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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袁妈有事,我替她送这杯温牛奶给你。”他的语气闷闷的,端牛奶的手杵在她跟前,带着点赌气意味在。
水凝谨慎接过,抬眸瞅了一眼收回目光,坦白来说正常情况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周宜年相处,除了带目的的接近外。
因为有目的,她心里知道该怎么做,若没有目的的交流,她更想一个人待着。
“谢谢。”水凝低眉,温和地道了句谢,把温热的牛奶喝完,把杯子递回去。
他无声接过,离开二楼。
六月的夜晚繁星闪烁,水凝披了件外套站在房间外的阳台上,注视着夜幕中挂着的弯月。
在医院时,她可以暂时不去思考周家和她的事,今天出院后和水家这一闹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人生已经如此地艰难,
有些事就不要拆穿……”
这句歌词被她无意哼出,到底是贴合了几分她此时的心情。可能是陌生异世的夜晚让她有些惆怅。
未来的路又这样捉摸不定。
一朝初阳升起,烦恼被抛之脑后,水凝醒来收拾好,下楼吃袁妈早准备好的早餐。
昨晚下单的设备被张妈一件件收在门口,没有人动她的快递。
“夫人,昨晚睡得还好吗?”袁妈为她重新添了杯豆浆,放在针织花型杯垫上。
餐厅外的阳光洒在院外的盆栽牡丹上,不似粉,又不似白,花瓣绚烂开在阳光下,让人心生无限温柔。
“一夜无梦,挺好的。”水凝点头,错眼多看了那牡丹几眼,这盆花被照料得很好。
早点过后,水凝把秀发挽成一个丸子,干净利落,拆出来的快递放在一边,袁妈和张妈帮着喷酒精消毒。
最后由水凝归到厨房,设备有了,但场地还需要小小地布置一下更顺心。
“夫人,你这是要拍视频吗?”张妈看水凝把一个类似相机的设备戴在胸口,并固定好,好奇地问道。
“对啊,拍来玩玩嘛。”水凝对袁妈和张妈一直都带着笑,因为两位阿姨对她多有照顾。
试戴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水凝把录像设备取下来放好,简单把厨房布置了一下,奈何她常用的装饰物没有,看哪哪不对劲,只能把位置空出来。
随后带着袁妈去市场采购了一番,买到自己心仪的小玩意,整理出来后放在预留的位置上。
本是单一色调的白色纯净厨房,添了不少水凝买回来的装饰物,如新买回来的带着色彩的餐盘、各种小而精致的厨具等。
她顺手还买了一把奶油草莓剑兰,去掉外衣,斜剪根,低水位养护,倒入营养剂,放在布有蕾丝窗帘的窗台上。
窗框成框,奶黄色的窗帘被束在两边,剑兰放入双耳陶瓷花瓶中,被水凝放在窗台右侧,窗外是绿影绰绰,美如画。
“夫人,这花放在窗台下可真好看啊。”袁妈见过不少花,见得多是名贵花材,一枝不下三位数,这剑兰老宅一般看不上眼。
没想到被老宅那批人嫌为普通花材的剑兰,在阳光下这般耀眼好看,花骨朵接着一个一个相簇开放。
看着这盛开的小花,袁妈蓦地想起周宜年小时候看见他自己种的花开花时展开的笑容,想着想着,于是自然而然说出口,“小年小时候也很喜欢花。”
据袁妈说的,周宜年小时候就是一个小暖男,见谁都笑,而且还特别喜欢种花。下雨了怕淋坏了,太阳大了怕晒坏了,对那些小花小草尤为呵护。
起先周母和周父没有阻止他这个爱好,渐渐地发现好好的一个儿子竟然喜欢培育花草,简直有损周家的脸面。
在他背着书包上学时,把他种的那些花草都挖掉了,扔掉了。等他回家放下书包跑去花园看自己的小花时,那块属于他的小花园被毁得一塌糊涂。
那晚他赌气不吃饭,想抗议他们的恶行,周父连个解释都没有先把他打了一顿,而后把哭得撕心裂肺的他关入暗房半月,让他闭门思过。
那年,周宜年8岁。
没有人知道暗房的日日夜夜教给周宜年什么道理,袁妈只知道从暗房出来的周宜年再没了笑容。
也再也没有去过他的小花园。
水凝听完缘由有些唏嘘,看来这周家也不正常。她和他竟然在某一些事有些同病相怜。
“太太,你怎么有空来这啊。”
水凝回头,一个陌生又和某人相似面孔的妇人出现在客厅中,来人神情高傲着睨着她。
这是水凝第一次见周宜年的母亲。
水凝露出假笑不准备先和她打招呼,等对方先开口,毕竟据了解周母并不承认她的身份。
这一大早就来找她,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暗示在的,偏偏还是在她儿子出门后来。
周母冷哼一声,转身,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优雅坐在沙发上,把手上拎着小包递给张妈。
张妈接过手包放置一旁,给她倒了杯清茶。
她浅抿一口,红唇微张,眼神落在院外那盆牡丹上,细眉轻皱,“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儿媳不才,全凭小年喜欢罢了。”水凝依旧待在厨房不动,没有一点去招待周母的意思,只是继续将餐盘放入架子上,回妇人的话多少有些恃宠而骄的姿态。
首先水凝可没有上赶着贴人的爱好,就算没有听见他的故事,她也是这样的做法。
余光里瞄见在憋笑的袁妈,嗔怪瞟了袁妈一眼。
“呵,我都听说了。”周母放下茶杯,轻盈起身,目光直视着水凝,“小年都签了字,看来你这周夫人的名头戴不了多久了。”
水凝靠在吧台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不咸不淡回道:“哦,可他又说离不开我了。”
“你!”周母不想她这般无耻,差点破防了,“你想要多少?”好不容易儿子想离婚了,她绝对不能再让这没背景的水凝成为她的儿媳妇。
水凝只笑,不答。
“600万,怎么样?”周母比出一个数字来,嘴角上扬,势在必得的口吻,“或者给你多少,你才离开我儿子。”
当水凝做出思考的神情,周母更是不屑地看着她。
许久,水凝都喝完一杯温水了,诚恳回道:“可是母亲,我和他在一起不只为钱。”
“水凝,你耍我?”等了半天等来这个回答的妇人知道被她钓着耍了一通,三步并两步走到厨房,还未接近水凝被袁妈和张妈拦下。
“你们拦我?”
