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炮灰雪后

　　林容看李清颜说的认真，心里微暖，也没去计较其言中的可能性，想到两人才来宫中两个多月所知有限，便真心诚意地提点了句。“好，你们做事要多思考，平时不要乱逞强，宫里呀，出头的梭子先烂，锯嘴葫芦永远比长舌妇活得要久。”

　　纤芙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肖典正看中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也还没从小明子的狠绝与后宫残酷中彻底缓过来，塞着包裹时神色里不禁流露出些许不安，没听清林容的话，只下意识地接口跟林容说了些甜腻却没什么实质的话，和李清颜一同被送出了小院门，跟着不同的人朝两个方向走，她走了几步，忽然扭头看了眼与太监往南离开的李清颜的背景，突然觉得李清颜的背似乎挺得特别直，转过脸小跑两步到给她领路的中年嬷嬷身旁，扬起甜美的笑容，脆声怯糯道：“嬷嬷，我们是去哪里呀？”

　　贝嬷嬷近墨的蓝绿色襦裙，双手放在腹部，迈出的步伐极有规律，干瘦显老的面上略露阴沉，闻言一眼也没看纤芙，声音冷锐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纤芙有猜测这位嬷嬷带她去的可能不是什么好地方，却没想到会是小明子曾与她说过的罪奴死地月刑殿，当嬷嬷推开门让她进入刑房，她看到房中间满是血迹的木板上躺着的死不瞑目的小明子时，惊惧不已尖叫了一声，丢掉怀里的包裹，转身便想跑逃出这里。“不不，我没有犯错，你们不能对我杀我！”

　　贝嬷嬷两步踏到纤芙面前制住狠劲摔在地上，皱着眉头扫了眼房间里或站或坐的六个身形高大明显孔武有力青年太监，从袖中拿出六个荷包丢给其中一人，冷声道：“肖典正吩咐下的，赶紧解决了，记录在病死的罪奴名单上，尸体送到天葬院火化。”

　　太监打开荷包见是银|色，在手里垫了垫，约莫出每个有二两重，全部往怀里一放，准备完事了再分，朝贝嬷嬷抱拳拱手道：“嬷嬷客气了，奴才等必给肖典正办的妥妥善善”看那丫头服饰是个无品罪奴，这种人在宫里除非大规模死亡，否则就算每日都少上几个，寻常也不会有谁来过问，不过为了防止哪天上面真有人来查，掖庭院罪奴的生死名单他们都载录得十分清楚，不寻常的痕迹自然也抹得非常干净。

　　贝嬷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旁观跟看整个过程，直到小明子与纤芙的身体在大火炉里俱化为灰烬，半分意外都不可能再出现，方才回到宁雅苑与肖慎汇报。

　　李清颜走出浣衣院地盘就把她的包裹毫不客气地丢给了身旁长了一双翦水明眸眼看似很温柔的青年太监，董姜接过没分量的包裹拿着也不恼，瓷白俊俏的面上微笑不变，规矩地带路，一个字不多言。

　　到了宁雅苑肖慎的书房，李清颜自觉地走到书桌后坐到主位上，看向肖慎，脆声道：“说说你对外的解释和对我的安排吧。”

　　肖慎微低着站在书桌右侧，身后包括接李清颜的董姜在内跟站了四个气质鲜明亦稍着垂首的青年太监，闻言抱拳弯腰行礼，直起身不紧不慢道：“回主上，属下对外宣称您是属下多年未寻到的恩人，为主上安排的住处是宁雅苑里的西院套房，职位有两个，一是掖庭院宗录殿从七品女史，可观掖庭院除了院正之外的所有人资料，二是宁雅苑从七品副掌院之一，执宁雅苑多处房门钥匙，方便进出宁雅苑。”宫里除了娘娘们的分位，有能者宫人身兼数职很寻常，两个职位只是他对李清颜的基本初始安排，后面的位置和住处调动要看李清颜的意愿。

　　顿了下他转身指着身后的人一个个介绍道：“这四个是属下的心腹，均懂些拳脚，董塭为宗录殿的正七品掌殿管事，董戟是正七品宁雅苑两个掌院之一，略擅医药，您在宗录殿和宁雅苑有事尽可指派他们，董姜、董锋是正八品二等太监，可随时跟在您身边，您看如何？可有吩咐？”另有5名二等宫女和12名三等粗使宫人在西院候着专门服侍李清颜，其使人规格比照他低出两成，用于报大恩不算出格，他的上司同僚会有些猜疑却不会过问插手调查，而看在他对李清颜表现出的足够重视上，平时不论有没事都不会随意为难李清颜。

　　里里外外职住安全都有想到，以他们现在情况其分寸度把握的刚刚好，心思细腻稳妥谨慎，李清颜点了下头，眼里露出赞赏，小脸上浮出笑意，“做的不错，暂时先如此，待我了解些事情后，我们再走下一步。”

