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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张大哥
6.
“就这么放弃了？不像你啊。”张杰抽了一大口烟，单手搭在沙发背上说：“你要是真那么不满意，就退货呀！”
“我是想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小丽儿对那个三无男满意得很！要是我自作主张把楚轩送回去，她还不知道要和我吵成什么样子呢……唉……”郑吒也抽了一大口烟，无可奈何地把那些白色的烟雾徐徐喷吐出来。
“他真是对你和罗丽分别对待？这不太科学啊……人形电脑的标准个性可是以主人为中心。”张杰揉揉太阳穴，“难不成他把罗丽当成自己的主人？没可能啊？你没接受所属认证识别吗？”
“还真没有……那回罗丽一走他就把那个机器给我了，我没接。”
“那你这是搞什么呢？”张杰忍不住一拍大腿：“你不接受所属认证识别的话，他要让人偷去你上哪儿去找！”
“……这东西还有人偷？”郑吒张大了嘴巴。
“你傻吗？当然有人偷啊！人形电脑多贵啊！楚轩这种情况的，要真被偷走了，然后人家接受了认证识别，你就算找到都别想要回来啦！”
郑吒想想楚轩偷偷在袖子里藏的那些武器，寻思谁这么不要命敢招惹自家电脑。
“所以说啊，郑吒你要不喜欢就赶快退换，觉得可以就接受所属认证，别这么磨磨唧唧的……我老早就觉得你这个个性太老妈子了！尤其是对待家务事，干啥都思前想后，拿出点你当主管的气势来啊！”
“你他娘的才老妈子呢，”郑吒作势要给好兄弟张杰一个手肘“我这是考虑罗丽的心情才定不下来的，要不是罗丽，我早就……”
“这电脑是你用还是罗丽用？”张杰把二郎腿换一个交叉，“你用你就按你的想法来决定，要是罗丽用，就干脆让罗丽接受所属认证！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弄不明白！”
这次郑吒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办法，看目前楚轩的样子，明显对于罗丽的好感要高于自己。那还真就不如把他给罗丽，反正他以后是要和罗丽结婚的，楚轩的主人是罗丽还是自己都没差，就算楚轩归了罗丽，既然是一家人，自己让他帮忙，他也不会不帮的吧……
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呢？郑吒抽着烟，心里琢磨着。张杰任由好兄弟目光呆滞地苦恼，把视线转向被衣袖遮挡着的右手手背，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张杰也算是和郑吒出生入死的好哥们了！别看两个人才认识不到四个月，关系那算是铁的可以。张杰二十四五岁，以前是军人，脸上有数道疤痕划过，看起来甚是狰狞恐怖，都是以前执行任务留下的，后来退伍了，但军队里打下的底子可不蒙人，使劲一拍就能打晕过去个小伙子，四个月前在郑吒的小区里当上了保安，郑吒每天从门口过都打个招呼，张杰也递根烟，一来二去也就熟了。张杰的老婆叫张娜儿，两口子恩恩爱爱，日子过得也悠闲。张杰告诉郑吒他的过去，那些摸爬滚打的日子听得郑吒唏嘘不已。
有一回小区里有人抢劫，张杰见一帮人闹哄哄的当即就冲上去把那狗贼摁在了地上，没想到人群里还藏着同伙，砍刀抽出来就往张杰身上招呼，这张杰两只手都摁着地上那人呢，眼看就要挂花，人群也蹭蹭蹭往后退。郑吒本来跟在张杰后面，一见这架势还了得，硬是上去帮张杰挡了一刀，胳膊受了点伤但也把拿刀那人打个措不及防，一跤摔在地上让郑吒抓住了。
后来街道就这事还给两人发了个‘见义勇为’奖，罗丽和张娜儿比郑吒他们还要骄傲，联手做了一顿好吃的犒劳……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天闹腾完了，罗丽和张娜儿都去厨房收拾碗筷，张杰和郑吒两人在客厅里聊天，张杰突然说：“郑吒啊，这回我们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以后我要是……算了，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总之你小子可别忘了我啊！”说着还递给郑吒一支烟。
郑吒接过来狠狠一点头：“对！兄弟！忘了谁，我郑吒也不会忘了兄弟！”
又想起那些事情来了，张杰从思绪里拔出，手指间已经能感觉到微微的燎灼。扭灭烧到尽头的烟，他对郑吒笑笑：
“郑吒，这么晚了，要不然就吃了饭再走吧。你嫂子的手艺可绝对不亚于饭店的大厨！”
“哎，好啊！”郑吒答应后，却又突然想到了楚轩的事情，他好像没说不回去，要不要和楚轩说一声……自己今天又丢给那电脑一堆工作，让他从上午就忙个不停，现在到该吃饭的时候了，自己就这么不管他不太好吧。他对张杰问道：“我不告诉楚轩没事吗？”
“通知他干嘛啊，而且你又没接受所属认证，要怎么联系他？”张杰撇着嘴说。
“这样啊……”郑吒熄灭了烟：“我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好了。”
“你看你这么多事儿，快点快点！还真把他当成你家的一口人了怎么着？”脸上有道疤的男人爽朗地笑笑，拍着郑吒的肩膀差点拍掉了对方的手机。在郑吒专心打电话的时候，这个男人偷偷抚摸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背，表情在一瞬间有些苦涩。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到那些事情……时间还够啊。
座机的电话毫无预兆地响起，在昏暗的房间里空洞回荡着的声音。在沉闷的仿佛没有人的屋子里，书桌后一个身影直起身来，向电话的方向走来。
他是一个相貌平凡的男人，此时正暗暗腹诽：糟糕，又忘记开灯了，如果郑吒看到的话会很烦……想到这里，楚轩猛地回过神。
郑吒呢，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接起电话。
“喂，楚轩啊，我不回来了。”
楚轩定在原地一秒钟，才回答：“哦。”
“你自己随便找点东西吃吧……张杰说人形电脑不会感到饥饿，但还是能尝出味道的吧，冰箱里有中午买的快餐，味道还不错，还有罗丽送来的苹果，挺甜的……”
“我可以充电。”
“靠！”对方暗骂了一声：“算我多管闲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楚轩放下电话，到厨房打开了冰箱。他没有去看包裹着保鲜膜的快餐，而是拿出一个苹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苹果的水分很足，鲜甜的果汁流进他的嘴里，但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甜……吗？
不知道，吃不到味道。
楚轩看了看苹果，又咬了一口。
但是颜色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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