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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是人是鬼
晚饭是赵珏请的，襄阳城里最好的大厨，做了满满一大桌，全都是公孙爱吃的菜肴。
公孙也没跟赵珏客气，他舟车劳顿了小半个月，为了赵珏辛苦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若是不让他补偿一下，对不起他，更对不起自己。
席间，大家制定了下一步的计划。他们讨论来，讨论去都认为内鬼是跟着赵珏去开封的，但他的职位应该不会太高。
幸好赵珏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除了贴身的侍卫之外的人透露关于他和赵祯、八王、包拯、庞吉定下的这个所谓谋反的计谋，府内的人在得知皇上派了钦差大臣来查办赵珏的时候，都在为自家主子抱打不平。
所以，公孙建议，光守株待兔、按兵不动是不行的，这样会引起隐身在暗处的敌人怀疑，应该适时地引蛇出洞。
“怎么个引蛇出洞？”赵珏端着个酒杯，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公孙。“师弟要亲身犯险，师兄可是不依的。”
“是你，而不是我。”公孙摆摆手，他喝的有点多，脸上浮现了两朵淡淡的红云，“颜大人要带着钦差卫队进驻王府，调查襄阳王爷谋反一事。”
赵珏想了一会儿，拍手称赞。
“好，这个主意好，真是一箭双雕啊！”
“双雕？”公孙喝多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迷茫的看着赵珏。
赵珏觉得这个样子的公孙甭提多可爱了，也顾不上旁边的颜查散、白玉堂和展昭，放下酒杯，离开自己的座位，抱起公孙就往后院走，一边走还一边吩咐下人给颜大人、展护卫和白五爷准备屋子。
“这个…….”颜查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本来想问一下展昭和白玉堂，刚一回神就瞅见一白一蓝两道身影窜了出去。“诶…….”颜查散心说，这展护卫和义弟也是不靠谱的，你们去看热闹了，把我丢在这里，我可怎么办呐！
“民安……”
“昌盛…….”
“参见颜大人。”
就在颜查散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两条黑色的身影降落在了他的面前，冷不丁的吓了颜查散一大跳。
“你们是…….”颜查散往后面坐了坐，很警惕的看着单腿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帕子，挺精明干练的样子。
“我们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奉王爷的命令来护卫颜大人的安全。”仿佛是看出了颜查散的不安，民安轻笑了一下，“大人不必担心，可随属下到后院休息。王爷早就为钦差大人以及钦差卫队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并且已经派人到金亭驿馆报信，蒋平蒋四爷这个时候应该带着他们到门口了。”
“哦！”颜查散这才松了口气，“你们刚才可看到了展护卫和白少侠？”
“这一点大人也不用记挂，他们是发现房顶上有人，追过去探查了。”
“那王爷…….”
“王爷和公孙先生也过去了。”昌盛伸出手，“大人请吧，忙碌了一天该好好歇息歇息了。”
颜查散点头，随着民安和昌盛二人到了后院，果然见蒋平站在西跨院的中间，指挥着大家安放行李什么的。
见到颜查散进来，蒋平向他行礼，并探头探脑的向他身后看去。
“别找了，四哥。”颜查散摆摆手，“他们都去忙了。”
“哦！”蒋平点头，看了一眼民安和昌盛，“久闻襄阳王爷身边跟随着神出鬼没的侍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然，蒋平不甚荣幸。”
“四爷过奖。”民安和昌盛拱手还礼，“因为特殊原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请四爷和颜大人见谅。”
“这不算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四爷不愧是老江湖，说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听了心里甭提多舒服了，很快就跟民安和昌盛达成了一片。
“那么，请各位安心在这里休息吧，我们还要过去帮忙呢！”民安、昌盛向颜查散和蒋平告辞，一转身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啧啧啧，这王爷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四爷捋着狗油胡，陪着颜查散进了屋子。“大人，展大兄弟和五弟都去帮忙了？”
“应该是吧！”颜查散点头，“跟他们吃了一顿饭，也不知道他们再打什么哑谜，说的是云山雾罩，我一句也没听明白。”
“没听明白就最好了，大人。”四爷告了个罪，坐在了颜查散的下首。“他们是不想让你明白，这襄阳城的水很深呐！”
“四哥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就一句话，老弟要牢牢记住。”
“四哥请赐教。”
“人们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可依四哥看，这官场更比侯门深呐！老弟你刚刚做官还没有特别的领悟，这要是普通的官场还好，可一牵扯到了后宫，麻烦可就多了。”
“四哥的意思是……”颜查散一愣，莫非这件事情跟后宫有关系？
