有皱眉，似乎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有多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他问自己。

　　此时的静谧让佐助回忆起小的时候，自己也曾与鼬并肩坐在家中长廊里，看云卷云舒，观夕阳西下，是何等的安逸。虽然这颗心在血雨腥风中早已变得麻木不堪，但是原来自己还是这般怀念以前平静的生活。一个不经意间，小小的遐想悄悄溜进佐助久久不曾敞开的心房。斑的话渐渐模糊不清，佐助轻轻吸了一口气，沁人心脾的花香吸入体内，全身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

　　月色撩人，光华垂垂而落，照应在眉美暝苍白如纸的脸上，长而浓密的睫毛急速的抖动了几下。一旁的多嘴的人压着嗓子叫道：

　　“纲手大人，水影她，她……”

　　“嘘，小声点。”

　　少许，美暝缓缓地睁开美丽的双眸，眼神空洞苍白如昼。憔悴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灼人的神采，玫瑰色的唇此时也龟裂开来，让人觉得好生心疼。纲手见到美暝渐渐苏醒，心中一直悬挂着的巨石才安然落地。她慢慢的俯下身去，轻轻地对美暝道：

　　“您感觉如何？”

　　美暝脑中倏然回想起长十郎中剑倒地的情景，她惊慌失措得想要起身，怎料自己的全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万分。她咬着牙没让自己喊出声来，纲手连忙扶住挣扎欲要下床的美暝，待到美暝坐稳后，纲手接过手下端来的一杯清水，喂给她喝下。

　　“伤口没有全都愈合，所以请不要乱动。”

　　美暝喝过水恢复一些精神，但她慌张地大口喘着气，死死地拉住纲手的右手，好像是在握住最后一株救命草一样。

　　“长……长十郎还是有其他人现在怎么样……”

　　“您请放心，他们没有性命危险，只是……暂时昏迷。”

　　纲手悠悠地说着，悄悄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往别处。水影这时才安心的舒了一大口气，接下来有一阵沉寂。忧郁的神情慢慢浮现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安心地合上双目平静地说道：

　　“看来是那个孩子救了我们。”

　　纲手用很复杂的神情凝视着眼前的人，她动了动双唇却又欲言而止，似乎在苦恼些什么。于纠结了半刻还是横下心，向美暝小心地询问：

　　“关于十年前有关诺死亡报告的事……”

　　“啊，其实，前任水影对这件事有所隐瞒。”

　　纲手一惊，水影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十年前的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而雾隐村刻意隐藏了其中的真相，才导致诺对木叶产生巨大的仇恨。

　　“那不是一场意普通的意外。”

　　“什么？”

　　美暝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心中满是内疚。自己亲眼着那个无辜的孩子被部下用近乎残忍的方式杀害，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当时没有出手阻止。十年期间，她的良心一直倍受煎熬，不如索性将一切真相大白。

　　“为保护自己的族人，诺她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宇智波一族不是九尾事件的主谋，向木叶上层提出将自己送往水之国的雾隐村进行监视。”

　　那个小小的，脸上尽管苍白却始终带着柔和无邪的笑容。即使在仇恨的目光下，也可让人感觉得到无比温暖的善意，恬美的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樱花。

　　“而后，诺在我们的村子平静地度过了两年，直到有一天她想发了疯一样想尽办法逃出村子。水影立即下达了捕杀的命令。一连下了几日的大雨造成了严重的山洪，诺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当时赶到的我们却因仇恨而选择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年幼的诺被泥沙推进山崖。”

　　冷汗悄悄地滑过纲手线条优美的侧脸，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孩子会遭遇如此不幸。美瞑说毕后，长长的叹了一声。眼睛似乎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轻轻地闭了眼，喃喃道：

　　“她是有理由恨我们的……毕竟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

　　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无息的落下，打湿了柔柔卷发。夜变得更深了，如轻纱般的乌云将残月揽入怀中。昏暗中，美瞑又梦见起那一间被熊熊燃烧茅草屋，还有在大火中男子所奏凄婉断肠的琴声：

　　——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TBC——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