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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紫堇龙途·第四章魔印染骨心犹净 银龙护妻意难平
心口那点污浊的凉意,像墨滴进了澄澈的泉,漫开时带着蚀骨的滞涩。
敖攰垂眸,指尖抚过灵脉上的魔印,意识忽然沉进一片混沌。先是衾龜残魂扑来的腥戾,混着魔瘴的腐气,再是仙力对冲时经脉的灼痛,而后是村民窃窃的议论,像无数根细针,扎进千年前汴京城破的记忆里——那时她也是这样,一身血污立在城楼上,身后是尸山血海,身前是陆景辞染血的战甲,旁人说她“灾星降世,祸乱都城”,和如今“沾染魔秽,失却洁净”的低语,竟如此相似。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轮回渡口,忘川的风卷着彼岸花香,覃鳞(陆景辞)的手紧紧攥着她,指尖的温度烫得她魂体发颤,他说“下一世,我先找到你,护你一世安稳”,可这一世,她还是成了“不洁”之人,连带着要拖累他。
意识飘回现实,耳侧是覃鳞震碎族规竹简的脆响,他的龙气裹着滚烫的怒意,却在触及她时,瞬间柔成了绕指的风。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颤抖,那是怕极了失去她的惶恐,像当年紫堇坡衣冠冢旁,垂垂老矣的陆景辞抚摸墓碑时,指尖的震颤一模一样。
村民的议论还在继续,龙族使者的呵斥声尖锐刺耳,可敖攰的意识里,只剩下覃鳞的气息——他颈间龙鳞印记的温热,他吻她眼角时的柔软,他说“纵是染尽魔秽,也是三界最干净的人”的笃定。
魔印还在隐隐作痛,可那痛里,却掺了跨越两世的暖意。她忽然想起汴京城破时,陆景辞将她护在身后,长刀劈开箭雨的模样;想起紫堇村小院里,覃鳞因太守送的木簪吃醋的憨态;想起魔瘴翻涌时,他化作银龙将她圈在翼下的决绝。
这些碎片般的意识缠在一起,凝成了她眼底的坚定。她抬手,回握住覃鳞的手,掌心相贴的刹那,灵脉里的魔秽竟似被这暖意逼退了几分。
三界的规则,仙门的非议,龙族的族规,在这份两世相守的情意面前,都成了轻飘飘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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