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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放手
第二天，方明旭家。
方明旭伸手向床头柜摸去，除了台灯架什么都没有摸到，这让方明旭的睡意消了大半，挂在墙上的钟提醒他现在是六点十分。
虽说今天是礼拜一，但方明旭上午并没有课，所以可以晚些去学校。
方明旭离开卧室，拽起横在一边昨天刚理好的箱子，顺手敲了敲父母的房门。
“什么事？”门板那边发出的声音并不友好，与昨天下午那个温润的声音相去甚远。
“我的手机不见了。”
“这么早要去哪里？”
“回他那儿，有点东西忘带回来了。”方明旭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袁元的名字，出于保护，他并没有说出来。
“哼，鬼迷心窍，”门板那边低声嘟哝着，随后开了一点缝，把手机递给了方明旭，“去了也好，顺便告诉他，以后你都不会过去了，不好好处个女朋友你什么也别谈。”
说完，门又被关严实了。
把手机揣在兜里，方明旭洗漱完毕就带着箱子出门了，时间是六点半。
父亲所谓的女朋友只有一个人，是父亲故交的女儿，两人见过几次面，那女孩对方明旭的印象非常好，但方明旭对她总是不咸不淡，弄得人家以为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其实，那个时候方明旭的心里谁都没有，但现在有了。和那个女孩也一直都没有联系，现在要建立关系怎么听怎么觉得荒唐。
、
喀嗒。
清脆的开门声把袁元惊醒了。
睁开双眼之后才发现自己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身上穿的是短袖睡衣，空调……没有听到空调声。
昨天记得后半夜是开空调了啊。
“……我不在的日子你就是这么过的么。”
袁元惊地回头，脑袋里的睡虫一瞬间统统被赶跑，他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人，说了那句看到他回来一直会说的话:“你回来啦。”
“嗯，好像有什么味道，”含糊地应了一声，方明旭放下手上的空调遥控器，“我回来要拿点东西。”
说着，方明旭转身去了这个房子里的自己的屋子，袁元在他身后探着头问道，“你早饭吃了没？我弄早饭给你吃。”
“哦，好。”方明旭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白纸，又从白纸旁边拿起圆珠笔，似乎在认真地写着什么。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确认过了，手机里所有和袁元的互动都已经被父亲消除，连号码都被删了一干二净——但这点是难不倒方明旭的，凭着他对数字的敏感，什么号码是他记不下来的？
“方明旭，吃早饭了。”和往常的早餐有点不一样，今天是全咖啡色的杯状蛋糕配牛奶——先前闻到的味道就是这个蛋糕吧。
看着方明旭讶异的眼神，袁元解释道:“这个是早上在网上看到的教程，觉得很简单就做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就在睡前放进烤箱定了时……”
早上？自己回到这里已经是七点，烤蛋糕至少半个小时，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
这样一想，方明旭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就跟着冲了点，“然后我没有回来你就一个人再默默吃掉？你傻啊你！”
对于方明旭的责怪，袁元只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嘛……现在的结果不是你回来了嘛！快尝尝吧。”
看着被戳中心思但不愿承认的袁元，方明旭还是笑着咬了一口蛋糕。
“味道不错啊。”
“真的吗？我还担心可可粉放多了呢。”说着，袁元也自己咬了一口，”唔……明明是过甜了。”
看着拿牛奶润嗓子的袁元，方明旭无所谓地摇摇头，”偶尔吃些甜的也不错啦。”
再度咬下一口蛋糕，方明旭的神色便凝重了下来，”抱歉，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所以……”
“我知道。”
方明旭的动作微微一顿，等待他的下文。
“嘛，我一个人又不是不会过，家里重要啊。”
“嗯……”第一次跟着袁元将餐具收进厨房——之前他都习惯性地吃完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曾好好观察过他的一举一动。
双手撑在水池边，将袁元圈在自己怀里，身高差让袁元的发尖才够到方明旭的下巴。
“干、干什么……不去准备一下今天下午的课程么。”袁元能感知到他的气息就在身边，但为了不让他动摇，已经微微僵硬的手依旧强迫着洗刷碟子。
“这样吗……真的没有感觉呢。”说着不明不白的话，方明旭放开了对袁元的禁锢，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回了房间。
“哈啾。”袁元皱了皱鼻子，看向方明旭房间的眼神意外柔和。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都处于独处状态，基本没有交流。
方明旭窝在房间里不知在干嘛，而袁元则是坐在电脑前继续着让他抓耳挠腮的创作。
僵硬的气氛直到再一次喀嗒声响起才被打破。
袁元快速跑到房间外，只见他已经拉着行李准备出门，不过好像还在犹豫什么。
“回学校了吗？”
“嗯。要回去了。”手随意地在脑袋上抓了几下，方明旭继续开口道，”嘛，算是出行前最后一个问题吧。你……喜欢过我么？”
“！”袁元猛然抬起头，惊慌失措的眼睛直直撞入他深邃的棕色瞳孔，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他脚边的行李上，浑然不知自己脸上的火烧云已经出卖了他，”哼，我一定会比男主更早抱得美人归。”
方明旭踏着拖鞋走近他，袁元正低着头，很自然地，方明旭将手拍在他的脑袋上，随即胡乱揉了揉，动作间尽是温柔。
“别老是往脑子里灌输些奇怪的知识，不过，你永远都是你。”克制住自己拥抱他的冲动，方明旭转身拉起行李箱果断推开门走了。
喀嗒。
锁舌头咬住锁框的声音格外清晰，也让袁元清晰地意识到——
“还会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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