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心琴爱

　　这几天，丁泰在林哲聪下班后总是载着他沿安格道回家，经过汀兰SPA的门口，有时候只是开着车慢慢经过，有时候哲聪会叫他停下来，他就手托着下巴靠在车窗上看着店里那个似乎日渐消瘦的倩影，让他不犹得心疼，直到阿泰提醒他说，再不走会被开罚单。就算别的兄弟还未察觉，丁泰已经明白林哲聪对黎敏薰和以前那些女孩子不一样。
　　这一天晚上，哲聪照例在汀兰SPA的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让阿泰开到Lounge Bar说道，“陪我进去喝一杯吧，等下让别的兄弟开车。”
　　“好啊。”丁泰知道这是他的大好机会，他混到社团一段时间，因为身手不错得到林哲聪的赏识负责担任司机和保镖，也负责一些杂事和管理财务公司这种灰色生意；但林哲聪的白道生意有公司经理、律师和会计处理，□□的事大部分是雷华在管理，很少吩咐他办事。
　　哲聪叫了两支啤酒，两人坐在吧台上喝着。
　　丁泰呷了口酒，笑了笑说道：“聪哥，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腼腆。”
　　哲聪转头看他。
　　“喜欢人家，就去追啊。”丁泰就是瞎子也看得出老大对那个那天来公司的黎敏薰有意思。
　　哲聪笑了笑，他从来对看中的女人都很直接，不管是明星、模特还是公关小姐通常几句言语甚至一个眼神对方就能心领神会，更多的是女人看中他的样貌或财力自己贴上来。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变得如此谨慎，拘谨到害怕打扰这个女孩子的生活。
　　“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女孩子。”他的话答非所问。
　　“那又怎样啊，聪哥？”
　　“不适合我们这种古惑仔。”哲聪话中有几分无奈。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起了涟漪，却也不想就这样让它变成巨浪。
　　“呵呵，你的生意也大都是正经生意啊。”丁泰知道这几年林哲聪努力让社团的生意合法化，但还是难免有一些“大买卖”要维持弟兄们的生计。
　　“不过，黎小姐那么正点，你舍得放手哦？”这几天隔着车窗，他也看到黎敏薰在店里婀娜的身影，她没有那种让人惊艳的美丽，却在她那种优雅的气质，姣好的姿容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悲伤，也许是欠钱的人脸色都不会很好看吧。
　　“谁说我要放手，”哲聪瞥了阿泰一眼，喝了口酒说：“我只是前一阵比较忙。”他讲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而且敏薰每次看到他都跟见鬼一样的表情实在很伤他的自尊诶；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如此耐心，就像欣赏一幅油画，忍住想要触摸那层层叠叠笔法的冲动，只是远远观赏她的美丽与哀愁。
　　“对了，你从财务公司筹五百万出来，最近要用。”哲聪吩咐丁泰正事。
　　“好啊，要进货啊，聪哥？”丁泰问。
　　“这你不用多问了。”哲聪给他一个适可而止的表情，不过当他的脑海里还盘桓着敏薰倩影的时候，却被一个刺耳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聪哥，好巧啊，跟阿泰来喝酒啊？”吴洁妮穿着一身红色的平胸洋装走到林哲聪身边，其实他们不是巧遇，她知道哲聪下班后有时会来自己的Lounge Bar坐坐，或者约人谈生意。自从上次她大闹办公室以后，林哲聪不接她的电话，也不让她进公司，她一到公司门口就会被保安挡下，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林哲聪虽然并不温柔体贴，但至少也算得上帅气多金，男友如此，她已心满意足，她知道哲聪最讨厌女人在自己兄弟面前让他没面子，上次是自己冲动任性，所以希望能有个机会向他道歉示好。
　　吴洁妮一靠过来，丁泰就很识相的走到旁边，找别的弟兄聊天去了。
　　哲聪瞥了她一眼，又转头喝他的啤酒，“什么事？”语气比他手里的啤酒更冰冷。
　　洁妮搂住他的胳膊，贴上去说：“聪哥……不要生人家气了嘛，上次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谁跟你说有下次。”他皱了皱眉，在洁妮的眼中却更显英俊。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绯闻生气，那些都是经纪公司安排的，不是真的啊……”Jenny 因为新戏上档和男主角安排了绯闻炒作话题，她觉得哲聪不理她，更多是因为吃醋。
