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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七月三十日,佐助失去了触感。
他坐在板凳上,旁边的小木桌上放着吃到一半的丸子和《养花方法大全》。
他很是苦恼地皱着眉,院子里的绣球花被强光照射得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蓝色,在烈日下病恹恹的耸拉着脑袋。佐助很喜欢绣球花盛开的样子,但它一年就只开这么一次,而且近些天花朵还莫名地褪色了。
于是他日夜兼程地翻着这本书,终于明了阳光太过强烈会使得花朵褪色,并且回缩短花期。除此,佐助还发现了绣球花的花色是可以改变的。现在是八月份了,太阳毒的不像话。于是他决定给这些花搭个遮阳板,并且撒点石灰把一部分蓝色的花改变成红色。
可当佐助挥着锤子在烈日下辛勤劳作的时候,才发觉盖遮阳板的难度简直赶上了S级任务。砸不中钉子不说,即使砸中了也控制不了力度。一个小时过去了,这进度还不到十分之一,自己的手却伤痕累累。
他不得不终止一会儿,即使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可单眼睛看着伤口就已经发忄术了。
随意地冲洗了伤口,佐助又屁颠屁颠地捧着石灰开始了“变色计划”。
撒石灰是一件挺容易的活,听着就是如此。但是在佐助经历了才撒了五株花,却将一大罐石灰用得见底之后,就觉得其实撒石灰也是件难度不亚于S级任务的事情。
即使他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还是想去做。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夕阳裹着红色的云霞缓缓下降,像极了宇智波鲜红的眼眸。而在东边,羞答答的月儿在墨蓝的夜空半掩着面,新月是如此美好。洁白的信鸽似乎在比赛,成群结队地在空中盘旋,在西边,则染上了妖娆的红,在东边,就洒上了如墨的蓝。
沉默地看着这些,他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那么……一天又要结束了么?
他猛地冲进厨房,从冰箱中捞出一大把三色丸子,手忙脚乱地扔进开水锅里。放得太过急促,滚烫的水花溅出锅,滴在指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滴在手腕的皮肤上。他没有触觉,也就不去在乎,何况他已经慌得,不像宇智波佐助了。
趁现在,还来得及。
捞起丸子,他顾不及烫口的温度,就往嘴巴里塞。
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塞得眼泪流出来了。
他再也不会觉得三色丸子难吃了,他已经没有觉得难吃的资格了。他失去了味觉。
眼泪“吧嗒”“啪嗒”流了下来,滴落在地板上。佐助看着从自己脸上滴下来的水珠,竟然分辨不出是涎水还是泪水。
撑着身子来到浴室,他几乎要认不出镜子里那个泪流满面,狼狈慌乱的人是他自己了。
可这双眼睛要看的,并不是这些。
他把脸深深地埋进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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