　　肖慎松了口气，稍放下心，眼前的少女虽然年纪小，但心智明显不弱，目前为止看脾气也不错比较容易伺候，母亲去世后，他存活下来的唯一原因就是报答南诏王室的再造救命大恩，能做到让李清颜满意最好，转身挥手对身后四个心腹道：“还不拜见你们的新主上，李清颜！”

　　董塭四人听得肖慎的话，面上平静、低着头没表现出半分意外和对李清颜的好奇，心底却都泛起了滔天巨浪，见肖慎张口把他们转手给李清颜，无丝毫不满，没丁点迟疑地动身抬步站成一排，齐齐屈膝跪地行大礼，道：“奴才叩拜主上！”一叩首，即便他们不知道这小女孩的根底，也不管他们心底到底能不能扭过来弯真诚认李清颜为主，面上却都必须听从李清颜的调遣命令，否则就是犯忌，代表的亦是肖慎的不忠，看眼前的状况，到时候不用李清颜动手，只要李清颜向肖慎透露出一丝不满，等待他们的就是肖慎分毫不手软的处决。

　　倒不是说肖慎纯把他们当工具说仍就仍说毁就毁，宫人也是人，相处久了当然有感情，但是再深厚的感情也只有在不威胁自身性命前途的前提下才能保留，肖慎突然之间称此女为主，为其打算态度发自肺腑的恭敬，原因必是绝大的惊天秘密，他们为肖慎办事多年，能接触秘密是肖慎对他们的重视，表现出相对应的绝对服从忠心以及能力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接到王皇后的命令，齐嬷嬷神色不变有条不紊地跟厨娘宫女交代好手头上的事情，到了长信宫主殿便不吭不响地垂着头跪在那里，规规矩矩平静稳当，只等王皇后说明缘由，可片刻听到太医请周婕妤晋到的唱喏，她顿时想起的几天前刚与田贵妃商议好的利用周婕妤陷害王皇后的计谋，心知东窗事发逃不过去了，转瞬压了压心里涌出的害怕，细细地把近年来面对的事梳理了遍，找不到生机强自镇定，待太医和周婕妤走后，悄然缓慢地吐了口气，豁然抬头目光诚恳地看向主位上的王皇后，道：“奴婢有事禀告皇后娘娘。”说着她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眼神里透出哀求的意味。

　　“你可曾给田贵妃办过事？”

　　“……回皇后娘娘，可。”细查下瞒不过去，她刚从田贵妃那里得的金银在她屋里藏着还没来得及送出宫，齐嬷嬷干脆认下，眼泪肆流，一下下有规律而沉重地伏地磕着头，语气惶然道：“娘娘，奴婢是不得已，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送命呀。”

　　“是吗？”

　　“奴婢还有要事禀报！求您听听奴婢的话！”

　　王皇后瞧着齐嬷嬷，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抓紧了下柔软的衣料，眼眶再次泛红，明白齐嬷嬷要说的大约是出卖田贵妃保命的话，按理她该冷静些听听齐嬷嬷的话再作打算，那对她比较有利，可她忍不下堵在心口被背叛的怨气，没应齐嬷嬷的话，少顷移开目光起身边朝后殿走去边对身旁侍立的大宫女道：“阿芷，你着人把齐嬷嬷带进蓉殿，她愿意说就记下来呈给本宫，不愿意说就送她上路，看在她服侍本宫多年的份上给她留个全尸厚葬，不要毁了她的身。”

　　“是。”阿芷身穿对襟绣边粉色套装襦裙，听到命令屈膝行礼点头应下，暗道齐嬷嬷这事被揭得太不是时候，若是半个月前太子没被刺杀或者太子落水之事过阵子淡下去了，皇后看在齐嬷嬷将其从小照顾到大的份上，怎么也会放齐嬷嬷一条命，但这会长信宫里稍微晓事的人都在看着皇后怎么出手，若皇后顾念旧情仁慈手软，定会有人当太子年幼皇后软和可欺，再来几个背叛的，不说皇后和太子能否有活路，就是他们这些跟在皇后身边的忠耿人也大有危险。

　　王皇后回到主殿见儿子还在念书，桃花眸中涌出些许暖意，小声吩咐身旁嬷嬷去小厨房做点糕点端拿过来，走到主位坐下又问起了莫云穆的功课。

　　莫云穆放下史籍，道：“母后，儿臣前些天看书上写神骏的马匹奔驰起来如光电闪，迅敏无比，可儿臣在御马场见到的马匹跑起来最快也没说转瞬无影的，儿臣能不能去求父皇给儿子弄匹神马？”

　　“穆儿对骑射又有兴趣了？”王皇后眼睛亮了下看了眼莫云穆，翻开宫务折子示意旁边的给她磨墨，半年前她就开始让莫云穆接触骑射方面的事情，只是莫云穆到底年幼，在习武堂跟着皇上挑选送来的武者师傅摆了半个月的把式，累病了，之后莫云穆就不乐意再去习武堂，最多到御马场玩玩，她也不想勉强莫云穆，便准备等莫云穆过了10岁年纪大点再把这事按规矩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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