　　哲聪甩开她的手，“这些我没兴趣。”
　　Jenny顿时语塞，知道自己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却又真的不甘心就这样分手，还是伸手搭哲聪的肩膀。哲聪嫌恶地离座，他现在连被Jenny碰到都觉得反感，她身上的香水味也觉得刺鼻。
　　Jenny 还是跟上去，却被哲聪用恶狠狠地眼神制止，“我们已经结束了，你的事不用跟我解释。”
　　“你……”她羞地说不出话来。
　　“记得，她的钱照收。”哲聪嘱咐酒保，Jenny还是他女友的时候无论自己来店里还是带朋友来玩都记到哲聪账上，但现在这已不是属于她的待遇。
　　“你以为这点钱我付不起啊！我到时候成为大明星，你不要后悔！”Jenny冲着哲聪的背影吼道。
　　只是，她看不见哲聪嘴角的冷笑，一旦对女人失去感情，连曾经的直爽泼辣都变得那么不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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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Lounge Bar，林哲聪让一名弟兄载他回家。丁泰见哲聪走了，便也借口离开，打了个电话后，却把车开到一个停车场内，下车后看看左右无人，又上了另一架车。
　　黑色的车开出停车场，车上的人看了眼丁泰说道：“秦Sir，最近怎样啊？”
　　丁泰点了支烟才回话：“你不叫的话，我都不记得我姓秦了，陈Sir。”
　　“呵呵”陈Sir笑了笑：“我知道你辛苦，不过你才卧底一年多，就已经能近到林哲聪身边，比以前的任何卧底都要成功。”
　　陈英达在秦朗警校快毕业的时候就看中成绩优异的他，因为背景单纯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伤人的前科，然后把他派到林哲聪这个帮派老大身边做卧底。他知道林哲聪为人精明能干、谨慎多疑，而且心狠手辣，之前派去的一个卧底，因为身份暴露已经失踪了。
　　“最近林哲聪有什么动向？”陈英达问。
　　“他□□的事，还是不太肯交给我负责，基本是雷华在处理，毕竟他跟了林哲聪很久。”秦朗汇报道，“不过最近雷华和吴中龙的人起了点小冲突，雷华没收了人家一包K仔。”
　　“能不能抓到他贩卖K仔、□□把柄？”
　　“我还不是社团的核心，他只让我负责外围调钱的事，交易的事基本是林哲聪亲自处理，或者交给雷华，不过他刚让给我去筹五百万，最近可能有行动。”
　　“嗯，有大动作的话通知我。”陈英达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黎敏薰确实是你的中三同学。”说着，他递给秦朗一个U盘。
　　秦朗接过的时候有一点怅然。
　　“怎么，她有没有认出你吧？”陈英达问。
　　秦朗摇摇头，毕竟他只转去那里一年，而且他们并不同班。
　　“呵呵，谁让你小子那时候那么矮，谁会记得你！”陈英达说笑着，脸渐渐沉下来补了一句，“很不幸的女孩子啊。”
　　陈英达又叮嘱了秦朗几句，让他小心行事，心态上也要调整好，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古惑仔，如果有危险就尽早撤离；然后把车开回停车场，秦朗回到自己的车上，等陈英达的车开走一阵之后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住处，秦朗插上U盘看着资料，时隔多年彼此有了不同的人生轨迹。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中三那年的夏天，豆蔻年华的少女穿着干净的白衣蓝裙校服带着刚转学的他找到教室；在舞台上的她永远光彩夺目，从她指尖流出的旋律让他迷醉；偶尔在走廊上擦身而过时的盈盈一笑……那个曾经如梦如幻的女孩，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她蜕变得美丽而哀伤；然而她不记得他的样子，亦不记得他的名字。
　　一支烟抽完，丁泰怅然若失，是否有一天连他也会不记得自己应该叫作秦朗？

《笑靥无声（火影大蛇丸同人）》
箬水旧坑，同人文，写给所有像箬水这样心疼大蛇丸大人和佐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