“多听、多看、少说话。”
蒋平笑眯眯的看着陷入深思的颜查散，再看看外面忙碌着的差官们，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乌云遮漫天的架势，是要变天了啊！
按下蒋四爷开导颜查散不说，单说展昭、白玉堂、赵珏和公孙这边。
公孙虽然没什么功夫，但好歹也跟着北极仙翁学过一段时间，耳力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他在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房顶上有人，所以轻轻敲了敲桌面，暗示赵珏。
赵珏和白玉堂、展昭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三人的功夫基本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内力深厚的他们一个个的练就了耳聪目明的本事，再加上公孙的提醒，四个人决定临时演一场戏给这位房上君子瞧瞧。
从察觉这位不速之客到决定演习，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由此可见，这四个人之间是有多么的默契，而颜查散则是硬生生的被蒙在鼓里，直到民安和昌盛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于是，公孙装着醉酒，赵珏装着被公孙的醉态吸引，第一批离开了正殿。当他们往后院走去的时候，就注意到头顶上飘过了一道身影，两个人相视一笑。赵珏抱着公孙追了过去，没过多会儿，展昭和白玉堂也跟了过来。
那道身影离开襄阳王府之后，钻进了离王府不远的一家客栈的二楼，四人进入楼里，挨个房间找，终于在最后的房间里找到了那个身影。
公孙和赵珏蹲在了房顶上，掀开一片瓦片，探着头往里面看。而展昭和白玉堂则是倒挂在了围栏上，用手指戳破窗户纸，看着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面不只有一个人，那个去王府探查的人跪在床边，这个人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脸。看从声音可以判断出来，这两个人都是女子。跪在地上的较为年轻一些，坐在床上的稍微年长一点。
“这么说来，赵珏是真的谋反了？”坐在床上的那个人问道。
展昭听了就是一皱眉，这个声音听着还挺耳熟的，可一时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是的，主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王府的西跨院热闹得很，钦差卫队已经进驻王府了。看来这个颜查散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为他的老师包拯争脸，也要踩着赵珏的肩膀一步登天了。”
“哼，愚蠢！”
“嗯？主子是说颜查散？”
“不，我说的是赵祯。看来他还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的糊涂和懦弱。”床上的人冷笑着，“我倒是要看看，他没了我，这个皇位到底能坐多久。”
“是，主子英明。”
“好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
展昭和白玉堂趁着这个机会噌的一下窜上了房，和已经收拾好一切的赵珏、公孙一起离开了这座客栈，回到了王府。
在赵珏的书房里坐好，白玉堂发现赵珏也好、公孙也好，还有身边的这只猫，脸色好像都不是太好，似乎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
他刚要发问，就看到公孙抓住赵珏的前襟，恶狠狠地问道：“说，是不是看错了？”
赵珏摇头，看向展昭。
公孙放开了赵珏，又扑向正苦思冥想的展南侠，“说，这只是我们的幻觉！”
“先生！”展昭拍拍公孙的肩膀，“我确信没看错，也没有听错，她还活着。”
“怎么……可能啊？”公孙听了展昭的话，彻底暴走了。“绝对不可能，当时是我验的尸，确实已经死了没错啊！他娘的，这到底闹得是哪出儿啊！”
“我也不知道，王爷也不会知道，当时王爷还在边关呢！”展昭看着赵珏安抚公孙，也叹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只有抓到她之后才能了解了。”
“那个…….”白玉堂很郁闷的看着其他三个人，“有哪位好心人能告诉我，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你们如此惊慌失措？”
“啊！”展昭一拍自己的脑门，“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还没到开封呢！”
“到底什么事儿？”
“知道狸猫换太子吗？”公孙也冷静了一点，坐在赵珏身边，一张脸黑得堪比包大人。
“嗯，略微知道一点。”
“当年这件事情揭发出来之后，郭槐被包相斩了，主谋刘后被夺了皇太后的封号，但念其养育之恩，皇上并没有杀她，只是让她在冷宫居住。可圣旨下达的当天晚上，刘后穿戴整齐就在冷宫上吊自尽了。”赵珏叹了口气，“今天坐在床上、看不清脸的那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赵珏看了白玉堂一眼，又看了公孙一眼，继续叹气，“她就是那个本该已经是个死人的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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