“太太,先生走前嘱咐我们要保护好夫人,不让她受一点伤,流一滴血。”袁妈和张妈微微弯着腰将周宜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
“他来真的?”周母的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抬眼与些许得意的水凝对视,继而咆哮道:“你以为他真爱你?他不过是和我们对着干罢了!你什么也不是!”
水凝不受波动地朝她摊手,扮鬼脸,把她气得捞起旁边的杯子接连向水凝砸去。
如蛇蝎般双眼缠在水凝身上,疯狂笑道:“不让你受伤,我偏让你受伤!”
“夫人小心!”
“夫人,快躲开!”
袁妈和张妈没料到周母会发疯,一人抱着周母,另一人快步挡在水凝身前。
杯子落地,溅起一片碎片,水凝再怎么躲闪也被波及,留下了几道伤口,小腿汩汩流血,触目惊心。
同一时刻,在开会的周宜年同步到痛感,眸底满是不解,这女人又干什么了?
他不是让袁妈和张妈时刻盯着她吗?
本来是正常开会的气氛,因为周宜年突变的神情让各人面面相觑,都在拼命回忆自己部门有哪里没做好吗?
平府清山,周母被水凝按在地上狂扇耳光,双手被水凝单手禁锢在脑袋上方,承受水凝全方位的怒气。
“袁妈!张妈!你们还不拦着你们夫人!你们干什么吃的!”
“啪啪!”
“太太,我们拉不住夫人啊!”
“啪啪!”
“对啊!”
“啪啪!”
“……”
周母用力挣扎无果,恶狠狠地盯着上方的水凝,碍于她的威压不敢再嘴贱骂她,对袁妈和张妈颐指气使:“给周宜年打电话!给老爷打电话啊!”
袁妈着急忙慌地跪在地上抱着水凝的腰,让她不要因为“火力全开”闪到腰了,而张妈拿着手机拨通了徐医生的电话。
半小时后,徐医生赶到周家,情况未搞清被袁妈和张妈直接拉走,急忙道:“快,徐医生,夫人小腿流血了。”
“徐医生,先给我看!!”捂住双脸的周母顾着抽气,努力平息袁妈和张妈拉偏架的行为,想到毕竟这不在自己的地盘,只能自己发声自救。
回头再来收拾这几人,当务之急是看她的脸啊!
徐医生停下,看了周母几眼,拢眉极不确定道:“袁妈,这是谁啊?”
脸肿到分辨不出五官的周母差点被气晕,指着三人要笑不笑的嘴脸,差点气到吐血,怒道:“徐平君,你信不信我让老爷辞了你!”
徐平君扁嘴,老实交代,恭敬道:“太太,我的工资是先生给的。”
不是周老爷给的。
她说完被袁妈和张妈架着去找在花园外休息的水凝。
被无视的周母流下委屈的眼泪,泪水碰在脸上又疼得她吸气,这辈子都没人敢这样对她,一个水凝敢这样对她。
花园外,袁妈和张妈心疼地给水凝的手掌吹气,“夫人,以后扇人的事让我们来就行,你看看你这手红的哟,先生看了不知道多心疼。”
周宜年:我的手是真的疼!
“袁妈,张妈,扇人可好玩了!”水凝不会说出自己不疼的事实,可扇人这样的好事她可太喜欢了,说得叫一个明媚生香的模样。
一个耳巴子还不解气,那就接着打。
今天她是打爽了。
她愈发肯定失去痛感的这个金手指就是为她抽人耳巴子而生的。
周宜年:谁为我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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